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不解地問道:“師兄,你幹嗎這麽遮遮掩掩的,可是有事?”


    郝仁嘿嘿笑道:“我最近新得了一篇煉製會神丹的丹方,正想開爐煉丹,我這缺少個幫手,所以來找你幫個小忙,也不知你願不願意。”


    秦歌臉色一白,忙說道:“師兄,我實在是沒空,你還是另找別人吧。”聽及此,秦歌立即回絕,雖然他為人老實,但並不是傻,止水峰眾人皆有話在前,千萬不可隨郝仁去丹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郝仁苦著臉,哀歎道:“我不就是失手了一次嗎,師兄們至於這麽誇張麽,搞得我現在可謂是臭名遠播了。”


    秦歌耳根子軟,聽郝仁這般說來,倒是有些同情,遂安慰道:“師兄缺少人手,我怎能袖手旁觀,不過話可說在前頭,若是師兄想讓我試藥,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從的。”


    郝仁訕訕道:“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你隻需給我搭把手便可,這試藥一事,我另有對策。”


    “煉丹之道,最注重火候,否則煉製出來的丹藥則會喪失藥性,師弟待會我便傳你掌握這火候的法門,你可要聽仔細了,若是有一絲差池,我這爐會神丹鐵定完蛋。”


    來到丹房之中,郝仁便將這煉丹禦火的法門傳給了秦歌,這禦火的法門也是頗為簡單,隻需要將體內的真元綿綿不斷的輸入丹爐的爐眼之中,這爐眼乃是火係法寶所製,能夠將任何輸入其中的真元轉化為煉丹之火,實在是神奇無比。


    以秦歌目前的道行來說,煉製這會神丹也是有些困難,他體內的真元淺薄,支撐不了多久,鑒於此,郝仁隻讓他每個時辰向爐中輸入一道真元即可。


    郝仁將幾種藥材依次送入丹爐之中,而後雙手掐著法訣,一道道真元噴薄而出,化作一道道劍氣,將懸浮於爐中的藥材給絞碎,這些零碎藥材中的雜質經過爐火炙烤,瞬間便化為飛灰,留下的全是藥材之中的精華。


    隨後,郝仁雙手快速的掐起法訣,一道道真元從他指尖迸射而出,打入丹爐之中。伴隨著他不斷的將法訣打入爐中,三個時辰之後,丹爐之中便傳來陣陣劈啪作響之聲。


    “三昧真火,疾。”丹房之中,頓時變得炎熱起來,郝仁兩指並攏,指尖突然升起一道藍色的火焰,雖然這火苗看起來微弱,但是其中散發出來的酷熱秦歌已然是承受不住,不得已他隻有退出丹房外。


    丹房之中,郝仁神情嚴肅,他心中極為懊悔,不該如此草率行事,這爐會神丹與普通的會神丹截然不同,比普通的會神丹更為難煉,為了煉製這一爐會神丹,他體內的真元此刻已經去了七七八八。


    郝仁一咬牙,無比肉痛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銘刻了無數符文的玉牌,雙手掐起法訣,將這玉牌打入丹爐之中,頓時一股清香彌漫開來。


    這塊玉牌可是他心愛之物,這上麵銘刻的符文皆是丹道高人留下的一縷真元,此時無法,也隻有將這玉牌祭出,令爐中的丹藥加快成型。


    “開。”郝仁運轉全身真元,將丹爐的頂蓋掀起,一顆顆溫潤如珠玉般的丹藥從爐中射出,被郝仁一一接住。


    “咦?怎麽回事,這會神丹怎地會是赤紅色,怎麽不是黑色,這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這會神丹的藥效如何。”


    說到這裏,郝仁看了一眼站在丹房外的秦歌,回過頭來,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我怎會生出這些心思,秦師弟離踏入融本境界隻有一道門檻了,斷然不能讓他試藥,要是出了差錯,我豈不是害了他。”


    而後,他便在丹房之中拿出一個碗來,將剛剛煉製的十五枚會神丹其中的三枚放入其中,又在丹房的架子上取了一些瓊漿玉露來,將這些丹藥都給融化掉了。


    郝仁自言自語說道:“我怎地這麽笨,後山豢養的仙鶴無數,正好可以讓它們給我試試這丹藥的藥效。”說完,他便將這碗融化了會神丹的瓊漿玉露放在一旁,跑到裏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這瓊漿玉露乃是青蓮宗用來喂養仙鶴的食物,仙鶴喝了它能夠開啟靈智,亦能夠修煉成靈獸,豢養靈獸這在道門之中也是常見,但是像青蓮宗用瓊漿玉液來喂養靈獸的則是沒有。


    瓊漿玉露乃是用清晨的露水與千年鍾乳石滴下的靈液調製而成,極為珍貴,是上好的滋補之物,不過青蓮宗中的修道者對於這瓊漿玉露則是心有戚戚,蓋因這瓊漿玉露的藥性極烈,吞入腹中一時之間難以煉化,飲的多了,反而會有危害,也隻有山中的仙鶴能夠飲得。


    這時,秦歌探出一個頭來,見郝仁不知去向,心知這丹藥是煉成了,郝仁定然是從後門走了,去找那試藥之物。


    先前,向丹爐輸了三次真元,他體內真元已然枯竭,再加之爐火熊熊,炙烤的渾身難受,口渴難耐。


    剛想回止水峰喝水,解解渴,正好瞥見丹房的桌上放著一個大碗,碗中盛著一碗散發著香氣的靈液,心中暗想:“肯定是師兄見我口渴,將這碗靈液放在這裏,讓我解渴。”他也非莽撞之人,分辨了一下這碗中的靈液,這靈液蘊含的靈氣十足,正好能夠將體內損失的真元給補回來。


    秦歌端起碗,咕嚕兩口便將它喝了個精光,這靈液入喉即化,瞬間變為一股磅礴的熱氣在他經脈之中橫衝直撞,登時他全身滾燙,像是置身火爐之中。


    “啊。”渾身熱氣逼人,這股熱氣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勢不可擋,將秦歌經脈中的精元全數給衝擊的潰散。


    這時,那顆進入秦歌體內的奇異珠子便從他丹田之處顯現出來,一股溫和的氣息遊走於他的經脈之中,將這股肆虐的熱氣全數吸收,而他原先煉化的精元也被吸入其中。


    於此時,郝仁在裏屋收拾完之後,便來到丹房,見秦歌倒在地上,急忙跑了過來,喚了他幾句,但是他處於昏迷之中,毫無反應。


    朝桌上望了一眼,郝仁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桌子盛著瓊漿玉露的碗已經空蕩,他知必是秦歌將它喝了,思索了片刻,他抱起秦歌,直奔向止水峰。


    來到止水峰,隻有衛陽一人在,郝仁抱著秦歌,哭喪著臉道:“大師兄,我……我……。”好半晌,郝仁才將方才之事對衛陽說了個大概。


    聽完,衛陽麵色一變,拂袖說道:“郝師弟,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別帶秦師弟去丹房,這倒好他這一去便出了這等事,我看你如何收場,這瓊漿玉露是極為霸道的藥物,萬一秦師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如何向師傅交代。”


    衛陽蹲下身來,細細的查探了秦歌的情形,不料這一番查探,衛陽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秦師弟全身精元散盡,與常人無異,以往的修煉的根基,毀於一旦,而且……而且他從頭開始修煉,修到融本境界,至少需要三年。”


    郝仁頓時身子一軟,跌倒在地,臉上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說道:“師兄,這……這如何是好,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衛陽搖了搖頭,顯得極為憂慮,郝仁犯下如此大錯,累得秦歌遭此厄難,就算將郝仁罵個狗血淋頭,也無濟於事,現下最緊要的就是極力幫秦歌恢複道行。


    而這時,止水峰其他人也已回來,聽起衛陽講起秦歌之事,都是臉色凝重,全都保持了沉默,而並不是對著郝仁一通臭罵,雖然平時眾人都將郝仁罵個半死,但是此刻郝仁已經深有悔意,若是再以言語激他,隻怕他一時情急,做出些不可理喻之事來。


    精通醫道的葉浩皺著眉頭,說道:“師兄,我以金針刺穴之法看看能不能將秦師弟喚醒,待他醒了我們再做打算,若再不行,就將此事告訴師傅,看看秦師弟一身的道行能否保的住。”


    葉浩未修道前是宮中的禦醫,極善岐黃之術,尤其是一套金針刺穴之法,極為精湛,不過自他修道以來,這金針刺穴之法還是初次施展。


    葉浩祭出一百零八枚銀針,施加了數道真元進入其中。他酷愛醫術,是以所煉製的法寶也是醫者所用的銀針,此時用來施展金針刺穴之法是再好不過了。


    第十八章廢人(上)


    葉浩食指連點,將秦歌的經脈封住,而後遙控這一百零八枚銀針,將它們刺入秦歌周身的一百零八處穴道中。


    這一係列動作快如閃電,眾人都看的眼花繚亂,在場之人也隻有衛陽能夠絲毫不差的將葉浩的動作看在眼中。


    “師兄,我需要眾人合力,運用灌頂之法,強行凝聚天地間的靈氣導入秦師弟的丹田之中,或許這樣能夠助秦師弟恢複道行。”


    這一瞬間,葉浩腦中想到一個極為冒險的方法,若是這個方法成功了,秦歌便能夠恢複道行,而且還能穩穩當當的進入融本境界,如果失敗了,秦歌則會經脈受損,隻怕要躺在床上修養兩三個月。


    葉浩一提起,衛陽便在瞬間做了決定,因為修道之途,與天爭與地鬥,為的就是爭得更多的修煉時間,要是秦歌重新修煉,至少要三年才能夠到融本境界。三年時間,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郝仁更是第一個讚成,而且他自告奮勇的要求站在最前。


    衛陽也應了他,因為止水峰中要論對真元的操控,郝仁便是其中的翹楚,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眾人依次排列,皆雙掌抵在前麵之人的後背,運起心若止水訣心法,調動體內的真元,向著秦歌體內輸去。


    眾人所修煉的口訣心法同出一脈,沒有絲毫的抵觸,短短時間便融匯在一起,化作一道真元洪流,奔騰著向前湧去。


    最前的郝仁臉色漲得通紅,他所承受的壓力最大,這像洪流一般的真元在他體內流竄,將他的經脈險些給撐裂,若不是他極善於操控真元之法,隻怕這一下就會受到重創。


    郝仁雖然極為痛苦,但是強自緊咬牙關,將匯聚而來的真元緩緩地注入秦歌的體內,絲毫不敢大意。


    真元遊走,秦歌渾身都籠罩在一片碧藍色的光華之中,這是心若止水訣在他體內運轉到極致顯露出來的景象。


    這道洪流般的真元在秦歌體內急速遊走,牽引著天地靈氣,化為一道道磅礴的精元直往他的丹田湧去。


    眾人麵露欣喜之色,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消片刻時間,秦歌丹田中便能夠凝聚出精元,從而真正地踏上修煉之途。


    不料,眾人身子一震,驀然覺得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前方傳來,驚駭地望去,卻見郝仁麵色痛苦,口中說道:“秦師弟體內有一股龐大的吸力,竟然差點將我丹田之中的真元全部吸幹。”


    眾人慌忙撒手,不料這吸力之大出乎他們的意料,眾人百般掙脫都掙脫不開,唯有幹瞪著眼看見體內的真元像是流水似的向著秦歌體內湧去。


    而這時的秦歌,渾身籠罩著碧藍色的光芒,其中還能看到有一絲絲金光閃爍,不過眾人此刻哪裏有心情仔細看,是以都忽略了過去。


    “喝。”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卻是青鬆站在門外,此時他施展道法,生生的將眾人輸入秦歌體內的真元給切斷,這才令眾人回過氣來。


    青鬆皺眉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們都集體抽風了不成。”


    衛陽麵有愧色,向青鬆說道:“師尊來得正好,秦師弟體內有些異樣,一身道行盡去,還望師尊搭救。”


    青鬆將情況聽了個一清二楚,回過頭來對著郝仁說道:“郝仁,你那會神丹的丹方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郝仁垂著頭,細聲說道:“這是我從宗內的藏經閣中找來的一個古方,就將它取來練練手,沒想到煉製出來的丹藥卻不是黑色,而是赤紅色。”


    青鬆聽來,臉色一寒,說道:“你真是愚蠢,你說的哪是什麽會神丹,而是九陽丹,是為修煉火係道法之人特製,你倒是好本事,竟然將它給煉製了出來。”


    郝仁呐呐說道:“本來我是想將這藥融於瓊漿玉露之中,給後山那些鶴兒服用,沒想到秦師弟竟然一口將他喝了個一幹二淨。”


    青鬆瞥了他一眼,厲聲說道:“這麽說來你更是愚蠢,九陽丹融於瓊漿玉露之中,更是能夠增長這九陽丹的藥效,以秦歌如今的道行來說,絕難抵擋得住這丹藥的藥力,你可知你這樣做差點將他置於死地了。”


    眾人都默不作聲,睜著一雙雙眼睛,希望青鬆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


    “你們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要將秦歌帶到掌門那裏去。”言罷,夾起秦歌,徑直往青蓮大殿走去。


    青鬆走後,眾人都虛脫的坐在椅子上,方才秦歌體內的那股龐大吸力差點就將他們給吸幹,若不是青鬆及時趕到,後果難料。


    而青蓮大殿上,玄青子與青鬆兩人都是麵露驚奇之色,玄青子細細的探查了秦歌的情況,最終也是毫無辦法。


    對於青鬆所說秦歌體內有一股莫大的吸力,玄青子則是猜測,定然是秦歌腦海之中的那顆浩然正氣種子在作怪。


    殊不知,在作怪的卻是他丹田處的那顆奇怪的珠子,而這珠子乃是佛門高僧涅槃之後留下的一顆舍利,曆經了無盡的歲月,這舍利中的生命精元已經流失殆盡,而且先前是作為一件封印之物,將玉虛殿三層中的那柄古怪的苗刀給鎮壓住,那日玉虛殿三層中的佛偈也是這舍利散發出來的。


    這舍利精元盡失,初一得到秦歌體內的精元,便像是饑渴之人遇見一汪清泉般,將其吸了個幹淨。


    思量許久,玄青子也束手無策,歎道:“莫非儒與道真的不能並存,莫非這是劫數,本以為他修煉出浩然正氣後,能夠與道法相融,從而開創出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修道之路來。”


    青鬆說道:“師兄莫要失望,隻要再修煉三年時間,秦歌照樣能夠踏上修道之路。”


    玄青子歎息道:“再過三年,這孩子的浩然正氣成型,哪裏還容得下道家本源之氣,道儒同修,需要齊頭並進,兩者不能落下分毫,不然是難以修煉成功的。”


    青鬆道:“卻是如此,你我也是道儒同修,但因道家根基穩固,將浩然正氣排斥在外,讓我倆終其一生也修煉不出浩然正氣來。”


    第十九章廢人(下)


    “什麽!爹爹竟然要你去洗魔潭修煉,那裏雖然靈氣充足,但是那些靈氣都極為暴虐,就算是以我現在的道行,在洗魔潭中也不敢呆太久的時間。”


    秦歌被青鬆救醒,而後回到止水峰,一眾人等翹首以盼,等待著秦歌的歸來,而秦歌回來之後,將自己與青鬆在青蓮大殿之中的談話告訴了眾人。


    當秦歌說到,青鬆讓他去洗魔潭修煉之後,荊少羽登時驚呼了出來,神色極是憂怯,因為他自小頑皮,喜歡在青蓮宗亂逛,可以說整個青蓮宗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其中也有兩三處地方讓他吃了不少苦頭,而洗魔潭就是其中之一。


    秦歌楞楞道:“洗魔潭有這麽危險嗎,那為何師傅叫我去洗魔潭修煉?”


    衛陽沉吟了片刻,說道:“師傅叫你去洗魔潭修煉,自有他的用意,洗魔潭中的道家本源之氣極盛,能夠大大加快你的修煉速度,不過對我們卻是沒用的。”


    其實,洗魔潭之中的道家本源之氣也就是這天地間天生的一條靈脈,蘊含著磅礴的靈氣,隻不過其中的道家本源之氣比尋常的靈脈濃厚了幾倍。


    遠古相傳,盤古開天辟地之後,肉身化為山川,血脈化為河流,天神盤古的肉身與血脈皆蘊含著龐大的精氣,融於地麵,形成了一條條靈脈,青蓮宗洗魔潭之中的這條靈脈也是由此而來。


    道家本源之氣是由盤古血肉之中的精氣所化,與天地間的靈氣並存。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傅一恒提醒道:“這倒是不用擔心,雖然洗魔潭中的靈氣極為暴虐,但是秦師弟如今道行全無,進入其中也不會引起潭中靈氣的侵蝕,況且隻要秦師弟長期在洗魔潭中修煉,日子久了,就算踏入了融本境界,那時體內的靈氣早已與潭中的靈氣同化,還哪來的被侵蝕之說。”


    衛陽恍然大悟,道:“是了,這洗魔潭中的靈氣遇強則強,越是道行高深的人進入其中,碰到的阻力也越大,師弟如今道行全無,進入其中倒是最為安全的。”


    秦歌方才被眾人說的一陣驚悸,待衛陽說到此處,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不過他對這洗魔潭也是漸漸地好奇了起來。


    洗魔潭可謂是青蓮宗最為重要之地,比起玉虛殿二層來,更是重要,這洗魔潭雖是個溶洞之中的小水潭子,但是這潭中之水並非是普通的潭水,而是數千年來無數靈脈中蘊含的靈氣所凝聚而成的靈液。


    來到洗魔潭邊,秦歌看了一眼青鬆,隻見他額頭隱約可見一滴滴汗水,料想是抵抗這暴虐的靈氣損耗了體內的真元。


    秦歌環顧了一眼,周圍全是銀白似雪的冰晶似的顆粒,卻是無數靈氣在經年累月之下凝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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