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汽車通過托爾罕姆口岸,看著繁忙的口岸,張記心裏感覺很開心。


    留下5萬美金,揮手告別。


    看著後視鏡裏擺手的人,斯裏說道。“擺手這麽久,不知道他們累不累。”


    扭頭看一眼托爾罕姆口岸,夜幕點點燈光,看不到揮手的人。


    回過頭,張記說道。“情緒對人的影響很大,以他們現在的情緒,估計揮手一小時也感覺不到累。”


    斯裏笑了笑,說道。“我調查邊防軍新調來的司令,他是巴沙家族的人。”


    了然的“哦”一聲,張記說道。“不是冤家不碰頭,我做過境貿易,他們家族的人就做邊防軍司令。”


    “我和他們沒法和解,隻能硬頂硬的對抗,不知道要出多少亂子,才能恢複平靜。”


    斯裏看著前方,不再說話。


    不止一遍夜裏開車,斯裏還是小心的盯著前方。


    一萬次的安全,不代表第一萬零一次的安全。


    猶如流星閃爍,火箭彈拖著尾巴飛來,斯裏猛地加速,躲避火箭彈。


    看著爆炸後的火光,張記說道。“火箭彈可以安裝跟蹤係統,我記得有這樣設計的火箭彈。若是他們在火箭彈上安裝紅外跟蹤,依靠車速能夠躲避嗎?”


    斯裏說道。“市麵上有自帶紅外跟蹤的火箭彈,不過你放心,這種武器不會出現在白沙瓦。”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我相信他們沒有錢買自帶跟蹤係統的火箭彈。而且,想殺你的人並不多,也沒有非要置你於死地的人。”


    快速將火光甩在後麵,張記感覺有些累。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腰部酸疼酸疼。


    到了別墅,下了車,張記扶著腰說道。“人倒是不累,但是腰累。有沒有坐著舒服不累腰的車。”


    斯裏關上車門,說道。“可以預定,但是價格會很貴。在我們這裏,沒有必要開好車,一個炸彈過來,再好的車也沒用。”


    “越野車雖然坐著不舒服,但是性能好,跑得快,安全係數高。”


    無聊抱怨幾句,也沒有真心想要換車。


    來回跑來跑去,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待,再好的車也坐不了幾次。


    去喀布爾次數頻繁,豪車就像是傻乎乎的信號,告訴別人有錢。


    外露財富從來不是好事,容易招來災禍,更何況張記身處豺狼之窩,太多貪婪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剛剛回到房間,談笑就衝進張記房間。


    屁股還未坐在沙發上,張記緊張的站起來,目光謹慎看著談笑。


    沈俊無奈的聳肩,然後離開房間,順帶關上房門。


    談笑怒氣衝衝問道。“你為什麽不同意我和阿塔會長簽合同,我們已經談完所有細節,就等著簽字。”


    “你一個電話阻攔我們簽字,你知不知道我的損失有多大。”


    橫躺在沙發上,腰部壓著沙發,身體拉伸,骨骼輕輕響。


    抬頭看著談笑,張記發現談笑有雙下巴。


    仰視的角度,看到另一幅畫麵,衝擊著視覺。


    “我劃定上限,你突破上限,我肯定要阻止你。”


    “你看了胡樂的報告,知道羊絨即將走下坡路。在這個時候簽訂大額訂單合同,這對我們不利。”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胡樂。他的預測經過實踐,證明他預測的正確性,你又怎麽違逆大勢。”


    談笑說道。“我承認胡樂對羊絨高峰的預測,但那隻是他的預測,發展趨勢是不能被準確預測。”


    “羊絨市場價即將走下坡路,所以我才要在這個時候深度進入。”


    “所有人都知道羊絨市場即將走下坡路,這是我們擴大市場占有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就要等下一輪的波峰波穀。”


    “你比我明白時機有多重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起身站起來,活動一下腰部。


    腰部暖呼呼,特別舒服,讓張記心情也好一些。


    不過,對於談笑擴大羊絨市場占有規模,張記仍有他的考慮。


    暴利來源於壟斷,擴大市場必然擠壓其他市場。


    “談笑,我們走不了壟斷的路子,即使你壟斷白沙瓦的羊絨,不能壟斷伊斯蘭堡的羊絨,也壟斷不了伊朗的羊絨。”


    “我們吃飯的時候,也要讓別人碗裏有飯。不能搶了別人的飯,還要砸別人的碗。”


    “一年800噸羊絨足以證明你的能力,你也贏得所有人的尊重,不需要在用數量證明你的能力。”


    斜眼盯著張記,談笑不明白張記為什麽反對她。


    一年1300噸的羊絨,完全有能力銷售。


    不論是羊絨,還是羊絨加工品,國內、國際市場能夠消化。


    張記突然來白沙瓦不會為這件小事,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想著還有時間說服張記,不著急 於一時。


    疲憊寫在臉上,談笑說道。“你先休息,明天再聊。”


    張記說道。“不論怎麽聊,我都會堅持胡樂的預測。如果你堅持年1300噸,你要考慮多出來的500噸如何消化。”


    “市場就這麽大,雖然沒有達到飽和,但行情不好,限製消費能力。”


    “你回去和胡樂聯係,聽聽他如何說。如果胡樂同意你的觀點,我也不會反對。”


    沒有猶豫,談笑轉身離開。


    沈俊順勢進門,打開筆記本說道。“9月14號,塔裏茲先生要你去曼穀,然後一起去大馬士革。”


    “9月17號,羅伯特約定在白沙瓦見麵。一年時間到期,需要重新簽訂合同。煤礦分配份額不變,他要4成,我們3成。”


    “9月24號,葉戈爾先生去魔都,商談農產品進出口貿易合同。”


    “9月27號,法院拍賣會,有你看中的樓盤,定價在4800萬。”


    聽完沈俊的行程安排,張記突然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


    “馮軍去哪裏?怎麽沒有回來。”


    沈俊說道。“馮軍是暗線,他比我們晚1小時到達,預計還有30分鍾到達別墅。”


    點點頭,想著明天的會麵,張記心裏有些忐忑。


    一年沒有見伊姆蘭汗主教,突然間打電話,記猜測不出伊姆蘭汗主教為何找他。


    心機玩不過,手段太幼稚,隻能任由伊姆蘭汗主教驅策。


    伊姆蘭汗主教沒有讓張記吃虧,但是張記越來越不甘心被伊姆蘭汗主教驅策。


    卡爾克的事曆曆在目,對伊姆蘭汗主教態度變化,既有尊敬,也有敬畏。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


    回到房間,談笑叫來童華思、劉慧,等兩人來到房間,談笑直勾勾的看著兩人。


    童華思還是老樣子,雲淡風輕的微笑,沒有因為合同終止煩惱。


    劉慧很憔悴,四個公司的賬目由她一人負責,雖然招聘5個財務助理,千頭萬緒的報賬程序中,還是頭大。


    “我剛剛和張記談完,他不同意我們初計劃。但是,他沒有咬死不鬆口,說隻要胡樂同意,他就同意。”


    “叫你們兩人過來,就是商量一下怎麽說服胡樂。”


    “決定權在胡樂手中,我們一定要說服他,讓他同意我們的初計劃。”


    劉慧歪頭發呆,沒有聽進去談笑的話。


    她是三人小組成員,卻也隻負責財務,不負責其他部分。


    扶一下眼鏡,童華思說道。“談笑,我也一直想和你談一談,我還是堅持我最初的觀點,不同意大跨步式的前進。”


    “上半年行情好有客觀原因,我們恰好趕上好時候,所以才會在低穀邁進,囤貨到高峰。”


    “這個過程中最不可忽視兩點,一點是胡樂的預測,一點是張記的堅持。如果沒有這兩點因素,我們不會如此成功。”


    “09年年底囤貨,一直到10年6月出貨,這不是我們的操作,是張記和胡樂的操作。”


    “高峰已過,下坡路明顯,縱然可以在這個時候侵占市場,我還是建議亦步亦趨的前進。”


    “時間換空間,需要合適的時機。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穩固空間, 然後以時間緩慢推進空間,而不是一步跨越時間。”


    斜眼盯著童華思,談笑很不滿童華思的反對。


    劉慧不表態,他們兩人觀點相悖,不利於後續的操作。


    童華思說的有道理,張記反對的有理由,胡樂更是用數據說話,將趨勢闡述明白。


    不甘心於慢吞吞的走路,談笑想要跑步前行。


    童華思再次表明反對態度,談笑不得不靜下心思考她的堅持。


    見兩人僵持,劉慧說道。“聽說白沙瓦最近有軍事活動,打擊邊境走私活動,這會不會影響我們。”


    “張總突然回到白沙瓦,會不會也和這件事有關。他有過境貿易,軍事演習影響邊境安全,這影響過境貿易。”


    沉默一會,談笑說道。“不用管他,我們還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800和1300都搞不明白,哪裏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人閑事。”


    童華思說道。“一年800噸挺好,國內完全能夠消化。即使國內消化不了,還可以加工成成品,做出口貿易。”


    後躺在床上,談笑不想說話。


    叫兩人過來是商量辦法,辦法沒有商量,迎來童華思的反對。


    不能在堅持她的固執,談笑說道。“800噸就800噸,一年有保障。”


    童華思、劉慧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看向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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