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說實話,我是以私人偵探為職業的,五號晚上,偶然留宿於龍神館,碰上那兒發生了一樁案子那個案件,您知道嗎?”


    五百子並不回答知不知道,用斷然的口氣催促道:“後來呢?”


    “嗬,後來,因為那裏發生了那樁不吉利的案子,他對我說擔心這兒是不是也出了是什麽差錯,想打聽打聽”“可是一馬怎麽會知道這地方的呢?”


    “哎?”金田一耕助故作不知的說道,“你們是夫妻呀,自然”然而,金田一耕助的這種手腕在這敏銳的婦人麵前並沒有奏效。


    “不,我明白。那惡棍早就知道這地方呢。一定是跟蹤那生日使者來過這裏。如果有機會的話,就要把月奈兒怎麽樣”嗬,這婦人與一馬想到一塊兒去了!這麽一想,金田一耕助不禁脊梁上戰栗起來。不過,他還是若無其事地說:“嗬,您說月奈兒嗎?他身體好嗎?一馬希望我問一下這個。”


    “月奈兒很好,倒是日奈兒怎麽樣?”


    “嗬,似乎好得很!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可愛的孩子!而且聽說在那位高雅的小阪早苗家庭教師的教導下,成績也相當優秀,降矢木先生很自豪呢!”


    這位敏銳的五百子畢竟是個女人。她眼看著落入了金田一耕助設下的陷阱,話剛聽到一半,臉頰上的筋肉便痙攣起來,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按了按桌上的鈴鈕。


    “嗬,安江,請把月奈兒叫到這兒來!哦,然後去請緒方先生!”


    接著,她轉向金田一耕助,說:


    “那麽請您見一見我們這個月奈兒。我把月奈兒養得不比日奈兒差!”


    “嗬,這麽說,夫人見到過日奈兒嘍?”


    五百子被金田一耕助這麽隨便地一問,吃了一驚,心中的動搖馬上形諸於臉上了。接著,她的眼睛裏露出一直遏製著的可怕的光芒,射向金田一耕助。耕助裝作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說:“嗬,好象來了。”


    說著,把身子轉向門那邊。


    由家庭教師緒方一彥牽著手膽怯地走進客廳的月奈兒,長得與日奈兒一模一樣。五百子剛才說月奈兒養得不比日奈兒弱,不過也不見得強在哪兒。他是個白皙纖弱的美少年。


    “緒方先生,”五百子並不介紹金田一耕助,就直接說道,“月奈兒的成績怎麽樣嗬?”


    聽到她那激烈的語調,緒方一彥怔了一怔,輪番地瞧著兩個人的臉色,說:“哦,非常優秀呀!如果在普通的中學裏麵,一定是拔尖的。”


    “遊泳能遊多遠?”


    “可以從容不迫地遊一千米呀!到明年,可以遊三千米左右了吧。”


    “跑步呢?”


    “最近和我百米競賽,我輸啦!要知道,我在學生時代還是賽跑選手呢!”


    金田一耕助驚奇地看著緒方青年的臉。他是個漂亮的男子,給人的印象是個書生,可是他怎麽會用這樣輕率的口氣說話呢?


    “謝謝,緒方先生。怎麽樣,金田一先生?您所聽到的就是這種情況,請您如實地報告吧!”


    說完,五百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會麵到此結束了。


    就這樣,金田一耕助無法再呆下去了。本來他打算向這位婦人詢問許多事情。可是,五百子具有鋼鐵一般冷酷的意誌,就連金田一耕助也咬不動它。


    當天夜裏,金田一耕助宿在附近的一家頗為肮髒的客店裏。他隻得對此報以苦笑。他原打算,如果機運好的話,就在海神館借宿一宵。為了這個,他故意推遲登門拜訪的鍾點,想使主人不得不邀請他留宿。可是結果怎麽樣呢?對手似乎比他更厲害一點,弄得他自討苦吃。


    既是這樣,也就隻得作罷了。金田一耕助想道:等到明天早晨,再調查一下五號那天五百子是否離開過海神館以及她上哪兒去了。想著想著,他在肮髒的床上睡著了。可是,到了夜半時分,他被喧鬧的火警鍾聲吵醒了。


    他猛地抬起身來,隻聽得外邊有人奔跑,一邊叫喊著:“是海神館!是海神館!”


    他砰的一聲打開一扇窗戶,朝外一看,隻見海神館化成了一片火海。金田一耕助連忙開始穿衣。


    過了幾分鍾,他趕到了燃燒得正旺的海神館前麵,隻見緒方一彥穿著一件睡衣,擁抱著也是穿著一件睡衣的月奈兒,眼怔怔地望著燃燒著的住宅。他們旁邊站著五百子,她在睡衣上麵罩了一件上衣,眼睛裏充滿血絲,死死地盯著熊熊大火。


    月奈兒安然無恙,還算得上幸運,可是海神館就這麽燒毀了。在龍神館發生過那樁案件之後,海神館緊接著失火,這是偶然嗎?這裏麵是否有某個人的邪惡意誌在作怪呢?


    金田一耕助想到這一點,抑製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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