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裏是宗教徒,生活習慣和國人不同,所以他一直一個人住。


    不能住在自己房間,張記選擇和斯裏一起住。


    既不和國內安保待在一起,也不和二樓的人混在一起。


    打開電腦,找到胡樂發來的郵件,迫不及待打開郵件,張記發現是羊絨的調查報告。


    電話裏沒有詳細問郵件內容,也沒有在意胡樂說的話,張記以為是其他資料。


    興致缺缺的看完報告,轉手將報告發給談笑。


    羊絨市場動蕩,持續低迷狀態。


    低迷的市場形勢,不是最適合進入羊絨市場的時機。


    天時地利人和,想要湊齊三要素再去做事,這本身就是為難。


    低迷時期進入,不失為恰當的時機。


    做生意和炒股有相似之處,誰都想要抄底,可是低穀不會說他是低穀。


    能夠承受的位置就是低穀,能夠承受就是入手的時機。


    張記不關心羊絨的事,身處動蕩不安的環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見張記關上電腦,斯裏問道。“馮軍他們幾人什麽時候回來,他們不在,我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扭頭看一眼斯裏,張記問道。“為什麽感覺不踏實?”


    斯裏說道。“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有責任保護你。可是,依靠我一個人力量,我保護不了你。”


    “一旦對方動手,絕對不會是小打小鬧的綁架,萬一他們想直接弄死你,一槍把你辦了,我可真是沒有地方說理。”


    “恐怖襲擊有很多種方式,當他們想要解決掉一個人時,遠距離狙擊是最好方式。遠處開一槍,不用關心結果,轉身就走。”


    “麵對這樣的人,你怎麽防禦都沒有用。打不死,也要嚇死你,你怎麽防禦。”


    斯裏說的對,對方想要弄死他,張記隻有躲起來不露麵。


    出門做生意,不可能不露麵。


    和談的可能很小,或許隻有分出勝負以後,才會有坐下來和談的機會。


    但是,如果科哈特插手,邁赫迪動手,根本沒有和談的可能。


    做局想要將邁赫迪一竿子打死,杆子打出去,還是讓邁赫迪跑了出去。


    對白沙瓦警察失望透頂,張記也不會將警察納入計劃中。


    即使將警察納入計劃一環,也是讓他們去處理結果。


    “沈俊、荀方、厲東來今天已經回來,黃毛毛、黃城明天回來,馮軍、王海洋等需要的時候回來。”


    “既然做了我的替身,當然是在需要的時候回來,出現在視野中。隻是,我們兩個還是不像,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現在才明白一些人物為什麽找替身,有一個替身多重要,可以避免很多麻煩。我這麽小的人物,都擔心自己被人暗殺,更何況一些惡大人物。”


    斯裏笑了笑,沒有說話。


    阿富汗的戰爭,巴基斯坦恐怖主義,動亂是主旋律。


    本國人身安全沒有保證,更沒有辦法保證外國人的人身安全。


    安保力量隻是明麵上的保證,發生衝突時,安保力量能夠發揮的力量有限。


    想要做生意,能夠將生意做大,必然是觸及多方利益。


    利益衝突,從來都是鮮血橫流,從來沒有和平。


    作為一個外國人,在白沙瓦和當地人利益爭奪,更沒有和平的可能。


    “你在明,他們在暗,這樣也挺好。沒有人知道的力量,往往是最後翻盤的關鍵。”


    “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不要用到他們。他們出現,那就是白熱化的戰鬥,肯定會有人倒下。”


    “不論是你,還是白沙瓦當地人,我都不希望見血。”


    張記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躺在床上瞧著二郎腿。


    不見血是最好的結果,衝突中,沒有人能保證衝突不見血。


    塔裏茲綁架他時,沒有想要要他性命,才會留著他的性命。


    想要一個人性命太簡單,綁架才是最難的方式,不能直接殺了,還要保證人活著。


    “阿裏在做什麽?”


    斯裏和阿裏聯係很少,基本上不聯係。


    有事也是阿裏聯係斯裏,畢竟斯裏作為安保,主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張記。


    阿裏事情太多,忙著這個,忙著那個,不知道在忙什麽。


    “我們聯係很少,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張記點點頭,說道。“他還挺忙的。”


    阿裏放下手中槍,對著眼前人說道。“下次來我家裏,記得敲門,我說不準就會扣扳機。”


    阿索姆說道。“太讓人傷心了,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和你一起出身入死的戰友。堅不可摧的友誼,你居然對我開槍。”


    拿起桌上水壺,阿索姆倒一杯水。


    阿裏扳下保險,將保險放置在關閉位置。


    作為曾經的戰友,阿索姆不會對他動手。


    不過,阿裏也沒有放鬆警惕,阿索姆半夜跑到他家裏,不會是想他來看他。


    “過來找我什麽事?趕緊說。”


    阿索姆喝一口水,說道。“我就不能來看看我的老戰友,有事才能來找你。”


    阿裏冷哼一聲,說道。“你我都不是無聊的人,就不要做無聊的事,說無聊的話。”


    喝完杯子中水,阿索姆直接坐在沙發上,眺望窗外月色。


    月半缺,周邊有著光暈,預示明天有一個好天氣。


    過了一會,阿索姆說道。“阿裏,你離開白沙瓦一段時間吧。”


    阿裏一愣,沒有明白阿索姆的意思。


    他家就是白沙瓦,離開這裏他還能去哪裏。


    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還需要去保護張記,確保張記不出事。


    這個緊要關頭,他肯定不能離開白沙瓦。


    阿裏看向阿索姆,眼神慢慢變冷,一字一頓問道。“阿索姆,你告訴我,你到白沙瓦是不是針對發電廠?”


    阿索姆沒有回應,隻是歎一口氣。


    身不由己,能做的選擇不多。


    心不由己,能做的是接受被選擇。


    “你既然知道我來的目的,就應該知道怎麽選擇。不要和我成為敵人,對你很不利。”


    “子彈不認識你,不會繞開你,所以啊,還是趕緊離開這裏,沒有必要為了那些虛幻的理想送死。”


    “我們那一批人中,現在活著的不多,你是唯一一個活著離開的人。既然選擇退出,就不要在摻和進來。”


    “我知道你有理想有抱負,還是想勸你一句,不要和玩政治的人走在一起,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人,你和他們在一起,最後能剩下什麽。”


    阿裏反問道。“你呢,你還剩下什麽?”


    阿索姆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一杯水。


    冰涼的茶水,胃部冰涼的感覺,讓阿索姆清醒很多。


    立場不同,站在對立麵,阿索姆也很無奈。


    月光皎潔,借著光亮看著阿裏,時間在走,兩個人分別已有十年。


    十年,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十年未見,見麵可能要分生死。


    “聽我一句話,離開白沙瓦。我要走了,離開太久,是違反規定的。”


    阿裏說道。“慢走,不送。”


    阿索姆一笑,推開門離去。


    阿裏坐下,盯著桌子上的水杯,腦袋裏全是阿索姆身影。


    深夜十點,談笑看完張記發來的資料,拿起水杯抱在懷裏,盯著電腦。


    數據清晰,數字清楚,沒有任何信息丟失。


    資料的來源談笑不關心,她隻關心羊絨貿易是否能做。


    市場大環境低迷,不代表貿易不能進行。


    爬坡期和高峰都是一時,不可能一直是爬坡階段。


    既然決定在這個時間做羊絨貿易,談笑既沒有選擇,也不能太注重低迷的市場。


    盛楠幫忙聯係了買家,隻要羊絨達到買家質量要求,可以隨時出貨。


    銷售不是問題時,整個貿易閉環流程就不是問題。


    資料中還有一段預測的自然段。


    “羊絨貿易低迷三年,根據周期規律,會在近兩年之內有上升趨勢。國內上升趨勢的帶動以來內循環消費,也需要國際貿易的拉動。”


    談笑標紅這段話,這是支持她繼續做羊絨貿易的理由,未來有爬坡期,現在就是抄底的時候。


    在有人猶豫和退出時候,果斷的抄底,賭未來兩年的爬坡期。


    隻要在低穀期站穩腳跟,爬坡的時候才會有底氣。


    第一次羊絨交易即將進行,10噸羊絨正在運往白沙瓦的路上。


    等到10噸羊絨運到倉庫,第一筆交易即將達成。


    放下保溫杯,談笑編輯一封郵件,發送給盛楠。


    10噸羊絨,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必須一而再確定銷售。


    關上電腦,談笑走到窗前,眺望遠處明滅不定的燈光。


    白沙瓦的電力線路很亂,偷電的人很多,電力輸送問題導致很多人晚上用不上電。


    自小在魔都長大,從未想過世界上還有人晚上不能用電。


    魔都的夜晚,燈火輝煌,一夜耗電量就是一個恐怖數字。


    發電廠升級改造,不知升級改造以後,能否讓老城區的人用上電。


    想到老城區用電,談笑想到其他兩個小組。


    半個月沒有聯係,不知道其他五人在忙什麽。


    分開是不得已之事,如果可以不分開,談笑還是想要和幾人一起共事。


    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送給五人。


    放下手機,談笑躺在床上,想著事情,慢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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