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停住了。


    艾玟說的是和\"同事\"約會,而不是和\"同事們\"約會。


    果然,今天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事發生。


    \"玟玟,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了,導演他……\"


    宋知心裏約莫知道個答案,但他不願意相信,所以沒有妄下定論。


    艾玟瞟他一眼,並沒有露出平時那種輕蔑的神色,但也沒有多解釋什麽:\"等下你自己看好了。\"


    宋知就這樣將信將疑,跟著艾玟進了飯館。


    ……


    現在他們點好了菜在等,兩個人特意坐在一起,像一對黏黏糊糊的情侶。


    宋知的肩上靠著艾玟,由餐桌散出來的花香變弱了,他鼻息間都是艾玟身上又暖又甜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艾玟對他的態度有所軟化,宋知有些竊竊的得意。


    他趁著偷看導演的動作悄悄拉近了和艾玟的\"絕對距離\"。


    那邊導演也在和謝清點菜,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麽,隻能從肢體動作上看出謝清有些緊繃。


    ……


    \"小謝啊,你做這行有些年頭了吧?\"


    謝清進演藝圈隻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但也有一定量的粉絲基礎。


    她並不想做流量小花,而是想做有自己演技和作品的實力派。


    謝清不由得在想導演單獨約她出來幹什麽呢,是因為自己這塊金子終於閃閃發光了,還是……他想找自己索取一些成名的代價?


    她觀察著導演的表情,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展示出什麽惡意,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欣賞自己。


    導演嘴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神是暗的:


    \"我們開拍也有一陣子了,我說實話,你拍這樣的本子有點惜才啊。\"


    謝清原本有些遊離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惜才,她從沒聽過有人對她說這兩個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如導演和她說的,她從事這個行業有年頭了,謝清早就不是那個剛入行的小白花,能捧著別人對她一句誇獎的話就樂半天。


    越是陷阱越是美麗,聽到誇讚的謝清盡管開心得不行,但潛意識裏又警鈴大作,這種割裂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謝清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她感到不舒服的時候就會禮貌地和人打招呼離開,這次也是。


    \"不好意思啊劉導,我……\"謝清的話沒說一半,服務員就把菜端上來了,此刻再說告別的話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她在心裏輕輕歎口氣:唉,人情世故啊。


    ……


    突然,艾玟的視線被人擋住,她有些不滿地抬頭,原來是她這邊開始上菜了。


    服務員一個一個地上來,每一個都從艾玟的眼前經過,導致被觀察的對象猶如播放電影時卡幀一樣,動作一頓一頓的。


    離著老遠的艾玟皺起眉:那個女的剛才不是一個告別的動作,還拿起了包,怎麽服務員一閃的功夫她又坐回去了?


    \"嘖。\"艾玟狠狠地看了服務員一眼,桌子快被擺滿了,這是點了幾個菜啊?


    宋知察覺到了艾玟的不滿,及時解釋道:\"這家的菜有大份小份,難得來一次,我挑著小份多給你點了幾樣嚐嚐。\"


    這麽說還是她的不是了。艾玟坐直身子,齊筷子的時候把桌子懟得邦邦響。


    宋知不知道又怎麽惹了這尊大佛,看她樣子也不敢多問,等艾玟動筷了他才用公筷給自己夾了一小盤慢慢吃。


    哦,還怪好吃的。


    ……


    上了菜之後謝清一整個恨不得把頭埋進去吃,導演想和她說句話也不知道從哪下口。


    \"……小謝,你……\"他好想說你別吃了啊!


    \"啊?劉導,你好會選店,菜真的不錯!\"


    劉書聽她含糊的聲音扶了扶眼鏡,掩蓋掉眼底的輕蔑與煩躁。


    情況已經這樣,他反而不急了,慢條斯理地開始夾菜吃飯。


    每一個與他交易的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和他交易呢?


    當然是因為他能為他的交易對象們獲得更加巨大的利益。


    清純的,正直的,陽奉陰違的,現在都在他的手心裏,服服帖帖的。


    他就像一隻伏在暗處的蜘蛛,網上沾滿了漂亮卻柔弱的蝴蝶。


    \"你有什麽想拍的戲嗎?\"


    謝清聞言一愣,想拍的戲,最近幾年助理給提供的劇本都還好,輕喜劇也演起來也挺輕鬆,她已經有一陣沒想過自己要拍什麽樣的戲了。


    \"呃……\"謝清想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導演也沒為難她,隻說這部劇結束之後想特邀她去做演員,但不一定是女主角,問她願不願意。


    兩個人說得有來有回地走了,艾玟眯著眼睛目送他們,怎麽氣氛看著還挺融洽?


    為了滿足宋知的願望,艾玟特意讓哥哥找一個厲害的導演,這樣方便宋知以後和他合作,也能更好地讓他獨當一麵,把背後的霍家摘出去。


    可誰能想到她請來的竟是這麽個人麵獸心的東西。這個老狐狸。


    艾玟看著宋知專心致誌吃飯偷瞄的樣子,心中感慨道:這個傻子。


    傻子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他扭過頭看向艾玟,眼睛亮晶晶的。艾玟被他看笑了,再次感慨道:傻子。


    吃過飯,艾玟問宋知專心盯了那麽久,有沒有看出什麽,宋知若有所思地托腮想了一會兒,說道:


    \"其實吧,圈內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但如果他們私下裏真的有什麽交易,是不可能會放到明麵上的,很可能私下解決了。\"


    艾玟挑挑眉:\"就像我們兩個一樣嗎?\"


    宋知被她說得窘迫,臉上慢慢紅起一片,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之後自己也承認了,他確實很想要一個上升的機會。


    哪個演員願意一輩子都隻做十八線外的網紅呢。


    \"那個導演很挑,如果你演技不夠,他也不會同意的。\"艾玟隨口編了個瞎話給他聽。


    宋知被這麽一安慰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他又把心思收回來:\"今天導演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事嗎?\"


    艾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蹭了我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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