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裏一片生機勃勃,各種色彩斑斕的花朵競相盛放。


    潔白如雪的鬱金香,花朵層次盛開。


    微風搖曳著盛開的花朵,也搖曳大大小小的花骨朵。


    嬌嫩欲滴的黃色迎春花,在前往盛夏的路上,點綴一點一點黃色。


    盛夏已經炎熱,黃色的花朵暖色,降低了心裏的煩躁。


    老黃喜歡迎春花,喜歡吸迎春花花蕊飽飽的露水,帶著花香的味道甘甜,讓人上癮。


    豔麗如血的紅色玫瑰、粉嫩嬌羞的粉色玫瑰,它們在陽光下爭奇鬥豔,構成了一幅姹紫嫣紅的美麗畫卷。


    紅色玫瑰熱烈,粉色玫瑰含羞,花朵顏色不同,詮釋了不同的情感。


    紅色和粉色對比,老黃喜歡粉色多一些。


    年紀的增長,心態轉變,不再有當初拚殺的狠勁和激情。


    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他的年紀不允許他熱情似火,暴烈如火,平淡的接受麵對,如粉色花朵一般褪去那一抹紅色。


    學習養花幾年,最好養的還是最常見的花。


    那些名貴的花朵對生長環境要求高,不是土質不行,就是氣候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養著養著就死了。


    修身養性的興致沒了,想一想就生氣。


    還是普通的花好養,不用過分操心,季節到了,自會花朵滿園。


    拿著水壺,隨心地為每一朵花兒灑下晶瑩的水珠,水滴在花瓣上閃爍著光芒,如同一顆顆明珠。


    老黃靜靜地站在花園中,欣賞著這盛開的花海,心情格外愉悅。


    微風拂過,陣陣花的香氣飄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塔裏茲走到小花園,坐在石凳子上。


    早上到小花園坐一坐,已經是他的習慣。


    老年人睡眠不多,醒著的時間多。


    而醒著的時候,不想動腦袋想事情,放空腦袋的方法是在小花園裏發呆。


    塔裏茲發現,隻有在小花園裏的時候,他能夠放空腦袋,不想事情。


    思慮深深,消耗血氣。


    靜心凝神,保養身體,才會養生之道。


    時間重複著前進,推著他們這些老人不得不前進。


    睜開眼就是新的一天,要在新的一天裏消耗一天寶貴時間。


    轉身看到塔裏茲,老黃放下空空的水壺。


    拿起毛巾擦擦手,老黃說道。“六月快到了,到了豁牙子結算財務的時間。”


    “鐵了心要離開的人,挽留不得,好好和他結算。”


    說到豁牙子,老黃又想起來布塔。


    布塔在白沙瓦玩了刺激遊戲,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老黃不清楚布塔現在在做什麽。


    沒有將布塔拉入到賭場遊戲中來的想法,突然間想到,也就了關心的心思。


    布塔跟著他過了一段時間,老黃很喜歡布塔的內斂。


    內斂是難得的品質,在少年身上看到內斂,猶如看到玉石裏麵的玉髓。


    少年應該意氣風發,少年應該揮斥方遒。


    可少年的腳步虛浮,會走錯路,會走彎路,也就有了挫折煉心。


    布塔童年不幸,掙紮在生存邊線,正是童年的不幸,有機會撞破不幸的圈層,他才會拚命撞破他的繭。


    人生的公平之處,會為曾經的困難補償品質。


    人生的不公平之處,苦難補償的品質會牢牢困死人的一生。


    不能走向成功的人,是被困難磨刀石磨斷的刀子。


    不是每一把刀都能成為利器,有點刀打造成型,就是不規則的廢品。


    見證一把刀子打造成功,內心的喜悅如泉水,慢慢湧出。


    “塔裏茲,算算時間,布塔的計劃已經完成。”


    “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他現在做什麽?”


    話題轉移到布塔,塔裏茲想到他得到的情報。


    布塔做的有瑕疵,提前了計劃時間,一晚上解決所有問題。


    軍隊是壓艙石,動用軍隊解決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巴沙也是利欲熏心,貪婪毒品渠道的暴利,同意和布塔合作,幫助布塔出動軍隊。


    毒品貿易是絕對的不能做的行業之一,誰做了,誰就是臭名昭著。


    隨著國際對阿富汗種植罌粟譴責聲音越來越大,罌粟種植被鏟除是時間問題。


    阿富汗政府會正視國家影響力,必須先正視國家在國際的聲譽。


    罌粟種植是農業基礎,無疑是諷刺,也是毒瘤。


    毒瘤的鏟除需要時間,慢慢鏟除掉罌粟種植毒瘤,而毒品貿易也就失去原材料。


    毒品貿易走私路線固定,國際刑警組織對毒品打擊力度很大,僅次於軍火。


    雖說國際刑警組織就是掛牌子貨,掛了牌子,也是有正式身份。


    大麻合法化在歐洲、美洲聲勢漸大,而打擊毒品的聲音也和合法化的聲音對衝。


    世界慢慢變得瘋癲,大麻都有人叫囂合法化。


    作為毒品的種類,大麻合法化是開始,不是結束。


    一旦大麻合法化獲得批準,下一步就是其他毒品種類的合法化呼聲。


    毒品資本為了賺錢喪心病狂,已經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布塔及時抽身是對的,不讓自己披上毒品的外衣,致力走出白沙瓦。


    而走出白沙瓦的第一步,就是要有漂亮的衣服,和一個好名聲。


    “計劃提前了,事情已經結束。”


    “塔爾巴塔離開了白沙瓦,這輩子都不會活著回白沙瓦。”


    “孩子們的戰爭很精彩,各有亮點,各有千秋,但勝利者隻有一個人,無法共贏。”


    老黃俯身嗅花香,貪婪嗅玫瑰甜膩的花香。


    共贏是騙人的謊言,尤其是在商業貿易中。


    零和博弈是所有競爭的本質,共贏不過是零和博弈的翻版,讓競爭有了一絲人性。


    而這一絲人性不是人文關懷,是無法做到零和博弈的利潤最大化,退而求其次的讓出部分利潤。


    競爭愈發激烈的當今,有限的資源中攫取無限利潤。


    攫取利潤的手太多,有限的資源不能無限供應,競爭自然而生。


    豁牙子想要更多的利潤,可他用錯了方式,也用錯了地方。


    曼穀不是澳門,不是地頭蛇的地盤。


    他想要在曼穀開門做生意,就要遵守曼穀的規矩。


    退出賭場可以,也要按照規矩來。


    另開攤子和賭場競爭,就不要怪他教豁牙子什麽叫規矩。


    作為同胞,老黃留有餘麵,給豁牙子最後的臉麵。


    若是豁牙子一意孤行,不顧及最後的臉麵,先禮後兵,後麵就是兵鋒相見。


    “布塔是省心孩子,他會照顧好自己。”


    “不省心的是豁牙子,不省心還要給他留有三分麵子。”


    “我已經和張記聯係,讓他來曼穀一趟,然後再去澳門和豁牙子見一麵。”


    “最後一次好好說話,這一次不能好好說話,他的賭場就不要開了。”


    塔裏茲起身,看著嬌豔花朵。


    疙瘩已經打結,解開打結的疙瘩不容易。


    豁牙子是有頭有臉的人,已經做了決定,不會輕易收回。


    張記見與不見豁牙子,豁牙子都不會改變既定的決定。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豁牙子沒有和他們相見的心思,自然不會留有餘地。


    “見一麵也好,我們留有餘地,就看豁牙子是否留有餘地。”


    “張記人不在曼穀,他和曼穀方麵的關係保持的很好,一直有電話聯係。”


    “寶石圈子、賭場圈子是兩個圈子,他在兩個圈子裏犁地,現在有了規模。”


    老黃點頭,張記在曼穀的人脈有了規模。


    是否要留心張記?


    沉思一會,老黃有了心眼。


    可以百分百信任張記,也要預留進退的餘地。


    年輕人謙遜是因為沒有實力,有了實力,翅膀硬了,也就有了單飛的念頭。


    不排除張記想要單飛,留有進退餘地,對他們都好。


    “醫院管理層換了3人,一位副院長,一位高級經理、一位財務。”


    “三位一體的人員,他在醫院安插的人越來越多,侵蝕當初的人員配置。”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思很重,他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同胞。”


    塔裏茲有意看一眼老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刺激了他,他也是外族人,不是老黃、張記的同胞。


    老黃是不是也認為他不可信,張記呢,是不是也有這個心思。


    生死與共,多年交情,老黃不會不信任。


    張記對他尊重,從始至終的尊敬。


    但是,人心難測,表麵的尊重不代表心理尊重。


    塔裏茲的想法愈發激進極端,自我懷疑他是被排外的一人。


    信任是神奇的字眼,也是傷人的利劍。


    信任一個人時,謊言都不會懷疑真實性。


    不信任一個人時,掏心掏肺說真話,也不會相信這一份真心。


    塔裏茲沉思,暗暗決定要扶持布塔。


    他和布塔是同族,也是同一個國家的同胞。


    在眾多選擇中選擇一個信任的人,塔裏茲會選擇布塔。


    張記以師相待,而師恩有終。


    他將布塔當做孫子對待,感情之外還有絲絲親情,這比師恩更重。


    布塔更明白他的地位,也明白如何對待他。


    活著的塔裏茲是定海神針,是布塔前進的基石。


    作為阿克巴、老黃、他三人調教的布塔,心思通透,會明白他如何做,才能獲得利益最大化。


    而利益最大化的基礎,就是對他的感情依賴和信任反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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