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存海怒不可遏, 抬手就想打人。


    “裴先生,鄙店雖小,不過安裝監控的錢還是有的。”花錦起身往後一躲,“裴先生威脅我不算, 還想動手打人?真沒看出來,裴先生瞧著一表人才,卻是個喜歡對女人動手的……”


    她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但是她的口型卻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廢物。


    裴存海氣得喘氣:“給你臉不要臉,等裴宴對你不感興趣的時候,我要讓你在這裏待不下去。”


    “裴先生這麽厲害,幹嘛要等到那個時候。”花錦嗤笑一聲,“不如現在就讓我混不下去。”


    “你以為我不敢?”平時在圈子裏,大家就算互相看不順眼,也很少撕破臉麵,像花錦這麽說話氣死人的,還非常少見。裴存海氣得連連喘氣,他伸手指著花錦,“好,很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總裁。”秘書見向來冷靜的總裁被氣成這樣,小聲道,“我們該去試禮服了,晚上您還有場宴會要參加。”


    她真怕總裁被裴宴先生的女人氣得失了理智,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不管裴宴先生能對這個女人維持多久的興趣,但在裴宴先生沒有厭棄她之前,總裁就不能真的傷害這個女人,不然就是打了裴宴先生的臉。


    裴宴先生多怪異的脾氣,向來軟硬不吃,鬧大了吃虧的隻會是他們總裁。更何況這種買通男人身邊女人辦事的做法,說出去本就對他們不利。本以為是個撈一把就跑的女人,沒想到竟是個為了裴宴先生敢這麽說話的女人。


    秘書看了眼穿著旗袍,搭著刺繡披肩的女人,貌美膚白,身材窈窕,有長相有氣質,是個難得的大美人。隻可惜把有錢人看得太簡單,她就算為了裴宴捧上一顆真心,也不可能嫁給她。


    什麽情啊愛的,堅持這些有什麽意義?不如找機會撈一筆,比什麽都靠譜。她在這種小破店,整天繡花穿針,能掙幾分錢?


    “花小姐,我們總裁說話直了些,請你不要往心裏去。”秘書朝花錦禮貌一笑,“不過也請你再多考慮考慮,裴宴先生那樣身份的人,如果有了結婚的想法,肯定會考慮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到時候你怎麽辦?我們做女人的,總要多為自己考慮考慮,跟什麽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對不對?”


    “這位女士你說得對,誰不愛錢呢?”花錦笑了笑,“不過君子愛才,取之有道。我膽子小,如果賺來路不正的錢,我會害怕的。”


    “花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秘書笑容裏帶著冷意,她看了看這家店,轉頭對裴存海道,“這家店位置不錯,老板您可以考慮買下來。”


    裴存海諷刺一笑:“你的建議很好。”


    秘書轉頭去看花錦的臉色,讓她失望的是,對方臉上毫無慌張之色。難道她就不怕,他們把這個鋪麵買下來以後,她的店就隻能搬地方了嗎?


    繁花工作室剛闖出一點名氣,店鋪地址就要更換,還能留下多少老顧客?


    “我也覺得這個建議好。”裴宴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目光冰冷地掃了裴存海一眼,“明天我就找助理聯係賣家,你要跟我競價嗎?”


    裴存海臉色變了變,裴宴怎麽會在這裏,他剛才那些話,裴宴聽到了沒有?


    “以後想要在我這裏拿好處,不要玩這種小手段,直接來討好我就行。”裴宴走到花錦身邊,說出的話毫不客氣,“沒事就學學貓叫,學學狗搖尾巴,說不定我一高興,就答應你的請求了。”


    裴存海被裴宴的話氣得麵色潮紅,等著裴宴不說話。


    “宴宴,這個人好壞呢。”花錦抱著裴宴的手臂搖了搖,嗲著嗓子道,“他想收買人家去陷害你,人家不願意,他就威脅人家,說要讓人家在這裏混不下去。”


    被花錦抱住的手臂僵了僵,裴宴抽了抽嘴角:“那你跟我說說,要怎麽才能讓你高興?”


    “人家不管,你現在就把他趕出去。”花錦做足了小人得誌的模樣,“看到他瞪人家的樣子,人家的小心髒就嚇得噗通噗通直跳。還是宴宴你好,長得好看,又有錢,還對我溫柔體貼,人家最喜歡你了。”


    一口一個“人家”,時不時還跺腳嘟嘴,裴存海的秘書看著花錦的這番做派,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沒想到裴宴竟然好這一口,這愛好……還挺特別的哈。


    “裴存海,打狗也要看主……”裴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一把按住花錦擰在腰間的手,麵色有些扭曲:“裴存海,看來你對她不滿得很,不過我身邊的人如何,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好好經營你的公司,別來煩我身邊的人。你知道我脾氣向來不太好,有時候發起瘋來,就不太能記得你姓什麽了。”


    “好好好。”裴存海連說三個好字,起身怒笑道,“我惹不起你,我走。”


    “等等。”裴宴叫住裴存海,揚了揚完美的下巴,“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做錯了事要道歉,你就這麽走了,很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合適做圓盼副食總裁。”


    裴存海盯著裴宴看了足足近十秒,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對不起”三個字,帶著秘書大步離開繁花。


    等裴存海一走,花錦放開裴宴的手臂,把手包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宴:“打狗看主人,誰是主人,誰是狗,嗯?”


    “你這個女人還有沒有良心了,我來替你解圍,你還擰我的腰,我的腰都被你擰青了?”


    “你還好意思怪我,我有這種麻煩是誰惹來的?”花錦一腳踩在裴宴腳背上,“你還想當我主人,我幹脆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說完,就要去揍裴宴。


    “哎哎哎,你還是不是個女人,怎麽說動手就動手。”裴宴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一時口快說錯了話,你別動手行不行?”


    花錦哼了一聲:“鬆手。”


    裴宴乖乖鬆開手,幹咳一聲道:“這事是我這邊的問題,連累你了。”


    “明白就好。”花錦理了理身上的旗袍,“我拒絕他的態度有些強硬,我不怕連累,但是這家店是我師父還有譚叔多年的心血,我怕他們被我連累。你如果處理不好,就陪他們一家店吧。”


    “行。”裴宴笑了笑,他剛才在外麵聽到了,那哪裏是態度有些強硬,分明是想把裴存海氣死。他幫花錦把手包拿著,“既然害怕連累朋友,怎麽不答應他,還能拿不少好處。”


    “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那種事。”花錦把手包從裴宴手裏拿過來,翻出小鏡子照了照臉,確定自己沒有花妝,才繼續道,“而且我知道,就算得罪他也不用擔心,還有你這個金大腿在,我無所畏懼。”


    裴宴笑出聲:“你都這麽說了,那我這個金大腿,今晚就介紹幾個刺繡界的大師給你認識,不然對不起這個稱呼。”


    “大腿,大腿,你是世界上最帥的金大腿。”


    從頭至尾都站在角落裏的譚圓:“……”


    眼看著暴風雨將至,最後卻化作晴空萬裏,這就是人世間最好的戲曲。


    輪魄力,還是花姐排第一。


    坐上裴宴的車,裴宴偏頭看了花錦一眼,別別扭扭道:“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是嗎?”花錦調整了一下披肩,“上麵的繡紋都是我自己繡的,旗袍是老師傅量身定製的,去年做好後一直掛在店裏,準備留著重要場合穿,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裴宴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想起剛才花錦抱著他的手臂,一口一個“人家”的模樣,他的心情有些異樣。其實被她那樣抱著手臂,感覺好像挺不錯的。圍在他身邊的人很多,但是願意為了他,如此直白翻臉的人,卻沒有幾個。


    “花錦,以後別叫我裴先生了。”他繃著臉,雙眼平視前方,“以後有其他裴家人在場,你一句裴先生,誰知道你在叫誰。”


    花錦想,有很多裴家人的場合,她又不可能在。但是見裴宴如此嚴肅的模樣,她挑眉道:“那我叫你名字?”


    “嗯。”裴宴道,“楊紹他們都叫我裴哥。”


    “作為你大腿上最特別的那個掛件兒,我還是叫你名字吧。”花錦低下頭玩著手機道,“挺好的。”


    裴宴唇角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直呼名字哪裏有裴哥這個稱呼親近?他心裏隱隱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


    車子裏安靜下來。


    開了一段路後,裴宴道:“這次聚會,是孟濤爺爺辦的,老爺子喜歡書法、釣魚,所以跟幾位從事傳統手藝行業的老大師關係不錯。昨天我打聽過,這次來的幾位大師裏,有兩位是國內知名刺繡大師。兩位大師都已經年過八十,精神頭還很好,晚上我帶你到兩位大師跟前認個臉熟。”


    “謝謝。”花錦對裴宴感激一笑,“為我特意安排了這些。”


    “誰為你特意安排的?”裴宴臉頰微燙,“我隻是順手幫個忙而已。”


    “順手幫忙我也很感激。”花錦道,“最近我剛好要與馬克先生合作,能與刺繡大師多聊一聊,可以增加我的見識。”


    “什麽合作?”裴宴眉峰微皺,“馬克又是誰?”


    “馬克先生是國內有名的先鋒時尚設計師,今年底有個時尚大會,他設計的服裝品牌也會在大會上展出,我是參與他服裝設計的繡師之一。”花錦笑了笑,“這樣的展出機會很難得。”


    裴宴板著臉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裴先生總是這樣,嘴硬又心軟。”花錦輕笑出聲。


    裴宴嗤笑道:“你想太多了,從沒人說我心軟。”


    孟家在整個圈子的地位算不上最頂尖,但由於孟家老爺子德高望重,所以大多人對孟家有著三分敬畏。據說上個時期的戰爭年代,孟家為了國家與百姓,偷偷捐出很多藥材與糧草,家裏還有人犧牲在戰場上。這些年孟家雖然不比往年顯赫,但是隻要有些良心的人,對孟家都抱著幾分善意。


    這次孟家辦的聚會,雖然是以邀請大家玩一玩的名義,但是大家都知道,孟家的晚輩孟濤訂婚了,這個聚會是為了給孟濤未婚妻做臉麵。


    很多小輩原本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但是聽到消息說,就連裴宴都要出席,他們也隻好歇了花天酒地的心思,乖乖來了宴會場所。


    很多年輕輩的客人到了以後,發現裴宴還沒到,就跑去向已經到場的楊紹打聽消息。楊紹是孟老爺子外孫,忙著幫孟家接待客人,見不少人都來問他有關裴宴的消息,他煩不勝煩。


    “裴哥肯定來。”


    “他去接一個朋友去了,一會兒就到。”


    裴宴接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覺得楊紹這話說得不太老實。裴宴那種混不吝的性格,會專程去接誰?天又沒開始下紅雨。


    該不會是裴宴不想來,孟家這邊為了麵上過得去,還在想辦法把人請過來吧?


    沒過一會兒,大家聽說裴存海也到了,更是議論紛紛。


    這幾年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說,裴宴與裴存海關係不太融洽,所以一些有心交好裴宴的人,都不敢與裴存海走太近。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麽今天裴宴來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正這麽想著,外麵就傳來一陣騷動。


    “好像是裴宴來了。”


    “聽說這次他帶了女伴來。”


    混跡在人群中的魯嘉聽到大家的談論,忍不住朝大門口望了望。自從他得到裴宴先生的投資以後,公司的生意就慢慢活了過來,公司裏養著的那些員工,也不用失業了。對他而言,裴宴無異於他的再生父母,盡管對於裴宴先生來說,恐怕連他是誰都記不住。


    很快,備受眾人關注的裴宴就出現在了門口,與往日不同的是,他手臂上還挽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身材窈窕,陪伴在裴宴先生身邊,像是朵半開半合的花朵,獨具韻味。


    “不要緊張。”裴宴拍了拍花錦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拿出你羞辱裴存海的氣勢來。”


    “我隻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村花,你這個要求太嚴格了。”花錦擠著笑,頭微微傾向裴宴,小聲道,“你老實跟我說,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為什麽進門後這麽多人盯著我看?”


    “也許……他們是被你的美貌驚豔了?”裴宴挑眉笑了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謝謝哦,你終於承認了我的美貌。”花錦重重捏了裴宴手臂一把,“等下記得保護好我,別讓我丟人,像我這樣的大美人,很看重臉麵的。”


    裴宴:“……”


    我看你挺不要臉的。


    作者有話要說:花錦:我跟其他美好的女孩子不一樣,丟男伴的臉可以,但我的臉不能丟。


    第38章 哦


    “裴哥, 花繡師。”幫著孟家接待客人的楊紹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孟濤跟陳江二人。在這個圈子裏, 誰都能扯上幾段親戚關係。楊紹奶奶跟裴宴爺爺是堂兄妹;楊紹的媽、孟濤的父親還有陳江陳森的母親, 是親兄妹關係, 不過楊紹跟孟濤、陳江、陳森不常在一塊兒玩,反而跟裴宴走得更近。


    陳江心裏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楊紹的麵子上, 上次他哥罵裴宴,卻被裴宴聽見的事情, 沒那麽輕易就揭過去。他這個時候厚著臉皮湊過來,也是想在裴宴麵前討個好。


    “楊先生,晚上好。”花錦朝楊紹笑了笑,順便朝陳江、孟濤二人微微頷首。


    陳江與孟濤二人受寵若驚,連擠出一臉笑來。


    裴宴微微點了一下頭,對楊紹道:“那兩位繡師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我帶你們過去。”楊紹看了花錦一眼,朝裴宴道,“剛才徐家的那位還在問我, 你會不會來。”


    “他最近不是跟裴存海關係親近,問我做什麽?”


    “我說的哪是徐毅, 是徐……”楊紹回頭看了眼,見裴宴注意力根本沒在自己這邊,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裴宴注意到花錦穿著高跟鞋,所以走得很慢, 在踏上台階時,單手握拳虛扶著她的腰,小聲道,“腿上有舊傷,怎麽還穿高跟鞋?”


    “這種場合,穿上高跟鞋走路會比較有氣場。”花錦注意到腰間若有似無的暖意,她低頭看了眼,裴宴的手根本沒有挨到她的腰,但這個動作,剛好能護著她,不讓她摔跤。


    “死要麵子活受罪。”裴宴小聲道,“你長得又不矮,就算穿平底鞋也不難看。”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請你滿足我這點愛美的小虛榮。”花錦笑眯眯道:“再說了,我今天可是跟你一起出來的,我丟人不就等於是你丟人?”


    “我從來不怕丟人。”裴宴嗤笑一聲,“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在內心偷偷罵我,你偶爾丟一下人,算不上什麽問題。”


    “不要難過,反正他們隻能在心裏偷偷罵你,身體與嘴巴還是要討好你的。”花錦安撫般的拍了拍裴宴手背,“這種感覺仔細想想,好像……還不錯。”


    在前麵帶路的楊紹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他幹咳一聲,轉頭對裴宴道:“裴哥,中午的時候我已經跟外公說過這件事,外公聽說花繡師的職業後非常高興,說等花繡師到了,就帶她去見兩位刺繡大師。”


    “你費心了。”


    “小事一樁。”楊紹笑了笑,“再說,我這是幫花繡師的忙,哪用得著你……”


    裴宴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楊紹立馬改口:“這邊走。”


    孟家的別墅很大,單單是一樓到二樓的旋轉樓梯寬度,都跟她的臥室差不多寬。二樓的走道上鋪著地毯,踩在上麵輕飄飄的。但就是這份輕飄感,讓花錦一點點清醒過來。


    這裏的奢華與喧囂,與她是沒有太大關係的。


    “身體不舒服?”走在她身邊的裴宴,低頭看花錦微笑的嘴角,“不要緊張,我陪著你一起過去見他們。”


    “沒事。”花錦微微搖頭,她看著裴宴的側顏,理了一下耳邊的卷發,遮住了半年臉頰。


    裴宴跟花錦在楊紹的帶領下,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裏坐著三位老人,這三位老人穿著樸素,看上去與街邊普通老人無異。


    “裴先生來了?”穿著白色對襟短襯的老人站起身,本就慈和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快請坐。”他看了眼花錦,“這位小姑娘長得真標誌,都快坐。”


    花錦想著自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還被稱作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一個甜笑。


    “花繡師,這是我的外公。”楊紹小聲介紹。


    “孟爺爺好。”花錦喚了一聲,看起來乖巧無比。裴宴摸了摸自己被擰出淤青的腰,對孟老爺子笑道,“一段時日不見,孟爺爺的氣色更好了。”


    “這全靠你投資了那個環保項目,心情好氣色自然就好了。”關於外界對裴宴的傳言,孟老爺子也聽過,但是在他看來,裴宴年紀輕輕的,既不好女色,又不喜歡在外麵惹是生非,比他那兩個姓陳的外孫省心多了。從沒見過他帶女孩子一起出席人多的場合,今天難得一見,年邁如孟老爺子,也忍不住多生出幾分好奇心,偷偷打量了花錦好幾眼。


    模樣好,笑起來的樣子也親和,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裴宴那陰晴不定的性格。


    “兩位老兄弟,這位小姑娘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後輩,小小年紀不得了,繡出來的東西,連我外孫的親奶奶都讚不絕口。”孟老爺子雖然沒有見過花錦的繡品,誇起來的時候,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位老人聞言,臉上露出笑意,問了一些花錦關於刺繡上的問題。見花錦回答得頭頭是道,便點頭稱讚道,“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績,未來不可限量。”


    “光說這些有什麽用。”孟老爺子笑道,“你們天天感慨從事傳統手工藝行業的年輕人越來越少,現在難得見到一個有天分又肯鑽研的,還不趕緊留個聯係方式,以後年輕人有什麽不懂的,也好向你們請教。”


    “你說得有道理。”兩位刺繡大師掏出自己的手機,加上了花錦的微信。


    “加微信好,這兩個老頭兒現在不愛動針,就喜歡玩微信,天天轉些什麽養生文章。”孟老爺子對花錦道,“你有事就在微信上問他們,準能找到他們。”


    花錦聽得出這位孟老先生是在暗示她,平時在微信上,可以多跟兩位大師聯係交流。她笑著點頭,滿眼都是對孟老先生的感激。


    “說起來,這位小姑娘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頭發雪白的刺繡大師把花錦的微信備注好名字,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前幾天,有位邀請我做繡紋顧問的設計師跟我說,團隊裏新加入了一位年輕蜀繡師,名字好像就是這個。”


    “老師您說的可是馬克先生?”在這兩位大師麵前,花錦態度十分尊敬。事實上,放眼整個刺繡界,隻要是知道這位刺繡大師身份的繡師,都會是她這個反應。


    這位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就是整個刺繡界都很有名的大師許岩。許岩大師九歲開始學習刺繡,擅長把各種風格的刺繡融合在一起,自成一派。另外一位大師名為張培業,幾乎與許岩大師齊名,兩人都是刺繡界德高望重的老師,所繡的作品馳名海內外。


    花錦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得到這兩位大師的聯係方式,她捧著手機,整個人都被一種不真實感包圍。


    “就是他。”許岩微笑著點頭,“你年紀輕輕,能加入這個團隊,說明在刺繡方麵確實有不俗的造詣。我有位徒弟也在這個團隊裏,以後有機會,你們可以在刺繡方麵多交流交流。”


    花錦笑著稱是。


    兩位老先生年紀大了,加上樓下還有聚會,花錦不好意思打擾太久,聊了一會後,就很識趣的提出告辭。


    走出房門,她暈乎乎地看著裴宴:“裴宴,外麵天黑了沒有?”


    “黑了,不過你沒有做夢。”裴宴伸出食指彈了一下花錦的額頭,“清醒一下,我帶你去樓下吃東西。”


    走到樓下,花錦有些驚訝地發現,現場竟然還有幾位演藝圈非常出名的明星在。


    “我還以為你看到明星後,會比剛才激動。”裴宴態度冷淡地應付了一位主動上來說話的男明星,俯首在花錦耳邊道,“聽說剛才那個男明星,十分受你們女孩子歡迎。”


    “其實我還是很激動的,不過這裏人多,我要繃住氣場,免得。”花錦手裏端著香檳,小聲道,“更何況這裏有你作參照,我覺得這位明星也就一般帥。”


    裴宴挑了挑眉,麵頰有些燙,他好像又被這個女人調戲了?


    一波波主動上來搭話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花錦道:“來這裏之前,我以為你隻是普通的有錢,現在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非常有錢。”


    裴宴帶著她到草地上桌邊坐下:“今天過後,你是不是要後悔,對我態度不夠殷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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