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格道:“很簡單,到時候真正掌控大周天劍的其實並不是林公子。所以,你便是有這個心怕也是無這個力!”


    林小七一呆,道:“這怎麽可能?大周天劍雖是凶器,卻有劍靈,它既然認了主,便再難受外人掌控。你……你的話我是在是不太明白。”


    費格解釋道:“你說的沒錯,除了林公子你,大周天劍絕不會再受別人掌控。但林公子卻不知道,我家主上修有一門極厲害的法術,它可以讓我家主上進入林公子的意識深處,再不擾亂你的靈魄的前提下,以公子之意操控大周天劍。如此,以我家主上的實力,則可以完全發揮大周天劍應有的威力!”


    林小七聞言,卻是半天不說話,隻是在那慢慢喝著茶。費見他不說話,以為是他對此心生怯意,便寬慰道:“林公子休要多慮,我剛才說了,此種法術最是安全不過,是絕不會傷害到公子你的。”


    林小七忽然嘿嘿一笑,道:“這法術是不是叫三七之術?”


    費格一呆,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小七笑了笑,道:“所謂三七便是你三我七之意,阿古拓進入我意識深處後,能掌控我三分靈魄,其餘七分卻仍是由我自己掌握。你所言不虛,這種法術確實對我造不成什麽傷害。至於我為什麽知道這種法門嘛……嗬嗬,難道你們不知道大周天劍中有曆代宿主嗎?此等與大周天劍相關的法術,這曆代宿主不可能一個不知。所以,在下便也知道了。”


    費格笑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麽林公子最後的顧慮是不是就此而去了呢?”


    林小七笑道:“不錯,已經沒有了。”


    費格大笑,舉起手中的茶杯,道:“好,那咱們就以茶代酒,滿飲了此杯。”


    林小七卻不舉杯,隻笑吟吟的看著他,道:“為何舉杯?”


    費格一呆,道:“自然是為了慶賀林公子你與我魔界訂下盟約啊。”


    林小七聳了聳肩膀,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什麽盟約了?”


    費格臉色急變,道:“你剛才不是答應幫我魔界了嗎?如此,豈不就是一份盟約?”


    林小七輕笑一聲,道:“費格老兄,你哪隻耳朵聽我說‘答應’這兩個字了?”


    費格心火急升,騰的站了起來,緊緊盯著林小七那張可惡的笑臉,道:“這麽說,你一直都是耍我?”


    林小七毫不示弱,同樣緊緊的看著費格,道:“老兄,你們請我前來,卻又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在下自然就得用自己的方法問出實情。嗬……老兄你應該明白,你說的既然是盟約,那麽在盟約未達成之前,你我雖不是敵人,但也絕不是朋友,隻是為了各自利益坐在這裏的買賣人罷了。既然是買賣人,那麽在最後的結果沒出來之前,使用點小伎倆套對方的話那是再正常不過,根本就不存在什麽耍不耍的……”微微一頓,他喝了口茶,又輕笑道:“怪隻怪老兄對我太不了解了,我這人雖從俗世而來,但也不至於在這話中餅、水中月之前迷失。”


    睚眥早已走了過來,此時笑道:“小七啊小七,你這家夥果然刁滑,費格老弟已是魔界翹楚,卻被你幾句話就引出實話。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要請出阿古拓當麵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麽呢?”


    林小七卻哼了一聲,道:“你怕是再想我這人忒俗不過,被人幾句話就誘的神魂顛倒了吧?”


    睚眥也不否認,笑道:“不錯,不錯,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不過我倒想知道,你對這魔界之主的名頭真就不在乎嗎?”他這話一出,原本麵色氣惱的費格神色一凝,將視線僅僅的盯在了林小七的臉上。


    林小七淡淡一笑,道:“說不動心也是假的,但買賣就得買賣來做,如果隻是要我跟著後麵搖搖旗,打打鼓什麽的,這筆買賣就算成了。但費格老兄的話裏早已說的明白,這筆買賣是缺我不可,那麽這價碼嘛……嘿嘿,少不得就要提升一二了!”


    費格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大恨,想自己是何等人物,一不小心竟然被姓林的這廝套去了實話!當下恨道:“我果然是小瞧了……那麽你且說說,你要的價碼究竟是什麽?”


    林小七微微一笑,道:“簡單的很,阿古拓既然要做萬王之王,那麽在下便跟著沾個光,就做一個一字並肩王吧!”


    費格嚇了一跳,隔著桌死死的看著林小七,咬牙道:“林公子,你可真敢說啊!”


    林小七聳了聳肩,道:“有什麽不敢說的?在下從來不喜受人約束,以後若是做了魔界之主,便也成了阿古拓的屬下,少不得如你一樣叫他一聲主上。有些人喜歡叫人主上,在下卻喜歡別人叫我主上,所以,就麻煩你對阿古拓說,把這魔界之主的名頭換成一字並肩王,否則在下當寧死不從!”


    他話剛說完,睚眥卻上前一把將他拉走,行到偏僻處時,睚眥怒道:“小七,你是瘋了嗎?”


    林小七笑道:“老睚,你何出此言?”


    睚眥吸了口氣,道:“阿古拓是什麽人,他又豈會答應你做這一字並肩王?若是,他又豈會處心積慮的要除掉仙界?小七,你要知道,阿古拓畢竟是魔界至尊,你如此狂言,他又豈會放過你?現在雖然有我在你身邊,他還不敢拿你怎樣,但我隻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你惹急了他,日後怕是有大麻煩了!”


    林小七卻毫不在乎,嘻嘻一笑,道:“這可真不象老睚你說的話,從你嘴裏居然還有麻煩這兩個字……放心好了,老睚,我是有分寸的。說到底這隻不過是一筆買賣,我既然可以漫天要價,他自然也可以幾地還錢。若是他連這個道理也不知道,那可真是枉為這魔界之主了!”


    睚眥冷笑道:“買賣,買賣……哼,看來你倒真是被這場‘大富貴‘迷昏了頭。”


    林小七臉色一正,道:“老睚,你也這麽看我嗎?”


    睚眥一楞,道:“難道不是嗎?若不是,直接回絕了他們就是,何必開什麽一字並肩王的價碼?”


    林小七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老睚,我倒是想直接回了他們,但我必須得到一些確切的消息後才能如此。若是現在貿然回絕,我怕真有麻煩纏身了。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是一人,我身後還有逍遙島。我身邊有你在身邊保護,但他們呢……唉,他們還等著我去保護呢!”


    睚眥一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小七道:“我之所以說這個什麽一字並肩王無非有兩個用意。一是想看看阿古拓的反應,他若是不答應的話,我的安全反倒有了保障。他若是答應了,嘿嘿,這恰好說明了他想事後除去我。如此,我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結局已是早就注定。說不定這魔界之主也是他們許下的空頭承諾……其二,這仙、魔之爭關我鳥事?我這人隻想逍遙一世,可不想什麽大富貴。但如你所說,阿古拓不是好招惹的,他既然請我來此,我便不好一口回絕於他。所以我便開出這麽一個他無法接受的價碼,且讓他自己斟酌去。而這一斟酌,我便有了時間,如此便好將逍遙島上的人全轉移到離焰島上……”


    睚眥恍然,道:“原來如此,你這小子想的可真細致。”


    林小七依舊苦笑,道:“狗屁的細致,我應該找想到這些的,若來之前便將島上的人轉去離焰島,我現在便可一口回絕他,又何必在這弄什麽彎彎繞?”


    睚眥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既然涉及到仙、魔之爭,我怕你終是難以善其身。阿古拓並非善類,你答不答應,想必他都想好了對付你的辦法。”


    林小七卻笑道:“無妨,他有計,我有策,他也未必就能奈我何。若不是顧及逍遙島上的人,我倒真想和他玩玩。”


    睚眥皺眉道:“小七,不是我瞧不起你,現在的你有什麽能耐與他鬥?若 給我時間的話,我便將你帶去龍界潛心修煉,我想最多不過五十年,便是阿古拓也未必就是你的對手。要知道,你有大周天劍在手,那便是他的天敵!更何況那時還有銀兒助你,無論仙、魔二界,再是厲害的人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你們。隻可惜啊,現在的你還遠不是阿古拓的對手!”


    林小七嘿嘿一笑,道:“老睚,我能走到今天,靠的便是我的腦子,可跟實力沒什麽相幹。”


    睚眥冷笑道:“在絕對的強者麵前,你那點鬼點子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林小七笑道:“若這世間的強者隻有一個,我這鬼點子確實起不了什麽作用。但老睚你別忘了,這世間的強者又何止他阿古拓一個人?”


    睚眥心中微微一動,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指仙界?”


    林小七點頭道:“不錯,阿古拓要對付的是仙界,所以就必須要我幫他。那麽我們反過來推算,我可以幫助阿古拓對付仙界,那麽仙界的人又會不會想著我去幫他們呢?你可別忘了,我這大周天劍可是遇仙殺仙,遇魔屠魔!”


    睚眥道:“你是想投靠仙界?”


    林小七翻了個白眼,道:“阿古拓給我魔界之主的位子,仙界能給我什麽?你道真會是一字並肩王嗎?所以,便是投靠也得是投靠阿古拓,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微微一頓,又笑道:“我自然是兩不相幫了,但此時局勢大致如此,所以我料想阿古拓暫時不會對我怎樣。而且他還得護著我的安全,以免讓仙界的人對我不利,又或是防止仙界的人來拉攏我。”


    睚眥點頭道:“你們這麽一說,眼前這局勢倒是明朗起來……這樣吧,咱們且先拖著,等你將逍遙島上的人全轉移到離焰島後,我便帶你回龍族。到那時,且由他們狗咬狗去!”


    林小七笑道:“不錯,正是如此,等我到了你族中之後,管他阿古拓還是什麽光明王,料他們也不敢去尋我……”微微一頓,又道:“對了,老睚,今天既然來了這月島,那麽費格這廝斷不會爽快的放我離去。所以逍遙島的事情還要靠你多幫忙了……嗯,老睚你說不得還要去找找暗月,請她去一趟逍遙島。費格他們不放我走,想必也不會放老哥你走……”


    話未說完,睚眥便怒道:“某家要走便走,他們豈敢相留?”


    林小七歎了一聲道:“老哥,留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說阿古拓這會突然跳出來,說是要請你喝酒,我問你,你好意思一拍屁股就跑嗎?”


    睚眥一楞,喃喃道:“這個……這個倒是不好意思直接就跑,說不得是要喝上幾杯的。”


    林小七笑了笑,道:“好了,你直接將我扯了過來,費格還等在那裏呢。咱們還是先過去吧。”


    兩人走到剛才說話的地方,卻見費格坐在那獨自喝茶,臉上一付悠閑的樣子,卻早不見了剛才的惱怒。林小七拱手笑道:“抱歉了,費格兄,老睚他怕在下患了失心瘋,便拉在下過去責問了一番……嗬嗬,抱歉,抱歉。”


    費格請二人坐下,笑道:“睚眥兄到是多慮了,如林公子這般伶俐之人又豈會患什麽失心瘋?嗬嗬,若有人真這麽認為,我看他才是患了失心瘋才是。”微微一頓,他又道:“說來慚愧,在下剛才便差點患了這失心瘋。”


    林小七故做驚訝,道:“費格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費格笑道:“我剛才說小看了林公子的時候,卻沒想到其時我仍是小看了你!直到剛才睚眥兄將你拉走時,我這才恍然而悟,原來林公子早將局勢看的透徹,所以這才提出‘一字並肩王’的說法來。可笑費格自以為聰明,卻是惱恨起林公子不知天高地厚。”


    林小七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道:“我倒也小看了費格兄……那麽,你現在是如何看這‘一字並肩王’的呢?”


    費格笑道:“我怎麽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林公子所言,這是一筆買賣,是一筆交易,那麽林公子開出漫天之價後,我所要做的便是就地還錢了。”


    說到這裏,他站起身朝兩人一拱手,道:“隻是這錢究竟該怎麽還,費格做不了主。所以還請兩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睚眥哼了一聲,道:“你這一去會是多久?不會是十天半月吧?”


    林小七卻笑道:“無妨,無妨,便是一年半載的也沒什麽。不過費格兄得讓人送上些好酒才行,得酒謀一醉,世上已千年,這十天半月又算得了什麽?”


    費格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我這就讓人送上好酒。”


    林小七朝睚眥使了個眼色,睚眥心明其意,道:“讓人將酒送去暗月那裏,某家要去她處小酌一杯。”


    費格微微一楞,笑道:“睚眥兄等不及要見暗月姐姐了嗎?好辦,我這就讓人送上好的美酒過去……”微微一頓,他又看向林小七,道:“那麽林公子你呢?”


    林小七嘿嘿一笑,道:“我自然是在這裏喝酒了,所謂良宵一刻值千金,此時雖未入夜,但這時光卻堪比千金良宵。林某亦不是不知趣的人,又豈會跟著去討人白眼?哈哈,還是一人喝酒來的自在啊!”


    費格見他留下,微微一笑,就此轉身離去。


    費格出了花園,直向無憂閣外行去。但剛到門口卻被屬下攔住,這人正是剛才領林小七等人來這無憂閣的漢子。


    費格道:“何事攔我?”


    漢子上前一步,在費格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費格聞言,臉色大便,一把揪住這漢子的衣領,急道:“他人在何處?”


    那漢子不敢怠慢,道:“小的已將他領到無憂閣的內堂。”


    費格陰聲道:“可曾有人見過他?”


    漢子恭聲道:“小的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直接將他帶去了內堂,絕沒有被第二人瞧見。”


    費格深深吸了口氣,沉吟半晌後道:“你速去將此人帶到大魔神那裏,此事非我可以決斷……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人見到他,尤其是林小七和睚眥!”


    第八十四章


    “你說什麽?那姓楚的女子已死了?”


    阿古拓眉毛緊鎖,滿臉的凝重。當他聽到費格向自己稟告這個消息時,腦海中便閃現出天不助我的念頭來。他深知林小七在自己的計劃中是怎樣的分量,可以說沒有林小七,他苦心籌劃的大業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他費盡心機,終於是將林小七一步一步拉向自己這邊,眼看就要結成同盟,卻萬沒料到此時竟在楚輕衣的身上出了差錯。他清楚林小七的脾性,更知林小七心中看得最重的又是什麽。楚輕衣一歿,怕是萬事皆休了!有此一亂,饒他是魔界至尊,此時也是失去了方寸。


    費格在一旁也是緊鎖眉頭,道:“主上,來送消息的人是我布置在逍遙島上的人,這消息來的太過突兀,我也沒仔細問他就趕來稟告主上。不過據他所說,楚輕衣的死已然確定。”


    阿古拓問道:“這人叫做什麽?”


    費格回道:“此人名喚木青柳,乃是婆娑島上的一樹妖,早年我見這人頗有資質,便收在門下。後來我見婆娑島與逍遙島極近,便暗中囑托他想法潛入逍遙島,在林小七身邊……”


    他說到此處,卻被阿古拓揮手打斷,阿古拓道:“讓他來見我,我要知道詳細的經過。”


    “是,屬下早將他帶來,現正在門外侯著。”


    費格不敢怠慢,親自出門將木青柳領了進來。


    木青柳連費格都沒見過幾次,更遑論魔界至尊阿古拓了。此時被費格領了進來,腦海中還浮現著逍遙島上發生的一幕,心中不由紛亂已極。他心中清楚,在費格和阿古拓的眼中,自己連一枚棋子都未必算得上,完全隻是一步閑著。但機緣巧合,卻叫自己遇上那天大的禍亂,此一番,等自己回完話後,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


    阿古拓是何等樣的人?他見木青柳神色呆滯,便知他心中所想,緩緩道:“你就是木青柳嗎?我聽費格說,逍遙島上的事情由仙界之人引起,想你未曾勘破玄機,未證大道,實力遠在仙人之下,此事也怪不得你。你且寬心,隻需將事情經過完整的說出,這便是大功一件,完全不必害怕我會處置你。”


    木青柳聞言,臉上神色頓時舒緩,急忙磕了個頭,道:“回至尊大人的話,這事來的突兀,屬下至今也沒想明白其中關節。隻能將眼見之事一一敘說,還望大人詳察……”


    阿古拓道:“無妨,你隻管說來。”


    木青柳點了點頭,道:“那日我在島上與人玩鬧,正無聊時,卻有費格大人的屬下來找我,說是仙界之人來島正欲對楚仙子不利,我聞聽此言,怕誤了至尊大人的事情,便匆匆趕去……”


    費格一皺眉,急道:“等等,你說是我派去的人尋你,並告之此事?”


    木青柳點頭道:“正是,隻是此人為掩飾身份,做石妖打扮,屬下卻不知道是大人下麵的哪一位高人。”


    阿古拓見費格臉色不對,便道:“費格,有什麽不對嗎?”


    費格臉色鐵青,躬身道:“主上,費格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林小七的身上,對他身邊的人卻是注意不夠。這正是我疏漏的地方……但也正是如此,除了這木青柳之外,我並沒有在逍遙島上安插其他眼線,亦不曾讓人去尋這木青柳。否則,又怎會任楚輕衣被仙界之人……”


    阿古拓一皺眉,喃喃道:“這卻奇了,難道除了仙、魔兩界之外,還有其他人也參雜其中?”微微一頓,他看向木青柳道:“木青柳,你繼續說下去,務必將事情的經過完整的說出,千萬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木青柳心中也是奇怪,他萬沒想到,原來早先去見自己的那位石妖竟不是魔界之人。當下,他輕吸了口氣,略一整理心中淩亂的心思,便將逍遙島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隻是有很多事情他亦不知情,說的隻是自己所見所聞,而洞悉整件事情經過的人唯有怒瞳……


    當其時,木青柳在逍遙島受人提醒,說是楚輕衣有難。他本是逍遙島中的一員,更是魔界在逍遙島的內應,這兩種身份無論哪個,都不允許他置之不理。當下他不敢怠慢,匆匆往輕衣閣的方向趕去。但他卻沒想到,等他趕至輕衣閣的時候,見到得卻是他絕不想見的人!


    當時化身為石妖的怒瞳也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隱身其後,尾隨木青柳趕往輕衣閣。他已然知道林小七身在魔界,亦知阿古拓對林小七有所圖,而這一切俱在他算計之中,並不曾偏了一分一毫。他身處局外,自然看的比局中人清澈,是以早算到仙界之人遲早會找來逍遙島。以他的本事,別說是救下楚輕衣,便是將整個逍遙島護住也不在話下。但他步步謀劃,布下一盤以天地為經緯的棋局,而楚輕衣正是他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所以雖有警覺,卻並不阻止。隻是化身石妖讓木青柳出麵,以期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他所想要的結果無非是讓仙、魔兩界在這逍遙島上正麵接觸,然後自己在暗中將楚輕衣救出,然後悄悄藏起。一俟楚輕衣失蹤的消息傳出之後,林小七必然震怒,繼而自然就會與仙、魔兩界反目成仇。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就算達成。


    當初他在冥界時曾對林小七說過空間的次序與法則這個問題,而他也正是用這個借口讓林小七踏上了西方大陸。林小七當初受他恩惠,所以雖有疑慮,卻也沒有拒他與千裏之外。但林小七卻不知道,怒瞳所言雖然不詳不盡,但卻大多屬實!怒瞳之所以找上林小七,其最終目的恰是如他所言,為了空間的次序與法則不至最後被顛覆,必須盡快的喚醒仍在沉睡中的冥神。但實際上,怒瞳自己對這空間的次序與法則也不甚了了。他隻知道冥神沉睡之前對此十分擔憂,曾言在他沉睡之後,仙、魔兩界必生大亂。若處理不好,這萬千世界必將受其荼毒。更進一步,甚至會在空間的次序和法則被擾亂之前就顛覆了現存的世界。而解決之道恰落在了大周天劍主的身上。怒瞳曾問及其中關鍵,冥神卻語焉不詳,隻讓他一步步的去做,到時便會自知。


    時至今日,怒瞳隱隱覺得這仙、魔之亂與次序、法則之亂似乎兩不相及,但卻又相互包容。他不知道,當初冥神更擔憂仙、魔之亂呢,還是這什麽次序、法則之亂?他隻知道,且不管冥神什麽時候醒來,現在平息仙魔之亂的唯一途徑便應在林小七身上。大周天劍乃至尊凶器,屠仙殺魔自不在話下。所以,他三分假話七分真話,讓林小七去往西方大陸,為的正是盡快的接觸到魔界和仙界之人。如此一來,他再從中安排,必使仙、魔兩界的實力大打折扣。到時大亂化小亂,繼而消弭與無形也不是不可能……及至最後,等冥神真正醒來,那什麽次序與法則之亂也不必自己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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