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銘放下酒杯,拿起桌上濕毛巾,象征性的擦擦嘴。


    白酒辛辣的味道太衝,他的腦袋有點暈。


    衛疆沒有在意唐銘神情,男人喝酒就要喝白酒,怎麽能喝果汁。


    喝果汁是女人的權利,宋瑜可以喝果汁,但是唐銘必須得喝白酒,不能讓他一個人喝白酒。


    白酒不是高檔酒,超市裏一瓶三十元的二鍋頭。


    二鍋頭是少年的記憶,是青春最好的安慰,彌補了青春最後一抹青澀。


    高檔白酒價格再貴,味道被吹噓的再好,衛疆還是喜歡二鍋頭的味道。


    夾起一筷子肉放進清湯鍋,等待8秒鍾撈起來,放進碗碟裏,沾著醬料大口吃肉。


    宋瑜悠哉悠哉喝著果汁,慢條斯理的吃著蔬菜,沒有和兩個大男人喝酒。


    看一眼一臉痛苦的唐銘,宋瑜倒一杯水端給唐銘,然後再次倒一杯水,放在衛疆酒杯旁邊。


    眼神道謝,衛疆看向唐銘,笑著說道。“怎麽了,是喝不慣辛辣的酒,還是味道太上頭。”


    唐銘喘著粗氣,搖頭道。“味道太上頭,直接衝到我的天靈蓋。”


    “我感覺胃裏就是一團火在燃燒,腦袋裏也有一團火在燃燒。”


    “一上一下兩團火,這是想要將我烤糊。”


    哈哈笑一聲,拿起毛巾擦手。


    火鍋店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沒有選擇安靜的房間,衛疆選擇了老燕京火鍋店,在熱鬧和享受食物的快感。


    他要談的事情很簡單,不需要複雜的操作,也沒有特別注意的地方。


    公司法有明確規定,公司的注冊和注銷有流程,他們隻需要按照規定的流程走程序就可以。


    但是,破產清算必須發生在瞬間,在所有人反應不過來時候,直接選擇公司破產,然後走清算程序。


    事情發展有規律,有時候卻沒有規律。


    就像是一場煙花,絢爛隻是一瞬間,而期待的情緒醞釀卻很久。


    “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太多華麗花哨。”


    “背後的人並沒有出手,隻是有人假借名頭鬧事,不用太過搭理。”


    “我已經調查清楚,明峰、南懷易因為家裏人退居二線重新找了大腿,不過大腿看不上這點蒼蠅肉,是他們兩人想要捷通。”


    “背後的人有大動作,沒有時間管這些小事,我們的對手就是明峰、南懷易。”


    “我一直想要重組捷通,現在正是時候,直接破產,然後重新組建捷通。”


    宋瑜猶豫說道。“我們這樣做會損害捷通的商譽,商譽價值難以估量,剛剛建立的貿易秩序,一旦受到破產影響,我們商譽難以恢複。”


    “即使原班人馬繼續合作,信譽肯定下降,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唐銘說道。“商譽這種東西隻有在計算時候才有用,信譽才是關鍵。”


    “偷梁換柱就可以,國內使用捷通,在對接商戶時候使用新的公司名字。”


    “對接商戶的人全部換成信得過的人,在信息源頭封鎖消息,不讓國內外互通消息。”


    “國外對接的人也要換成信得過的人,信不過的人邊緣化。”


    拿起酒瓶倒酒,衛疆讚同唐銘說的。


    捷通被人盯上,想要度過這個難關,就要壯士斷腕,還要從敵人身上拉下一塊肉。


    明峰、南懷易的卡位不大,更何況已經失勢。


    不給這兩人一些教訓,他們不知道收斂。


    偷梁換柱,也要釜底抽薪,讓兩人付出一些代價才是。


    在衛疆眼中,有很多種辦法收拾兩人,可他不是捷通的實際控製人。


    捷通的事還是實際控製人說的算,必須得到唐銘支持。


    唐銘是張記指定的人,有事找唐銘,做重大決定的時候也要得到唐銘同意。


    捷通清算重組要得到唐銘同意,衛疆沒有嚐試聯係張記。


    他知道張記的處境,也不想隨意聯係張記,為張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隻需要得到一個同意的答複,衛疆就可以放手去做,將明峰、南懷易按在地上摩擦,重新教他們做人。


    “內部有人配合,不會有偏離大方向的問題。”


    “事情的節奏進展緩慢,一點一點蠶食,一直等到將所有人套進去,然後讓他們作繭自縛。”


    “了解業務的人會提前和他們談,會給出合理的價碼,不會讓他們有反悔的機會。”


    拿起肉涮著,慢慢吃完盤子裏的肉,唐銘感覺肚子並沒有什麽感覺。


    肉吃了很多,蔬菜也吃了一些,卻沒有一絲飽腹感。


    不可能在火鍋店裏點炒飯,唐銘決定吃完火鍋,回家路上再買一些小吃帶回去。


    當然,這一切都要是他清醒的時候,真的喝醉了那就由不得他。


    扭頭看到遠處的項宜,唐銘好奇項宜怎麽會在這裏。


    看著和項宜在一起的朋友,唐銘發現項宜身邊的人都不認識。


    沒有過多關注項宜,唐銘收回視線,說道。“捷通的事你們去做就行,不用特意跑來和我說。”


    “張記將公司交給你們管理,就是相信你們,放手去做就可以。”


    宋瑜看到唐銘眼神變化,看向項宜,透過熱氣看到項宜。


    “你認識那邊的女生?”


    唐銘笑著解釋道。“同班同學,看到她也在這裏吃飯,好奇而已。”


    衛疆也看向項宜,打量著遠處的姑娘。


    沒有再讓唐銘喝酒,衛疆也是喝一口放下,不再喝酒。


    酒飲其微醺,花賞其半開。


    事情說完了,酒的任務也結束了。


    “我和宋瑜開始布局,大概需要半年時間,半年以後收尾。”


    唐銘點頭,表示同意。


    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唐銘也有他自己的事,不想過多插手張記的產業,以免因為他的原因造成損失或者有其他影響。


    朋友也要有界線,不能因為隨意踩踏界線。


    張記不會一直不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捷通是他的捷通,嘉匯也是他的嘉匯,唐銘也還是以前那個唐銘。


    眼神瞟向項宜,唐銘偷偷看著他不認識的同學。


    李雪岩扶著門,走出包廂。


    反胃的感覺強烈,讓他有強烈的嘔吐感。


    走進廁所裏,對著馬桶就是一陣吐,恨不得將胃也吐出來。


    默默的擦擦嘴,起身衝掉嘔吐物,李雪岩來到洗手台,打開水龍頭洗臉。


    不是第一次聚會,但這一次是他喝的最多的一次。


    官商勾結談不上,他們是投資商,接受地方政府宴請也是常有的事,這是他第一次體驗酒文化的時候。


    政府宴請是一件好事,好事是好事,好話全在酒裏。


    一句話一杯酒,諒他是李白在世,也要在一杯接一杯的互相敬酒中敗下陣來。


    鋰礦石建工廠已經完成初步建設,廠房、實驗室等地基已經打好,就等著開春以後開工建設。


    不斷加強市政府聯係,畢竟是能源項目,也是最大的投資項目,需要市政府政策支持。


    和各級官員的關係處好,必須先將酒喝好。


    李雪岩眼睛血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腦袋裏全是一杯又一杯酒。


    終於明白政府宴請的目的,雖然工廠還沒有開工,但建設場地等產生的稅收還是要交。


    聽到這句話時,李雪岩感覺人生都不好了,沒有營業怎麽會產生稅收。


    不知身份的人給他算的明白,還拿出市政府下發的紅頭文件。


    看一眼紅頭文件,李雪岩明白這是有人故意給他下套,這一次的宴請不過是以政府名義宴請,背後有人想要伸手。


    含糊其辭的敬酒,李雪岩就想將自己灌醉。


    不能和喝醉酒的人討論事情,也得不到他的保證。


    想著會是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李雪岩的消息太少,幾個人的嘴巴又太緊,沒有套出有用的話。


    他已經喝的差不多,到了退出的時候,不能在喝下去。


    晃晃蕩蕩走回包廂,看著在座的人,李雪岩豪氣說道。“今天是我到棗城最開心的一天,我還要再和各位喝一杯。”


    回到座位上, 李雪岩拿起桌上分酒器,看著分酒器滿滿的酒,高覺著分酒器。


    “各位,李雪岩謝謝各位對我的照顧,我先幹為敬。”


    不顧阻攔的將酒倒入口中,眼神迷離中,李雪岩掃一圈桌上的人,笑眯眯的後倒在地上。


    耳朵裏是嘈雜的聲音,李雪岩聽不清說話聲音,他隻有一個信念,終於解脫了,不用在虛與委蛇的說假話。


    裝傻充愣也需要下血本,一斤白酒已經下肚,再一次性喝二兩白酒,他得到了裝死時候。


    感覺身體被人抬起來,李雪岩頭重腳輕的感覺他在移動。


    任務圓滿完成,代價沉重,也是值得。


    座位上已經沒有坐著的人,他們知道李雪岩裝傻,但沒有想到如此狠,將自己灌醉。


    但李雪岩是真的醉了,還是裝醉,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定李雪岩身體沒有問題,不能出現酒中毒或其他問題。


    李雪岩但凡有問題,他們在座的人都逃脫不了關係。


    悔恨接下來的活,硬著頭皮離開包廂,回家等待李雪岩的消息。


    救護車來的很快,拉著李雪岩離開。


    消息在手機上傳播,李雪岩醉酒的狀態在傳播,讓後麵人知道不是他們辦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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