朱標在教室前等張記,一直等到下午三點,才見張記慢悠悠來上課,朱標冷眼橫眉的看著張記。


    張記看見朱標,便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小跑跑到朱標身前,低著頭說道。“班主任,我又闖禍了。”


    朱標說道。“王婷婷說了打架過程和結果,我想問你原因是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張記向朱標說了前因後果,朱標眉頭緊皺又鬆開,鬆開又緊皺,最後說道。“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張記無奈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主動權不在我手上,我隻能被動等著。”


    朱標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你說的孫大聖,不了解他的為人。既然他費心費力出手,不會輕易放棄。這件事情學校幫不上忙,你自己在外小心。如果再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報警。”


    張記問道。“班主任,如果警察不問,或者拉偏架呢?”


    朱標皺著眉頭,大腦運轉也沒有想到好辦法,最後無奈說道。“如果你說的這種情況發生,這社會多讓人絕望。”


    朱標揮揮手讓張記進教室,她自己站在教室門前發呆。


    困境是人生最好的雕刻師,神來一筆成仙,錯一筆就是殘次品。


    朱標來到校長辦公室,向曾可臻詳細說了張記的情況。


    曾可臻轉著辦公椅,說道。“學校有保護學生的義務,校內我們要盡最大努力保護學生,避免學生受到傷害。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關注。”


    朱標不死心的問道。“校長,我們學校隻能關注嗎?”


    曾可臻解釋道。“一件沒有發生的事情,隻能關注。我知道這樣說很不負責任,朱老師,你想想,學校要怎麽做才能真正保護我們的學生不受傷害。”


    朱標緊皺眉頭不說話。


    曾可臻接著說道。“如果是別人,我會擔心。張記,你不用擔心他,他會活的好好的。而且,他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我給你一句準話,隻要我們的學生受到傷害,我保證替他討一個公道。”


    朱標仍舊低頭不說話。


    曾可臻問道。“你知道張記第一次來找我,除了給我錢,還做了什麽嗎?”


    朱標抬頭看向曾可臻,等著曾可臻講話。


    曾可臻說道。“他做了一件即出格又讓我記憶尤深的事,也是這一件事讓我肯定,張記是不會被生活中這些小事打倒。走出辦公室,他在廁所的鏡子前練習微笑,最後笑著離開辦公樓。”


    “這種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心理極其強大,不會被這點事嚇破膽子。如果他再受傷,我會出麵。朱老師,你對我這個保證滿意嗎?”


    朱標板著臉,說道。“校長,您忙,我回教室看看。”


    彪子再次給孫大聖打電話,電話接通後,彪子語氣冰冷說道。“孫大聖,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別再鬧下去了。”


    孫大聖說道。“彪子,你算老幾,你有資格和我說話嗎?”


    彪子壓著怒氣說道。“街麵上的人我已經全部打點了,他們不會出麵找張記麻煩。你也是三十多的人,對一個學生用下三濫手段,真不害臊。”


    孫大聖沉默一會,笑著說道。“街麵上的人,你可以說話。不是街麵的人呢。彪子,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你有體重,也隻有體重而已。”


    彪子說道。“那就試試唄,看誰笑到最後。別鬧到最後,雞飛蛋打兩落空。”


    孫大聖笑道。“提前恭喜你,預見你的結局。”


    掛掉電話,彪子打量著中介所,孫大聖勢在必得的姿態說明,繁榮街必定有大動作。時勢造英雄,順應時勢,誰能說英雄不是自己。


    彪子拿起桌上的煙點燃,幽幽的抽著。


    市政府辦公樓8樓,棗城市政府辦公室,孫大聖站在窗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登高望遠,一座小區在建設,主體樓層封底,工人們如螞蟻一樣忙碌。


    豪氣在孫大聖胸中回蕩,仿佛腳下踩著芸芸眾生。彪子的電話讓孫大聖十分不舒服,威脅的語氣更是激起孫大聖的勝負欲。


    孫大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胡瑞見張記鼻青臉腫,忙站起來問道。“記哥,你這是咋啦,又挑了哪個場子?”


    胡瑞聲音吸引著教室目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看向張記,驚訝有之,平靜有之,冷嘲有之,熱諷有之。


    夏林峰跑到張記身邊,問道。“要不要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


    張記對胡瑞說道。“班長就是班長,還知道關心我。你開口就是挑了幾個場子,我先把你的場子挑了。”


    然後對夏林峰說道。“班長,我已經處理了,小傷。”


    夏林峰回到座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胡瑞說道。“我這也是關心你,記哥,你說誰打的你,我現在搖人,我們去打回來。”


    牛莉冷嘲說道。“你就別添亂了,沒看見張記都被打成這樣,估計打他的人也好不了。”


    張記坐在座位上,說道。“等你搖人,黃花菜都爛在地裏。還是牛莉了解我。”


    王婷婷眼眶濕潤問道。“疼不疼?”


    張記說道。“不疼,早就不疼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跑,不要管我。”


    轉瞬,想到下一次這樣的狀況,張記說道。“不會再有下一次 。”


    王婷婷流淚點頭,哽咽說道。“我聽你的。”


    張記見王婷婷流眼淚,瞬間慌了神,說道。“別哭啊,我這不是沒事嘛,求求你,別哭了。”


    一輛警車停在校門前,司機搖下車窗對門衛喊道。“開門,我們進去有事。”


    門衛邊打開電動推拉門,邊問道。“找誰啊?”


    司機說道。“王毅校長,提前聯係過。”


    警車停在辦公樓樓前,王毅站在曾可臻辦公室窗前,看著警察下車,說道。“下三濫的手段。”


    曾可臻說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你的學生花了大力氣啊,隻是他的目的真的是為了要回房子?”


    王毅說道。“無利不起早。時間太短,我還沒有打聽到具體消息。”


    曾可臻說道。“不著急打聽消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王青去了哪個部隊?”


    王毅笑著說道。“喀什邊防,就要把他扔到艱苦的地方。”


    曾可臻摸摸額頭,感慨道。“等到孩子成家立業,我們的義務也盡完。十幾二十年啊,不容易。”


    王毅說道。“走一步看一步,我的義務還沒盡完呢。時間差不多,我下去會會兩位警官。”


    曾可臻點點頭,目送王毅離開辦公室。


    王毅回到辦公室,警官站在辦公室門前打電話,看到王毅走來,掛掉電話,笑著上前握手。


    王毅輕輕一握,鬆開手說道。“到我辦公室談。”


    走進辦公室,王毅請兩位警官坐在沙發上,直接說道。“人可以帶走,但是學校必須派一名老師跟著,錄完口供後,還請你們把他送回來。”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王舉笑著說道。“王校長,張記涉嫌打架鬥毆,而且行為惡劣,根據治安條例,我們有權對他進行拘留。”


    王毅抬手打斷王舉,說道。“是非經過在人心,我想我比兩位更清楚事情的經過。我還是那句話,人可以帶走,也必須送回來。”


    古三說道。“王校長,我是不是可以斷定,您阻止我們執法。”


    王毅冷哼說道。“執法還是違法,不是古警官一句話判定。張記真得違法,該抓抓,該判判。如果他沒有違法,屈打成招,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警察違法。執法人員違法,那是要罪加一等。”


    古三麵色冷峻,怒哼哼說道。“王校長的意思是我們違法嘍。”


    王毅慢悠悠喝口水,說道。“公道自在人心,可人心壞了,誰知道公道在哪裏。”


    王舉打哈哈說道。“校長說笑了,事情沒有定性,一切等定性以後再說。”


    王毅一拍腦袋說道。“王警官提醒我了,我代表學校向兩位警官報案。我們學校兩位學生在上學途中,被三個社會渣滓攔路,調戲女學生,毆打男學生,請兩位警官幫忙調查立案,一定替我們學校,替我們學生討回公道。”


    王舉和古三對視一眼,知道事情發展拐向另一方向。


    學校對學生的保護超出兩人預計,脫離掌控。一旦學校報案,立案走程序,兩人的行為必定是遊離於流程之外,即不合規也不合法。


    王舉打圓場說道。“王校長,我們兩人協助辦案,當然還是以學校意見為主,請張記同學回去錄口供,錄完口供,我們再把他送回來。”


    王毅點點頭,說道。“還是那句話,老師陪同。”


    說著,王毅撥通朱標電話,讓朱標帶張記來他辦公室。


    不一會,朱標帶張記來到王毅辦公室,朱標見警察也在,麵色難看的看著王毅。


    王毅說道。“朱老師,兩位警官需要帶張記去派出所錄口供,你陪著一起去。然後呢,替我辦件事。”


    朱標說道。“王校長,您請說。”


    王毅抿一口水,說道。“社會青年公然調戲學校女學生,圍毆男學生,這事不能這麽算了。你去派出所報案,請警察同誌們幫我們查一查,光天化日之下,什麽人這麽大膽。”


    朱標聽懂王毅的言外之意,說道。“王校長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王毅說道。“兩位警官,張記和朱老師到了,請你們帶走吧。”


    王舉和古三起身,向王毅道謝,帶著朱標和張記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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