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死去的讓人窒息的回憶開始攻擊宋承禮。


    宋承禮的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他叫了一聲,然後就趴在地上不起來了。


    宋硯鈞看一眼李行簡,聲音很低:“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行簡:“……”


    “真的!氣病了。”


    宋莎莎:“……”


    宋莎莎叫宋硯鈞:“快叫救護車,不能死在咱家門口啊。”


    **


    李明理確實睡不著覺,但是也不想被人這樣的打擾。


    他震驚的問電話那頭的宋硯鈞:“不可能,你沒有那個功力,是不是行簡罵的?肯定是行簡幹的,你讓她給我接電話。”


    宋硯鈞把電話交給李行簡。


    李明理急得不行,低聲道:“你是不是瘋了?這結婚一天還沒過呢,你就把公公給罵暈倒了,往後你名聲不要了?”


    李行簡無所謂道:“和我沒關係,都是孫維芳沒照顧好,都是老病,是他自己身體不中用,不信你看我罵那個狗,那狗怎麽不暈倒。”


    李明理道:“你就嘴硬吧,萬一他出事了,你剛結婚,這能吉利嗎?”


    “怎麽不吉利呢?我是新人,他要故去,四季輪回,新舊交替,道法自然!這就是自然規律啊,爺爺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我順應天意,這是大吉之相!”


    李明理:“……”


    “好了好了知道了。”李明理有些無語,但是隻要孫女不內疚就好,他怕孫女在宋家覺得自己惹禍了畏手畏腳的,那這婆家再好也不美了。


    看來他多慮了。


    李明理現在就怕一件事:“這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不然誰都跟你學,進門就氣死一個取大吉之相,那天下就亂了。”


    “不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人罵暈倒的。”李行簡道。


    李明理聽她語氣帶著一點得意,他嗬斥道:“李行簡,我沒有誇獎你。”


    “哦,知道了!”


    **


    醫生說宋承禮有些高血壓,還有輕微血栓,一般老年人都會有,他稍微年輕化。


    但是也不見得會栓住,可也不一定栓不住。


    宋莎莎就總結了一下,老了,這次沒事。


    她就讓李行簡和宋硯鈞回去。


    然後通知孫維芳和宋雲帆來醫院。


    孫維芳一來就不依不饒的:“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他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麽可能暈倒呢?”


    “宋莎莎,他對你那麽好,你竟然把他氣暈倒,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宋莎莎根本不接招,隻說了一句:“一直好好的就不會暈倒了,說明不好。”


    然後就走了。


    她叫這兩個人來是為了給宋承禮守床的,她是絕對不會照顧宋承禮的。


    至於兒子和兒媳婦,人家今天結婚,也不可能照顧宋承禮。


    宋承禮照顧孫維芳一輩子,現在輪到孫維芳‘盡孝’了。


    但是孫維芳這幾個人比誰都聰明。


    宋莎莎挨罵也不還口,直接走了,隻留下他們幾個,他們就知道宋莎莎在打什麽算盤了。


    最擔心的是康春雪,她不斷的詢問孫維芳:“我爸不會真的有事吧?媽,這是宋莎莎把人送來的,肯定是她氣的,若是出了事應該她管吧?您怎麽就這麽把人放走了呢?”


    她是真的怕宋承禮中風偏癱半身不遂啊。


    更有甚者躺在床上動不了,那誰伺候?


    本來現在這兩個老東西就跟他們一起住,到時候孫維芳還不讓她伺候?


    想想她都渾身發寒,害怕極了。


    孫維芳也害怕。


    到時候可怎麽辦啊?


    總不能送到老幹部養老院去,會被人笑話的,她的雲帆還在職呢,絕對不能傳出他們虐待病人的消息。


    但是孫維芳也不想伺候一個病人。


    她心想,不然我成全宋承禮吧,跟宋承禮離婚?


    可是宋承禮是有工資的,真的離婚了,宋承禮的養老金自己又拿不到。


    這可怎麽辦?


    恨得太棘手了。


    孫維芳哭的肝腸寸斷,她怎麽這麽倒黴啊,本想回來找宋承禮過好日子的,現在女兒廢了,宋承禮也要廢,她的未來可怎麽辦?


    “都是宋莎莎那個賤人!”孫維芳一邊哭一邊道:“宋硯鈞也是宋承禮的兒子啊,出了事也有宋硯鈞的份,你打電話讓他過來,不然我就告訴他爸說他不孝順。”


    宋硯鈞哪裏會接不相幹人的電話。


    他和李行簡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的朋友們說要來鬧洞房,讓他給罵回去了。


    他也沒罵什麽,就是問那些人:“你們是不是不結婚了?若是不結婚了,你們就來,嘿嘿。”


    這誰還敢來。


    都知道他想媳婦要想瘋了。


    電話關機,宋硯鈞抓過李行簡就往臥房裏跑。


    李行簡:“……”


    到了床上她用手撐著宋硯鈞結實的胸口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查查錢?你有多少紅包?”


    “???”宋硯鈞不解:“我們倆還在乎錢嗎?”


    “你一個富二代當然不在乎了,我是富一代,我在乎,快拿出紅包查一查。”


    宋硯鈞掐了李行簡的臉一下,乖乖去拿他的紅包兜子去了。


    兩個人把紅包都倒到床上,李行簡還拿了小本本,看完祝福語看是誰給的,然後都記在本子上。


    等她記完,床上已經鋪滿了紅的藍的大票。


    李行簡找到了一遝子藍色一百的。


    她道:“這個是我爺爺給的誒,你看看,是連號的,這個收起來藏著吧,興許往後能升值呢。”


    她知道李振南和李振北一千塊錢兩毛和五毛的,都是連號的。


    這是李明理的習慣,過年的時候他喜歡去銀行給家裏的孩子換連號的小麵額壓歲錢。


    因為李振南比較珍惜,不管怎麽缺錢都沒有花過那些錢,搞得李振北也不好意思花,所以現在兩個人藏了不少連號的小麵額的老錢。


    還有五幾年發行的錢呢。


    李晨曦之前也有的,但是李晨曦都花掉了。


    宋硯鈞收好了後回頭,看李行簡盤膝低頭坐在床上擺弄錢,她鼻子小小的鼻尖有點翹,十分嬌俏可人。


    宋硯鈞突然將床單一掀,花花綠綠的票子紛紛揚揚飛了起來,然後飄落到到處都是。


    李行簡很生氣:“我還沒查完呢。”


    宋硯鈞脫掉外套往地下一扔:“現在,我就是無價之寶,你隻查我就行了。”


    說著抱起李行簡就往浴室去,將他心心念念的人抱走。


    有些事,宋硯鈞都已經想了很多年,根本不需要什麽練習和學習,他無師自通的厲害。


    關鍵時刻他還知道拿出套套來。


    “之前的那包過期了,這是新的,路易威登又漲價了。”


    他讓李行簡幫他戴上,李行簡直接把套套扔了。


    雖然很貴,但是哪有他們的孩子珍貴?


    她是要趁著年輕生小孩的。


    宋硯鈞回過神來後懂得了她的意思,忍著脹痛聲音沙啞的道:“這可是你做的決定,那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李行簡心想我早就知道你的厲害,但是你不知道我其實也很厲害。


    原本晴朗的夏季突然暴雨侵襲,悶熱一掃而光,從窗口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人舒爽的想要輕哼出聲,雨點敲著玻璃,沒有關嚴的縫製中,斜風暴雨從外麵貫穿進來,人的聲音在風雨中變得脆弱和支離破碎……今晚,注定是個非常美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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