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珠筆在筆記本上滑動,記下老師講課的重點。


    唐銘認真聽課,即使老師講的內容是他知道的,還是認真記下筆記。


    酒吧喝酒成了過去式,沒有在他心頭留下痕跡,但他還是決定和項宜拉開距離。


    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學業、事業處於上升期,考慮的應該是未來要麵對的惡劣製裁和激烈競爭,不應該是兒女情長之類的窩心事。


    同學還是朋友,絕對不能影響他的上升期爬升。


    李榷還在利雅得和敵人虛與委蛇,他在學校上課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不能再考慮事業以外的事。


    和李榷郵件聯係,第一個工程項目已經結束,尾款也打進賬戶。


    不知道誰在背後幫助他們,但是他們在圍堵中突破,贏得階段性的勝利。


    而這個在背後幫助他們的人,不用猜也隻有張記。


    張記曾經表示他在利雅得認識一個人,能夠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在這個時候,頂著超導壓力幫助他們,隻有熟識的人才會出手幫助。


    張記也是耀陽的股東之一,幫助無可厚非,唐銘還是想著有時間給張記打電話,說一說利雅得項目的事。


    新的一輪競爭已經開始,多方競爭再一次在同一擂台比拚,或許還會需要張記朋友的幫忙。


    正常競爭可以拿到一部分項目,最大得困難就是非正常競爭,他們迫於非戰鬥性因素而被排除在外。


    技術、工程質量、項目完成率等不是短板,國家話語權是短板,無法讓他們公平公正的競爭。


    大使館已經限度提供幫助,不能責怪國家的能力。


    若是沒有國家在背後支持,沒有大使館從中斡旋,他們不一定有上擂台的資格。


    既然上了擂台,就要拚盡全力的贏得他們的一席之地。


    對手是誰不重要,哪怕是失敗,也要從對手身上咬下一塊肉,讓他難受,讓他知道中國人不是好惹的,也是能夠斷其一指。


    趴在桌子上,李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老師講課。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放下手中的激光筆,看著教室裏躁動的同學,說一聲“休息”。


    起身伸一個懶腰,李彥看到項宜起身走向唐銘。


    酒吧散場以後,唐銘沒有主動找他說話, 似乎將他當做空氣人。


    不爽唐銘將他拉下水,李彥還是原諒唐銘的舉動,是他挑撥唐銘在先,唐銘順手坑他也是常理。


    棋逢對手才有意思,一個人的獨角戲提不起勁頭。


    胡明澤肯定不會在騷擾項宜,一桌子酒灌進胃裏,不知道胡明澤現在如何。


    是躺在宿舍休息,還是躺在醫院輸點滴。


    不招惹他就算了,給了台階不下,非要嚐一嚐混合酒的味道,隻能成全他的想法。


    項宜走到唐銘身邊,小聲說道。“唐銘,酒吧的事謝謝你啊,一直想過來對你說謝謝的。”


    “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和李彥班長吃飯,謝謝你們的照顧。”


    扭頭看一眼項宜,收回曾經的溫暖,唐銘沒有心情搭理項宜。


    項宜有項宜的人生軌跡,本就是偶然相交一點,也已經成為那個冬天的往事。


    他幫助項宜兩次,報答項宜給他的溫暖,兩人之間沒有虧欠。


    同學關係也是麻煩的關係,尤其是男女之間的同學關係,總會讓人產生不該產生的誤會。


    排除所有因素的幹擾,項宜就是他首要排除的對象。


    還有纏著他不放的李彥,一直想要打探他的家庭背景,也是需要排除的對象。


    項宜、李彥是他唯二的有聯係的同學,哪怕是舍友,唐銘也主動屏蔽,沒有和舍友過多說話,保持點頭之交的距離。


    聽到項宜說請吃飯,唐銘拒絕道。“抱歉,我晚上要自習,沒有時間吃飯。”


    “我恰巧路過酒吧,你不用感謝我。如果真的想要感謝,你謝謝李彥班長就可以,是他幫了你。”


    “還有一件事提醒,不要和我說話,我很忙,沒有時間說話。”


    酷酷的拒絕,唐銘沒有給項宜顏麵。


    拒絕就是拒絕,辭藻修飾的華麗,還是改變不了拒絕的本質。


    態度已經表明他的傾向,唐銘相信項宜不會在來打攪他。


    一個人安心的做事,好過在糟雜環境中不專心的做事,這是唐銘的選擇。


    項宜臉色發白,直接沒有轉折的拒絕,似乎是她打攪了唐銘的學習。


    沒有看到唐銘的眼神,項宜相信,唐銘的眼神一定是冰冷的,一定是山海關外麵的冰柱一樣,透著寒意。


    酒吧簡短的接觸,這是兩人單獨相處的唯一時間。


    想到酒吧,項宜猜想唐銘可能是因為她去酒吧,認為她和某些女生一樣。


    沒有解釋,項宜說道。“等你有時間告訴我,我在約你和李彥班長吃飯。”


    “三個人吃飯,不是兩個人吃飯,你不用擔心我會影響到你。”


    “如果你認為我影響你的生活,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會打攪你自習。”


    抬頭看向項宜,唐銘第一次覺得項宜如此煩人,他已經說的很清楚,拒絕的沒有歧義,項宜怎麽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著項宜的眼睛,唐銘認真說道。“我很忙,沒有時間和同學一起吃飯。”


    “我們隻是一個教室的同學,男女有別,請你不要打攪我學習。”


    “再次說一遍,幫你的是李彥,你可以向李彥表達你的感謝,不用向我表達。”


    扭頭看著書本,唐銘拿起圓珠筆補充老師講的,他忽略的內容。


    回憶是一件好事,讓他抓住沒有抓住的細節,完善了老師的講義。


    項宜不知所措的站著,被唐銘的話打擊的自慚形穢。


    她隻是想要表達謝謝而已,在唐銘眼中,她的出現就是打攪。


    眼睛泛紅,項宜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輕聲哭泣。


    李彥看著兩人奇怪的舉動,唐銘的前後反差太大,情感的轉變一定有內在的動因,酒吧或許就是內在的動因。


    和唐銘為數不多的接觸,李彥不認為唐銘是薄情寡義的人,但你的在他心中有情誼,然後才會得到他的情誼。


    對唐銘越來越有興趣,就是像挖寶藏一樣,盲盒總是有驚喜和失望,但總有好奇心讓他堅持繼續開盲盒。


    生活就是無聊的學習,總要給自己找一些樂子,填補無聊的學習生活。


    聳動的肩膀我見猶憐,打動不了冰冷的心,李彥特別想知道唐銘是如何想的,為什麽對項宜的轉變如此之大。


    賴茂峰手臂纏著綁帶,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張記。


    田明明坐在輪椅上,頭、手、腳全是綁帶。


    輸液杆在他身邊,點滴一滴一滴的下滴,緩慢而勻速的流進他的身體。


    看到張記嘴巴動了動,賴茂峰趴在張記嘴邊,聽著模糊不清的話。


    李明端困在國外回不來,他們隻能電話匯報情況,將他們的遭遇匯報給李明端。


    住在軍區總醫院,他們的安全沒有問題,但賴茂峰還是擔心他們的潛在威脅。


    能在馬路上開車撞他們,還用水泥攪拌機向他們傾倒水泥,這不是一般人能幹、敢幹的事。


    要不是幸好有警察路過,他們三人已經成為一座雕塑屍體。


    皺著眉頭,賴茂峰說道。“是一個名字,隻能聽清‘唐’,聽不清下一個字。”


    拿起床邊的電話,密碼已經解鎖,賴茂峰查看張記手機通訊錄上的聯係人,想要找到“唐”開頭的名字。


    “唐”開頭的名字隻有一個——唐銘,賴茂峰沒有猶豫,果斷按下撥號鍵。


    死馬當作活馬醫,有一個指向,哪怕是錯誤的,能在通訊錄中也是朋友關係。


    震動的手機碰觸大腿的肌肉,唐銘拿出手機,看到張記的名字。


    坐在第一排的壞處就是不能偷偷摸摸做壞事,猶豫一下,唐銘掛斷電話,發送一條短信。


    賴茂峰看著短信,恢複到,“張記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速來。”


    看到短信的字,唐銘神經反射的站起來,短信的意思很明確,而且唐銘本能認為這不是正常的車禍,一定是有人故意撞車。


    身上散發的冷意,突然地站立,打斷老師的講課。


    意識行為的反差,唐銘說道。“老師,十分對不起,我這裏有意外情況,我要出去一下。”


    老師點點頭,示意唐銘可以離開。


    得到老師的允許,唐銘三兩下將課本、筆記本丟進背包,跑著離開教室。


    聽著走廊急促的跑步聲,李彥回想唐銘身上散發的殺氣,那是暴怒到極點怒氣迸發的殺氣。


    什麽事讓唐銘暴怒到想要殺人,又是什麽人引起他的暴怒。


    摸著下巴,李彥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他的興趣再次被挑起。


    天塌了也就是幾天的事,隻要唐銘還在學校,他就能打聽到消息。


    等待不是漫長的季節,而是收獲的季節,猶如秋天飽實的果實,等待著瓜熟蒂落。


    看向項宜,看著項宜的側臉,李彥覺得項宜確實挺漂亮,不怨胡明澤對項宜有想法。


    誰能拒絕美好的事物,就算是人,也不能拒絕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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