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看出什麽來了?


    秦一恒想了一下,說,我也說不準,但是我發現那些被燒掉的紙錢都送到了這個宅子裏麵。


    我聽了也是一驚,這麽一說,這個宅子裏麵有人劫陰錢?


    秦一恒也說這很奇怪,隻是他也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除非我們現在就進去看看。他這麽一說我就打退堂鼓了,坦白講,之前的經曆雖然讓我變得沒那麽膽小了,但是我對這些半夜去宅子裏麵等著見鬼的事還是有本能的恐懼。


    幸好他沒有堅持進去,隻是說我們起碼現在不能買這個宅子了。臨走的時候,秦一恒也去買了一些紙錢在路邊燒了,跟我解釋說,這是給沒有人送錢的孤魂野鬼們燒的,讓我別跟著摻和,這個東西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燒的。


    我隻能在邊上一邊看著,一邊想他剛才說的話。按照他說的分析,陰錢都會被這個宅子收起來,難不成在這裏做生意賠錢也是這個原因?裏麵果然有什麽髒東西很愛財,陰陽兩個世界的錢都不放過?然而,現在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我們就先回了賓館,又討論了一番。秦一恒分析說,因為之前我們進去看的時候,前後並沒有到燒紙錢或是祭拜的日子,所以,興許裏麵的東西隻有在這些特定的日子才會回來。這樣就有必要第二天再去宅子裏麵看一下。


    他說的我倒是讚成,反正也是白天去,起碼心裏很有慰藉,也就用不上提心吊膽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裝作還是對這個宅子很有興趣,又叫了產權人來帶我們看房。打開門,我本以為這次能感覺到什麽,然而宅子裏麵依舊很正常,有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有問題的宅子。


    秦一恒照舊繞了一圈,這次他繞得很仔細,然而還是一無所獲。沒辦法,我們又裝作回去籌錢,簡單地應付了一下產權人,就又回了酒店。


    這次我們倆徹底迷糊了,誰也沒想到,宅子不凶也成了一個阻礙。琢磨再三,秦一恒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們也買些紙錢元寶,晚上也去那個十字路口燒。這次我們燒給已故的親人,到時候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聽了他的建議,我覺得是個辦法,可是我也跟著擔心,萬一出現什麽問題,我們兩個應付不了可怎麽辦。


    他就安慰我說,看情況來說,即便是有什麽東西,它也是求財,並不一定會傷人。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安心了一些,想了想,正好可以順便祭拜一下死去的外公。通常到了祭拜的時間都是家人去燒的,所以我很少有時間親自去,這次我也來表表孝心。


    下午我們就去買了很多紙錢元寶,然後秦一恒臨時又決定去買了一大把枸杞子,讓我一口吞了,說是能固陽,別再一不小心招上什麽落魄的小鬼。


    等到晚上,我們倆就動身去了宅子那條街。在十字路口,秦一恒先是在地上用粉筆畫了一個有開口的圓圈,然後把紙錢都堆在圓圈裏,點著了火讓我用木棍挑著,一邊讓我跟著念叨給外公送錢,外公注意查收之類的話。


    當晚的風有些大,很多紙灰被吹了起來,揚了我一臉,我隻能強忍著,繼續把所有紙錢燒完。秦一恒一直在旁邊盯著我,一言不發。等到所有的紙錢燒完,我見他還在看著紙灰皺眉頭。


    我就問他發現什麽了。


    他告訴我,這跟我們預想的不一樣。


    紙錢不是被人搶走的,而是被人收走的。


    他這話我完全沒聽明白,搶走和收走有很大的區別嗎?不還是錢都到了別人手裏了嗎?


    秦一恒卻解釋道,這肯定不一樣,從字麵上的理解其實就能知道,如果用個很“人間”的說法就是,搶走的是違法的,收走的是合法的,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他這麽一說,我想了一下,大概懂了他的意思。那麽按照他說的,剛才是碰見來收錢的小鬼了?


    秦一恒點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些陰錢,包括其他在這個路口燒的陰錢,都被收到了那個宅子裏麵。雖然現在看不出那個宅子裏具體有什麽,但是可以推測出,那個宅子是陰間的驛站。驛站就是古代傳遞情報、文書、信件等中轉休息換馬的地方,其實也就跟現在的地方郵政所差不多。


    如果他猜得沒錯,那些陰錢是從那裏回籠,然後再由小鬼分發出去的。那麽,在這個位置做生意會賠錢也就不難理解了。所謂財路,其實說白了就是陰路,我們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這個地方陰路長期被占用,所以必然會堵塞財路,無論你如何開運布局風水,除非你真的有通天的本事,否則作為凡人,想要用一個風水布局讓陰差給你讓路,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尋思了下,有過給故人燒送紙錢經曆的人都知道,很多地方的習俗是要在燒紙錢之前,燒一個寫有收錢人姓名的紙,或是幹脆燒一個信封。另外,多數人會在給自己家已故親人燒紙的同時,燒一些給孤魂野鬼的小錢,希望不要奪了自家親人的錢財。


    按照秦一恒的說法,這些陰錢被收起來匯總,然後再統一安排發送出去,這聽起來倒是很有工作效率,隻是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親眼見過,並不能窺其真假。


    現在聽他這麽一解釋,我就有些蔫了。這不,意思就是這個宅子甭買了,無利可圖。秦一恒也表示無奈,不過這的確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這個錢我們賺不了。


    兩個人站在路邊聊了一會兒,都凍得夠嗆,然後就趕緊回了賓館。回去的路上我還在糾結之前死的那兩個人的問題。秦一恒說,因為人已經死了,並且死在了另一個城市,所以想要知道他們究竟為什麽死,也就隻能招魂了。可是這樣的魂,一是想要招來很困難也很費工夫;二來就是如果招來了擔心會給自己惹上麻煩,所以,為了這麽點好奇心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不過,他現在知道那個宅子的原因了,也可以推測一下那兩個人。


    其一,那兩個人的八字肯定是數陰的,並不一定是最陰的那種,或許他隻是那一段時間倒了黴運,譬如鑽過經期女人的胯下之類。


    其二,兩個人的確都很貪財,想要偷拿公家的財產,但不知道怎麽機緣巧合就被陰差盯上了,最後八成是被當成了陰差的馬騎,陪著陰差送東西到那個地方。最後魂魄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回不了陽,也許是陽壽已盡,都死在了陰路上。


    秦一恒順著這個話題又講了下去:很多道路的修建哪怕是火車鐵軌的鋪設,都是按照什麽規則選址的呢?這其中會有地域、地形、政策,甚至是資金等因素,但裏麵也會包含一種信息,那就是風水。從中國古代的建都選址,到大小道路的開辟,都是通過推算、計算、演算等方式總結而成的,所以,至今我們也能發現一個現象,但凡是古朝建都的城市,從來不會發生大規模的天災,而道路也是如此。這些所謂的玄學看似玄妙,不可參透,不可否認裏麵包含了太多我們不能理解的內容。


    每一條路的建設,古道最為明顯,都是按照這些道理按部就班地選擇開辟的。而路,並不是隻有人在走,所以,那兩個人死在了火車道上,其實也就是死在了陰路上。


    第十一章 沒人味的別墅


    很可惜,這套房子即便我真的覺得升值空間很大,卻最終也沒有買下來,不過,這次去起碼我還是有收獲的,至少長了很多見識。回到家後沒幾天,我就生了一場小病——感冒發燒。我還以為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這也是做了這行後產生的一個慣性思維——整日疑神疑鬼的。


    秦一恒看後說是真的感冒了,結果吃了幾天藥果真就好了。好了的第二天,就有一個大學同學找到我,他聽說我在幹這種神神叨叨的勾當,就想讓我幫著出出主意。他們家很富,是一個縣城裏的大戶。自己家在縣城裏麵蓋了一棟四層的樓,一層辦公用,二三層自住,四層倒是裝修好了一直空著。結果這半年來,他每晚在三樓睡覺的時候都能聽見有人在四樓穿著高跟鞋走動的聲音,有時甚至還能聽見挪床的聲音。這個同學很害怕,也不敢去查看。而白天壯著膽子去的時候,又什麽都沒發現。我帶了秦一恒過去,他簡單看了一下,就說隻是無家可歸的野鬼看見這裏有空房子沒人住,就住了進來,並沒有惡意,供奉個神位什麽的就能解決了。我的同學照做,果然,那個聲音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次事情雖小,我卻明白了一個道理,房子不宜太久沒有人氣,否則很容易被無家可歸的野鬼當作住所,這也就是我們在搬新家的時候會請很多親朋好友來吃飯、壯人氣的原因,因為畢竟房子從建好到裝修住人還會空很長一段時間的。雖說一般住在這裏的小鬼都沒有惡意或者傷人的能力,甚至很多人至今還在跟這些東西共住一室,但長此以往,還是會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影響。


    為這個同學解決了他家的事情之後,我和秦一恒就忙了起來,因為當時已經有了房地產回溫的征兆。袁陣那邊依舊消息不斷,不過並沒有太誘人的宅子。所幸又等了幾日就有了一個靠譜的,也是一棟別墅,價格雖然不低,但是我和秦一恒都有很大的興趣。


    這個別墅是在一個度假村裏麵。三層樓,第三層其實隻是閣樓,並沒有太大的麵積。別墅的主人是個房地產公司的老板,在當地很有名。事情的起因也很古怪,這個老板也許是發多了不義之財,加上本人也很迷信,所以一直很喜歡開光的護身辟邪的東西。按理說這些東西常在身邊,必然百無禁忌。可是自從這個老板從泰國花三十多萬元買了一個據說是當地大師開光的翡翠佛墜之後,怪事就開始發生了。


    先是這個老板在度假村度假的時候經常會夢見有人要來搶他的翡翠佛墜,而且基本每晚必夢。幾次下來,老板很恐慌,就把翡翠玉墜送給了一個跟了他很多年的保鏢兼司機。這個司機也不知道對老板做噩夢是否知情,反正他是把玉墜戴了起來。沒想到,沒過幾天這個保鏢居然吞玉墜自殺了,而且就死在這個別墅裏。


    本來我並不想去看這個宅子的,一來是別墅的價格太高,二來也不太容易轉手。無奈那段時間實在是閑得發慌,有個宅子看總比空等著強,所以我和秦一恒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宅子所在的城市不大,算是二線城市的末流了吧。不過,任何地方都有富人,二線城市並不太影響這些富人購買奢侈宅院。別墅區在市郊的位置,周邊還有一個不大的高爾夫球練習場。


    我和秦一恒到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麽遠,下了飛機先去了賓館,然後打車趕到這個別墅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幸好之前已經聯係了這個老板,他安排了他的一個員工等我們。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後,發現這個員工做不了主,他隻負責帶我們看一眼房子,並且把價格維持在一個他老板之前交代的價位上。


    所以談了一會兒,我就覺得這不太靠譜。房子即便死了人,價格也沒有降低多少。


    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任何利益可圖,加上本來就是晚上,我也不建議這個時間去看房。萬一房子有什麽問題,我們這麽貿然進去,就是白白犧牲了。


    不過,既然這麽晚了,我們隻能在這個度假村睡一晚。房間價格貴得離譜,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第二天上午,我們就跟著那個員工去看房子。別墅裝修得還挺有藝術感,就是沒有我想象中的大。


    外麵看起來是三層,實際能住人的隻有兩層。第三層是一個隻能貓著腰進去的小閣樓,撐死放點雜物什麽的。


    我和秦一恒樓上樓下轉了一圈,他走走停停地看,我就在一旁跟那個員工隨口聊天,聊天的內容是圍繞那個已經死了的保鏢。這個員工看起來人還比較實在,隻是可能老板走之前交代了什麽,說到那個保鏢他就吞吞吐吐的。等到秦一恒看完,我也沒問出來什麽,隻能跟他約了個時間再談,就和秦一恒撤了出來。


    出了門我就問秦一恒,感覺怎麽樣?


    秦一恒說,挺好的。


    我說,挺好的有多好?


    秦一恒說,還真看不出來什麽,可是這個別墅讓人感覺很別扭。


    我聽他這麽說,心跳就開始加速,不過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有多大的問題,就問他哪兒別扭。


    他嘖了一聲說,這個別墅這麽大,可是為什麽沒有廚房?


    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剛才在房子裏麵轉的時候,似乎真的沒注意有沒有廚房。可我覺得這也正常,一個度假別墅,沒必要非得有個廚房。度假村裏本來就有很多高中檔飯店,況且來度假的人是來休閑的,想必沒人願意做飯吧。我把我的想法跟秦一恒一說,他先是點頭,然後就開始搖頭。


    他說,的確,度假村沒有廚房是正常的,一個房子鑒別陽氣的一個最基本的方式就是看有沒有立火,也就是有沒有生火做飯。現代生活倒是對這個概念比較模糊,但是在古代,沒有立火的房屋基本就是空房了。這個細說起來比較煩瑣,往簡單了說,就是這個房子裏麵沒有人味,所以我們會發現,很多靈異事件都會發生在賓館裏,其實也是這個原因。有人味的地方陽氣會慢慢盛起來,除非的確有髒東西,否則一般無害的遊魂是會被人味衝跑的。


    秦一恒繼續道,剛才我們去過了,房子除了人味不大之外,看起來一切都正常,這樣的話,那個死了的保鏢並沒有怨念作祟,這就有兩個問題,假設那個保鏢的確是死在了那個屋子裏,那麽第一,那個保鏢是橫死的,必有不甘。而他剛死不久,也沒有外力幹擾,這個房子又沒有廚房,魂魄不可能這麽快就散去;第二,保鏢若是真的陽壽已盡,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可是,那個老板作為一個商人應該還是會唯利是圖的,不可能把一間沒有任何問題的房子就打折賣給我們。如果他找高人看過了,並且高人解決不了,那我們買下來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墳了。


    說完,秦一恒就看著我,半天沒再說話。被他這麽一看我就有點發毛,連忙問他是什麽意思。


    他說,要不,我們晚上去做個試驗?


    我一聽就急了,這樣的試驗我們倆已經做過太多回了,就沒有一次能安安穩穩過去的。


    秦一恒說,這次的試驗很簡單,我不去也行。他說完,我尋思了一下,他說得這麽輕描淡寫,這回總沒事了吧?反正我一個人回去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跟著去看看熱鬧,於是,就點了點頭。


    秦一恒見我同意,就帶著我簡單地準備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很常見,但是組合起來我又完全不懂是什麽意思。我們先去了超市,秦一恒選了一個大號瓷碗,在耳邊敲敲打打聽了半天,接著又買了一大把筷子,也是一根一根地挑了半天。最後,他用瓷碗盛了一碗水,臨睡覺前放在了我們房間窗外的牆根下麵。第二天他才把那碗水小心翼翼地捧了進來,告訴我說今天晚上就看這碗水的了。


    當晚,我們倆又悄悄地溜回了那棟別墅。一路上因為捧著這碗水我們走得出奇地慢,所幸現在也不是度假的季節,度假村裏並沒有什麽人。


    秦一恒打開了別墅的一扇窗戶,告訴我說這是他那天特意留的,叫我先鑽進去,把碗接過來,他再爬進去。


    簡單的幾個動作,因這碗水的原因累得我夠嗆。因為水基本是與碗沿齊平的,秦一恒又交代一滴也不能灑出來,所以,我即便幹捧著也很耗費體力。


    翻進了別墅,秦一恒倒成了甩手大爺,讓我先捧著碗,然後他就開始在別墅裏麵亂竄。


    我的胳膊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就想把碗放到地上。還沒等我貓下腰,秦一恒就回頭囑咐我,千萬別把碗放到地上。這樣一來我又要往回收力,這可真他媽考驗對肌肉的控製力。幸好我也是足夠小心,水沒有灑出來。


    等到秦一恒過來接過碗的時候,我的兩隻胳膊已經麻到快沒有知覺了。


    秦一恒接過碗,也是一步一停地捧著碗,走到了別墅的一個角落,把碗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然後把一根筷子橫著搭在了碗沿上,就拉著我撤退了。


    回去的路上我才想起來,不會有攝像頭吧?一邊往回走我就一邊來回張望,慶幸的是這個別墅區安保設施並不完善,隻在每個小路的路口才有攝像頭,我們倆翻窗入室的過程並沒有被拍到。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秦一恒就把我叫了起來,又帶著我悄悄摸了回去。翻回到別墅裏,我們就一起蹲在那個碗旁邊。他不動,我也就不敢動,可是我不知道我們倆在等什麽。


    過了十幾分鍾,秦一恒看了下手表,跟我說了句時間差不多了,讓我留點兒意,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在等天亮。


    天亮得很快。我集中注意力盯著碗半天,稍不留神看窗外,再回頭的時候天已經亮開了。


    秦一恒也一直皺著眉頭看碗,可是直到聽見窗外麻雀叫了,碗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咦”了一聲,歪著頭左看右看了半天。


    我想問他是怎麽回事,又怕誤了他的什麽方術,隻能一直憋著。


    他又看了一會兒,就叫我跟他從窗戶跳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秦一恒一直在奇怪,說他雖然不是什麽所謂的高人,但至少這些方術的使用上並沒有這麽失敗過,本來他今晚是想看看那個保鏢究竟是怎麽死的。據他說,水是自然界裏最有靈性的東西(科學上也認為水是生命最重要的元素,秦一恒一直認為,目前科技能解釋的事情就叫作科學,不能解釋的,就叫作玄學。事實上也許並不是玄學有多麽高深莫測,隻是現在人類的科技還不能解釋而已),他盛的那晚隔夜水是有說頭的,夜露和晨露是陽間最接近陰間的水了,這叫無根之水。相比較起來,比單純的水更容易通靈。他把碗放到了那個別墅正南的位置,放了一宿。如果那個保鏢真的死在了這個屋子裏,除非他真的是被地府收走了,否則無論如何都能從水上麵發現他存在的痕跡。即便人感覺不到、看不出來,但比人敏感的水是不可能發現不了的。


    而那根筷子,是用來在天馬上亮的那一段時間內蘸水舉高,等著水珠自然落下,水珠飄向的地方,就是那個魂魄所在的位置。隻是連那碗水都沒有任何反應,這一部分就沒必要再做了。


    第十二章 鬼玉吸魂


    秦一恒一下子講了一大段話,我一時半會兒還消化不了,想了半天,才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按照他的說法,保鏢是橫死的話,魂魄卻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問秦一恒。


    他陰著臉想了半天,說,如果這一切都是成立的話,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保鏢的魂魄被某個人收走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嚇了一跳,這個假設實在是太離譜了,難怪他表情這麽陰鬱。雖說牛鬼蛇神這種東西我並不太懂,但看他的表情我就覺得事情可能很麻煩。


    我問,接下來怎麽辦?


    秦一恒也犯嘀咕,說,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如果那個保鏢的魂魄被收走了,那麽收他魂魄的人具體牛成什麽樣子,我們根本想象不到。如果他心情不好,轉過身想再收幾個,恐怕咱倆就交待在這個房子裏了。


    我心說得了,聽你這麽一說,這一趟是白跑了。回到賓館,我們就準備收拾收拾第二天打道回府了。當天晚上,秦一恒自己在床上琢磨了一宿,反正我也幫不上忙,幹脆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臨走的時候,秦一恒還是有點不甘心,就直接給那個老板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他跟老板嘀咕了什麽,那個老板居然讓我們先別走,一會兒過來跟我們聊一聊。


    我吃驚之餘就問他跟老板說什麽了。秦一恒說,他在床上想了半天,要說收小孩的魂魄是可以去煉小鬼的,恐怕很多恐怖小說或影視劇裏麵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是這成人的魂魄已經和軀體基本融合了,並不是輕易就能被勾走的。何況把魂魄勾出來後,怎麽存放也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是,這東西並沒有什麽大用。


    相傳古代冶煉兵器的時候是可以用魂魄鑄劍的。幹將莫邪的故事人盡皆知了吧,可現在誰還會開爐鑄兵器啊,而且後來很多道家弟子雖然也用魂魄煉丹,但大多也隻是用動物的魂魄,很少會涉及人的。這樣一來,他覺得問題就在那個玉墜上麵。


    這塊玉墜來路不正,這個老板八成是被人黑了,買了一塊有問題的玉回來。隻是這個玉的具體問題他也不太清楚,得看了才知道,所以他給老板打了個電話,胡謅了關於那個玉的幾句瞎話,那個老板倒是挺有興趣過來聽一下,所以叫我們別走等他過來。


    本來我是挺著急離開的,畢竟這個事連秦一恒心裏都沒譜,我哪兒有不落荒而逃的道理?可是聽他這麽一說,我又很好奇,想看看那個噎死人的玉究竟是啥樣的。


    沒多長時間那個老板就來了,打個照麵,見他倒沒我想象中的那麽市儈,隻是很可惜,那個玉他沒帶來。進屋簡單聊了幾句,話題就說到這個玉上麵。老板簡單講了一下關於這個玉的來曆。據他說是從泰國的一個商人手裏買來的,再多的,他就不講了,一看就是有所保留。我估計他是怕我們因此再壓房價什麽的。


    這樣聊下去估計也沒什麽必要了,秦一恒又簡單跟他忽悠了幾句後我們就準備離開。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秦一恒挺好奇地問了一句老板最近生意如何,是不是不太順利。這個老板聽了明顯雙眼放光,趕忙問秦一恒知不知道解決的辦法。


    秦一恒搖搖頭,就背著包帶我出來了。那個老板還想在後麵追問,無奈秦一恒帶我走得很快,老板在後麵“哎”了一聲,就沒什麽動靜了。


    去機場的路上,我問秦一恒,他怎麽知道那個老板的生意不行。我尋思肯定不是從什麽國家政策上麵分析市場環境,他這麽問肯定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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