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巴塔看見邊防軍衝進家裏,就明白他輸了。


    他身後有軍隊支持,可時間來不及,電話求救也不會等到軍隊救援。


    而兩支軍隊衝突不會發生,會發生的是營救他的軍隊到來之時,他已經成為死屍。


    不能向邊防軍開槍,他敢向邊防軍開槍,邊防軍會讓他知道什麽叫暴力集團。


    對外戰爭或許打不出戰鬥力,對內鎮壓不擇手段。


    下樓走到樓下,塔爾巴塔看到已經在院子裏的巴裏。


    巴裏看一眼塔爾巴塔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他處。


    勝負已分,沒有懸念的分出了勝負。


    塔爾巴塔再一次輸給了布塔,而且輸的沒有任何反擊能力。


    塔爾巴塔看著邊防軍,他知道布塔很快就會過來。


    而當布塔出現時,一切都已經結束。


    他兩個月經營的一切,一切都毀於一個晚上。


    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夜空。


    夜空星辰美麗,塔爾巴塔第一次發現,夜空中的星辰如此美麗。


    他的眼睛怎麽了?


    為什麽沒有發現美麗的星辰,為什麽錯過那麽多美麗的夜晚。


    努力經營兩個月,功虧一簣的一夜殆盡,難道他真的不如布塔。


    布塔當初為什麽不殺了他,為什麽不驅逐他,為什麽讓他留下來,難道就是為了再次擊敗他,證明他的實力。


    哈哈笑聲在院子裏回蕩,孤獨而淒涼。


    邊防軍監視塔爾巴塔,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監控,不是抓捕。


    去抓捕的邊防軍去了他處,零碎的槍聲傳來,說明任務有條不紊的進行。


    反抗是一定存在的個例,總會有人不滿於被抓捕。


    湖水養活了魚兒,魚兒還是會跳出水麵,甚至要逆流到另一條河流。


    巴裏遙控著輪椅,來到花叢麵前。


    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放在鼻子下麵輕嗅。


    沒有盛開的花骨朵,見不到美麗的夏天。


    腳步聲傳來,巴裏知道勝利者歸來。


    手中拿著花骨朵,巴裏看向漆黑的前方。


    看不清前方的景色,諸如看不清未來的方向。


    走過去能路過,沒有光,還是看不清路上的風景。


    布塔看見躺在地上的塔爾巴塔,沒有搭理塔爾巴塔,徑直走到巴裏左邊站定。


    洛夫說的秘密需要向巴裏求證,而洛夫知道的事,巴裏是不是也知道。


    巴裏既然知道暗中暗殺他的人,為什麽不告訴他。


    卡紮伊姆市長是市長,可他也是一個人,是一個會死去的人。


    暗殺已經撕破臉,沒有留手的餘地。


    毒蛇在一旁伺機攻擊,不反抗,難道等著毒液注射到身體,帶走生命的呼吸。


    “洛夫叔叔說,暗殺你的卡紮伊姆市長。”


    “暗中接塔爾巴塔回到白沙瓦的人也是卡紮伊姆市長,他是幕後的黑手。”


    “親愛的父親大人,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低頭看著手中花骨朵,巴裏沒有回答布塔。


    知道不知道不重要,如何做才最重要。


    他現在是殘疾之身,緩解了激烈的矛盾。


    若不是殘疾之身,矛盾激化,白沙瓦早已打起來,亂的不成樣子。


    卡紮伊姆市長開口要錢的時,巴裏就知道他多了一個敵人。


    無法選擇敵人是誰,他也付出多一個敵人的代價。


    一直沒有找到內部叛徒,布塔知道卡紮伊姆市長是幕後黑手,說出這個消息的人就是叛徒。


    揭曉答案的一刻,巴裏感覺內心疲憊。


    拚殺了一輩子,最後被身邊人炸成殘疾。


    兩個兒子互相殘殺,一個兒子即將成為另外一個兒子成功的墊腳石。


    腳下的鮮血是勝利的台階,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走到高處。


    無法阻止兩個兒子自相殘殺,巴裏心中滿是悲憫。


    花骨朵丟到花叢裏,巴裏反問道。“告訴你秘密的就是叛徒,叛徒應該付出代價。”


    “不管你向叛徒承諾了什麽,也必須違背你的承諾,將叛徒處理掉。”


    “真主至上,真主在天上看著我們,看著我們審判叛徒。”


    布塔俯身,鼻子在花朵上麵,嗅著花朵芬芳。


    他已經向洛夫承諾保他平安,怎麽能轉臉打自己臉,將洛夫一家人送走。


    回頭看向塔爾阿塔,布塔眼睛閃過一絲殺機。


    該死的人有很多,塔爾巴塔無疑是其中之一。


    沒有想好怎麽處置塔爾巴塔,布塔再次開口問道。


    “叛徒全部該死,那身邊的親人是叛徒,是否也該死?”


    “父親大人,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處置親人是叛徒?”


    塔爾巴塔的生死到了關鍵時刻,巴裏一句話決定兒子生死。


    逆反心理是所有人都會有的心理,年少者更甚。


    巴裏明白布塔詢問的是塔爾巴塔生死,而他必須給布塔一個準確無誤的答案。


    一將功成萬骨枯,萬骨不僅是敵人的屍骨,也有身邊親人的屍骨。


    兄弟是最好的幫手,也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叛徒就是叛徒,是叛徒就要殺掉。”


    “你不殺掉叛徒,難道等著叛徒過來殺掉你嗎?”


    聽到巴裏的話,塔爾巴塔冷冷一笑。


    巴裏知道布塔沒有死,可卻沒有告訴他,讓他如傻子一般的跳來跳去。


    巴裏為什麽如此對待他?


    難道他不是巴裏的兒子?


    難道他不是巴裏最中意的兒子?


    布塔是否會殺他?


    第一次沒有殺他,那是他還有一些用處,釣出來所有對布塔不滿的人。


    現在,布塔完成了他的目的,他沒有價值。


    巴裏定義叛徒的處理方式,布塔會如何選擇。


    布塔瞥一眼塔爾巴塔,塔爾巴塔沒有反抗,聽天由命等待他的命運。


    沒有任何價值的人,沒有資格活著。


    巴裏嘴上說著殺掉所有叛徒,難道真的想要自己的大兒子被小兒子殺了。


    他真的那麽做了,巴裏不知道會怎麽想他。


    驅逐白沙瓦是暫時之計,淡化塔爾巴塔這個人,過幾年就不會有人記著他。


    提拔起來一批新人,做著正當營生,在陽光下光明正大行走,誰還會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當然,見不得人勾當始終有人做,而他隻能優先保證他的人不做。


    塔爾巴塔化去掉,他也就是巴裏的兒子。


    塔爾巴塔和洛夫兩人對比,還是洛夫更重要。


    洛夫是叛徒,和卡紮伊姆市長一起加害他,不能原諒。


    承諾是他的承諾,不能在真主麵前反悔,不遵守承諾。


    給身邊人一個眼神,身邊人點點頭,離開院子。


    “洛夫叔叔不是叛徒,他是被叛徒加害的人。”


    “卡紮伊姆市長是我們新敵人,洛夫叔叔的死,和他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卡紮伊姆市長若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交代,我會親手討回交代。”


    布塔沒有說塔爾巴塔,巴裏心中明白布塔不打算殺掉塔爾巴塔。


    為了照顧他的心情,布塔忍下了這口氣。


    沉默一會,巴裏說道。“先不要和卡紮伊姆市長接觸,避開他的鋒芒。”


    “反恐軍事演習如火如荼,現在不是動他的時候。”


    “他的任期快到了,等他任期結束以後,再找他算賬。”


    布塔坐在地上,盯著眼前搖曳的花朵。


    卡紮伊姆市長還要苟活,他很不開心。


    不能快意恩仇,還要避開卡紮伊姆市長鋒芒,等他任期去職。


    官員最擔心的就是腐敗暴露,他可以查找卡紮伊姆市長收受賄賂證據,然後舉報卡紮伊姆市長。


    隻要清查卡紮伊姆市長,他一定會落馬。


    “不要想著舉報卡紮伊姆,他當了這麽多年市長,人脈根基很深。”


    “最上麵那位都有收受賄賂的名號,下麵人怎麽會不收賄賂。”


    “貪錢是小事,是在也不能小的事,不是致命一擊。”


    “你想通過這方麵下手,手法稚嫩,對卡紮伊姆造不成傷害。”


    心思被看透,布塔笑了笑。


    巴裏是混了一輩子的人,他的小心思藏不住。


    包括他的假死,肯定也沒有瞞住巴裏。


    巴裏見到他沒有一點意外,不是看透他的計謀,不會是這種反應。


    而巴裏沒有幫助塔爾巴塔收拾局麵,也是為了照顧暗中的他。


    勝利一方通吃,而巴裏不需要下注,他就站在勝利一方。


    “父親,你認為我們應該如何對待卡紮伊姆市長,如何以更恰當方式對待他。”


    巴裏說道。“給他他想要的,讓他吃飽,讓他吃撐,然後活活撐死他。”


    “人的欲望無窮大,我們順從助長他的野心。”


    “當他不滿足我們順從時,他的危險就來臨。”


    “送出去的錢是活的,臨時借給他用,等他用完了,我們還可以拿回來。”


    不謀而合的想法,布塔也是如此決定。


    不能直接對抗,那就順從於卡紮伊姆市長的淫威。


    交錢換取保護和時間,預留充分的發展空間。


    慫恿卡紮伊姆市長不滿足現狀,慫恿他繼續擴大他的野心,讓野心撐死他。


    一個人的力量微小,一群人的力量龐大。


    龐大的力量撕裂一個人輕而易舉,即使這個人是白沙瓦的市長。


    敲定應對卡紮伊姆市長的計謀,布塔也該去結束夜裏的鬧劇。


    清水流進池塘,池塘不會再是渾濁汙穢的樣子。


    幹淨的池塘,才是他最想要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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