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堯瞬間被噎得啞口無言,看向青年的目光中滿是怨毒與恨意。


    江聲似笑非笑地看向牌桌的其他人:“你們覺得怎麽樣?荷官吃的就是這碗飯,那雙手應該很會玩手裏的牌,如果我來發牌,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真的,這桌人裏除了阮書,沒有誰聽不懂青年的言外之意。


    他們被出千了,至今為止,這些拿到手裏的牌不幹淨。


    “挺好的。”一號先生率先表態。


    三號、七號以及九號女士也微微一笑讚同,眼底壓抑著憤怒。


    阮書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同意。


    少數勝多數,江聲看向沒有表態的孟繁、沐堯以及最一開始提議的那名女士,嘴角噙著笑。


    “看來,我在這張牌桌上兼職荷官,是眾望所歸。”


    他起身走到那名荷官麵前,朝對方伸手要牌。


    荷官此時有些慌亂,他沒想到自己的手法會被看穿。


    不過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眼前的青年沒有挑明,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可是之後,就不好說了。


    江聲接過牌,修長筋骨的手指靈活至極地洗著那副牌。


    此時此刻,無論牌桌上的玩家,還是周圍看戲的富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青年手中的牌上。


    荷官也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看青年有沒有出千行為。


    如果有那就當場指出,剛才出千的事,肯定會一筆勾銷。


    然而,荷官的想法落空了。


    江聲隻是很普通的洗牌發牌。


    因為青年的打斷,再加上暗示出千的事,眾人自動忽略了阮書的那一場輸局。


    現在是第四圈的第七局,拿到最小牌的人是沐堯。


    江組長毫不客氣地出聲嘲諷:“沐先生,開門黑啊,恭喜。”


    沐堯聽到這話,努力壓抑著心中暴怒的情緒,脫了身上的外套。


    接下來,第五圈的第一局,所有人的牌都不算小。


    拿到兩個對子的江聲,反而是最小的牌。


    沐堯冷笑著說道:“到你了,恭喜啊。”


    江聲漫然隨意地將牌丟向牌桌,手放在運動褲上,準備脫下來。


    便在此時,旁邊橫出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微微彎曲。


    因為過於用力,深色青筋凸起在雪白的皮膚下方,像是精美絕倫的玉器上浮現出細致的纖痕。


    江聲側目看去,朝晏俊美煥然的臉上不再是那種冰雪覆蓋的清冷淡然,神情陰鷙森寒,漆黑的眼眸中仿佛燃著幽火,隱隱可見一片朦朧的腥色。


    “朝總玩完了,挺快的啊。”


    朝晏早就想下桌了,最一開始是因為他贏了太多籌碼,不好在那個時候下桌。


    後來是被宋應淮給絆住了,煩人的家夥。


    下來時,他才注意到這裏的牌局,牌桌上的人都衣衫不全,周圍人看得津津有味。


    而江聲輸了牌局,正準備脫身上的那條運動褲。


    朝晏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當即就準備把江聲帶下牌桌。


    “別玩了,我們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暗啞,壓抑著不為人知的幽沉情緒。


    江聲挑眉看著朝晏,要笑不笑道:“朝總,你的局結束了,我的局想要什麽時候結束,你說了不算,隻有我自己說了才算。”


    他靠近男人,在對方耳畔壓低聲音幽幽開腔。


    “你也可以用金主的名義帶走我,畢竟你在我身上花了一千一百萬,為了錢,我可以聽你的話,朝總。”


    最後的那聲稱呼,簡直就像是什麽東西刺進了朝晏的胸口。


    他沉默幾秒,放開了江聲的手腕。


    青年有些意外,心想朝晏今天還挺聽話的。


    下一秒,就見那隻修長如玉的手落在朝晏自己身上,落在了西裝的紐扣上。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我幫你脫。”


    四個字,仿佛地震一樣,震裂了江聲臉上喜怒不形於色的散漫,下一秒便是五內俱焚的熱烈激蕩。


    江聲必須得承認,他無法不承認。


    這四個字,比兩個字的喜歡,一個字的愛,都要來得驚心動魄。


    周圍的富豪們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句,也愣住了,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隨後,他們的視線落在江聲臉上,眼神變了些許。


    江聲自己可以脫衣服,他不在乎這個,平時在學校鍛煉,也就是背心短褲。


    但是朝晏,他怎麽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脫衣服?


    媽的,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江聲立即按住朝晏的手,凶狠十足地瞪著他:“你敢脫試試?”


    朝晏沉默地看著他,目光靜深幽邃,像是暖風輕拂的夜空,清清冷冷,攝人心魂般的綺麗。


    “跟我回去。”


    江聲事情都還沒辦完,回什麽回啊。


    他有些煩躁地皺眉:“再給我十分鍾,我就下桌,這樣行不行?”


    青年都退了一步,朝晏自然也得退一步。


    “好,十分鍾,但是……”


    男人看一眼青年身上的運動褲。


    江聲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暗暗在心裏咒罵一句,才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我平時訓練,裏麵習慣穿一件衣服。”


    說著他脫下運動褲,裏麵是一件到膝蓋的褲子。


    沐堯因為朝晏剛才那妥協又愛護的四個字,氣得肝都疼了。


    現在看到江聲身上那件寬鬆的五分褲,差點沒氣到吐血。


    江聲再次拿起桌上的那副牌,快速洗牌發牌。


    這一次,阮書的牌最大,沐堯的牌最小。


    沐堯還在氣頭上,輸了牌,臉色鐵青地僵在原地。


    江聲雙手撐在牌桌上,肩臂的肌肉微微繃緊,語調端得玩味。


    “沐先生,怎麽不脫了?我連褲子都脫了,你這還是上衣,就這麽輸不起嗎?”


    輕飄飄的,青年就把之前的話還給了沐堯,突出的就是一個睚眥必報。


    沐堯麵色陰狠地看著江聲:“你……你肯定出老千了!”


    江聲很是隨意地切了一聲,冷漠的眼神中透著輕傲。


    “說話要有證據,荷官先生就在旁邊看著,我要是在他麵前出千還能不被發現,你覺得你現在身上能留下一件衣服嗎?”


    沐堯看一眼荷官,對方確實什麽都沒發現,自然是無話可說。


    江聲拿起桌上的那些牌,慢條斯理地洗牌,語氣懶懶的。


    “要不這樣,五百萬一件衣服?拿五百萬出來,你身上的那件衣服就不用脫了。”


    五百萬這個數字,立即就讓沐堯想到了沐驍給江聲的五百萬,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


    這時,宋應淮走了過來,站在沐堯身後,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行,五百萬,買他身上的這件衣服。”


    江聲聞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手指在牌上隨意彈了一下。


    “還要繼續嗎?”


    孟繁心裏清楚,有江聲搗亂,她根本不可能對阮書做什麽,拿起她的披肩起身。


    “我不玩了,你們隨便。”


    阮書一看孟繁下去,自然也沒什麽心情再繼續,有些鬱悶地說道:“我也不玩了。”


    這兩位是少爺小姐出身,隨時都可以退出。


    其他富豪是出來找樂子,但是朝晏和宋應淮在這裏,他們需要顧忌。


    “不早了,咱們喝一杯,這桌收了吧。”


    說話的人是建南市的首富。


    朝晏自然不想讓江聲玩這種東西,十分鍾是底線,現在能立刻結束,他當然沒意見。


    江聲還想在牌桌上,從沐堯身上先報一回仇。


    那聲問話,是故意說給對方聽的,他知道沐堯肯定會被激怒。


    但是別人發話收場,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江聲心裏其實也憋著火,就這樣收桌。


    這也導致吃飯的時候,他有些不快地喝著悶酒。


    桌上有烈酒,也有紅酒,香檳。


    江聲喝了兩瓶多烈酒,出一號廳的時候人都快要飄了。


    朝晏扶他回房間,在被放到美人榻上的那一瞬間,青年看著上方男人沉在陰影中的昳麗麵容,突然拽了他一把。


    朝晏毫無防備,被他拽得不穩,兩人就這樣摔了下去。


    男人本能地護著他,像是在嗬護著什麽珍寶。


    江聲沒覺得疼,意識渾渾噩噩的,視線有些飄忽。


    落在朝晏身上時,仿佛透過眼前的碎片,看到很多年以前,那個冷月孤傲般的男人,也看到了那封被撕碎的情書。


    江聲恍惚了幾秒,眼神突然變得凶惡。


    仿佛正在進食中的野獸,猙獰粗野,那種蓄勢待發的狂暴凶性,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籠而出。


    “朝晏,為什麽你記不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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