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江風吹拂著臉龐,遠處燈光晃動在江麵,破碎的湧向岸邊。


    觀光船緩慢行駛,讓風光驚豔遊人的嘴巴。


    跑步的人帶著耳機,穩健規律的步伐,呼吸著一團白霧。


    汽車鳴笛聲從不遠處的馬路上傳來,紅綠燈路口一定有人別車,所以才會引發連串的鳴笛聲。


    站在欄杆前眺望對岸的建築,每一棟建築都是財富中心。


    財富大廈亮著燈光,哪怕被第一階梯財富大廈阻擋,還是能夠看到挺拔的身姿。


    轉身靠著欄杆,看著外灘上旅遊、散步的行人,歲月靜好的國泰民安,唐銘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國家強盛的表征很多,縱觀曆史,絕對沒有任何一個朝代的民生達到今天的繁盛。


    大治之世是史書記載的曆史,但大治之世之下,筆刀沒有記載文盲率,沒有記載被餓死凍死的人,沒有記載貧乏的食物。


    為有犧牲多壯誌,敢教日月換新天。


    換了一片“新天”,才有十幾億人口的國家,才有現如今的美好生活。


    當然,唐銘也知道貧困並沒有消除,在他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還有貧困人口,還有穿不暖吃不飽的人。


    邏輯選擇難題擺在眼前,卻不能否認幾十年曆史的偉大成就。


    轉臉看著臉色微紅的項宜,項宜的臉似乎一直微紅。


    吃飯之前微紅,喝了紅酒以後,紅暈如墨染紅梅,再也沒有散開。


    發絲隨著江風飄蕩,浮動中撥動心弦。


    心髒再次跳動,唐銘不確定是初見時候的心跳,還是喝了酒以後的心跳。


    快速分泌的化學物質在身體作用,想要占領理智的高低,將身體交給感性。


    呼吸一口冰涼的江風,唐銘轉過頭,不再看項宜。


    他確定是酒精作用,酒精在麻痹小腦,在麻痹他的神經,麻痹他的自控力。


    口水嗆了喉嚨,劇烈的不適感,猛烈的咳嗽。


    項宜緊張拍著唐銘後背,隨手拿出一張紙巾,交給唐銘。


    接過紙巾擦擦嘴,唐銘笑著問道。


    “你一直這麽會照顧人嗎?哪怕是遇見陌生人,也會為他送一張紙巾?”


    項宜偏著頭,不明白唐銘的問題,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提防陌生人是女人的嗅覺,怎麽可以隨意接觸陌生人,還會為陌生人送紙巾。


    每年都有失蹤人口統計,十幾萬的數字不是虛假,是統計的下限。


    項宜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不會啊,我不會為陌生人送紙巾,除非這個陌生人安全,對我沒有威脅。”


    “拜托啊,我是女生,最應該做的事不是關心別人,而是保護自己。”


    直勾勾盯著項宜,唐銘腦袋裏反複項宜的陌生人。


    難道在項宜的心目中,他是安全的人,是安全的陌生人,才會為他送一張紙巾。


    又是寒冷的冬天,同樣味道的紙巾。


    哈哈一笑,唐銘看著江景,沒有在和項宜討論陌生人的話題。


    原來放棄不是一句話,而是難以割舍的行為,每一次想要放棄時,就要狠心割舍一次。


    經過胡明澤的事,唐明告訴自己他已經報了自己關心的恩情,之後的項宜和他沒有關係,反正項宜也忘記隨手的關心。


    鬼使神差成為同學,唐銘也克製自己的感情,沒有同學之情之外的想法。


    而現在的此時此景,他不懷疑心跳的理由,也不否認心跳的事實。


    可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不是談戀愛的時候。


    李榷還在利雅得奮鬥,為了他們共同目標努力排除萬難,在威脅中站立著。


    張記有自己的事,但張記的事也沒有解決,不知道何時能像正常人一樣自由出入國度,不擔心有人在國內謀害他。


    他現在停下來享受風花雪月,太不將兩位兄弟放在心上。


    項宜看向唐銘,反複強調陌生人和紙巾,似乎唐銘言有所指。


    陌生人過於寬泛,她不知道唐銘口中的陌生人,究竟指的是誰。


    還有提到的紙巾,隨手超市買的小包紙巾,帶在身上也隻是方便使用,沒有其他的寓意。


    看著唐銘側臉,臉頰弧線清晰,沒有保養的風霜感。


    魔都男人過於精致,很多男人會將自己收拾的猶如女人一般精致,以至於分不清男女之間的界線。


    項宜不喜歡精致的男人,也不喜歡粗獷的男人,她確定自己喜歡身邊的男人。


    初戀是羞怯不存在她身上,行動早已表明她的態度,逃避的那個人不不是她。


    慢慢靠近唐銘,項宜踮起腳尖,輕輕在唐銘臉上親一口。


    唐銘驚訝回過頭,看著笑語盈盈的項宜,心中閃過一連串問號。


    他被項宜親了一口,他應該怎麽做,怎麽回應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


    問題被空白覆蓋,大腦白茫茫一片,沒有一朵雪花在思考,隻有墜落在地的白茫茫。


    看著唐銘手足無措的樣子,項宜笑著問道。“在想什麽?想我為什麽親你?”


    不敢對視項宜亮晶晶的眼睛,唐銘轉過頭,看向別處。


    腦袋被冷風吹醒,他知道到了分別的時候,不能在等下去。


    曖昧的氣息讓他不知所以,但他知道再待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理性的江水隨著波浪流在岸邊,感性的石頭掉進江中心,一層一層的向他湧來。


    酒精作用已讓他神誌不清,項宜主動的行為更像是烈火烹油,讓他心髒燃燒的劇烈。


    深呼深吐一口氣,唐銘努力平複心髒跳動,努力讓心髒跳動回複正常值。


    一雙手放在他臉上,強行掰過他的臉,嘴唇相碰間,唐銘腦袋隻剩下一個想法,似乎兄弟也沒有那麽重要。


    掛斷電話,馬閑閑看著前方玩沙子的小孩們。


    工作以後果然沒有自由時間,尤其是作為新人,她的時間不屬於她自己,屬於工作。


    結束加班,馬閑閑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來到東湖。


    走的累了停下來休息,休息的地方恰好是東湖的沙灘。


    父母帶著孩子挖沙子,一條條溝,一座座還沒有建好就塌陷的城堡,還有怎麽挖不好的地道。


    家是最好的溫暖,可她的家裏隻有一個人,沒有溫暖,隻有冷清。


    三室一廳的房子空間太大,一個人壓不住清冷的空氣。


    馬誌良還有兩年退休,馬閑閑想著等馬誌良退休,讓馬誌良、張芝也搬過來,和他一起過日子。


    短時間內沒有結婚計劃,馬閑閑決定先以工作為主,感情問題放一放,等她準備好結婚,然後在找對象。


    體製內工作範圍狹窄,而她的選對象的範圍也很狹窄,大概率也會找一個體製內的人。


    公示的那一刻,不僅公示她的職位,還有她的未來。


    摸著手腕上的手鐲,馬閑閑認為手鐲是她的幸運手鐲,幫她通過筆試,助她通過麵試。


    玄學的存在,馬閑閑堅定認為手鐲的幸運加成,是她成功不可缺少的因素。


    摸著手鐲,馬閑閑突然想知道手鐲的價值,到底值多少錢。


    張記也是學生,哪怕兼職打工,也不會有太多閑錢買手鐲。


    猜測是沒有送給杜悅的手鐲,她生日時候送給她,但她不介意買手鐲的初衷,至少這是她收到的生日禮物。


    打開手機淘寶,搜尋著紫羅蘭手鐲。


    看著由下到上的價格,幾十到幾百不等,馬閑閑猜測手鐲應該在幾百。


    送給女朋友的手鐲,哪怕窮死,也不會買幾十的手鐲當禮物。


    她不在意手鐲價錢是多少,她的幸運物價值不能用金錢衡量。


    如果幾百的手鐲能夠保佑通過考公考試,不知道多少人翻倍也要買一個戴著。


    大四就沒有見過張記,馬閑閑不知道張記在做什麽。


    思念被壓在心底,他們錯過大學的機會,人生轉折,已經沒有這個點的可能。


    起身再看一眼沙灘,馬閑閑走向自己的家。


    家雖然冷清,但還是她的家,是她安置生活的地方。


    馬誌良的良苦用心在這一刻體現,馬閑閑有自己的房子,不用下班以後回冰冷的出租屋。


    回家是聽著就會笑的詞,那是因為那是家。


    回住的地方,住的地方不一定是家,而不是家的地方總是冷冰冰。


    抬頭看著小區萬家燈火,馬閑閑猜想每一盞燈火後的溫馨和尋味。


    溫馨的是夫妻生活,訓斥的是做不會作業的孩子。


    吵吵鬧鬧的生活,煩煩躁躁的工作,蹦蹦跳跳的孩子,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往前走。


    人是被動而行的動物,被時間推著往前走,沒有屬於自己可調配的時間。


    就像是人生旅程一般,上學、工作、結婚、生子,順序可以打亂順序,但每一階段都是必然發生。


    到了工作階段,她的人生安排沒有打亂時間順序,下一步是結婚階段。


    想著按下暫停鍵的階段,馬閑閑也分不清她為什麽按下感情暫停鍵,好像是在等命運眷顧,也好像是讓自己安靜一段時間。


    階段進展的速度身不由己,她不想在被時間推著往前走,想要停下來,過一段屬於自己的空閑時間。


    哪怕是推遲的是感情,她也願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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