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在深圳機場,張記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機場。


    落地在國內,他的安全有了保障,不用在擔心被狙擊手狙殺。


    蒙巴薩治安秩序不算差,可還是有恐怖襲擊和武裝襲擊,人命的漠視寫在臉上。


    以人為本不是所有國家的政策,也不是所有人都會以人為本的考慮生命價值。


    西方的民主停留在口頭上,也僅僅停留在口頭上。


    跟著人流下飛機,王海洋、荀方、黃誠跟在身後。


    到了半年收賬的時機,張記要去找張謂收賬。


    提前通知張謂飛機落地時間,張記站在出機口,等待張謂安排的接機人員。


    接機人看到張記四人,再次核對手機中的照片,接機人員走到張記麵前。


    跟著接機人員坐進車裏,疲憊的精神折磨,睡意來襲。


    安全和時差的後遺症,最重要的是逃出生天的慶幸。


    不清楚阿利阿瓦梓是否抓到狙擊手,是否解決蒙巴薩不安定因素。


    明確的任務是狙擊他,張記猜測,狙擊手應該隻有這一個任務。


    但阿利阿瓦梓不敢猜測,不敢賭狙擊手隻有狙殺張記的任務。


    躲在暗處的一杆槍,誰知道這一杆槍能造成多大的危害,又能狙殺多少人。


    不將狙擊手挖出來,蒙巴薩有人會睡不著覺。


    打開手機,看到潘澤打來的電話,張記選擇無視。


    他在蒙巴薩幾天的時間,潘澤沒有主動去找他,兩人之間就失去了聯係的必要。


    工作上互相配合,工作以外,不需要再有私人感情。


    雇傭兵的事並沒有解決,隻是因為他的強勢,雙方都收斂了手腳,不再強求明確的指揮權。


    有了狙擊手狙殺的經曆,張記更不可能將雇傭兵的指揮權交給華嚴等人。


    他到了蒙巴薩,雇傭兵就是他的安保。


    他不在蒙巴薩,雇傭兵才是鐵路和倉庫的安保。


    不需要刻意交代雇傭兵如何做事,長期訓練的模式,服從命令是雇傭兵最核心的訓練。


    對於在蒙巴薩的雇傭兵和不在蒙巴薩雇傭兵,他們最應該弄清楚的問題,就是聽從誰的命令。


    弄錯服從命令人的命令,不是合格的雇傭兵,也是要踢出隊伍的雇傭兵。


    汽車來到酒店,進入到安排的房間裏,張記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拒絕張謂接風,而是選擇睡覺。


    龔泉走進張謂辦公室,靠著牆,敲了敲門。


    張謂抬頭看到靠著牆的龔泉,轉臉將文件交給助理,讓助理拿著文件處理事情。


    單麵玻璃的兩麵性,他能透過玻璃看到辦公區,辦公區不能透過玻璃看見他。


    辦公室門的開關由他心情,想打開就打開,想關閉就關閉。


    龔泉到來有目的,有目的也要見一見。


    了然龔泉的小心思,但張謂無法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事情必須由龔泉親自去談。


    但張謂也了然龔泉的機會不大,張記不會同意帶著龔泉到白沙瓦采購寶石。


    一條成熟的路線需要花費很多精力,共享是共享他人付出無數精力得來的路線。


    龔泉不會和他共享仰光翡翠路線,張記也不會和龔泉共享白沙瓦寶石路線。


    示意龔泉關上門,張謂不想讓外人聽到他和龔泉的聊天內容,尤其是聊天內容會拒絕龔泉。


    龔家的翡翠市場剛剛穩定下來,這個時候在進軍寶石,不是明智的選擇。


    穩定翡翠貿易是龔泉最應該做的,不是開辟新的寶石市場。


    龔泉關上門,和張謂一起坐在會客沙發上。


    張謂打開燒水壺燒水,衝泡茶葉。


    待客之道是禮數,龔泉的心思不在待客之道,而在於張謂和張記見麵要談的事。


    知道張記到了深圳,龔泉認為他的機會或許到了。


    為自己爭取機會不丟人,沒有勇氣爭奪機會才丟人。


    再說了,臉麵這個東西最是沒用,裏子永遠比麵子更重要。


    龔泉的沉思看在眼裏,張謂情不自禁的開口。


    “龔泉,你的鼻子還真是靈敏,這麽快就嗅到了味道。”


    “不過,我的建議還是老建議,不新穎,也不新鮮。”


    “翡翠市場剛剛穩定,現在不是有大動作和風口轉向的時候,你轉向的手筆也不要弄得太大。”


    “寶石貿易和翡翠貿易都是奢侈品貿易,掏空的是中等資產家庭以上的錢包。”


    “錢包永遠隻有一個,你卻想掏空兩個錢包,這是不可能的事。”


    龔泉看著咕咕冒的燒水壺蓋子,他的心也和燒水壺蓋子一般,咕咕的跳動。


    龔半山半路掉頭,折騰了一陣子,得罪了太多人。


    人雖然死了,但半路掉頭的怨恨沒有消失,這些是他不得不償還的代價。


    翡翠市場看似平靜,暗處有很多人想要撲上來咬一口。


    他現在手中隻有一張牌打,不為自己爭取一張牌,他的牌局很難打下去。


    龔林在仰光的壓力很大,龔嶴留下的爛攤子,不是那麽容易收拾。


    國內和國外的壓力同時壓下來,他的肩膀不堪重負。


    經濟上行期間,翡翠市場經曆了一場大戰,他們不是勝利者的一方。


    在下一場大戰到來之前,保存自身尤為重要。


    “謂哥,我現在麵臨的局勢很複雜,爺爺留下來的爛攤子。”


    “爛攤子慢慢收拾,可以恢複秩序,可是得罪的人不能收拾,相反他們會收拾我。”


    “爺爺死了,顧忌臉麵,沒有人出手收拾我,可臉麵不會一直顧忌,早晚會出手對付我。”


    “在風暴來之前,不為自己爭取一張能打的牌,我的日子很難。”


    拿起燒水壺倒水,張謂笑了笑。


    龔泉的處境並沒有他說的那麽差,是有人想要擠垮他,搶占龔家的翡翠,可這些人被老一輩壓著。


    老一輩人的恩恩怨怨複雜,龔半山得罪他同輩的人,這是不爭事實。


    可龔半山死了,恩怨隨著人死賬消。


    老一輩人不會主動出手排擠龔泉,這不符合他們的身份,也丟不起這個人。


    利益之外尚且有人情,老一輩人最在乎麵子。


    等到老一輩人死了,第二代人掌權,或許會對龔泉動手。


    龔泉還有10年時間,不著急找第二張牌麵。


    當然,不講人情的人出手,這也是存在的概率,畢竟龔半山幹了很多不講人情的事,別人對他不講人情,也說的過去。


    “龔泉,打定主意想要第二張牌,那你不應該過來找我。”


    “你要找的人在酒店裏休息,不在我這裏。”


    “我還是以前的態度,中立的不幫不助,不幫助你牽線搭橋。”


    “這件事情不好做,這也是你一直做不成的原因,不會有人將自己開辟出來的渠道免費拿出來共享。”


    “張記不是傻子,你從他手裏買寶石可以,挖他的根基,這不可能。”


    龔泉無奈苦笑,接過張謂端過來的茶水。


    不能因為有難度而不去做事,正是因為有難度,做成功才會有回報。


    他不會挖張記的根基,隻是想讓張記介紹白沙瓦的人,提供白沙瓦寶石運輸渠道。


    寶石運輸是困擾他的難題,隻要解決這個難題,他就可以采購寶石。


    他可以負擔運輸路線所需要開支,不會白白讓張記提供寶石運輸路線。


    “貨源沒有問題,困擾我的是寶石運輸路線安全。”


    “隻要解決寶石運輸路線安全,我就可以做寶石貿易,從白沙瓦采購寶石。”


    “我知道張記到了深圳,在見他之前先見見你,告訴你我的想法,希望不破壞你和張記見麵的感情。”


    哈哈一笑,張謂說道。“半年時間到了,到了結賬的時候,這是我們見麵的時機。”


    “張記知道我對你做寶石貿易的態度,你去見他,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過,張記會拒絕你,我建議你不要開口。”


    放下空空的茶碗,龔泉明白拒絕是大概率事件,但他可以提條件。


    作為交換條件,不是不可以談。


    隻需要他給的條件合適,讓張記滿意,就有機會達成合作。


    不滿意是不滿意條件,有了雙方滿意的條件,沒有生意談不下來。


    他願意付出代價,換取張記在白沙瓦的支持,哪怕這個代價很沉重。


    “事在人為,總要努力,才能說最後的結果。”


    “張記又不是無欲無求的神,他有欲望,就有談判的可能。”


    “我願意滿足他提出來的條件,不讓他損失利益,還能賺取利益,他沒有道理不同意我們之間的合作。”


    張謂想了想,龔泉的想法過於固執,他是勸不了。


    兩人見麵是約定,如何談判也是他們之間的事,他不參與。


    一個人隻有一個錢包,多了想要掏空錢包的心思,這個錢包難以滿足兩張口。


    “明天上午吃飯,這是我和張記約定的聚會,你不可以搗亂。”


    “其他時間的任何見麵,我都沒有意見。”


    龔泉點頭,明白張謂交代他的重點。


    在張謂和張記見麵之前他,他不能主動約見張記。


    在兩人見麵之後的時間,他可以隨意約見張記。


    有了見麵的機會,龔泉明白如何約見張記。


    人情禮節的這些事,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而是大家都要遵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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