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點點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將偶遇穀明澤的事情告訴了洪老爺子。


    洪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他的眼睛始終盯著洪點點,想要看穿她的內心。


    洪點點興奮地講述著與穀明澤的邂逅,她的表情充滿了看穿穀明澤的驕傲。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以為看穿就能做到。


    可是,對於男人來說,有太多的手段追求女孩子,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洪點點一直被他保護,接觸的人溫和有禮,沒有接觸用心叵測的人。


    穀明澤精明淵深,頗有手段,不會輕易放棄洪點點。


    目的也罷,感情也好,逆反心理必定讓穀明澤窮追不舍。


    洪點點是否能夠抵抗呢?


    洪老爺子的眼神十分嚴肅,他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著腦袋裏的揣測。


    當洪點點結束講述後,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沉默。


    洪老爺子繼續盯著她,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思索。


    他試圖從洪點點的眼神和表情中尋找出一絲端倪,想弄清楚她對穀明澤的真實感受。


    可他也不是神仙,沒有神仙手段,分辨不清洪點點對穀明澤的真實態度。


    或許,洪點點自己也說不明她的態度,是看穿計謀後的興奮,還是自以為坦然處之的傲嬌。


    好奇和驕傲會害死人,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過了一會兒,洪老爺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沉穩:“點點,你對這個穀明澤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的問題直接而犀利,讓洪點點有些措手不及。


    洪點點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她低頭思索著,試圖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一切如洪老爺子預測的發展,她也看清穀明澤的為人。


    帶著不純目的接近的人,洪點點不喜歡。


    簡單而單純,不帶有目的,簡簡單單的人,簡單的相處。


    洪點點抬起頭,看著洪老爺子,誠懇地說:“爺爺,我也不太清楚你的意思,一切如你所發展,我還能怎麽想。”


    “穀明澤有目的的接近我,難道我不應該避開他,不和他接觸?”


    洪老爺子點了點頭,他明白洪點點此刻的心境,抵觸大於接近。


    可穀明澤恰恰相反,接近大於抵觸,甚至會有勝負心,以勝負欲為目的的接近。


    沒有難度的山不具有挑戰,所有珠穆朗瑪峰才會有吸引力。


    被拒絕的行為,更能激起男人的雄心。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對孫女的關心和愛護。


    他知道,感情的事情需要時間去慢慢琢磨和體會。


    洪老爺子拍了拍洪點點的肩膀,溫和地說:“孩子,感情的路不好走。要慎重思考,不要輕易被表麵所迷惑。”


    “穀明澤不會放棄,反而會更主動的接近你。”


    “你討厭也罷,驅趕也罷,他還會主動湊上來。”


    “女人是感性動物,最終會沉淪在男人的手段裏,真誠也罷,虛假也罷,總會能讓女人落進去。”


    “既然穀明澤不會放棄,你會怎麽辦,你又能怎麽辦?”


    眉頭緊皺,洪點點沒有想到洪老爺子說的這些情況。


    穀明澤強追不舍,一股腦耍手段追求她,她又該怎麽辦?


    女人最終會沉淪在男人的手段中,她又該如何不沉淪。


    起身拍拍洪點點的肩膀,洪老爺子接著安慰道。“點點,我問你這些問題,是讓你想明白應該如何和穀明澤相處。”


    “世間事情大多真真假假,最怕的是將假的當做真的。”


    “藥用錯了會死了,人信錯了,會害死自己。”


    “我們沒有害人的心,更不能被人害了感情。”


    洪老爺子說完話,起身走向書房。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


    穀明澤是一把磨刀石,洪點點能否經受住磨刀石的打磨,就看她的內心。


    沒有哪一個人能被人保護一輩子,學會經曆雨雪風霜,才能走好人生路。


    做了爺爺該做的事,說了爺爺該說的話。


    至於洪點點會如何做,那是她的人生造化。


    酒店陽台,張記眺望遠處的大海。


    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大海顯得格外寬廣,海天一線,看不到邊際。


    海風輕拂,帶來了鹹鹹的氣息。


    高大直挺的棕櫚樹聳立在海邊,椰果懸掛在樹梢,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深呼吸一口氣,清新的海風吸入肺裏,感受著大海的氣息。


    諸多景色倒映眼中,身體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遠處傳來聽不懂的呼喊聲,急促而著急。


    看向海岸線的沙灘,幾個黑黑的孩子相互追逐,大聲笑著。


    哪怕是旁邊有抱著槍的人,孩子的快樂也沒有被槍支支配。


    童年的歡樂是無知,可無知何嚐不是一種快樂。


    房門打開,沈俊帶著賈迪賈利來到房間。


    轉身看向賈迪賈利,張記敏銳察覺到賈迪賈利神情不對,似乎在掩飾真實心情。


    賈迪賈利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


    眼神中流露一絲愁緒,仿佛被某種危難的事情所困擾,或者是心中藏著不開心的事。


    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仿佛是在努力掩飾內心的不安。


    “張記,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疲憊的聲音,掩飾不住賈迪賈利的狀態。


    張記並不在意到賈迪賈利的心緒,不重要的人,不值得關注。


    賈迪賈利提供微弱的價值,對等的,得到微弱的關注。


    張記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是否死亡這一事實上,對其他細節似乎並不在意。


    他的表情嚴肅,目光緊盯賈迪賈利,審視著賈迪賈利,急切地想確定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是否遭遇不幸。


    “賈迪賈利先生,看的出來你很疲憊。”


    “我們之間是老朋友,你不需要在老朋友麵前掩飾你的疲憊。”


    “沈俊,給賈迪賈利先生衝一杯濃咖啡,賈迪賈利先生需要提神的飲品。”


    苦笑一聲,賈迪賈利抱怨道。


    “你要是22個小時沒有睡覺,你也會疲憊。”


    “緊急召開安全會議,所有人全部出席,討論如何應加強摩加迪沙的安全措施。”


    “小事開大會,不過是折磨人而已,真心無趣。”


    癱坐在沙發上,賈迪賈利丟掉他的禮節,隻想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疲憊的身軀,猶如沙漠裏行走的人,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休息。


    腦袋混沌,可賈迪賈利還在想著和張記談談綠柱石交易的事。


    5人挑明背叛,賈迪賈利不會放過5人,會讓他們好看。


    而他需要一把刀子,這把刀子就是張記。


    起身坐起來,賈迪賈利說道。“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已經度過危險期,保住了生命,你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活著,和海盜、恐怖主義的鬥爭不會停止,隻會愈演愈烈。”


    “你的預想超出預期,對你很有幫助。”


    張記坐下,端起蜂蜜水。


    不問而說的消息,打消了心中的焦慮。


    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度過危險期,出院是時間問題。


    鬥爭一直在持續,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活著,鬥爭會愈發激烈。


    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臥榻之側被槍殺,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身居高位,更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默罕默德·賈爾謝部長是否適合探望,如果條件允許,我想去醫院探望他。”


    賈迪賈利搖頭道。“內部人都無法探望,你更不可能,表達問候就可以。”


    “你有默罕默德·法拉赫·賈爾謝電話,聯係他,讓他幫忙轉達問候。”


    “要是還想做什麽,就從默罕默德·法拉赫·賈爾謝身上下手,他比默罕默德·法拉赫·賈爾謝好對付。”


    賈迪賈利不遺餘力的提出建議,張記懷疑賈迪賈利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他們不是同一陣營,臨時合作關係,為什麽對他如此好。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賈迪賈利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綠柱石交易已經談妥,沒有模糊的界限。


    除了綠柱石交易以外,他還能給賈迪賈利什麽?


    助力太少,所求甚多,張記得出判斷。


    他有求於賈迪賈利多,賈迪賈利如此對他,一定是需要他幫忙,提前示好。


    “賈迪賈利先生,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有需要我幫忙的事,請你一定告訴我,張記不遺餘力幫助朋友。”


    賈迪賈利一笑,笑容真誠而開心。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不用他說什麽,張記就猜到他需要幫助。


    小事不能小看,不能一次性解決問題,會留下不小的問題。


    小問題滾雪球,變成大雪球,可是會壓死人。


    一片雪花都能殺人,更何況是大雪球。


    將困擾他的5人說出來,賈迪賈利不容許背叛行為,必須借助張記的手,除掉5人。


    當然,張記不需要動手,隻需要和5人虛與委蛇即可。


    賈迪賈利會安排好一切,重要的環節,就是張記哄著5人。


    5人認為時機成熟,可以私下和張記交易時,就是5人在世間最後的餘光。


    背叛者死於背叛,自古破解不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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