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研學活動,林可貞來到斯坦福大學。


    不大的校園,遇到很多中國留學生,唯獨沒有遇到紀雲帆。


    不知是不是故意錯過,在校園裏遊蕩三天,林可貞一次也沒遇到紀雲帆。


    作為發小,即使紀雲帆劈腿,傷害林含章,兩人還是有著從小到大的感情。


    不待見的人,在她的學校,還是想要見一麵。


    沒有主動聯係紀雲帆,林可貞不打算聯係她,能夠遇見是兩人的緣分,遇不到是兩人之間沒有緣分。


    研學結束,明天就要跟隨導師回學校,說不出來的心情,林可貞很矛盾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拒絕導師去朋友家做客的邀請,林可貞決定在學校裏走一走。


    沒有特殊原因,林可貞認為他這輩子都不會來斯坦福,他和這裏沒有緣分。


    漫步校園,看著路過的學生,林可貞感覺很無聊。


    膚色不同的學生,包容性的態度,美國大學對有錢的學生一直很包容,對那些沒錢的學生,態度也很不不友好。


    走了一會,感覺有點累,林可貞坐在小道邊得椅子上,抬頭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似乎很久沒有認真看過月亮。


    月亮掛在天上,不會因為人不去看他而在意。


    國外的月亮並不圓,也不如家鄉的漂亮。


    八月十五沒有回家,想著一家三口發來的照片,林可貞突然很想家。


    國外求學,離家5年,已有5年沒有在家裏過中秋。


    上一次回家,來去不匆忙,也一直待在酒店裏練字,沒有回家。


    沒有和張記聯係,不知道黎視是否同意和他一起合作,還是拒絕張記,不搭理他。


    對黎視的身份,林可貞一直很好奇。


    一起長大的弄堂裏的孩子,黎視怎麽會有商業天賦,僅僅幾年時間擁有三家上市公司。


    事有蹊蹺,必有緣由。


    林可貞不敢問緣由,這會讓他和黎視的感情變質。


    最不可讓人知的秘密,是不能讓任何人發問的秘密。


    肩膀被人拍一下,林可貞轉頭看向身後,看到笑靨如花的紀雲帆。


    “本以為不會遇見你,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你。”


    紀雲帆坐在林可貞身旁,將單肩背放在腿上,問道。“到斯坦福,怎麽不打電話?”


    眺望著月亮,林可貞說道。“我想我們會有不期而遇的相逢,沒有想到即使是窄窄的學校,不是刻意相會,很難有不期而遇的相逢。”


    “這是我在斯坦福的第四天,也是最後一天。研學活動結束,明天就要回學校。”


    紀雲帆看向月亮,不太圓的月亮很亮,銀白色的樣子很漂亮。


    身邊坐著故人,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本應該是開心的相逢,兩人心中都有不一樣的情緒,相逢喜悅和相逢別扭混合,五味陳雜。


    而這一切的源頭是她的一個錯誤決定,誰能想到酒精衝動後的決定,會徹底改變她的命運。


    紀雲帆用命運形容感情,清醒後的悔恨,戀戀不舍的柔情,一拖再拖的敷衍,讓她命運突然改變走向。


    隨著她命運改變的還有兩個家庭的關係,世交的情誼,被她一滴墨水浸染。


    “研究生畢業還要繼續讀博嗎?我聽說你要碩博連讀,這是真的嗎?”


    林可貞說道。“原計劃是碩博連讀,坐在這裏看著明月,我突然改變想法,想要回國讀博。”


    “離開家太久,不想再他人國家做一個遊子,還是早早回家。”


    “魔都也有一流大學,不是隻能在國外讀博。我計劃研究生畢業,直接回國讀博。”


    “以我的資質,選一個心怡學校沒有問題。你呢?是繼續留學,還是回魔都?”


    紀雲帆笑了笑,絕美的容顏,笑容卻很牽強。


    留學還是回家,她還能回家,還能安心的住在家裏。


    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想得多了,心裏也沒有一個確切答案。


    她是躲在沙漠裏的鴕鳥,不僅將頭埋進沙子裏,也將身子埋進沙子裏。


    走不出困境,隻能困在過往的回憶裏。


    “我沒有想好是否回國,還是等上完大學再說。說不準我也和你一樣,突然就決定回國。”


    談話陷入沉默,林可貞感覺很無聊,與其相逢,不如不相逢。


    若是沒有相逢,彼此錯過可能的見麵,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尷尬。


    感情的瑕疵,果然不會輕易放過,縱使不說,也憋在心中。


    “你可以選擇在國外定居,你男朋友是本國人,你或許可以定居在這裏。”


    “綠卡是很多人的夢想,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夢,雖然你自己也可以輕鬆拿到綠卡。”


    “我就算了,我喜歡深夜裏逛街,這裏的深夜不歡迎我,還是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裏是我的歸宿。”


    沉默再次籠罩著兩人,似乎沉默更適合兩人相處模式。


    想要離開,回住宿的酒店睡覺,林可貞想要結束無聊的交談。


    看一眼紀雲帆,林可貞想到紀雲歌,同樣的雙胞胎,紀雲歌的通情達理很討父母喜愛,而紀雲帆的跳動,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小孩子可以犯錯,也可以被原諒。


    大孩子也可以犯錯,隻是不會被輕易原諒。


    “含章最近怎麽樣?”


    林可貞說道。“我和他聯係少,和他新交的朋友聯係多。聽他新交的朋友說,林含章最近著迷練習毛筆字。”


    “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喜歡安靜,喜歡獨處,喜歡幹一些磨煉性子的事。”


    笑了笑,紀雲帆說道。“是啊,他喜歡安靜,喜歡獨處,真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回憶以往的美好,紀雲帆發現她是很傻的孩子。


    酒精放縱的歡愉衝昏頭腦,放棄純真的愛人,也將自己推向邊緣。


    當林含章說出分手時,紀雲帆沒有想過心會如此痛,痛得讓人想要撕開胸膛,將心摘下來。


    事情沒有轉圜餘地,分手是兩人最體麵的分開。


    回憶裏的記憶,反複出現,不停折磨她的心,也讓她看清她當初的敷衍是多麽可笑。


    失去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也不會有那麽愛自己的人。


    有時候,紀雲帆也會呆呆的想,為什麽一定要出國留學,不是像紀雲歌一樣,選擇在國內上大學。


    如果在國內上大學,她和林含章肯定會在一起,不會沒有轉圜餘地的分手。


    “我和男朋友分手,很早就分開。酒精衝動答應他,後來想一想,我也不想找一個異國男朋友。”


    “做了一件錯事,認錯的機會都沒有。想要說一聲抱歉,多次看著手機,沒有勇氣按鍵。”


    “聽到他能交新朋友真好,那麽安靜的一個人,能夠交到新朋友,新朋友一定是一個和他一樣安靜人。”


    想著張記的模樣,林可貞可不認為張記是一個安靜的人,相反張記是一個很不安靜的人。


    安靜的人不會做灰色生意,而且在異國他鄉做灰色生意。


    林可貞對張記有三分佩服,異國他鄉生存,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將生意做到風生水起,絕不是表麵看起來簡單。


    “他新朋友的名字叫張記,怎麽形容呢?你可想象土行孫的模樣,張記和土行孫很像。”


    “以後遇見他,不要告訴他我把他形容成土行孫。他是一個記仇的人,可不會輕易原諒別人。”


    “我也不知道林含章為什麽和張記成為朋友,林含章說張記是一個真實的人。我不懂他的意思,也沒有看出來張記的真實。”


    “與其說他真實,不如說他不屑掩飾自己,所以原汁原味的活著。”


    “你能想象張記去吃西餐,他居然要三塊牛排,放在一起吃,紅酒當啤酒喝。”


    “滑稽的樣子,哪怕是別人的白眼,他依然大吃大喝。”


    看著意氣風發的林可貞,紀雲帆說道。“我不知道林含章和張記關係如何,但是看的出你很喜歡張記。”


    林可貞一愣,看向紀雲帆,以往的回憶回蕩,他歎氣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都要向前看。”


    “沒有人規定戀愛一定要結婚,結婚也能一直在一起。你是,林含章也是,我也是,我們都是凡人,難免如此。”


    “天晚了,雖是學校,也早點回宿舍,不要在外麵待太久。”


    紀雲帆說道。“是啊,一天又過去,時間過得真快。”


    林可貞起身,說道。“回去吧,春節回家,我們再約。”


    紀雲帆沒有起身,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你先回去,我在坐一會。”


    沒有再讓紀雲帆回宿舍,林可貞掃一眼校園,轉身離開。


    抬頭看向天空的太陽,張記眼前一黑,瞬間失明。


    揉著眼睛,慢慢看清眼前的大臉,一把推開斯裏。


    “你距離我那麽近幹嘛,我性取向很正常,不喜歡你這樣的糙漢子。”


    斯裏撇嘴,說道。“非要出來釣魚,真不知道釣魚有什麽樂趣。”


    看著湖裏麵的魚符,張記說道。“耐心,耐心,這是磨煉耐心的最好方式,你懂啥啊。”


    “我不釣魚我還能做什麽,和巴沙坐著喝茶。一直看他不順眼,和他在一起,更加不順眼。”


    “河邊居然沒有樹林,這麽熱,找不到遮陽地方。”


    斯裏瞥一眼張記,不耐煩的看著河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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