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清楚了。”


    “五老星閣下。”


    戰國仿佛沒有感受到縈繞會議室每一個角落的壓抑與森冷,他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麵朝畫麵裏的五老星:


    “海軍,需要不同的正義。”


    “君臨於世、和平、不殺、模棱兩可、徹底、燃燒和懶散等等。”


    “海軍,需要一位神。”


    “一位可以容納,並監管每一種正義都能保持高度純潔的神。”


    “海軍,更需要一位死神。”


    “一位可以終結四皇,埋葬大海賊時代的死神。”


    戰國迎著五老星擇人而噬的目光。


    向來以忠誠世界政府這一印象示人的他,此刻表情嚴肅,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徹底的正義,有時會令人瘋狂,需要一位神去把控尺度。”


    “模棱兩可的正義,有時會讓人迷失,需要一位神去引領方向。”


    “懶散的正義,有時會令人墮落,需要一位神去喚醒本我。”


    “和平的正義,有時會令人崩潰,需要一位神去扶持幫襯。”


    “君臨於世的正義,有時會令人扭曲,需要一位神去鎮壓時代。”


    “不殺的正義,有時會引發悲劇,需要一位神去救贖庇護。”


    ……


    戰國直勾勾地看著五老星,他每說出一種正義,會議室裏就有一位海軍悚然色變。


    因為從他之口說出來的正義,每一種都代表著一位海軍高層的信條、人生,性格,以及內心所需要承載的煎熬。


    薩卡斯基選擇奉行徹底的正義,在肅清一切的惡的道路上,逐漸變得瘋狂。


    波魯薩利諾選擇奉行模棱兩可的正義,在正義與政府之間,逐漸開始迷失。


    庫讚選擇奉行懶散的正義,在燃燒與懶散之間,逐漸開始墮落。


    卡普選擇奉行和平的正義,被和平與正義壓得喘不過氣,逐漸開始崩潰。


    澤法奉行不殺的正義,因為放任罪惡,結果自己成為悲劇。


    就連戰國自己,選擇了君臨於世的正義,他要讓海軍君臨於世,那就要背靠世界政府,而背靠世界政府,就要做出違背正義的事情,人也逐漸變得扭曲。


    “我們都累了。”


    “在追逐和貫徹絕對正義的道路上,變得越發暴走與固執。”


    “海軍的正義,需要救贖;奉行正義的海軍,需要救贖;被大海賊時代所籠罩的世界,也需要救贖。”


    戰國扭頭看向羅森:


    “成王,我已經嚐試過了。”


    “救不了正義,救不了海軍,更救不了世界。”


    “那成神呢?”


    “如果海軍之中出現了一位淩駕於將皇之上的神,是否能挽救這一切?”


    “關於這一點,我不知道,但是我願意為此賭上一切。”


    “賭上海軍元帥之位,賭上君臨於世的正義,賭上佛之戰國之名,我也要讓你成神。”


    “羅森。”


    戰國的聲音鏗鏘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不管是五老星,還是世界政府,都無法阻止他在羅森的身上賭上一切。


    他要讓海軍擁有屬於自己的神。


    不是天龍人那種神,而是容納所有的正義,能監管且保持每一種正義的高度純潔,然後終結掉大海賊時代的海軍之神。


    “世界隻有一個神。”


    “那就是造物主的後裔。”


    “天龍人。”


    納斯壽郎聖一字一頓地厲喝道。


    他的聲音,如同他手裏的初代鬼徹,透露出妖邪的鋒芒。


    “海軍本部,隻不過是世界政府的門麵而已。”


    “戰國。”


    “你最好別太把正義和自己當回事了。”


    沃丘利聖目光如刀,仿若要隔著視頻畫麵,刺穿戰國的心髒。


    有些事情,是底線。


    比如神。


    哪怕死神隻是一個大將的代號,不是真的淩駕於天龍人之上,但苗頭的這種東西,在出現的時候就應該第一時間摁滅掉。


    這就是五老星的處事方式。


    “戰國這家夥,今天怎麽突然就那麽剛了?”


    雖然不知道戰國今天是抽了什麽瘋,向來以忠誠世界政府的形象示人的他,今天居然變得比薩卡斯基還要激進,但長年累月與戰國共同進退的卡普,第一時間就要聲援自己的老友。


    “死神嗎?”


    “作為大將代號的話,我還是挺喜歡的。”


    “那就這樣吧。”


    不等卡普開口,羅森忽然說道。


    “羅森。”


    “你最好也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們雖然認同你成為海軍大將這件事,但不代表你可以質疑世界政府。”


    庇特聖滿臉森然,心裏卻也升起了久違的凝重。


    戰國的話,還好。


    畢竟是一個即將結束全盛期的舊時代元帥,但羅森一開口,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這是一個戰力超綱的怪物。


    比起巔峰卡普,比起巔峰戰國,甚至是巔峰時期的洛克斯,都明顯超出了一個層次。


    其他的將皇與羅森相比,簡直就像是皇副與四皇的差距一般巨大。


    再加上澤法事件裏,他們的齷齪行為已經是東窗事發,不管是庇特聖,還是其他五老星心裏都頗為忌憚。


    “我們可以認同你為海軍大將,乃至海軍元帥,甚至就連海軍本部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由你說了算。”


    “不過代號是死神這件事,必須到此為止。”


    “其他也一樣。”


    麵對戰國的時候,薩坦聖等五老星表現出咄咄逼人,強勢無比,但羅森一開口,他們卻已經開始退讓了。


    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大將的代號不能選擇死神,且澤法的事件必須畫上句號。


    歸根究底。


    就算是世界政府的最高統治者,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正如麵對掌控自己等人生死的伊姆時,五老星會選擇三跪九叩一樣。


    麵對實力超綱,淩駕將皇的羅森,他們雖然不至於三跪九叩,但也不敢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選擇協商,甚至是選擇妥協。


    “起風了。”


    “五老星。”


    麵對五老星拋出的條件,羅森沒有給出任何的正麵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會議室窗外,視線越過的要高樓林立的瑪麗弗德,看著遠方的大海,然後說出了一句很不著調的話。


    “什麽意思?”


    五老星見羅森忽然說什麽起風了,眉頭微皺,心裏不約而同地在思索對方的用意。


    “沒有起風啊!”


    不隻是他們,就連會議室裏的戰國、卡普,澤法等人都一頭霧水。


    他們放眼看向窗外,發現瑪麗弗德的天空,隻能用風和日麗來形容,並沒有狂風大作的跡象。


    “嗯?”


    “那個方向是。”


    “瑪麗喬亞。”


    波魯薩利諾順著羅森的視線看向窗外,一開始他也和戰國等人一樣,隻專注於瑪麗弗德的天氣,但他在將視線繼續放遠後,終於察覺到些許端倪。


    那就是羅森目視的方向,正是瑪麗喬亞的方向。


    “那裏發生了什麽嗎?”


    就在波魯薩利諾暗自揣測之際,坐落於紅土大陸之巔的瑪麗喬亞上空。


    與海軍本部的天空一樣,這裏也是陽光明媚。


    可突然。


    嗖嗖


    轟轟


    一陣陣怒海狂濤般的咆哮聲突然響起,並且回蕩在瑪麗喬亞的每一個角落,就連身在權力大廳之中,正在通過視頻電話參與本部最高會議的五老星,也聽到了這滲人的颶風怒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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