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抓緊胸前的安全帶,可是安全帶太軟了,一點都不名副其實。於是我隻好捉緊了右邊的車門,可是我覺得車門也在抖,沒辦法,我隻好巴住萊斯握住變速杆的右手。


    他的手臂一抖,但很快穩住了,車速明顯減慢,他扭過頭大聲問,“你害怕嗎?”


    “不……不害怕。”


    聞言他的眼睛像是被灑了幾萬顆明亮的小星星,“真的嗎,那我帶你玩刺激的?”


    這……這還不算刺激嗎,我的內髒都快被震出來了。


    “好……好啊,我真期待。”我艱難地說。


    他摸摸我的腦袋,我立刻頭暈目眩,隨後他抿起嘴唇輕輕一笑,腳猛踩油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次經曆的。


    “我知道你喜歡。”他一個急轉彎,隻要再過三英寸跑車就要滑出公路了,我驚得心髒砰砰跳。可奇怪的是,在受到驚嚇的同時,一股興奮順著脊椎往上爬。


    我慢慢鬆開握住他的手,他察覺到了,扭頭一笑,“還不錯對不對?”


    和騎馬的時候感覺差不多,都是一種把所有負擔扔到後頭的感覺。我戰戰兢兢地在原位坐好,萊斯騰出一隻手,扭開廣播台,震耳欲聾的billboard最新單曲從裏頭傳來,說實話,這些歌的歌詞都粗俗得不敢恭維,可節奏卻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


    我漸漸的也敢把手伸到半空中了。


    “看我的!”萊斯突然說,他按了下車頂,車頂慢慢往後挪開,跑車成了敞篷的。


    這下我的臉快被風壓成肉餅了。


    正當我要抗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萊斯……萊斯他竟然站起來了!


    “喂親愛的,你來掌控方向盤。”


    我結巴,“不不不不,你你你坐下,我我我不行!”


    “你不是有駕照嗎?”


    “可可可是那個是美國駕照,亞特蘭大的,不是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想轉彎就轉彎,你想飛起來就飛起來。”


    “啊啊啊啊萊斯不要!”


    他露齒一笑,“我的命可是你的了。”


    我我我我……


    我瞪著他站在陽光裏頭朝我微笑的臉,一股躍躍欲試的膽大從我骨頭裏冒了出來。


    我是個為所欲為的人,沒想到萊斯比我還要亂來!


    “你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我念著變形金剛裏的台詞。


    他深深地看著我,念著泰坦尼克號的台詞,“you jump,i jump。”


    這一瞬間理智什麽的都不要了!我瞬間狼血沸騰!


    “我拚了,給我!”我大吼,一掌劈下,跑車抖了一下,我趕緊牢牢握住方向盤。


    跑車朝著公路的盡頭疾馳而去!


    “茱莉!”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專心致誌,生怕出差錯,“什麽?”


    他昂起脖子,在熱辣辣的陽光裏開心地眯起眼睛,“我剛才有一瞬間覺得我們真是天生一對,噢該死的你怎麽了……”


    我仰起受到驚嚇的臉賠笑,“剛才跑車打滑,對不起啊……不會有下次了。”


    他也笑了,“再有下次我們兩個一起完蛋。”


    “真浪漫。”我傻逼兮兮地憧憬道。


    “……白癡。”


    “算了。”他的手伸了過來,“給我吧姑娘。”


    我沒挪開,他那熱烘烘的手就覆蓋在我冒著冷汗的手上,我的心抖了一下,就好像有人用羽毛搔刮了一下柔軟的心髒,麻麻的,癢癢的。


    他神奇地瞥我,“你不讓開是不相信我的開車技術?”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是我反應遲鈍沒來得及讓開,“你能行嗎,開車很難的……”


    “我的老天爺,是誰載你到這兒來的。”他失笑,“放心吧,你的萊斯爸爸以前可是開賽車的,他可從來沒輸過。”


    “是嗎,開賽車的……”我的話戛然而止,緊接著我跳了起來,大叫,“開賽車,那不是很有錢嗎,那你現在……現在……”


    “現在不是遇上你了嗎。”他無所謂地說,猛踩油門,“我是來拯救你的天使啊。”


    “狗屁天使,專門在卡車邊般紙箱子的天使嗎?”我也學會了那套罵人話。


    “是吧。”他說,“不過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你不覺得開賽車很浪漫嗎?”


    “……有嗎?”


    “而且我聽說在還冒著熱氣的賽車引擎蓋上做/愛更浪漫噢。”他說,“我從沒有試過,要不要試試?”


    好啊……等等……他說什麽?!!!


    “就是插/進去拔/出來再插/進去。”他衝我曖昧地眨眨眼。


    我尖叫,“你不是不出賣自己嗎!”


    “情況變了,美國都從伊拉克撤軍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不可能?”他笑道,“考慮一下吧有錢姑娘,我給你打對折。”


    ☆、第十三章 曖昧曖昧曖昧曖昧


    說實話,剛才又那麽一瞬間我真的心動了,那聲“好”差點從牙齒間滑出來。可我已經吃過一次心動的虧,最後還被說像輪胎般無趣,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這個輪胎的形象延續到萊斯的腦子裏去。


    我一個急刹車。


    “噢嘿你幹什麽!”萊斯差點跌下來,等他看清右前方草叢裏停著輛什麽後,不由低咒出聲,“真倒黴。”


    一個明顯患有肥胖症的家夥蹣跚著從路邊走了出來,他留著短粗的黑色八字胡,戴一頂黑色貝雷帽,身穿深青色迷彩服。他笑眯眯的,顯然已經在草叢裏等待很久了,那雙從袖子裏突出來的胖手輕輕搭在腰上的手槍上。


    這讓我想起了我那些在芝加哥香檳大學上課的同胞們,他們和我訴苦自己的大學是從玉米田裏生長出來的,而他們的條子每次要做業績就躲在玉米田裏,隻要你超速一點點那些條子就好像屁股上插了火箭似的噴射出來,我的同胞們看到他們的眼神與他們看大便裏長出的花兒一樣“驚喜”。


    “萊斯,你有駕駛證嗎?”我緊張道。


    他揚起眉毛,斜視我,仿佛在說“駕駛證,那是什麽?”


    我當下對他不再抱任何希望。


    “嗨小夥子。”那個約旦警察非常熱情,他一瞧見我們臉上的神色就明白生意來了,當下嘿嘿一笑,開始在鼓鼓囊囊的褲兜裏掏起來,他先是掏出些橘子皮,然後是個打火機,再是幾根香煙,一點零錢,最後終於找到了他的罰單。


    “超速了。”他肯定地說,“肯定超速了,駕照有嗎,哦對了,這牌照看起來不是我們這兒的啊。”他離開了些,皺起眉,手偷偷摸褲腰帶上的皮帶,猶疑的,“你們是哪兒的?”


    我立刻想到不能為祖國丟臉這一問題,又想到該死的亞力是美國人,立刻舉手大叫,“我是美國人!”


    “噢美國人啊。”他瞧了我一眼,立刻笑嘻嘻地用極度難懂的阿拉伯式英語說道,“we to約旦~”


    為什麽沒有義正言辭地批評美國萬惡的資本主義,這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我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哪想到警察臉色一變,正經道,“但是罰款還是要罰的!”於是他又從兜裏掏出一支水筆,按了按沒水,隨手扔到路邊又掏出一支鉛筆,在罰單上開始唰唰寫,一邊嘀咕,“這個得一百塊啊,還是兩百塊,恩,駕照呢?”


    萊斯甩了甩腦袋,不耐煩地說,“沒有。”


    胖警察從罰單裏抬起臉,大大地“恩?”了一聲,照這架勢,那罰單要漲價到五百了。我緊緊捂著錢包哭喪著臉說,“不,先生,他的意思是……恩……我們忘在賓館了!”完了我還不忘犯賤地征詢一下萊斯的意見,“萊斯,是不是啊?”


    萊斯一副好事被打斷的不爽樣,“哼!”


    這下連警察也不爽了,本來我們的車也是外國牌照,萊斯入境的時候托了些關係,但我們沒錢換本地拍照,所以也懶得換,果然被逮住了。那警察大手一揮,“這車不準開了,扣下了!”


    萊斯發怒,“狗屎,這不可能!”


    胖警察冷笑,“嚓”一張一百謝克的罰單落在我的手裏。


    我哭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飆車不歡而散,發燙的引擎蓋也沒了。


    甚至連晚飯錢都沒了!


    最後我們不得不沿途走回去,還是我出賣了色相才讓一位約旦叔叔載我們回家,期間約旦叔叔一直對我言辭挑/逗,不過我阿拉伯語太差根本沒聽懂,倒是萊斯越坐臉越黑,到市區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了了,直接勒令停車拖著我就走。


    “沒關係的。”我十分忍耐地安撫他,“反正被說兩句沒事的。”其實我根本聽不懂哈哈,不過我才不會暴露我的缺點呢。


    “不開心。”他悶悶地說。


    “……有什麽不開心的。”我思考,“……難道是飆車沒飆爽,對了。”我突然想到,“你還沒和我說以前是賽車手那麽現在為什麽……”


    “都是我的錯。”他煩躁地說,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鉗住我肩膀。他足有六英尺三英寸,我比他矮整整一個頭。萊斯低垂著褐色的睫毛盯著我半晌,陽光從他的背後直射下來,他的臉背著光,成了一團模糊的黑影。


    “本來就是我搞砸了噴頭。”他把落在寬闊額頭的頭發鋝到腦後,別過臉,我得以瞧見他緊緊擰起的眉毛,“現在我還讓車沒了。”


    他又把臉轉了過來,低聲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爛。”


    “沒有,你超棒的!”我趕緊鼓勵他。


    他愣了下,手指在我的肩窩處輕微動了動,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緊接著,他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當然。”他調侃似的說,“你的萊斯老哥我最厲害,這就讓你看看我最棒的一麵。”


    最棒的一麵……


    最棒的一麵……


    我想到了男人某個粗/長的邪惡部位,不由嘿嘿淫/笑起來。


    “嘻嘻嘻……”


    他注意到了,不由古怪地問,“茱莉,你笑什麽?”


    “不,沒什麽。”我正色,“感歎今天天氣很好而已。”


    “……”他轉過頭,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約旦一條相對繁華的街道,這裏是新興的廣場,所以人並不多,但路上走的行人並沒有個個用黑紗蒙麵,相反,這裏的路邊小店出售性/感漂亮的晚禮服,一看標價,個個都要上千美元。


    “看,那裏!”他興奮地說,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是一個抱著吉他的約旦男學生,他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白襯衫,扣子壓根沒扣幾個,露出褐色的皮膚,他半眯著眼睛,朝每個路過的黑紗辣女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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