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機緩緩降落,陸工看著飛機上走出的人。


    第一個下來的是李天南,第二個下來的是範明福。


    範明福亦步亦趨的落後李天南半步,臉色鐵黑的跟在李天南身後。


    寒暄幾句,陸工招呼所有人上車,前往發電廠準備的住房。


    張記和市政府領導站在住房前,房子周圍用鐵網圍起來,隻留一個進出的門。


    歡迎橫幅掛在鐵網上,進出大門上方也掛起一個橫幅。


    看著鐵網,張記感覺這不是住房,更像是監獄。


    雖說是安全考慮,張記感覺做的有些過了。


    中國人對鐵網有不一樣的感情,鐵門鐵窗更是某些地方的象征。


    白沙瓦政府提供安保,住房區有安保值班,住房區到電廠有專門接送車輛。


    安保方麵沒有問題,隻要不亂跑,安全沒有問題。


    看到大巴車的影子,張記知道發電廠升級改造的工人到了,同時到的,還有兩隻老虎。


    三輛大巴車緩緩停下,陸工下車,引領李天南、範明福下車,向他們介紹白沙瓦政府人員和電廠領導。


    張記站在最後,沒有在這個時候出頭。


    他本來不想來,拗不過陸工,才過來露臉。


    晚上還有接待晚會,專門歡迎國內來的同胞,隻是張記沒有出席的打算。


    荀方買到白沙瓦飛往廣州的機票,張記計劃直飛廣州。


    陸工最後向李天南、範明福介紹張記,李天南象征性的和張記握手,然後和市政府人員一起前往住房區。


    範明福和張記形式上握手,然後想要趕上李天南。


    陸工拉住範明福,繼續介紹道。“範總,張記可是白沙瓦的名人,他是我們的甲方。我們之所以有白沙瓦國外業務,全是靠張記。”


    範明福哈哈一笑,鐵黑的臉有了笑容,站住對張記說道。“張記,早就聽到你的名字,知道你年輕,沒有想到這麽青年。”


    “看你的模樣,應該和我上大學的孩子差不多大,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範明福說完看向陸工,說出“孩子”的時候,他就後悔。


    不論如何,不應該將張記和他孩子對比,難免讓張記誤會他的意思。


    陸工笑著打趣。“範總,這一點你還真沒說錯,張記現在還在上大學,你猜猜他上大幾?”


    範明福鬆一口氣,順著坡認真打量張記,說道。“大三吧?”


    陸工說道。“不對,他複讀一年,今年剛剛大一。我去了他學校,找了他老師求證,他是08年的新生。”


    範明福誇張說道。“真的假的?”


    張記看著兩人唱雙簧,提高警惕,說道。“範總、陸工,這不是聊天的地,我們去看看住房。”


    範總說道。“走,張記,你對這裏熟悉,向我介紹一下。”


    三人跟在大部隊後麵,有說有笑的聊天。


    李天南頭看一眼身後,看到範明福、陸工、張記三人在一起,小範圍的聊天,話題總是豐富多彩。


    不知道三人在聊什麽,哈哈笑的樣子,這讓李天南很不滿。


    李天南不在意三人,範明福、陸工,還是張記,統統不在他的眼裏。


    權利有迷人的魅力,而它最大的魅力就是令行禁止。


    他擁有絕對的權利,這權利來自國資委授權,來自電力公司的任命。


    這一權利的運用,可以碾壓一切陰謀詭計。


    範明福是他最大競爭對手,隻要他出手擺平範明福,其他人員都是權利下的臣子。


    “範總,在我眼中,白沙瓦沒有新聞傳播中恐怖。但是,白沙瓦也不是一個平靜的地方。”


    “我被人綁架過,我的員工也被人綁架過。所以,安全永遠是一個問題。政府安排的安保不是絕對,住宿區也不是安全之地。”


    “我個人建議,您也找一個信得過的安保,不要在安保方麵省錢。再多的錢,一旦沒有命,也沒有意義。”


    範明福若有所思說道。“這樣啊,看來我是需要找一個保鏢。張記,安保方麵我沒有熟悉的人,你幫我介紹一個信得過的安保。”


    張記一愣,沒有想到範明福會將安全問題交給他。


    介紹安保,就是保證安全。


    張記多嘴說了一件事,多嘴的話成為問題。


    “範總,電子公司是大公司,能夠調動的資源很多,其中就有人員調動的權利。”


    “我介紹的人是我的人,我的人已經以我的思維形成慣性。介紹給您,您也用不順手。對於我們來說,順手順心才是最重要的。”


    範明福哈哈一笑,沒有在堅持。


    陸工說道。“張記,項目開展在即,我擔心會有預料以外的問題。”


    張記打斷陸工,說道。“陸工,問題一直都會有,不存在預料之內和預料之外。”


    聽出張記的弦外之音,這個場合不是陸工耍脾氣的場合。


    陸工翻個白眼,不在趁機討便宜,轉移話題說道。“錢趴在你賬戶上有段日子,不要忘了給我打錢。”


    張記點點頭,不在說話。


    拒絕範明福的挽留,張記一個人走出住房區,上了車,說道。“老街。”


    車子緩緩駛進老街,張記看到坐在街邊曬太陽的阿克巴。


    阿克巴是一個謹慎的人,他的書房四通八達,不知道有多少入口。


    入口是出口,有多少入口,就有多少出口。


    難得看到阿克巴坐在街邊,悠閑的喝茶曬太陽。


    布塔坐在一邊,捧著一本書,低著頭,認真的看書。


    張記下車,走到阿克巴身邊坐下,眯著眼睛。


    太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


    布塔故作鎮定,假裝沒有看到張記。


    飄來飄去的眼神,怎麽看,都是開小差的樣子。


    過了一會,張記開口問道。“阿克巴先生,真是難得見您在街邊喝茶曬太陽。”


    阿克巴說道。“人老了,地底潮濕,還是要多曬曬太陽。”


    “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天,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沒有再問,三人陷入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偏心,陽光不在照在三人身上。


    陰影裏有了涼意,張記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


    “太陽真是偏心啊,就不肯多停留一會。”


    阿克巴笑道。“是啊,人心都是偏左的,太陽也不公平。”


    “這次讓你過來,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有人對發電站改造升級不滿,他們在組織活動,串聯更多人找事。”


    “背後有政府的影子,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張記無所謂說道。“有問題是白沙瓦政府和電力公司的事,事情和我無關啊。”


    阿克巴輕輕敲擊一下木椅,說道。“有關,是你的事。無關,也是你的事。不是你說有關無關,這件事就和你無關有關。”


    “事情怎麽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搞事。搞來搞去,最後還是會和你扯上關係,這一點你跑不掉。”


    “既然知道背後是誰,與其坐等事情發展,不如提前布局。至少要將事情控製在範圍以內,不要脫離掌控。”


    張記坐下來,想了想,說道。“阿克巴先生,您認為他會怎麽做?”


    阿克巴說道。“白沙瓦是混亂城市,人種混雜,勢力交錯,組織繁多,就像是蜘蛛網。”


    “能做的事情太多,也就沒有辦法判斷他會做什麽。一動不如一靜,反過來說,一靜不如一動。”


    張記點點頭,說道。“謝謝阿克巴先生提點,張記受教。”


    阿克巴接著說道。“邁赫迪還是沒有消息,我懷疑他已經回到科哈特。”


    聽到邁赫迪的名字,張記心情不自禁一揪。


    邁赫迪是他的敵人,還是不死不休那一種。


    他們之間沒有和解的可能,隻有一方倒下的結果。


    巴阿邊界線太長,國家尚且沒有辦法防控,更何況一個地方小勢力。


    鼠有鼠道,邁赫迪有他的路子,至少科哈特有一些人會為他提供幫助。


    張記毫不懷疑科哈特幫助邁赫迪,不然不會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


    科哈特是科哈特人的地盤,其他地方的人很難深入。


    藥品讓科哈特分裂,但這隻是一時。


    要想讓科哈特分裂為兩個部落,還需要做很多事情。


    時間,唯有時間才是答案。


    “邁赫迪啊,他是個大問題,還是一時半會解決不掉的大問題。”


    阿克巴寬慰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安全是第一要素。”


    張記點點頭,向阿克巴告別道。“明天回國的班機,處理完國內事情我再回來。”


    阿克巴說道。“小心。”


    上了車,不用張記多說,斯裏也知道要回別墅。


    回到別墅,張記下車,停下腳步又回到車裏。


    斯裏剛探出半個身子,無奈又坐在駕駛位置。


    “斯裏,我不出去,我就想在車裏靜靜。”


    斯裏說道。“沒事,你靜靜,我也靜靜。”


    兩人沒有說話,沈俊和荀方左右不是,也隻能坐在車裏。


    四個人坐在車裏,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十分鍾左右,張記開口問道。“斯裏,你說人賺錢的目的是什麽?”


    斯裏一愣,握了握方向盤,說道。“我隻求溫飽,小有結餘就好。”


    穆沙拉夫的問題困擾,張記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張記還是陷進去。


    想了兩天,想不出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


    笑了笑,張記說道。“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坐很久的飛機。”


    四人下車,走進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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