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張記緊張的心放進肚子裏。


    醫院不會減少身體疼痛,但能保證他會活著。


    綠色通道打開,張記快速被推進到急診室,三位醫生一起為他診斷身體。


    沈俊站在一邊,聽著醫生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張記光著身體,安靜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擺布。


    汽車行進速度太快,王海洋身體隻有擦傷,擦傷部位是身體兩側,沒有傷到腳和頭。


    張記的擦傷比較嚴重,或許也是跳車的位置不好,恰好有建築木材和石頭,張記直接滾了進去。


    沒有經過處理的擦傷結痂,而大腿上的釘子遲遲沒有拔出來,也已經發炎有了膿水。


    忍受了兩天,疼痛時時刻刻提醒,也沒有好好睡一覺。


    沈俊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每一次衝突中張記往往是受傷最嚴重的一個。


    喀布爾是,大馬士革是,阿勒頗是,喀士穆也是。


    但受傷最嚴重卻沒有生命危險,不隊,阿勒頗那一次有生命危險,直接被火箭彈炸飛。


    沒有荀方舍命相救,死的那一個可能就是張記。


    大馬士革被槍擊也很危險,子彈亂飛,殺死誰不是看運氣。


    喀士穆再一次遇到危險,這次危險程度是曆次最危險的一次,被拾荒者控製了。


    運氣的是拾荒者沒有惡意,不了解張記身份,沒有用張記換錢。


    拾荒者還在車上,被他們眾人嚇壞了。


    老老實實的拾荒,哪裏想到撿到的一個人,居然大有來頭。


    拒絕打麻醉,疼痛會讓人清醒,清醒的品嚐他所經曆的痛苦。


    腳踝正位,釘子拔出,喊叫聲也刺耳。


    厲東來來到急診室,聽著張記的喊叫聲,差點笑出聲音來。


    處理完身體的擦傷和傷口,張記轉移到病房裏。


    張記出現的突然,但消息已經傳出去,哈迪或許會對張記不利,將張記搶過去當做人質。


    他們可以將雷迪森當做人質,哈迪也可以將張記當做人質。


    調集20位安全在樓層值班,最大化安全程度,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情況。


    當然,沈俊不了解哈迪的現狀,他若是了解現狀,一定不會如此安排。


    盯著點滴一滴一滴落下,張記感覺精神狀態好了一些。


    “拾荒者在哪裏?他為什麽要把我撿走?”


    厲東來說道。“你們跳車的時候拾荒者就在附近拾荒,聽到碰撞聲音,以為是有人丟垃圾。”


    “白天撿垃圾的人很多,拾荒者年紀大了,搶不過年輕人,隻好在晚上的時候去撿垃圾。”


    “看到你躺在石碓裏,就將你拖走了。”


    “他以前被人欺負的時候被年輕人救過一次,看到你是年輕人就想著救你,沒有其他心思。”


    想過很多理由,絕對沒有想過這個理由。


    拾荒者將他拖走,用清水清理擦傷,但沒有拔掉腿上的釘子。


    沒有帶他去醫院的能力,為他找到過期的消炎藥。


    救與不救一念之間,難以評判拾荒者的行為。


    但拾荒者的心是好的,是想要救他的一顆心,沒有壞心思。


    拾荒者的事容易解決,他現在最在意的是事情進展,製定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


    “我不在的這幾天計劃執行到哪一步?有沒有遇到阻礙?”


    沈俊、厲東來對視一眼,還是沈俊開口,將張記失蹤這兩天發生的事說出來。


    阿蘇被電話叫走,沒有告訴他們去了哪裏。


    作為執行計劃的第一人,阿蘇對計劃執行的徹底,沒有拖泥帶水。


    吸取了張記臨時補充的建議,搞到蘇丹國內軍方情報,嫁禍給雷迪森,讓雷迪森有間諜的嫌疑,攪亂視聽。


    計劃雖然提前進行,但效果比預計要好。


    雷迪森還在他們手中,哈迪被遊行的民眾阻礙,分不出來精力營救他們。


    占據油田的武裝分子不攻自破,帶著雷迪森提供的武器逃離。


    阿蘇沒有放過武裝分子的想法,安保帶著招募的武裝隊散兵遊勇圍剿,不放過任何一個參與者。


    被追擊的憋屈一次發泄出來,阿蘇想用鮮血樹立他的威信,讓所有對油田有歹心的人掂量掂量他們的能力是否能承受圍剿。


    聽完沈俊敘述,張記明白大局已定,不會在出現意外情況。


    雷迪森、哈迪必須死,不能讓兩人逍遙脫身。


    作為幕後黑手,他們要承擔慘痛的代價。


    阿蘇沒有出現在醫院,大概率是被叫走,讓他適可而止,甚至是交出雷迪森。


    沉思片刻,張記說道。“聯係阿蘇,讓他退一步,不要和政府發生衝突。”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雷迪森在我們手中對我們不利,暴露我們的實力。”


    “將雷迪森交出去,雷迪森一定要死,但不能死在我們手中,也不能死在蘇丹。”


    厲東來說道。“雷迪森被折磨了兩天,對阿蘇和我們恨之入骨,放走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


    “雷迪森和哈迪匯合,他們回到美利堅,我們無法在美利堅對他們動手。”


    盯著點滴,張記說道。“我們不能動手,會有人動手要了他們的命。”


    “現在聯係阿蘇,讓他同意交出雷迪森,換取實實在在的利益。”


    “喀士穆不能在亂下去,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也不符合國家穩定的利益。”


    “另外,除了必要的安保,多餘的人回利雅得,一次性大張旗鼓的坐飛機離開喀士穆。”


    沈俊拿出電話撥打阿蘇手機,將張記的話轉述阿蘇。


    阿蘇沉默一會,沒有說話,直接掛斷電話。


    “阿蘇掛了電話。”


    張記說道。“阿蘇知道如何做,不用替他操心。”


    “拾荒者救我一命,問問他需要什麽,他隻要提條件,滿足他的所有條件。”


    “如果沒有條件,給他買一處房子,讓他去油田工作,再給他10萬美金。”


    厲東來點點頭,出去處理拾荒者的事。


    阿蘇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臉色難看的沉默。


    來之前沒有和杜拉聯係,沒有確定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他想了很多可能,又一一被他自己否決掉。


    果然不是適合動腦子的人,想了幾個小時,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兄長的指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留在腦子裏。


    作為兄長,沒有關心他的成長,也不關心他是否開心,隻會在他犯錯誤時候罵他。


    不管阿丹怎麽說,阿蘇就是不開口說話。


    默默給杜拉發送消息,杜拉也沒有回複。


    談話陷入到僵局之中,阿蘇表麵平靜,內心也是有苦難言。


    但他不說話,阿丹也拿他沒有辦法,總不能帶著部隊暴力搶雷迪森。


    接到沈俊電話,確定他思考的其中一個可能,阿蘇也有了底氣。


    燙手山芋甩出去,在其他地方解決掉,這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式。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蘇丹也應該恢複安穩,一切回歸到所有事情未發生之前。


    “阿丹,我同意交出來雷迪森,但是雷迪森必須滾出喀士穆。”


    “若是我在喀士穆見到他,我還會將他綁了,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阿丹不關心以後發生的事,他現在隻想解決當下。


    美國大使態度強硬向他們要人,他也沒有辦法拒絕。


    阿蘇這一次做的過分,白天丟火箭彈,絲毫不顧及國家臉麵。


    但凡是夜裏發生這樣的事,阿丹都不會如此生氣。


    電話打爆也沒有聯係上阿蘇,阿丹要被阿蘇氣死。


    “哈迪已經訂好兩天後的航班,他會帶著雷迪森一起回國。”


    “有了這一次經曆,雷迪森沒有膽子再來喀士穆,他會老老實實在國內待著。”


    “讓哈迪、雷迪森安全離開,我不想在看到任何意外。”


    阿蘇起身,撇嘴說道。“你以為我想和他有意外,我安心開采石油,是他主動將臉湊過來。”


    “打不過也不認輸,真是沒臉沒皮。”


    “我朋友還在醫院等我,沒有時間和你耍嘴皮子,我去醫院了。”


    阿丹說道。“安排不重要的人看守雷迪森,我讓軍隊過去營救他。”


    “不死一些人,無法給白皮子交代,你自己挑選看守的人。”


    “準備好以後給我電話和坐標,我派遣軍隊過去。”


    阿蘇轉身盯著阿丹,想要反駁阿丹。


    話到嘴邊,阿蘇沒有開口。


    雇傭的武裝本就是累贅,而且沒有戰鬥力,湊一個人數而已。


    雇傭的資金是一筆開銷,政府軍隊消滅他們,也算是給他一個省錢且沒有後遺症的解決方案。


    死也就死了,需要的時候還可以重新招募。


    安保公司的人要全部撤出來,不能損失任何一個接受訓練的安保。


    “知道了,一個小時後給你電話。”


    回到車裏,阿蘇電話安排安保人員撤離,僅僅留下招募武裝看守雷迪森。


    雷迪森一定要死,而且一定要死的快,不能給他恢複時間。


    打蛇不死反被咬,雷迪森是一條毒蛇,哈迪也是一條毒蛇,必須將兩條毒蛇全部弄死,不給他們反咬一口的機會。


    第一次和哈迪交鋒沒有弄死他,有了這一次的隱患。


    一個錯誤不能犯兩次,一個人不能躲掉兩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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