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如刀,不斷切割著幽冥鬼王的鬼體,雖然幽冥鬼王此時已是苟延殘喘,但是他這自幽冥地獄衍生而出的鬼體卻也是極為堅韌,最終餘留的一道保命鬼氣絲毫不受金芒的影響,在空中不斷跳躍。


    隻餘下一道保命鬼氣的幽冥鬼王哈哈笑道:“小子,本王說過,我萬古不滅,縱然你這金光能克邪氣,但是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秦歌憤然,每每想起這半年來幽冥鬼王無窮無盡的追殺,胸腔怒意激爆,心念一動,青燈、古卷倏然回入體內,幽冥鬼王的真身也在瞬間重新凝聚。


    幽冥鬼王正欲飛逃,秦歌踏步而來,揚起右腳,猛地朝著幽冥鬼王背心踏去,轟地一聲,幽冥鬼王筆直沒入地麵,還未等他竄出地麵之時,秦歌早已飛撲而來,一腳踏下,幽冥鬼王瞬間再度被一腳踩入土中,隻留下一個頭顱。


    幽冥鬼王臉色烏青,還未開口頭上又是一股龐大的力量洶湧而來,頓時整個頭顱也埋入土中,繼而秦歌又像是拔蘿卜一般,將幽冥鬼王的頭顱從土中拔了出來。


    甫一出土,幽冥鬼王毫無王者風範,出口大罵道:“你這個小雜種,今日你給本王的恥辱,本王銘記在心,他日本王一定要你雙倍奉還。”


    “噗。”又是一腳踏出,幽冥鬼王再次沒入土中,而後秦歌又再次將他拔了出來,一頓拳打腳踢,令得高高在上的幽冥鬼王變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拍。”一個清亮的耳光扇在幽冥鬼王的臉上,頓時五道斑駁血痕交錯。


    被如此打臉,幽冥鬼王羞怒到極點,他從未受到過如此的羞辱,心中殺意滔天,冷言對著秦歌說道:“你這雜種,我要與你不死不休。”


    秦歌飛起一腳,蹬在幽冥鬼王腦門之上,淡淡說道:“你以為你是主宰這一方絕域的鬼王就能為所欲為,你以為你想殺誰就殺誰。”


    漫天腳影飛掃,咚咚巨響,不斷踹在幽冥鬼王臉上,縱然幽冥鬼王鬼體堅韌無比,但是在這漫天腳影的狂掃之下,一顆腦袋已經是變的麵目全非,腫脹如豬頭。


    堂堂幽冥鬼王,一方絕域的王者,此刻被如此打臉,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在浩瀚鬼界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第十九章惡氣盡出


    幽冥鬼王鮮血狂噴,不斷狂叫道:“你這個小雜種,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給我等著吧。”


    秦歌冷笑一聲,道:“你沒機會了,就算你的鬼體萬古不滅又如何,我照樣會有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意念一轉,古卷召在手中,暴起一陣金光,向著幽冥鬼王擊去,登時隻聽得幽冥鬼王慘嚎連連,凝聚出的本體再次消散。


    秦歌看著這一道萬古不滅的鬼氣,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青燈擎在手中,倏地燈中亮起一絲青色的火苗,輕輕撩撥,這絲青色火苗繞在指尖。


    “蓬。”秦歌一腳將幽冥鬼王踢至高空,指尖青色的火苗噗地一聲射出,筆直沒入鬼氣之中,頓時幽冥鬼王那絲鬼氣漸漸地在在青色火苗之中被焚毀。


    首惡已誅,但是剩餘的鬼兵皆在同一時間暴動起來,不斷朝著宮殿中湧去。


    秦歌腳下蓮台催動,朝著宮殿飛去,來到宮殿門口,雙手猛拍,無數鬼兵皆被滔滔氣浪掀翻,次第向著遠處拋落。


    剩餘的鬼兵足有兩萬之多,方才秦歌一番誅殺,也隻是殺了其中不足一半,麵對著如此密集的鬼兵,他大喝一聲,體內真元如同沸騰了一般,滾滾湧去腳底。


    雙腳踏出,整片空間都在震動,劇烈的搖晃之後,許久才歸於平靜,隨著秦歌雙腳踏出之時,腳下堅硬的地麵硬生生裂開一道丈餘寬的裂縫,這些毫無意識的鬼兵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不斷跌入這條裂縫之中。


    “轟轟……。”秦歌雙手疾舞,一道道真元迸爆,隔空拍擊,地動山搖之後,這條丈餘長的裂縫頓時塌陷,不斷在裂縫中掙紮的鬼兵,亦被黑土覆蓋,永遠埋於地底。


    秦歌靜靜的看著這群被坑殺的鬼兵,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意,在鬼界一年時間以來,他越來越感覺自己變的嗜殺,變的冷酷無情。每每激鬥之時,他心中便會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意,如同一頭饑渴的猛虎一般,需要不斷的殺戮,不斷的毀滅。


    這種變化,令他感覺到害怕,感覺到恐懼,但是又毫無辦法,隱約間他感到有一隻無形的幕後黑手不斷的引導著他走向毀滅,走向萬劫不複。


    但是,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回到殿中,正看見荊少羽、祝熔二人在盤膝打坐,也不去驚擾,找了個地方,席地坐了起來。而那蓮台甫一進入大殿中便自動的飛到原地,金色光芒瞬間斂去。


    鬼界中央,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中,兩個頭戴金絲王冠的中年漢子在交談著,這兩人頗具威嚴,但是那張威嚴的臉上卻是露出欣喜之色。


    左首的那名中年漢子朗聲笑道:“哈哈,二弟,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他也來到鬼界了,而且地王宮中的九品蓮台也被他催動了。”


    右首那個中年漢子嗬嗬笑道:“這個倔驢終於再次輪回了,不過他好像道行很弱,區區一個鬼王就弄得他狼狽不堪,險些身死命隕,看來我得去幫幫他了。”


    左首的中年漢子說道:“這倒是不用,他已經平安無事了,再者說了,在這鬼界之中,我想要誰活,他想死都死不了。”


    右首那人說道:“大哥,那該怎麽辦,不如我們這就去會會他。”


    “我們現在不宜出現,若是貿然出現的話,會惹來上界之人窺伺。不過,他道行實在是弱,我得想個法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他提升道行。”


    “大哥,不如就派天鬼皇去,他乃是我手下得力助手,而且他也是人間的修道者,對這倔驢修行大有裨益。”


    左邊的那個中年漢子欣然道:“就按你說的辦,順便你將他的白駒也送還給他。”


    秦歌渾然不覺,仍是閉目打坐,等待著兩人醒轉過來。


    而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宮殿之中,看了半晌,這個黑色身影對著秦歌說道:“你便是主上要我找的那個人?”


    秦歌猛然驚醒,怔怔的看著這個黑色的身影,心中驚駭絕倫,以他化神境界的道行以及無數次逃生鍛煉出來的危機感竟然絲毫察覺不出此人在側,就算是幽冥鬼王,隻要靠近百丈,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出來。


    “此人道行恐怕至少是在天鬼境界以上了。”秦歌心中迅速做出定論,麵對天鬼以上境界之人,他是絲毫不敢怠慢,這鬼界之中,強者為尊,任何的尊嚴以及顏麵都得放下,低身拱手說道:“在下秦歌,閣下說的主上,我並不認識。”


    黑色人影瞬間凝聚成人形,變作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看了秦歌許久,道:“方才是你駕馭了這九品蓮台吧?”


    秦歌心中一突,心中暗道:“此人隻怕來意不善。”暗暗凝聚真元,準備做殊死之搏。


    這老者淡淡一笑,道:“小家夥,不要這麽緊張,我沒有惡意。”


    秦歌看這老者並不像說謊,凝聚的真元也散去,恭聲說道:“多有冒犯,還望老前輩見諒。”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不提,我現在有要事找你,你且隨我來。”


    秦歌躊躇了一下,指著荊少羽與祝熔,對著老者說道:“這兩個乃是我的朋友,他們此刻還在療傷,還望前輩稍等片刻。”


    老者看了一眼,說道:“小事一樁。”衣袖一揮,兩道碧光乍現,瞬間鑽入兩人體內,頃刻間兩人臉色變的紅潤。


    祝熔與荊少羽同時醒了過來,看著秦歌安然無恙,欣然道:“你沒事吧?”兩人見秦歌身後站著一個老者,沉聲道:“閣下是何人?”


    在這鬼界,三人已是結下深厚情誼,每日麵對著無數鬼兵與鬼將的追殺,人也變的格外小心,甫一見這老者,心中便將他當做惡敵。


    秦歌擺手說道:“你們別誤會了,這位前輩並非前來追殺我們的。”


    兩人心內稍寬,對著老者說道:“方才誤會前輩了,還請見諒。”


    老者並不生氣,對著三人微笑道:“我叫天鬼皇,乃是鬼界楚江王座下三大鬼皇之一。”


    三人驚聲說道:“鬼界十大至尊之一的楚江王?”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性再沉穩,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第二十章六字大光明咒


    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如鋼鐵,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天鬼皇對著荊少羽、祝熔二人說道:“你們本屬於人間修煉之士,從哪來便回哪去吧。”揚手一揮,一道白光飛炸,空中頓時出現一道虛空之門。


    三人透過虛空之門,能夠發現遼闊碧虛之中,層林盡染翠色,正是陽春三月光景。祝熔驚呼道:“白雲山。”


    天鬼皇說道:“秦歌你暫且留下,你們兩人各回各處吧。”


    兩人同時皺眉,道:“這恐怕不妥。”


    秦歌沉吟片刻,說道:“祝大哥,荊師兄,你們先回去吧,前輩找我,定然是另有要事吩咐。”


    天鬼皇為打消二人餘慮,說道:“一年之後,我會送秦歌回人間的。”


    兩人不舍走後,天鬼皇揚手一道白光,將殿門關上,爾後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了,你隨我來。”


    秦歌跟隨其後,天鬼皇大袖一揮,殿中那九品蓮台陡然如螺旋般旋轉,一道若隱若現的封印之門出現在兩人眼前。天鬼皇看了秦歌一眼,一言不發的往裏走去。


    秦歌自然是領會了他的意思,也走入這道封印之門內,甫一進入這道門,隻覺一股厚重如山的感覺撲麵而來,強大的威壓令得他呼吸一滯。


    運轉真元,這股龐大的壓力才卸去,仔細打量這封印之門內的景象,卻是大為失望,入眼處隻見是一座密室,除了一個泥鑄的佛家蓮台之外,空蕩無物。


    天鬼皇轉過頭來,說道:“原本主上要我來教授你道法,助你早日突破,但是我自覺無能,傳授不了你任何東西,所以我隻能將你帶到這來,希望你能夠靜心在這密室之中參悟。”


    秦歌收起小覷之心,雖然心中不明楚江王為何要天鬼皇教授自己道法,對於這等事,他心中疑慮頗深,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天鬼皇前輩,我與楚江王素未謀麵,為何卻能夠得他如此青睞,還望告知。”


    天鬼皇嗬嗬笑道:“時辰未到,你隻需要知道主上對你沒有任何歹意即可。”


    秦歌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的無名老僧也是與自己未曾謀麵,但是卻得他天大恩惠,此次也是如此,令得他心中寒意攀升,隱隱覺得無名老僧與楚江王必定有著某種幹係。


    千絲萬縷,想將思緒理清,卻是猶如天馬行空,絲毫摸不著頭緒,再看天鬼皇,眼中透發著真誠,絲毫不像是作偽。


    苦思許久,秦歌心中也是釋然,若是楚江王想加害自己,隻需動一動手指頭,自己便會萬劫不複,靈魂永遠飄蕩於這鬼界之中,得不到輪回,又何必動用如此心思。


    秦歌也是看的開之人,登時便說道:“多謝前輩。”


    天鬼皇乃是修煉了數千年的老人精,怎會看不出秦歌的心思,再見他神色釋然,臉上欣喜,說道:“你這性子是一點都沒變。”


    秦歌微微一笑,也不知如何作答。


    天鬼皇沉吟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個圓盤似的物事,說道:“這件法寶叫做白駒,意為光陰荏苒如白駒過隙,這原先也是你的隨身法寶,我現在也一並還給你吧。”


    天鬼皇甫一拿出這件法寶,秦歌整顆心猛然跳動,眼前這件圓盤似的法寶,似乎和自己血脈相連一般,伸手過去,這白駒竟然不斷輕顫,仿佛是小孩在哭泣一般。


    秦歌心中一痛,白駒拿在手中,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入胸腔,仿佛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天鬼皇說道:“這白駒可以擬化萬物,原是地府神獸諦聽,你要好好運用。”說完,悄然離去。


    秦歌平複心神,腦海之中泛起一柄青蓮劍的模樣,頓時手中白駒便化作青蓮劍的模樣,而且絲毫不差。秦歌登時大喜,這白駒著實神奇,隨意變幻了幾件兵器,運用起來異常的得心應手。


    秦歌看著手中變為青蓮劍的白駒,說道:“白駒這個名字不好,今後我便將你叫做青蓮劍了,青蓮意為高雅脫俗,正好與你相配。”


    白駒嗡嗡低鳴,仿佛是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將青蓮劍收回體內,秦歌便走上泥鑄的蓮台,運轉逍遙遊功法,瞬間入定,在他入定之時,他體內的青蓮劍化作一團金色佛光,籠罩在他全身。


    金色佛光所籠罩的秦歌,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渾然就是一名得道高僧,佛光熠熠生輝,在他腦後形成一輪金色的太陽,浩蕩佛力不斷洗滌著秦歌的身心。


    入定中的秦歌,此時靈台無垢,諸般雜念盡去,臉上無悲無喜,淡然無比。


    天府之中,五色神光飄蕩,宛如霓虹飛舞,霞彩橫流。光彩成雲,流離飄忽,整個天府之中都洋溢著一種勃勃生機,而此時的秦歌心神便沉入天府之中,在天府中幻化出他的模樣。


    “逍遙遊心境的七大境界,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徹、見獨、無古今、不死不生,依照如此算來,我還是未曾進入這其中的任何一種心境。”細細琢磨,秦歌這才覺得逍遙遊心境之法的奧妙難以揣測,不禁喟然歎道:“忘記所有的牽絆,忘記所有的人情事故,這何其難啊。”


    閉目沉思,遨遊於天府之中,心境慢慢平和了下來,經過一年多時間以來被殺伐侵染的心,此刻也是如被甘霖蕩滌,殺伐之氣盡去。


    是時,原本泥鑄的蓮台上泥胎龜裂,博大、悲憫的佛光從龜裂的泥胎縫隙之中冒將出來,眨眼間,蓮台之上的泥胎盡去,露出一座金燦燦的蓮台。


    天府之中,秦歌感覺到異樣,心神瞬間歸位,忽然腦海之中如被驚濤駭浪撞擊一般,無數奇妙感覺紛至遝來,無數幻象層疊竄入腦海。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光明咒不斷在他腦海之中炸響,偉岸的佛力在他天府之中不斷蕩漾,天府之中頓時祥光普照,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不斷在天府之中流轉,瑰麗的光芒透過天府從秦歌體內散發出來,緩緩注入蓮台之中。


    蓮台金光大作,無數佛家“卍”符文流轉於其上,熠熠光輝,炫目迷離,隨著“卍”字符文不斷流轉,一道道浩蕩的佛力往秦歌天府之中倒灌,形成一顆顆燦若星辰的金色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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