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候機廳裏,張記看著眼前四人,自我介紹道。


    “我是張記,弓長張,記憶的記。工作性質,馮軍有沒有告訴各位?”


    馮軍主動介紹道。“黃毛毛,陸軍八年軍齡,因受傷退役。荀方,空降兵五年軍齡。厲東來,野戰軍六年軍齡。”


    張記順著馮軍介紹意義看去,聽到厲東來隻有6年軍齡,好奇問道。


    “我沒當兵經驗,也知道2、5、8是服役的年限。厲東來,你為什麽是6年軍齡?”


    馮軍和其他兩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厲東來臉不紅心不跳說道。“犯了點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然後光榮退役。”


    張記問道。“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這個單位太寬泛,你犯的哪一個?”


    厲東來壞笑著說道。“女人唄,男人還能為了男人去犯錯。”


    張記笑了笑,不再糾結厲東來犯得錯誤,說道。“我去白沙瓦待一段時間,安全問題就交給你們。”


    馮軍認真說道。“具體情況我已經向他們說了,你就說什麽時候發工資就行。”


    張記看著四人,反問道。“你們希望我幾號發工資?”


    三人看著馮軍,他們是馮軍召來的,以馮軍為主。


    馮軍想了想,掃了三人一眼,然後說道。“月初一號。”


    張記看了看三人,三人極好隱藏自己情緒,臉上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動。


    “沒問題。我會頻繁來往白沙瓦,你們要按照我的時間為準。我不去白沙瓦,你們可以自由安排。隻要我去白沙瓦,你們必須24小時跟著我。”


    “當然,我還會做一些其他生意,會出現在國境地帶。國境地帶很危險,有美軍,有邊防,有武裝分子,也有恐怖主義。”


    張記停頓一下,眼神看向別處,說道。


    “我經曆了兩次戰爭,能夠活著是我的幸運。不知道幸運是不是會一直光顧我,剩下的隻能看你們本事了。”


    “如果你們要退出,提前告訴我,給我留點時間,我好找人替代。”


    四人眼神交流,以一種張記看不懂的方式快速交流。


    馮軍知道張記的事,也明白唐銘找他的原因,明知有生命危險,也沒有拒絕。


    黃毛毛、荀方、厲東來對視幾眼,沉默著不知應該怎麽開口。


    最終是荀方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如果我們死了,身後事怎麽處理?”


    張記抬頭看向候機廳的天花板,問道。“部隊是怎麽對待犧牲的人。”


    荀方說道。“不同軍種對待方式不一樣,而且,這個也看死法,不同死法也是不同對待標準。”


    張記想了想,右手握拳,拍在胸口位置,認真說道。“隻要我沒死,我養活你們家人,絕不會讓他們受欺負。”


    荀方搖頭說道。“太籠統。要麽給一筆錢,要麽每月發錢。你是私人,每月發錢也沒有保證,直接給一筆錢。”


    張記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可以,你說個數。”


    荀方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說道。“死了50萬。”


    張記聽完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銀行給你們你開一個賬戶,裏麵存100萬。密碼交給唐銘,即使我死了,你們也能拿到這筆錢。”


    五人都不再說話,無聊的等著登機。


    唐銘看著眼前的兩塊石頭,一顆藍寶石,一顆紅寶石。


    隻因為他沒有收賣寶石一半的錢,張記執意選了兩個寶石送給他。


    看著兩顆寶石,唐銘心裏暖暖的。


    銀行卡裏隻有9000元,他還需要去兼職才能維係生活。


    這一份真情沒有作假,兩人經曆生死的陪伴,超出世間很多友誼。


    看一眼手機時間,唐銘看向天空,這個時間點,飛往白沙瓦的飛機已經起飛。


    唐銘默默在心裏祈禱,祈禱張記一切平安。


    李峰抱著籃球回到宿舍,看到唐銘桌子上的寶石,好奇問道。“這兩顆石頭很好看,哪裏買的?”


    唐銘歎氣道。“朋友送的,不是買的。”


    李峰放下籃球,脫下球服,套上厚外套,說道。“你朋友還有沒有,讓他賣給我一個,這麽漂亮的石頭,謝南圖一定會喜歡。”


    唐銘笑道。“下次讓他送你一個。送給女孩子,就送一顆紅色的,女孩子都會喜歡紅色的寶石。”


    李峰說道。“別忘了這事,一定記得讓他給我留一個紅色。我找人做一個黃金吊墜,當做春節禮物。”


    唐銘看著李峰笑了笑,心裏想到張記。命運無常,有的人享受著戀愛,有的人在戰火中求生。


    沒有經曆戰爭的一代人,根本想象不到戰爭場景。


    每次想到白沙瓦之行,唐銘都會心驚肉戰。


    他沒有經曆戰爭,可是穿進牆體的子彈頭,地麵燒焦殘留的火箭彈坑,他能想象到戰爭的恐怖。


    張記經曆兩次戰爭,攻防戰的戰爭。在槍林彈雨中存活,這是一種什麽體驗。


    張記沒有說戰爭的經曆,似乎已經忘記。可唐銘知道,那些記憶深深刻印在張記腦海裏。


    唐銘有些後悔答應投資的事,隻為了換一個安全的渠道,再次將張記推進槍林彈雨中。


    他究竟是救了張記,還是害了張記。


    飛機飛翔在天空中,張記也在天空中。唐銘歎一口氣,默默的將兩顆紅藍寶石放鎖進抽屜裏。


    宋瑜離開燒烤店,來到醫院。


    護士看到宋瑜,偷偷拉著她來到樓梯間,小聲說道。“你躲著點護士長,她要催你交錢。”


    宋瑜笑著說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欠了多少錢醫藥費?”


    護士想了想,說道。“大概有15萬,你自己心裏有數。手術不能一直拖下去,再拖下去會有危險。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護士打開走廊們,打量一眼,匆匆離開。


    宋瑜靠在牆上,等了一會,才離開樓梯間。


    來到icu病房,宋瑜麵無表情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大腦空白一片。


    已經躺了一個月,躺下去的意義慢慢消失。


    護士長看到宋瑜,想要說幾句,最後忍住沒說,轉身看向別人,假裝沒有看到宋瑜。


    宋瑜來到一樓大廳,遲疑走到繳費窗口,口袋裏掏出2000元,和住院卡一起放到玻璃下通道,說道。


    “繳費。”


    收費人員看一眼宋瑜,刷卡將2000元充進賬戶,將繳費單放到通道裏。


    拿著卡和繳費單,宋瑜離開醫院。


    魔都的冬天越來越冷,似乎想要將人凍死一般。


    肚子餓的難受,宋瑜捏著口袋裏最後100元,忍著餓回到家裏。


    狹小的家,隻有35平方,住著三口人。


    屋子裏沒有多餘的空間,所有空間發揮他們應有的責任,堆得滿滿的家居用品。


    擦一擦相框裏的黑白照,宋瑜將相框抱在懷裏。


    床上鋪著一層褥子,薄薄的褥子沒有溫暖,能夠感受到下麵硬床板的冷意。


    漆黑的房間,逼仄的空間,宋瑜在黑暗中看著即將離她而去的房子。


    兩波人看了房子,房屋中介所卻一直沒有回複。


    宋瑜知道來看房子的人沒看中房子。換位思考,如果是她想要買房子,她也不會買這個破房子。


    35平方米的空間,小的隻是一間房子,卻要當做一個家使用。


    現在,這個小房間她也守不住,隻能掛出去售賣。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禍不單行,一邊是著急用錢救命的病人,一邊是降價賣不出去的房子。


    卡在中間的她,住在這個隨時會失去的家裏,等著錢去救命。


    張記下了飛機,一行人走出機場。


    k靠在車門前無聊數著飛起降落的飛機,看到張記時,對著他揮揮手。


    張記走到k身邊,說道。“沒想到第二次見麵這麽快。”


    k笑著說道。“我也沒有想到,可能這就是你們說的緣分。我們之間一定有著難解之緣。”


    張記笑著介紹道。“他們四人是我的同伴,也負責保護我。”


    k打量著四人,說道。“他們是退役軍人?”


    張記說道。“是的,都有當兵經曆,這也是我帶著他們的原因。”


    k指著身後的兩輛車,說道。“按照你的要求,我找了兩輛車,你坐我的車,其他人員你安排上車。”


    馮軍四人對視一眼,荀方和厲東來上了後麵一輛車,馮軍和黃毛毛上k的車。


    車子發動,行駛在馬路上。


    張記突然問道。“k,你是聖訓派的信徒?”


    k說道。“看來回國查了很多資料,都知道我是聖訓派的信徒。”


    張記聳聳肩,無奈說道。“君子一諾,千金不換。唐銘承諾在白沙瓦投資,我們必須做到。”


    k點點頭,讚同道。“這是你們最可愛的地方,沒有信仰,卻把承諾看的很重,甚至願意犧牲性命。”


    張記笑著說道。“老師告訴我,要追求做一個君子。然後,他也告訴我,君子是追求不到的境界。”


    “我這輩子肯定做不了君子,能夠做到的,也就是最大可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k笑道,爽朗的笑聲回蕩在車裏。“主教在等你,等著你的承諾。”


    張記靠著後背,試探問道。“能說說主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和他交流應該注意哪些禮節?”


    k沉默一會,緩緩說道。“很難用語言形容。不過,你不用擔心,主教經常和你們國人打交道,知道你們的禮儀習慣,不會怪罪你的禮儀。”


    張記搖頭說道。“主教不怪罪是他的寬容,我不能因為他的寬容,放肆自己的無知和無禮。”


    k笑了笑,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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