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蹲在街邊睡覺的老頭,直接打破張記所有幻想。


    白色的衣服洗得素白,看的出洗了很多遍。


    黑白胡子梳的漂亮,讓張記想到關二爺的胡子,長長的胡子很整潔。


    蹲在老頭麵前,張記抬頭看向斯裏,問道。“你確定是他,不會騙我吧?”


    斯裏確定說道。“是他,這還能騙你。不過他已經很久不給人看相,就是找到他,他不給你看也沒用。”


    “真主庇佑的人,你不能逼他做事。你要是不能滿足他的條件,也不要逼他。”


    “都是可憐人,帶你來找他已經有罪,我要做禮拜向真主祈禱,請他原諒我打擾可憐之人。”


    嫌棄看斯裏一眼,張記懶得搭理斯裏。


    坐在老人對麵,笑眯眯的等著老人醒來。


    老人盤膝而坐,雙手放在大腿上,身子挺直,頭部靠著牆。


    打坐的坐姿,似乎有的天地造化玄妙,能夠促進身體產生生生之氣。


    張記試著打坐,坐了不到五分鍾,腿部有麻痛的感覺,趕緊起身,來回走圈。


    斯裏打量著周圍,老城區充滿生活氣息,也充滿各種危險,稍有不慎,不知會有什麽狀況。


    張記不是普通人,他陪著張記出來,要保證他不出任何問題的回去。


    一直等到吃午飯時間,老人睜開眼,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起身抖抖長袍,老人自顧離開。


    張記跑到老人身邊,對老人輕鬆說道。“老人家,聽說您能幫人看相,特意過來拜訪您,請您幫我看一看麵相。”


    “最近遇到一點麻煩,心神不寧,請您為我解惑。”


    老人疑惑盯著張記,然後看向斯裏。


    想起來老人不會英語,斯裏忘記告訴張記這一點,將張記的話翻譯一遍。


    聽完斯裏翻譯,老人對著張記笑了笑,摸了摸張記的頭,再次走開。


    不理解老人的意思,不說話,摸頭是什麽意思。


    跟在老人身後,張記用普什圖語說道。“老人家,我知道您看相有條件,您可以提出來,隻要能滿足您的,我一定辦到。”


    老人停下來,張記的普什圖語讓他有好感,母語交流,有特殊的親切感。


    可是,老人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仔細看了看張記。


    微微歎一口氣,老人說道。“真主安排好一切,順應真主的呼喚,真主祝福你。”


    張記說道。“我遇到一件難事,左右為難的事。我站在中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做,還請老人家幫我指點迷津。”


    三次被攔,老人有了脾氣,再次停下來看張記一眼,不悅說道。“真主安排好一切,順應真主的呼喚。”


    “請不要跟著我,我家裏沒有招待二位的食物,請你們自便。”


    斯裏攔住張記,阻止張記繼續騷擾老人。


    他看的出來張記沒有看相的心,更多的是玩心,故意調侃。


    或許是壓力太大,想著借玄學紓解難題,可是沒有求證的心,心相不誠,看到的也不是真誠的答案。


    “斯裏,你相信玄學預言嗎?”


    斯裏說道。“我不知道我應該相信玄學還是相信科學,科學能夠證實,可是科學證實的是真實存在的,它本就在哪裏存在,就看誰先發現它。”


    “玄學無法證實,是精神力量支撐。有一句話是心誠,可是心誠沒有任何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若是心誠能夠得到未來的預示,世界就不會有戰爭,戰爭早就應該結束。”


    撇嘴不屑看斯裏,張記懷疑斯裏怎麽會有這樣的腦回路。


    玄學的講將科學,然後又說玄學沒有用。


    玄學預言太多,每個民族都有屬於自己民族的預言,似乎也在隨後發生的事驗證。


    可是,張記懷疑牽強附會的解釋,是不是隻是為了解釋而解釋,不是證實預言的準確性,而是驗證準確性的預言。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蒼生尚且不問,鬼神怎麽會回答。


    鬼神尚且需要蒼生祭祀,需要蒼生供養,才能夠存在現實之中。


    “你說我若是再次攔住老人,不讓他走,他會不會讓真主懲罰我?”


    每次聽到張記說真主,斯裏都會有怪異的感覺。


    邊防軍司令車禍死亡,張記一直很緊張,也會跟著他一起做禮拜。


    若不是聽到張記做禮拜說的話,斯裏會認為張記改變信仰,開始信奉真主。


    不停祈禱真主保佑,讓真主保佑他度過所有危機。


    真主若是聽到張記的祈禱,估計也會多看他一眼。


    畢竟是誠心誠意的祈禱,而且是新加入的新信徒,怎麽都會多看兩眼。


    “你是中間人,兩方需要你出麵溝通,他們不會對你動手。”


    “巴沙也會阻止他們對你動手,你活著的用處比死了的用處大,他們會讓你繼續活著。”


    “即使真的撕破臉,也不會拿你開刀。巴沙家族死了一個司令,怎麽也要找一個同等位置的人宣示決心。”


    別出心裁的安慰人方式,張記確定斯裏不會安慰人。


    相比第一次見麵,斯裏臉上逐漸有了笑容,不再是板著臉。


    生活的樂趣很多,不是活在過去,才是對現在的生活的紀念。


    出來一趟,散了散心,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王樂還有兩天到白沙瓦,等見王樂一麵,張記也決定回國。


    雙方陷入爭執,一時解決不了問題,他留在白沙瓦隻有危險,沒有其他用處。


    “回去吧,肚子餓了,該吃飯了。”


    清真寺裏,伊姆蘭汗主教站在院子裏,看著院子裏的鬆樹。


    青鬆不老,隻是一句祝福,哪有不老的樹木,就像是沒有不老的人。


    青春韶華流逝,最是讓人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


    一輩子太短,想做的事情還沒有成功,人已經死在半道上。


    阿裏光腳來到院子裏,站在伊姆蘭汗主教身邊,安靜等待主教。


    過了一會,伊姆蘭汗主教開口道。“沒有查到吧?”


    阿裏答道。“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信息,似乎一切都是合理發生。”


    “巡邏車出事前兩天送到修理所保養,車子沒有問題,而且沒有更換機件。”


    “我詢問當時保養工人,他們對車況檢查,一切正常。而且,事後再次檢查汽車,依然沒有發生問題。”


    “司機是司令的心腹,路線是臨時製定,也是司令臨時起意去巡檢。”


    “我懷疑這是一起正常的事故,不是人為事故,所以才會如此幹淨,調查不出任何問題。”


    伊姆蘭汗主教伸手掐斷一節鬆枝,將鬆枝放在阿裏手上。


    阿裏看著手上鬆枝,不明白伊姆蘭汗主教的意思。


    “自然事故還是人為事故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用它做文章。”


    “你手中的鬆枝,他是被我掐斷,放在你手上。我可以隨意處置鬆樹死活,對於鬆樹來說,我就是他的神。”


    “可是院子裏進來一個人,說你偷了他的鬆枝,你要怎麽解釋。”


    “我們調查到的信息,老巴沙也能調查到,而且比我們的信息更詳細。”


    “可是他不在意啊,他隻需要達成他的目的,至於已經死的人,能有利用價值,這就是他最重要的價值。”


    “沒人在意真相,沒有人在意你手中的鬆枝是我掐下來的,還是你掐下來的。”


    將鬆枝放在鬆樹下麵,自然的風吹過,會將鬆枝化為肥料,滋養鬆樹生長。


    沒有在意鬆枝,已經被掐斷的鬆枝,肥料是他最後的歸宿。


    起身看著伊姆蘭汗主教,阿裏想要說什麽,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


    槍手要有槍手的覺悟,不能問手的思想。


    “張記在做什麽?”


    問道張記,阿裏忍不住想笑,對張記信仰真主的做派,感受頗深。


    有危險時,祈禱真主保佑;沒有危險時,從來不做禮拜。


    更讓阿裏不解的是,張記居然相信斯裏鬼話,相信有人看相能夠看出吉凶。


    “他和阿裏一起去老城區找看相的人,想要通過看相看未來吉凶,決定是不是離開白沙瓦。”


    “克什米爾的王樂後天回來,張記在這裏等他。若是離開白沙瓦,也會等見完王樂以後一起離開。”


    “王樂失去一條腿,克什米爾醫療條件不好,他要回國內安裝假肢。”


    “張記為他聯係魔都最有名的醫院,隻等王樂安排時間,然後回國安裝假肢。”


    命運的神奇,轟炸遍地,沒有被炸死,反而是救人時,失去了一條腿。


    不知應該如何評價命運安排,伊姆蘭汗主教沒有對王樂的事發表意見。


    張記肯定想離開白沙瓦,他的根子已經不再這裏,對白沙瓦沒有任何留戀。


    曾經的少年,還是年少的年紀,心裏卻被風霜吹打。


    “告訴他不用擔心安全,不會有人對他不利,安心待著。”


    “人越老越怕死,我這麽大年紀的人不怕死,他一個年輕人比我還怕死。”


    阿裏點頭,說道。“我會告訴他,讓他安心待著。”


    伊姆蘭汗主教接著說道。“再告訴張記,我會聯係巴沙,不需要他居中聯係。”


    “你告訴他就可以,他知道後續怎麽辦。至於分配問題,以後再說。”


    阿裏點點頭,轉身離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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