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主菜、意麵和湯品，我們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還在最後的修繕中，最少還要半個小時。”小戈登豎起大拇指指了指那個放在一輛推車上，由兩個學徒工伺候著的生日蛋糕，“今天是聶老外孫女的生日。”
“我想我們可以撤換掉一個餐盤，換上小一號的餐盤。”餐廳經理說出了解決的方法，同時還提示了如此做的風險，“但是同一時間上那麽多菜不是我們餐廳的風格，甚至不是正規的上菜程序，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我們已經耽誤了太久。”小戈登搖了搖頭道，“相信我，那個banker會介意菜的味道不夠好，盤子不夠漂亮，但他不會介意桌上放滿了菜。”
“身土不二，放滿菜會有圓桌麵的氛圍。”林淩補充道，他們早已就此做過討論。
餐廳經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客人對於酒的反應的如何？”林淩接著問道，“有沒有追加其他的酒水？”
“沒有，我這邊沒有任何貴賓席的追加信息。”餐廳經理取出手機看了看，戈登廚房唯獨酒水是使用的電子訂餐管理係統，他的手機可以收到所有的酒水點單同時反應出庫存量。
“那就是最好的反應了。”林淩輕聲笑道。
餐廳經理又想起了高媛媛的事情，不過林淩顯得過於熱絡，讓他無法直接問出口，畢竟他連對方是不是姓林都不知道，尤其是剛剛聽聞過那個“double木”的愚蠢笑話：“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被一個蠢材絆了一跤，有點疼，過一會兒就好了。”林淩不以為意道。為了不至於白跑一趟，他摔倒的時候隻想著不要把老鴨湯打翻，連誰絆了自己一跤都沒看清楚，
“要不要去醫院？”餐廳經理關心地問道。
“那蠢的就是我了。”林淩站起身，伸了伸他的腿，可能是冰敷過的關係，腿已經不怎麽疼了，隻是表麵被擦破的部分有些駭人，不過已經洗幹淨後噴過止血噴霧劑，沒什麽大不了了。
“沒其他的事情了嗎？”林淩對餐廳經理問道。
“是的……不。”餐廳經理猶豫不決地說道，“事實上，是有一件事情，有一個小姑娘跑到大廚房去，要找一個叫林淩的廚師。”
“小姑娘？”小戈登看了眼林淩後伸出雙手在胸前做波濤洶湧狀，“你應該見過他的女朋友，那個騎機車的big……”
“這樣說李琳達可不禮貌。”林淩拍打了下小戈登的手，他對餐廳經理問道，“誰找我？”
“一個17、8歲的女孩。”餐廳經理說道。
“是那倆個中的一個？”小戈登隨即又想到了夏娃和紫灩漣，“留著披肩長發的，還是那個戴發箍和珍珠耳環的？”
餐廳經理有點兒為難地說道：“都不是，她的頭發中等長度，有點天然卷。”
“你又有新女朋友了？”小戈登用一種大家都懂得眼神看向林淩。
林淩沒有理會小戈登，而是略微皺起眉，對餐廳經理問道：“是不是穿著一件洋裝的那個？”
餐廳經理點了點頭。
“那是聶老的外孫女。”林淩瞪了眼小戈登後走到餐廳經理的身前，“人呢？”
“大廚房等你。”餐廳經理說道。
“那就讓她在那等到我們完成這道湯好了，我想大廚房的那些廚師們也不至於讓她餓死。”林淩帶著一抹笑容回到灶台前，查看湯的情況。
餐廳經理則立即轉身跑出小廚房，如果之前是小步快跑，那麽這次就是大步流星了，要是聶老的外孫女在這家餐廳出了什麽事，那麽他們全部都要倒不是一般的黴。
“你最好去看看那個誰。”小戈登從林淩的手中奪過湯勺，試了試那口湯的味道後將湯勺拋入那堆滿餐具的水槽中，借此轉移學徒工的注意力，好讓他用最低的聲音，向不明所以的林淩解釋為什麽要那樣做，“大廚房裏有幾個家夥口碑不好。上周，剛有一個暑期打工的女侍應生在那裏被他們性騷擾過，我父親花了不少的力氣才擺平對方父母，但廚房裏就交出了一個味精廚師頂缸。”
“什麽？性騷擾？”林淩驚愕地看著小戈登，這種事情可以毀掉一個餐廳的口碑。
“如同字麵上的意思。”小戈登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放黑胡椒的時候。”
“這裏交給你。”
林淩摘下廚師帽跑出小廚房，盡管他對高媛媛沒有什麽好感，可也絕對沒有什麽惡意，但要是高媛媛在大廚房裏被那個啥啥，以她從三樓跳下而平安無恙的身手來看，動手的那個人說不定會被踢爆睾丸。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導致無辜群眾受傷，退一步，即便他們罪有應得某個人也不該踢爆他們的睾丸，那是故意傷害，交給警方請他們使用無痛的化學閹割比較人道——高媛媛可是每年為這座城市貢獻六十億稅收的banker的外孫女，威脅她的安全等同於是在威脅六十億……哦，不，是威脅公共安全。
以人為本的體製肯定會同意這個說法。
林淩快步跑到大廚房，他在到達大廚房的時間隻比餐廳經理慢上不到半分鍾。
不過，這點時間足夠大廚房那扇頗有時代氣息的門出現了一個窟窿。
一個戴著廚師帽的寬額頭穿過在這個廚房待過的學徒工都恨不得把它砸碎的圓形玻璃，出現在林淩的麵前。
玻璃的碎裂聲引起了大廳中食客們的騷動。
“副主廚？”林淩認出了寬額頭，那麽寬的額頭在這個餐廳內可以說隻此一家，別無分店，別人想要冒充都無法冒充。
“林淩。”罪魁禍首梨花帶雨地跑出廚房，撲向林淩。
如果她可以不要做出膝衝動作，那麽林淩有八成會“我見猶憐”一下。
“你都做了些什麽？”林淩避開高媛媛的那一下膝撞，他可不想享受副主廚的待遇，也沒有這個資曆去享受。
“你去哪了？”高媛媛對林淩質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有多危險？”
“廚房有多危險？”林淩曲解了她的意思並馬上用在了隨後走出廚房的餐廳經理身上。
“她吃了3盤洋梨紅酒蜜淋，喝了一杯白葡萄酒。”餐廳經理臉色發白地說道，“是意大利的那款，我們的鎮店之寶，不算這個鏡子的話……”
“找人送他去醫院，就說是腳滑，再請戈登主廚回來大廚房。”
林淩毫無猶豫地發號施令道：“你、你、你，拖幹地麵，副主廚的學徒是哪個？一起陪去醫院，叫救護車，各位領班去把這件事告訴客人，免得他們好奇。”
各個領班和大廚房的員工都靜靜地看著林淩。
“還有什麽事嗎？”林淩也平靜地看著他們等待提問。
“我們該怎麽說？”一個和林淩合作過的領班意識到這時候他們需要一個領導者，林淩鎮不住場麵，隻因為他太過年輕，但林淩和小戈登加起來便可以了。如果再有他們領班的支持，那麽便毫無疑問的可以控製局勢，“怎麽告訴客人們這件荒唐的事情。”
“可以說，我們的副主廚想要彎腰把一塊肥皂撿起來，沒想到腳滑一頭撞在了門上，還砸穿了玻璃，昏迷了過去，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林淩看了眼一臉漠然的高媛媛，罪魁禍首這個時候表現得就和一隻家養的貓咪一樣乖巧，但大家都知道，這家夥的本性是一頭雌豹，隻要幾秒鍾就能撕碎一個人。他想了想，又說道：“小廚房準備了華夫餅、大量的華夫餅，請按照人頭分給顧客們壓驚。”
“是的，主廚。”
反應過來的餐廳經理第一個讚同了林淩的意見，並且稱呼他為主廚。
領班和侍應生們散去，可廚師們仍然聚集在門口，還堵住了路。
這個時候，大廚房的眾人才發現林淩穿著一件主廚夾克，款式和老戈登長穿的那件一模一樣，而且他胸口前的那個裝飾用口袋前，還用燙金的絲線繡著他的名字。
“發生什麽事了？”同樣身穿主廚夾克的小戈登也跑了過來。
“如你所見，尊敬的副主廚破壞了餐廳的門，我先送她上樓，讓餐廳經理為你解釋。”林淩對小戈登招了招手，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一個擺脫味精廚師們的機會。”
小戈登了然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按住林淩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對那些不服氣的廚師說道：“聽著，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恕我冒昧。”一個廚師在同僚的眼神注視下出列問道，“你拿過什麽榮譽？”
“和你們一樣。”林淩想起了那張線下挑戰賽組委會頒發給他的無用薄紙，他本來當作笑話和高中成績單一起塞在了抽屜中，現在看來應該鏢起來，掛在牆上，告訴自己，自己也拿過一個笑話般的全國冠軍，“每天都會誕生幾十一百個的那種全國冠軍。”
廚師們露出一絲笑容後點了點頭，返回廚房，如同林淩所說的那樣，全國冠軍每天都會誕生幾十一百個，但那麽多全國冠軍中，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穿上那件主廚夾克。
廚師們尊敬那件主廚夾克，如同他們尊敬老戈登一樣。
第四百九十章 隱憂
後廚風波得到了控製。
魚貫送上客人們餐桌的華夫餅堵住了客人的嘴巴和他們的好奇心，就算他們詢問，侍應生們的口徑也非常一致，他們的副主廚踩到肥皂撞破了玻璃，至於為什麽地上有肥皂，為什麽滑跤會撞到玻璃，侍應生紛紛表示不清楚，給客人們留下了一定的想象力發揮空間。
原本是為了賄賂小女生的華夫餅的大受客人們的喜愛，在品嚐完免費贈送的那一份後，不少客人要求再來一份其他口味的華夫餅。
由於今日菜單中並沒有華夫餅，出自小廚房的華夫餅又帶有一些實驗性質，那個得到林淩允許自由使用材料的學徒工製作了十多種適合在夏日食用的餡料。
“追加華夫餅三客，主廚。”
於是，訂單都被送到了小廚房。
“謝謝。”林淩接過侍應生的單子，扭頭喊道：“三客華夫餅。”
“是的，主廚，三客華夫餅。”學徒工們在操作台前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擺弄著華夫餅。
盡管廚房裏非常繁忙，但林淩沒有就此鬆懈品質的控製。
“喂，你這樣可不行。”
林淩大叫著阻止了一個學徒工往沒有預熱過的餅鐺裏倒麵糊：“餅鐺必須預熱，不然外麵焦裏麵湖。”
學徒工歉意地低下頭，往沾染到麵糊的餅鐺裏抹上一層油準備放到爐灶上加熱。
“不行，洗幹淨它，裏麵已經沾染到麵糊了。”林淩接過那個餅鐺放入水槽衝洗，就在這個時候，餐廳經理走入廚房，對他說道，“聶老想要見你。”
“正好，把蛋糕推進傳菜電梯。”
林淩一邊把衝洗幹淨的餅鐺放在爐灶上烘幹，交給那個學徒工繼續操作，一邊對餐廳經理問道，“我們的banker又有什麽吩咐？”
“他似乎是想要當麵感謝你。”餐廳經理說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林淩擦幹他的手走出廚房，向餐廳經理說道，“這表示他知道了全部他想要知道的內容。”
“他是一個banker。”餐廳經理撇了下嘴角。
“告訴他我已經回家了。”
林淩看了看時鍾後，對餐廳經理說道：“我希望等我換好衣服後，後門有一輛出租車在等我。”
“你要離開？”餐廳經理略微皺了皺眉。
“都要2點了。”林淩微微笑道，“在待下去恐怕就得超出幫助朋友的義務了。”
“是的，你得在休息時間到來前離開。”餐廳經理立即明白了林淩的意思，若是沒有副主廚的那件事，那麽林淩待到幾點都無所謂。但既然那個人被送去了醫院，午間供餐服務結束後他們肯定會開一個內部的短會，進行一下人事安排。
林淩再怎麽樣說也是一個外來人，不該參加這樣的會議，他得在會議開始前消失。
“我會為你安排一輛出租車。”餐廳經理說著伸出了手。
“謝謝。”林淩和餐廳經理握了握手。他回到小廚房與學徒工們告別並且換好衣服，從後門離開，搭乘出租車回家。
在車上，他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蛋糕很美味，謝謝”。
林淩猶豫不決地看著這條短信，如果高媛媛發來的是盛氣淩人的責難，那他一定會把她當成一縷風忽略，事實上他在選擇離開而不是和那個banker見麵時便對此已經有所預料。
手機再次震動。
林淩打開短信，發現是一張她和聶老一起切蛋糕的照片。
高媛媛在照片中笑得非常甜美，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握住蛋糕刀的聶老在鏡頭中也顯得精神抖擻、格外年輕。
林淩本想回複信息，但看到輸入欄後又不知道該對高媛媛說些什麽，畢竟高媛媛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該有太多的聯係。他在駕車司機通過後視鏡投射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關掉手機，取出芯片隨手拋出車窗。
芯片落入了路邊地麵，被巡邏的清掃機器人當作垃圾和落葉一起碾碎，連同他在心底中萌發出的那一縷柔情。
……
泰莫利亞的地底。
林淩比平時略遲一些，但要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一些出現在泰莫利亞地底的安全區域，早到的幾個人起身走向他。
看見他們，林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隨口對守望禪師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我想我們可以撤換掉一個餐盤，換上小一號的餐盤。”餐廳經理說出了解決的方法，同時還提示了如此做的風險，“但是同一時間上那麽多菜不是我們餐廳的風格，甚至不是正規的上菜程序，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我們已經耽誤了太久。”小戈登搖了搖頭道，“相信我，那個banker會介意菜的味道不夠好，盤子不夠漂亮，但他不會介意桌上放滿了菜。”
“身土不二，放滿菜會有圓桌麵的氛圍。”林淩補充道，他們早已就此做過討論。
餐廳經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客人對於酒的反應的如何？”林淩接著問道，“有沒有追加其他的酒水？”
“沒有，我這邊沒有任何貴賓席的追加信息。”餐廳經理取出手機看了看，戈登廚房唯獨酒水是使用的電子訂餐管理係統，他的手機可以收到所有的酒水點單同時反應出庫存量。
“那就是最好的反應了。”林淩輕聲笑道。
餐廳經理又想起了高媛媛的事情，不過林淩顯得過於熱絡，讓他無法直接問出口，畢竟他連對方是不是姓林都不知道，尤其是剛剛聽聞過那個“double木”的愚蠢笑話：“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被一個蠢材絆了一跤，有點疼，過一會兒就好了。”林淩不以為意道。為了不至於白跑一趟，他摔倒的時候隻想著不要把老鴨湯打翻，連誰絆了自己一跤都沒看清楚，
“要不要去醫院？”餐廳經理關心地問道。
“那蠢的就是我了。”林淩站起身，伸了伸他的腿，可能是冰敷過的關係，腿已經不怎麽疼了，隻是表麵被擦破的部分有些駭人，不過已經洗幹淨後噴過止血噴霧劑，沒什麽大不了了。
“沒其他的事情了嗎？”林淩對餐廳經理問道。
“是的……不。”餐廳經理猶豫不決地說道，“事實上，是有一件事情，有一個小姑娘跑到大廚房去，要找一個叫林淩的廚師。”
“小姑娘？”小戈登看了眼林淩後伸出雙手在胸前做波濤洶湧狀，“你應該見過他的女朋友，那個騎機車的big……”
“這樣說李琳達可不禮貌。”林淩拍打了下小戈登的手，他對餐廳經理問道，“誰找我？”
“一個17、8歲的女孩。”餐廳經理說道。
“是那倆個中的一個？”小戈登隨即又想到了夏娃和紫灩漣，“留著披肩長發的，還是那個戴發箍和珍珠耳環的？”
餐廳經理有點兒為難地說道：“都不是，她的頭發中等長度，有點天然卷。”
“你又有新女朋友了？”小戈登用一種大家都懂得眼神看向林淩。
林淩沒有理會小戈登，而是略微皺起眉，對餐廳經理問道：“是不是穿著一件洋裝的那個？”
餐廳經理點了點頭。
“那是聶老的外孫女。”林淩瞪了眼小戈登後走到餐廳經理的身前，“人呢？”
“大廚房等你。”餐廳經理說道。
“那就讓她在那等到我們完成這道湯好了，我想大廚房的那些廚師們也不至於讓她餓死。”林淩帶著一抹笑容回到灶台前，查看湯的情況。
餐廳經理則立即轉身跑出小廚房，如果之前是小步快跑，那麽這次就是大步流星了，要是聶老的外孫女在這家餐廳出了什麽事，那麽他們全部都要倒不是一般的黴。
“你最好去看看那個誰。”小戈登從林淩的手中奪過湯勺，試了試那口湯的味道後將湯勺拋入那堆滿餐具的水槽中，借此轉移學徒工的注意力，好讓他用最低的聲音，向不明所以的林淩解釋為什麽要那樣做，“大廚房裏有幾個家夥口碑不好。上周，剛有一個暑期打工的女侍應生在那裏被他們性騷擾過，我父親花了不少的力氣才擺平對方父母，但廚房裏就交出了一個味精廚師頂缸。”
“什麽？性騷擾？”林淩驚愕地看著小戈登，這種事情可以毀掉一個餐廳的口碑。
“如同字麵上的意思。”小戈登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放黑胡椒的時候。”
“這裏交給你。”
林淩摘下廚師帽跑出小廚房，盡管他對高媛媛沒有什麽好感，可也絕對沒有什麽惡意，但要是高媛媛在大廚房裏被那個啥啥，以她從三樓跳下而平安無恙的身手來看，動手的那個人說不定會被踢爆睾丸。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導致無辜群眾受傷，退一步，即便他們罪有應得某個人也不該踢爆他們的睾丸，那是故意傷害，交給警方請他們使用無痛的化學閹割比較人道——高媛媛可是每年為這座城市貢獻六十億稅收的banker的外孫女，威脅她的安全等同於是在威脅六十億……哦，不，是威脅公共安全。
以人為本的體製肯定會同意這個說法。
林淩快步跑到大廚房，他在到達大廚房的時間隻比餐廳經理慢上不到半分鍾。
不過，這點時間足夠大廚房那扇頗有時代氣息的門出現了一個窟窿。
一個戴著廚師帽的寬額頭穿過在這個廚房待過的學徒工都恨不得把它砸碎的圓形玻璃，出現在林淩的麵前。
玻璃的碎裂聲引起了大廳中食客們的騷動。
“副主廚？”林淩認出了寬額頭，那麽寬的額頭在這個餐廳內可以說隻此一家，別無分店，別人想要冒充都無法冒充。
“林淩。”罪魁禍首梨花帶雨地跑出廚房，撲向林淩。
如果她可以不要做出膝衝動作，那麽林淩有八成會“我見猶憐”一下。
“你都做了些什麽？”林淩避開高媛媛的那一下膝撞，他可不想享受副主廚的待遇，也沒有這個資曆去享受。
“你去哪了？”高媛媛對林淩質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有多危險？”
“廚房有多危險？”林淩曲解了她的意思並馬上用在了隨後走出廚房的餐廳經理身上。
“她吃了3盤洋梨紅酒蜜淋，喝了一杯白葡萄酒。”餐廳經理臉色發白地說道，“是意大利的那款，我們的鎮店之寶，不算這個鏡子的話……”
“找人送他去醫院，就說是腳滑，再請戈登主廚回來大廚房。”
林淩毫無猶豫地發號施令道：“你、你、你，拖幹地麵，副主廚的學徒是哪個？一起陪去醫院，叫救護車，各位領班去把這件事告訴客人，免得他們好奇。”
各個領班和大廚房的員工都靜靜地看著林淩。
“還有什麽事嗎？”林淩也平靜地看著他們等待提問。
“我們該怎麽說？”一個和林淩合作過的領班意識到這時候他們需要一個領導者，林淩鎮不住場麵，隻因為他太過年輕，但林淩和小戈登加起來便可以了。如果再有他們領班的支持，那麽便毫無疑問的可以控製局勢，“怎麽告訴客人們這件荒唐的事情。”
“可以說，我們的副主廚想要彎腰把一塊肥皂撿起來，沒想到腳滑一頭撞在了門上，還砸穿了玻璃，昏迷了過去，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林淩看了眼一臉漠然的高媛媛，罪魁禍首這個時候表現得就和一隻家養的貓咪一樣乖巧，但大家都知道，這家夥的本性是一頭雌豹，隻要幾秒鍾就能撕碎一個人。他想了想，又說道：“小廚房準備了華夫餅、大量的華夫餅，請按照人頭分給顧客們壓驚。”
“是的，主廚。”
反應過來的餐廳經理第一個讚同了林淩的意見，並且稱呼他為主廚。
領班和侍應生們散去，可廚師們仍然聚集在門口，還堵住了路。
這個時候，大廚房的眾人才發現林淩穿著一件主廚夾克，款式和老戈登長穿的那件一模一樣，而且他胸口前的那個裝飾用口袋前，還用燙金的絲線繡著他的名字。
“發生什麽事了？”同樣身穿主廚夾克的小戈登也跑了過來。
“如你所見，尊敬的副主廚破壞了餐廳的門，我先送她上樓，讓餐廳經理為你解釋。”林淩對小戈登招了招手，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一個擺脫味精廚師們的機會。”
小戈登了然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按住林淩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對那些不服氣的廚師說道：“聽著，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恕我冒昧。”一個廚師在同僚的眼神注視下出列問道，“你拿過什麽榮譽？”
“和你們一樣。”林淩想起了那張線下挑戰賽組委會頒發給他的無用薄紙，他本來當作笑話和高中成績單一起塞在了抽屜中，現在看來應該鏢起來，掛在牆上，告訴自己，自己也拿過一個笑話般的全國冠軍，“每天都會誕生幾十一百個的那種全國冠軍。”
廚師們露出一絲笑容後點了點頭，返回廚房，如同林淩所說的那樣，全國冠軍每天都會誕生幾十一百個，但那麽多全國冠軍中，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穿上那件主廚夾克。
廚師們尊敬那件主廚夾克，如同他們尊敬老戈登一樣。
第四百九十章 隱憂
後廚風波得到了控製。
魚貫送上客人們餐桌的華夫餅堵住了客人的嘴巴和他們的好奇心，就算他們詢問，侍應生們的口徑也非常一致，他們的副主廚踩到肥皂撞破了玻璃，至於為什麽地上有肥皂，為什麽滑跤會撞到玻璃，侍應生紛紛表示不清楚，給客人們留下了一定的想象力發揮空間。
原本是為了賄賂小女生的華夫餅的大受客人們的喜愛，在品嚐完免費贈送的那一份後，不少客人要求再來一份其他口味的華夫餅。
由於今日菜單中並沒有華夫餅，出自小廚房的華夫餅又帶有一些實驗性質，那個得到林淩允許自由使用材料的學徒工製作了十多種適合在夏日食用的餡料。
“追加華夫餅三客，主廚。”
於是，訂單都被送到了小廚房。
“謝謝。”林淩接過侍應生的單子，扭頭喊道：“三客華夫餅。”
“是的，主廚，三客華夫餅。”學徒工們在操作台前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擺弄著華夫餅。
盡管廚房裏非常繁忙，但林淩沒有就此鬆懈品質的控製。
“喂，你這樣可不行。”
林淩大叫著阻止了一個學徒工往沒有預熱過的餅鐺裏倒麵糊：“餅鐺必須預熱，不然外麵焦裏麵湖。”
學徒工歉意地低下頭，往沾染到麵糊的餅鐺裏抹上一層油準備放到爐灶上加熱。
“不行，洗幹淨它，裏麵已經沾染到麵糊了。”林淩接過那個餅鐺放入水槽衝洗，就在這個時候，餐廳經理走入廚房，對他說道，“聶老想要見你。”
“正好，把蛋糕推進傳菜電梯。”
林淩一邊把衝洗幹淨的餅鐺放在爐灶上烘幹，交給那個學徒工繼續操作，一邊對餐廳經理問道，“我們的banker又有什麽吩咐？”
“他似乎是想要當麵感謝你。”餐廳經理說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林淩擦幹他的手走出廚房，向餐廳經理說道，“這表示他知道了全部他想要知道的內容。”
“他是一個banker。”餐廳經理撇了下嘴角。
“告訴他我已經回家了。”
林淩看了看時鍾後，對餐廳經理說道：“我希望等我換好衣服後，後門有一輛出租車在等我。”
“你要離開？”餐廳經理略微皺了皺眉。
“都要2點了。”林淩微微笑道，“在待下去恐怕就得超出幫助朋友的義務了。”
“是的，你得在休息時間到來前離開。”餐廳經理立即明白了林淩的意思，若是沒有副主廚的那件事，那麽林淩待到幾點都無所謂。但既然那個人被送去了醫院，午間供餐服務結束後他們肯定會開一個內部的短會，進行一下人事安排。
林淩再怎麽樣說也是一個外來人，不該參加這樣的會議，他得在會議開始前消失。
“我會為你安排一輛出租車。”餐廳經理說著伸出了手。
“謝謝。”林淩和餐廳經理握了握手。他回到小廚房與學徒工們告別並且換好衣服，從後門離開，搭乘出租車回家。
在車上，他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蛋糕很美味，謝謝”。
林淩猶豫不決地看著這條短信，如果高媛媛發來的是盛氣淩人的責難，那他一定會把她當成一縷風忽略，事實上他在選擇離開而不是和那個banker見麵時便對此已經有所預料。
手機再次震動。
林淩打開短信，發現是一張她和聶老一起切蛋糕的照片。
高媛媛在照片中笑得非常甜美，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握住蛋糕刀的聶老在鏡頭中也顯得精神抖擻、格外年輕。
林淩本想回複信息，但看到輸入欄後又不知道該對高媛媛說些什麽，畢竟高媛媛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該有太多的聯係。他在駕車司機通過後視鏡投射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關掉手機，取出芯片隨手拋出車窗。
芯片落入了路邊地麵，被巡邏的清掃機器人當作垃圾和落葉一起碾碎，連同他在心底中萌發出的那一縷柔情。
……
泰莫利亞的地底。
林淩比平時略遲一些，但要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一些出現在泰莫利亞地底的安全區域，早到的幾個人起身走向他。
看見他們，林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隨口對守望禪師問道：“有什麽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