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破軍客氣了幾句。郝文明又帶我們出了調查一室,在民調局樓裏轉了一圈,一路上還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麽人。


    到了四樓,就看見一間辦公室的門口斜靠著一個老頭,門前的牌子上寫著——調查五室。


    半大老頭看見郝文明就急了,就操著一嘴的陝西話,衝著郝主任嚷嚷道“咦,你這瓜慫,可算來咧。”郝文明白了半大老頭一眼,回了他幾句京片子,“老左,你著什麽急,不是我說你,這才幾點?”


    半大老頭是真著急了,不再理會郝文明。從地上拿起兩個帶有密碼鎖的手提箱推到我和孫胖子麵前,“你倆是新來的嗎,甚事都不要說咧,這是民調局的裝備,你倆先拿走,手續以後再辦。”說完都等不及電梯,直接衝下樓梯。


    我和胖子手捧著箱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半大老頭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郝文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八成他又淘著什麽好東西了。”說完拍拍我和胖子的肩膀說“給你們找個地方試試裝備,順便再給你們講講民調局的事兒。”


    1982年,一個叫做“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部門從公安部分離了出去。這個所謂的“辦公室”低調得離譜,甚至連公安內部也沒幾個人能確切知道其工作的性質和權限。


    其實這個部門建國初期就已經有了,是在國民黨時期“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的基礎上建立的。它最早的前身是首都衛戍部隊特別科,後來歸了公安部,當時的名稱是“公安部特殊檔案管理處”。


    當時這個特殊檔案處的班底隻有七個人,一個主任,六個辦事員。第一任主任是從朝鮮回國誌願軍的團政委轉業擔任。六個辦事員具體情況不詳。這樣的班底成就了幾十年後民調局六個調查室的格局。


    特殊檔案處成立初期,辦公地址選在了首都郊區(現在民調局的所在)。當時這裏算是被人遺忘的角落,除了部裏的財務每月來發一次工資和辦公經費之外(很奇怪為什麽不讓他們去公安部領),就很少有外人來過。


    這七個人平時每天的工作就是閱讀記錄解放前各個時期的檔案和舊報紙,甚至還去故宮博物院借閱、謄抄了清明兩代的宮廷檔案。然後六名辦事員輪流外出,一走就是三五個月。去哪兒?辦什麽事?從沒有人過問。


    辦事員每次外出前,都要帶足上千元的辦公經費(當時算是巨款了),再加上上萬斤的全國糧票,和一摞子蓋著公安部大印的介紹信。難能可貴的是每次回來,經費和糧票都花得一幹二淨,偶爾可能會剩一兩張介紹信沒有用完。


    回來的辦事員也不是空手而歸,每次都會幾卡車幾卡車地往回運東西。車上的東西捂得嚴嚴實實。至於運的是什麽,沒人知道。隻是每當這個時候,檔案處全部人馬都會跑到倉庫裏。一連幾天待在裏麵。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的特殊時期高峰時期,特殊檔案管理處的首任主任到點離休。公安部一個姓張的司長為了躲避紅衛兵的批鬥,看中了這裏夠生僻,主動要求來到檔案處接班。


    可惜消息走漏,新主任上任沒有幾天,就有輛大解放載著二三十號紅衛兵浩浩蕩蕩殺來了。本來他們是想直接把那位新主任拉出來批鬥的,可當小將們聽說了還有特殊檔案管理處這麽個冰清玉潔的單位存在,就變了主意。“文化大革命”開始這麽多年了,還有沒被批鬥過的單位?這像話嗎?這簡直是對“文化大革命”的侮辱。


    還有兩裏路的時候,大解放熄了火。兩裏的路程也就十來分鍾的事兒。小將們劈裏啪啦跳下車,拉好了橫幅,排好了隊形,喊著口號向檔案處的方向奔去。


    明明隻有兩裏路的路程,可這百十來號人走到天黑也沒走到。小將們開始是以為路線錯誤,按原路返回時,才發現已經找不到那兩輛大解放了。原本一條沒有岔路的大道竟然走不到頭。


    到了這時,所有人都感到不對勁兒了。來回走了這麽遠,竟然一個行人都看不見。就說這裏是郊區吧,可還遠遠算不上人跡罕至,更何況隊伍裏還有就住在附近,來串聯的小將。此小將這時已經懵了,“這他媽是哪兒啊?你們誰知道怎麽走回去?”


    “你都不知道,我們誰能知道?”


    “都到這兒了,你們說怎麽辦?”


    “能怎麽辦?往前走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你開玩笑吧?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還往前走?”


    眾小將開始炸營了。


    最後本地的小將猶豫了半天後說道“往前走吧,再走七八九十裏好像有個車站。”“是十裏還是九十裏?”


    “最多十二三裏。”


    “還信你?誰知道前麵有什麽,弄不好再有個亂墳崗什麽的。”


    本地小將打了個哈哈,說道“怎麽說我也在這兒附近住了二十多年了,最近的墳地在五十裏外的九寶山。這裏別說亂墳崗了,墳頭都沒有一個。”“那……那個是什麽?”小將們的頭頭指著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地麵說道。


    在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亂七八糟地堆著上千座墳頭。當晚的月色慘白得邪乎,照在墳頭上顯得十分詭異。因為年深日久的緣故,有十幾座墳頭已經露出棺材。最絕的就是有幾個棺材爛得差不多了,已經露出了還冒著鬼火的白茬骨頭。


    “你不是說墳地在五十裏外嗎?這又是什麽?”小將頭頭指著白花花的骨頭說道。


    本地小將也冒了虛汗,“媽的,不可能啊,鬼遮眼,是鬼遮眼了。”


    “別胡說八道了!這世界上那有什麽鬼神?隻是走錯路了而已!我們紅衛兵是什麽人?是護衛偉大領袖的戰鬥隊!我們紅衛兵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會怕鬼怕神?”小將頭頭輸人不輸陣,話說得鏗鏘有力,聽得眾小將精神為之一振。


    眾小將還等著小頭頭繼續慷慨陳詞,沒想到他再說話時,語氣弱了九成,“那什麽,還是往回走吧,前麵沒什麽路了。”


    雖然話說得有點泄氣,但也是事實。等眾小將轉身後被另一個場麵驚呆了,原本一條坦蕩的大路,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墳場。


    眾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老天還真是配合,天上洋洋灑灑拋下了無數雪白的紙錢。一個淒慘的聲音自遠而近傳過來,“回來呀,回來呀……回來呀……”這叫聲淒慘而悲烈,眾小將聽得肝膽俱裂,頭發根兒都豎了起來。


    本地小將第一個撐不住了,撕心裂肺道“有鬼!跑啊!”一語驚醒夢中人。眾小將反應過來,跟在本地小將後麵撒丫子狂奔。


    到了第二天,河北省石家莊傳來消息。今天淩晨,有一隊紅衛兵突然出現在距離石家莊市區十五公裏正定縣的大街上。根據目擊的清潔工人稱,大約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他們發現有二十來個紅小將在大街上瘋跑,還邊跑邊喊鬼啊、有鬼之類的胡話。


    當時這二十來個紅衛兵極度亢奮,清潔工人不敢上前,去報告了縣裏的公安局和當地的革委會。兩邊的人到了後,前前後後用了七八十個人才製住了那些紅衛兵。


    眾小將這時已經神誌不清,全都癱在了地上。公安局中有一個有經驗的,扒開了幾人的眼皮,發現他們的眼球上麵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類似蠟皮的東西。


    幾小時後,天終於亮了。說來也怪,天一亮,眾小將就恢複了神智,眼球上蒙著的蠟皮也融化了。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眾小將都懵了,“這是哪兒?我們怎麽在這裏?”


    有過這次的教訓,首都圈內的造反派和紅小將們再沒人敢找特殊檔案處的麻煩。就在有人開始議論的時候,特殊檔案處突然改名為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內設六個科室,科長及科員全部啟用了新人。除了主任保留之外,原本六名辦事員分流到外地各政府機關。


    令人費解的是,明明是掩耳盜鈴的法子,卻真的起到了作用。幾個月後,那件事再沒有人提起。就連那些作為當事人的紅小將,對當天發生的事兒也越來越模糊。


    更名後的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處事辦公更加低調,隻是那六個科長還是像當初那六個辦事員一樣閑不住,動不動就滿世界轉悠。


    轉眼到了1980年,粉碎“四人幫”後,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張主任回到了公安部,升了一級,張主任成了張副部長。原一科科長高亮提升為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主任。


    張副部長上任後沒幾天,就把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從公安部裏分離了出去。有對張副部長知根知底的人聽說了,認為這件事辦得不是很地道。這個辦公室保了你姓張的十幾年,你現在得勢了,就要卸磨殺驢啊。


    相比脫離公安部,高主任更頭疼的是有人已經開始對張副部長曾經戰鬥生活的地方感興趣了,本來早就被人遺忘的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又有人提起了。為了早避事端,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再次更名——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成立了。


    民調局成立不久,江西出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案子具體內容不詳,隻知道高局長親自帶齊人馬趕到了江西,等一個半月後再回來時,帶回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年輕人。


    第十五章 民調局的幸福生活


    白頭發的年輕人?我心裏咯噔一下,孫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目光中滿是詢問,看他的樣子比我更驚訝。我歎了口氣,回頭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那個白頭發的年輕人不會叫吳勉吧?”


    “吳勉?不認識。”郝文明皺著眉搖了搖頭,“當初高局長帶回來的,就是現在六室的調查主任——吳仁荻。”


    哦,我和孫胖子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同姓不同名。不過這名字起得倒也霸道,能和他匹敵的怕隻有傳說中的東方不敗了。


    “民調局的事先說到這兒,以後有時間,撿能說的再和你們說。不是我說,現在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進了電梯後,郝文明掏出一張門禁卡,說“忘了和你們說了,樓上九層沒有限製,所有內部人員都可以隨便出入。地下五層設了限製,普通行政人員沒有進入地下室的權限。調查員隻能到達地下二層,六個主任能到地下三層,局長是地下四層。”


    說著指了指我們手中的箱子,“你們的基本裝備裏就包括了進出一二層的門禁卡。”


    我聽出郝文明的話裏有問題,“不對啊,不是說地下五層嗎?局長隻能到四層,那第五層是誰去的?”


    “自打有民調局,第五層就沒開過。至於它是對誰開放的,你去問高局長吧。”郝文明似笑非笑地說道。


    “都說隻有高局長知道了,誰敢問啊。”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郝文明沒理他,刷了門禁卡,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鍵。電梯進入地下後,慢得離譜,差不多三分鍾後才到達了地下二層。


    這裏是地下室?還隻是第二層?眼前的一切已經不能用壯觀來形容了。層頂的高度最少五十米,從我的角度放眼看去,真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總之,在這裏隨隨便便開兩個足球場還有富餘。


    孫胖子咂吧咂吧嘴,稱奇說道“郝主任,這裏是地下室還是防空掩體?”


    “還是防原子彈的那種……”我接了一句。


    “沒見過世麵,等你們見識過第三層再發表意見吧。”郝文明邊說邊帶著我們倆向裏走。


    相比較民調局冷冷清清的主樓,這裏多少還有些人氣。出了電梯沒多遠,就看見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為首的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嗯?金發碧眼,竟然是個外國人。


    民調局不是很低調嘛?為什麽會有外國人?沒容我多想,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過來,主動打起了招呼,說出話來一嘴純正的京腔“嗨,郝主任,不是說高局長把您找去了嗎?這回來得也忒快了吧。你後麵這兩位哥們兒怎麽稱呼?”


    看樣子,郝文明很是不慣這個外國人略顯輕佻的樣子,說“你能不能像一般外國人那麽說話?不是我說你,這一嘴的京片子都是跟誰學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我親愛的郝。”再說話時,外國人收斂了京腔,不過肢體語言卻豐富了起來。他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很是誇張,十足歐美人的做派,“我無法壓製我的天賦,是語言天賦。你懂的,我親愛的郝。”


    被一個外國男人稱為“親愛的”,郝主任明顯還是不適應,“行了,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郝文明妥協了,他伸出手向外國人一擺手,“這個外國人是調查三室的主任,雨果主任。那幾個是三室的調查員。哎,說真的,雨果,你的全名是什麽來著?”


    “郝,我對你的記憶力感到很遺憾。我的全名是尼古拉斯·k·雨果。你們可以叫我雨果,當然,叫我尼古拉我也不會介意。”尼古拉斯·k·雨果略有不滿地說。


    郝文明沒理他這茬兒,繼續自顧自向我和胖子介紹道“雨果主任的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務的。別看年紀不大,他可是梵蒂岡派來的交流人員。”


    說著又將手擺向我和胖子的方向,“他倆是我們一室的新人。今天剛來報到,胖的那個叫孫大……孫德勝,不胖的那個叫沈辣。”


    自打郝文明說出雨果來自梵蒂岡的時候,孫胖子就皺著眉頭在瞎尋思梵蒂岡是什麽地方。突然一拍大腿道“想起來了,梵蒂岡是基督教的老巢!”


    他這話一出唇,雨果的嘴角就抽動了幾下,臉上也變了顏色,好在瞬間又恢複了正常,說“孫,我的朋友,你剛才的話,如果是在梵蒂岡說,將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噩夢。好在這裏是中國。不過,孫,你真的應該去重新了解一下西方主流宗教的知識了。”


    就在他還要繼續普及天主教、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區別時,電梯又開了,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白種男人,一出來就徑直向我們走來。看到郝主任後,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就直奔雨果,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地下二層實在太空曠,這樣的距離,再小聲說話也難免會被別人聽到幾句。可惜聽到了也沒什麽作用。我豎起耳朵也沒聽明白。他說的不是英語,應該是拉丁語係的某種語言。


    白人男子說完站在了雨果的身後,雨果並不解釋,隻是不動聲色地衝著我們笑了笑說“抱歉,看來我要離開了。有些小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沈、孫,很高興今天能認識你們,”說著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我和孫胖子。


    雨果的舉動讓我嚇了一跳,長這麽大,我還沒被一個男人這麽抱過。孫胖子直接後退了幾步,把我讓了出去。還好我賊起飛智,雙手衝著這個外國老爺們一抱拳說“雨果主任,您太客氣了。”


    雨果愣了一下,隨即嗬嗬一笑,抱拳回了個禮說“你們中國人的禮節真是太有趣了。”說完便告辭,帶著白人男子和他手下的調查員坐上電梯離開了。


    看著電梯已經升起,孫胖子才說道“主任,後麵來的外國人是誰啊?”


    “是雨果的跟班,叫莫耶斯。你們可別小看他,要論真實本事,他可不輸給雨果。”


    孫胖子有點不以為然地說“要真有本事,還做跟班?”


    “你懂個屁。”郝文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國內的事兒你還沒搞明白,外國人的事兒,你瞎摻和什麽?”


    說完繼續帶我們向前走,一直走到地下二層靠裏的一處房間。郝文明打開房間門說“進來吧,到地兒了。”


    我進了房門才發現這裏是內有乾坤,裏麵竟然是個標準的五十米靶場。看樣子以後的工作還要和槍打交道。不考慮那麽多了,我和胖子將箱子放在了靶場的射擊台上。


    郝文明掏出一包香煙,沒有讓讓我們的意思,點上一根後說道“把箱子打開吧,密碼是501215。”


    “主任,這個密碼有什麽特殊意義嗎?”我邊撥動密碼便說道。


    “也沒什麽特別意思,1950年12月15日,是高胖……高局長的生日。對了,到時候別忘了得意思意思。”


    還得意思?我心裏開始不爽起來。好在箱子已經打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箱子裏麵分成兩層,上麵的一層整齊地擺著一支九二式手槍,右邊碼放著四個彈夾。左邊規規矩矩擺放著好像手機包一樣的皮袋子。


    第二層更有意思,竟然是各式各樣的證件。有海關的、檢驗檢疫局的、公安局的、檢察院的……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中央內衛處的工作證,而且每張證件上都貼著我的照片。


    孫胖子幾乎每張證件都翻看了看,說“主任,你們這假證做得不錯啊,比大街上二百塊錢做的好多了。”沒等郝文明說話,我搶先說道“大聖,你怎麽那麽門兒清?”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憋了半天也沒編出來,最後憋出一句“我猜的。”


    我已經沒心情和他逗悶子了,轉身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郝文明吐了個煙圈說道“問吧,我不一定說。”


    “我和大聖今天是第一天來報到的吧?”


    “嗯?這也叫問題?”郝文明歪著腦袋看著我,“不是我說,這個不用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我也知道這個不叫問題,問題是為什麽我和大聖第一天來報到,這些證件上就有我們的照片?而且照片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用激光打印,然後掃描到證件上的。這麽多張照片打印上去得花點時間,短時間不可能做好。”


    和我預料的不一樣,郝文明聽了我的話,並沒有驚訝的舉動,反而學著孫胖子那樣眨巴眨巴眼睛,說“這個問題你還是問高局長吧,不是我說,東西是他準備的。”


    孫胖子扒拉著十多張證件說“主任,這麽多假證件,成本很高啊。”郝文明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誰說是假的?這裏的證件百分之百都是真的。不是我說,你們倆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單位不能太招搖,外出做事的時候不能報字號,有這些證件就方便多了。”


    “咦?還有這個東西。”孫胖子先從箱子裏拿出一根短棍,迎風一甩,甩得筆直,竟然是根警用甩棍。


    孫胖子虛劈了幾下,問“民調局用得著甩棍嗎?”郝文明有些不耐煩了,說“這些都是基本裝備,都是以後你們用得上的。還有件事要和你們提前說一聲,在正式工作之前,你們倆要接受民調局三個月的特別訓練,訓練通過之後才能正式上崗。”


    “主任,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沒通過訓練,就不能工作?剛才簽的合同就作廢?”我正為剛才的合同後悔,沒想到這麽快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機會。


    “作廢?”郝文明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做夢吧,不是我說,合同能作廢的話,我早就不幹了,九十九年啊,你以為在開玩笑?訓練期沒過的話,就延長訓練期,直到通過為止。不過呢,延長的訓練期是沒有薪水的。”


    孫胖子說道“那豈不是光幹活不給飯吃?”


    郝文明將抽完的煙蒂扔到地上後說道“好了,不說廢話了。介紹裝備之前,先簡單說說我們民調局的內部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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