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蕭和尚說完冰大屍的來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你說這個什麽冰大屍散發著死氣?我怎麽感覺不到?大聖,你說呢?”


    孫胖子向我翻了翻白眼,“辣子,你罵誰呢?你什麽時候見過我會用天眼的?”


    蕭和尚低著頭,眉頭緊蹙,時不時地抬頭看冰大屍幾眼,“不可能啊?這是冰大屍沒錯,怎麽一點也看不見他的死氣?”


    後麵熊所長不幹了,他下來得最早,現在早就被凍透了,正在原地跺腳,“蕭老道,到底能不能進去?給句痛快話,能進就進去,看看裏麵那幾個要錢不要命的小王八蛋怎麽樣了。要是不行也給句話,咱們掉頭回去,上去再考慮以後怎麽辦。快點,別磨嘰!”


    蕭老道不再猶豫,一頓腳,“就這一錘子買賣了!你們三個進去看看。”


    孫胖子氣得樂了,“嗬嗬,老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盤,一錘子買賣,我們進去?你呢?”


    “你懂個屁!”蕭和尚邊罵邊從衣服裏又翻出幾樣東西,一個小八卦鏡,一把銅錢,一捆紅繩,一小截香,幾張符咒紙。“沒有我,你們進去也是送死。”說著就這幾樣東西擺了個陣法,八卦鏡的鏡麵對著冰大屍的方向,“你們進去,我在這裏守陣,隻要一有風吹草動,我就讓你們回來,保險一點。”


    孫胖子將信將疑,眼瞅著蕭老道說:“真的假的?一有動靜,你不會先跑了吧?”“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怎麽知道,和你又不熟。”


    我把孫胖子拉了過來,怕他就這麽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熊所長也跟了過來,蕭老道說的話他完全不相信,一個神棍而已,還什麽冰大屍的,不就是一具屍體嗎?隻是礙著我和孫胖子的麵子,他才沒有出口嗬斥。


    我們三個進入了內洞之中,沒敢靠得冰大屍太近。在洞內轉了一圈,地上躺著的幾個人正是之前下坑的那六個人。這六個人早已經死透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正是蕭和尚在坑口燒紙露出來的那幾副遺容。


    我故意靠近了冰大屍幾步,離得近了還是感覺不到它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在我們三個準備把這六具屍體抬出去的時候,洞裏麵突然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開始我還以為是冰大屍有了什麽異動,但馬上就看見蕭和尚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洞內,“塌方了!”


    外麵洞口突然掉落下一堆大石頭,把洞口堵得嚴嚴實實。幸好蕭和尚夠機警,覺得不對馬上就衝進了洞內。


    “媽的,老子命大,這都沒死成!都過來搬石頭,不在這兒待了,出去再說!”蕭和尚大聲對我們喊道。


    孫胖子看了看洞口的亂石堆,“老道,你怎麽整的?能把石頭整下來,還沒砸著你。老天沒眼……”


    我正向洞口走去的時候,突然頭皮一麻,瞬間有種強烈的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們。就在這時,熊所長回頭要對我說話,卻突然愣住了,手指著我身後的方向說不出話來。我回頭一看,後麵的冰大屍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刹那間,一股衝天的死氣在洞中彌漫開來。


    “它……笑了!”熊所長手指著冰大屍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一把把他拉了過來,“我他媽的看見了!老蕭!現在怎麽辦?”


    蕭和尚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我,他抄起背後的獵槍對著冰大屍就是兩槍。“砰!砰!”冰大屍晃了一下,隨即找到了攻擊的目標。


    “嗷!”冰大屍狂呼一聲,齜著牙就向蕭和尚撲去。我和孫胖子掏出手槍對著冰大屍的頭部就是幾槍。子彈打在它的頭上效果並不大,隻是彈頭的咒文在冰大屍的頭上燃起一縷白煙。冰大屍好像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根本不理會我們,隻是一味地追趕著蕭和尚。


    別看蕭老道奔七十的人了,身形步法還是相當的利落,比起一般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要強太多。他利用洞內的地形,閃展騰挪,冰大屍離他七八米的距離,就是奈何不了他。


    蕭老道邊跑邊氣喘籲籲地喊道:“別……幹看著!你們……倒是幹點什麽!”


    熊所長沒見過這陣勢,聽了蕭和尚的話才反應過來,一把抄起背後的獵槍走了幾步對著冰大屍的頭部就是一槍。“砰”的一聲,他離得近,這一槍打得冰大屍一側歪,回頭看向熊跋時,熊所長的第二槍又響了。這一槍正好打在冰大屍的麵門,打得冰大屍後退了幾步。


    這兩槍把冰大屍打出了火,它緩了一會兒,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熊所長。就在熊跋掰開槍管,要換子彈時,冰大屍突然張嘴,一股白色的氣體噴向熊跋。


    第五章 財鼠


    熊所長沒想到冰大屍會來這一手,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白色的氣體噴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團白霧將熊所長籠罩住。隨即,這團白霧順著他全身的毛孔鑽進了熊所長的身體裏。熊所長雙眼一翻,栽倒在地。


    “老蕭,老熊怎麽了?有沒有救!”我大聲地向蕭和尚喊道。


    蕭和尚趁著熊所長給他爭取的這點時間,已經跑到了洞內的另一頭,“老熊中了冰大屍的死氣。快點把冰大屍收拾了,時間快的話,老熊還有得救。”


    孫胖子說道:“你說得輕巧,能收拾早收拾了。”


    我和孫胖子對著冰大屍的麵門繼續開槍,不過還是隻能打出一縷縷的白煙,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沒用,冰大屍的皮膚本身就是一個冰殼,你們的子彈根本打不進去,再想別的辦法!”蕭老道已經換好了獵槍子彈,不過剛才那一幕他還心有餘悸,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輕易招惹冰大屍。


    我試著將幾發子彈打在冰大屍麵門的同一點上,不過它的身體堅硬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連續幾發子彈的衝擊力竟然還是打不穿它表層的皮膚。好在冰大屍因為剛才噴出的那口死氣好像消耗了點精力,它還沒有緩過來。


    轉眼之間,彈夾打空。我換彈夾的時候,摸到了三叔幾天之前給我的那把短劍。腦子裏突然閃出了三叔給我講過的那個畫麵,吳仁荻一刀豁開了怪物的身體……


    我一咬牙,把短劍拔了出來。旁邊的孫胖子嚇了一跳,“辣子,你想幹什麽?手刃它?子彈都不管用,你那把匕首能幹嗎?別亂來,我可都指望你了。”


    我沒空和孫胖子扯淡,趁著冰大屍還沒有緩過來,我試試能不能在它身上來一刀,不敢奢望能一刀捅進去,最好能劃個口子什麽的,我的子彈好向裏邊打。


    我貓著腰剛走了幾步,正準備下一步動作,突然冰大屍的腦袋轉向了我這邊,它渾濁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手裏的短劍。它突然張嘴,對著我又噴出一股死氣。


    和它的距離實在太近,這一口死氣我是避無可避。完了!當時我全身冰涼,雙手下意識地擋在頭前。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我手中的短劍劍刃竟然將那股死氣一分為二,被劃開的兩股死氣瞬間消散。


    現場不光是我、孫胖子和蕭老道,就連冰大屍也驚呆了。它後退了幾步,突然鼻子猛的一吸,剛才鑽進熊跋身體裏的死氣又冒了出來,被冰大屍吸進了身體裏。


    “辣子,你等菜啊,捅它!”孫胖子也看出來便宜,對我大喊道。


    “小辣子,你看著它,別讓它亂動,我去看看老熊。”蕭和尚三步並作兩步躥到熊所長的身邊,測了測他的脈搏,馬上開始給熊跋做起心髒複蘇術。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兒學的,幾下心髒按摩術做得有模有樣。不過,這一個流程下來,也沒看見熊所長有蘇醒的意思。最後,蕭和尚一咬牙,嘴對嘴對熊跋做起人工呼吸來。


    我掃了一眼熊所長的情況,對蕭和尚說道:“老熊還有救嗎?”


    蕭老道借著人工呼吸的間歇說道:“老熊的死活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對付冰大屍就行了。”


    冰大屍對我手中的短劍是相當的忌憚,就連我剛才和蕭和尚說話的時候,它都沒敢上來偷襲。


    它隻是不停地向後退去,最後直至退到洞內的一個角落。它不衝過來,我也不敢輕易上去給它一刀,我們距離七八米,就這麽一直僵持著。


    蕭老道那邊傳來熊跋有些虛弱的聲音,“我靠,剛才……怎麽回事?老道!你親我幹什麽!”


    聽見熊所長醒了,我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這麽一走神的工夫,可能是感到熊跋的蘇醒對它不是一個好苗頭,冰大屍動了。


    就是這樣,冰大屍還是不敢向我衝過來,而是嗷的一聲對著孫胖子衝了過去。我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當時也來不及多想,一甩手,短劍就向著冰大屍的後背飛了過去。


    飛刀雖然不是我的強項,但是距離這麽近,目標又這麽龐大,我實在沒有理由失手。可惜,有些事情往往就是事與願違。


    在我短劍出手的一刹那,冰大屍就好像有了預感一樣,突然猛地向上跳起。別看它身形巨大,動作卻相當迅猛,短劍從它的腳底下滑過,向著孫胖子的方向飛去。


    孫胖子發出啊的一聲叫,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否中劍,冰大屍已經落了下來。它全身小一千斤的重量,落在地麵時轟的一聲,冰大屍腳下的地麵坍塌,露出一個直徑三四米的大洞,冰大屍順勢跌落進了洞口之中。


    “沈辣!你是不是報複我沙漠那次!”孫胖子的臉都嚇白了。剛才是他反應快,冰大屍跳起來時,孫胖子就看見一道白光向自己飛來。他當時來不及多想,一側頭,短劍貼著他的雙層下巴,釘進了他後麵的元寶堆中。


    孫胖子沒事,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他急赤白臉的樣子,我忍不住調侃了幾句,“要報複你早就報複了,還用等到今天?好了,一人一次,互不相欠。”


    我邊說邊向短劍落下的方向尋找,在元寶堆裏找了半天,最後在元寶堆後麵十多米的地麵上,找到那把短劍。


    這把短刀竟然從元寶堆中穿了出去,上千個元寶沒有形成一點阻力。我再看劍鋒,還是跟一汪水似的,沒有一點劃痕。


    我收好短劍,走到蕭和尚的身邊,“老蕭,熊所長沒事吧?”這時,熊跋已經站了起來,揪著蕭和尚的衣服領子罵罵咧咧的。雖然是剛剛蘇醒,不過看起來龍精虎猛,蕭老道這樣的,隨便打死三五十個都沒有問題。


    蕭老道認真和熊跋解釋,不過好像是說不清楚了,“你看他像有事的嗎?老熊,你撒手,我不是說了嗎?我是救你,不是占你便宜。”


    “好了好了,有什麽話出去再說。”我拉開兩人,“回去的路堵死了,想想怎麽辦吧。上麵水壩的存水要是滿了,都不用開閘,一樣灌進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孫胖子走過來時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還能怎麽辦?把石頭搬開唄。”


    這似乎是現在唯一的出路了,熊跋終於也放開了蕭老道,我們四人開始清理甬道上麵掉落的石頭。搬了沒幾塊,忽然看見有一隻肥大得離譜的大耗子從石頭堆裏鑽了出來。我看著納悶,這隻耗子肥成這個樣子,那些掉落的石塊怎麽沒砸著它?


    更奇怪的是,這隻肥耗子還不怕人,好像看著孫胖子特別順眼,一扭一扭地爬到孫胖子的腳麵,看架勢是要順著褲腿爬到孫胖子的身上。


    爬到褲腿時,孫胖子才發覺,“耗子!”他在地上蹦了幾下,把肥耗子摔到地上。


    “辣子,你幫我弄死它!”耗子是孫胖子的死穴,據他說,他隻要一看見耗子就渾身發顫。


    “別弄死它。”蕭和尚看見這隻肥耗子時,眼睛已經發亮,“這是財鼠。”


    蕭老道掐著肥耗子背後的肥肉將它提了起來,“嗬嗬,有了這個寶貝,這趟就算沒白下來。”不過肥耗子對蕭老道相當的抗拒,轉動著它的腦袋不停地掙紮。


    孫胖子對耗子心有餘悸,後退了一步,怕它掙脫了蕭老道,向自己跑過來,“老道,你拿個耗子顯擺什麽?小心傳染鼠疫黑死病什麽的。不是我說,你直接摔死它不行嗎?”


    “我弄死你都不待弄死它的。”蕭老道看著抓在手裏的肥耗子嗬嗬笑著,“這寶貝比冰大屍還要稀奇得多。”


    熊所長看了一眼大耗子,“什麽菜鼠肉鼠的,我教你個乖,這個叫龍貓,我侄女養過一隻,和這隻一模一樣。”


    蕭和尚翻著眼皮,似笑非笑地說道:“龍貓?你說的那種龍貓頭頂上有這樣的金元寶嗎?”說著,扒開了肥耗子腦門上的棕毛。果然,在它腦門的肉皮上有一個黃色的元寶印記,看著像胎記又像疤痕。


    我看得稀奇,想要伸手摸摸這隻“財鼠”的腦門,沒想到財鼠突然狂躁起來。它身子劇烈地扭動著,齜著兩顆鼠牙吱吱直叫。看架勢要是我敢動手摸它,它就敢張嘴咬我。


    這隻財鼠扭動得急了,蕭老道一個沒抓住,從他手中掙脫,掉在地上打了個滾,重新爬起來,一扭一扭地衝進了對麵的元寶堆裏。


    進了元寶堆的財鼠顯得特別興奮,在裏麵橫衝直撞,還時不時地把鼠頭露出來,衝著孫胖子的方向一陣抖動。看起來那表情就像是爺爺家養的來福看爺爺時的樣子,骨子裏都透著討好的神情。


    我笑嘻嘻地說道:“大聖,它在向你賣萌,怎麽它就對你這麽好?你們倆上輩子八成是兩口子,今天他來尋夫了。”


    孫胖子本來也是覺得驚奇,聽了我的調侃之後,他回嘴道:“少來,它和你才是緣定三生,你們倆這輩子就這麽過吧。老道,”他說了一半,又把臉扭向蕭和尚那邊,“這個什麽財鼠是奔著這些金元寶來的?不是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嬉皮笑臉的?”蕭和尚看著孫胖子一直在笑,笑得孫胖子渾身不自在。


    蕭老道打了個哈哈,說道:“你猜的倒是沒錯,財鼠又叫金鼠,數量稀少,生性喜金喜玉,它生來就對金器和玉石有一種病態的癡迷。最難得的是財鼠的嗅覺異常的靈敏,能嗅出地下五百米的金脈。你們民調局裏的資料應該有記錄,元宋之前,抓到財鼠是要作為祥瑞上貢朝廷的。宋律有記載,私藏祥瑞不報者,杖六十,流放三千裏。元律分了幾個等級,南人私藏祥瑞者立斬,元人褫奪家財,流放三千裏。不過就這樣,到了明清兩朝時,也剩不了一兩隻了。民國直到解放,再沒聽說過哪裏出現財鼠的蹤跡,想不到今天能讓我遇上。”


    說著,蕭和尚有一種想要狂笑的衝動,不過被孫胖子一句話給憋了回去,“誰說是你遇到的?它明明是來投奔我的。”蕭和尚聽了渾身直顫,“明明是我發現它的!剛才你還要弄死它的,現在又是投奔你的?”


    孫胖子一聳肩膀,“那你叫它,看它答不答應?”


    蕭和尚氣得沒話說,孫胖子做了個鬼臉,“你不叫?那我叫了。”說著,孫胖子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做出喂食的模樣,“嘖嘖,咪咪,呸!忘了是耗子了。小東西,過來,這有好東西,過來過來,到哥哥這兒來。”


    就見財鼠先是從元寶堆裏露出了小腦袋,對著孫胖子一陣歡叫。看見孫胖子蹲下來,它慢慢地從元寶堆裏爬了出來(如果按蕭和尚說的那樣,財鼠真的對金器玉器有著病態的癡迷,那它對孫胖子的態度就已經超過了對金器的癡迷),一路向著孫胖子爬了過來。


    孫胖子強忍著對齧齒類動物的恐慌,任由財鼠在他的腳麵上蹭來蹭去。財鼠最後竟沿著孫胖子的褲管爬到了他的肩頭,蹲在那裏吱吱地叫個不停,就好像有話要跟孫胖子說一般。


    蕭和尚對這一人一鼠的感情也是感到驚訝,他還要說點什麽,被我攔住了,“老蕭,先別管什麽龍貓、財鼠的了,先出去要緊。出去之後,這個什麽財鼠,我幫你要回來,現在就先讓孫德勝高興一回,出去後我幫你。”


    蕭和尚也沒別的辦法,也隻能點頭。我還沒喊讓孫胖子過來,他就先顫顫巍巍地對我說道:“辣子,幫我把它弄下來,我受不了了。”


    我伸手想要抓住財鼠,沒想到剛才它還好好的,見我伸手,它就反了性,對我齜牙咧嘴的一臉凶相。“大聖,我幫不了你,你老婆冰清玉潔,不讓別的男人碰。大聖,你好福氣啊!”


    孫胖子也無可奈何了,本來蕭和尚提出來由他“暫時”看管財鼠,等出去了再還給孫胖子。


    孫胖子死都不幹,隻能咬牙硬挺著。最後,我想了一個辦法,用幾塊金元寶一路引誘著,將財鼠引到了孫胖子的上衣兜裏。孫廳長的製服口袋不小,財鼠進去後還能露出一個小腦袋,時不時地叫一聲,好像是在提醒孫胖子它的存在。


    我們三個人回到洞口,重新開始搬運石塊。石頭越搬越多,就好像無窮無盡似的,而且我們在下麵搬幾塊,上麵的洞頂就掉下來幾塊,馬上補齊了剛才的缺口。我們四個人搬了半個多小時,竟然連五米大小的甬路都沒清理出來。


    “不搬了,沒用。我們搬多少,上麵就掉多少石塊下來,沒搬幾塊石頭,就差點讓掉下來的石頭砸開瓢。”孫胖子坐在內洞的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孫胖子說的沒錯,我們幾個人的心裏都明白。熊所長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道:“那就得等外麵的人想辦法進來了。”蕭老道搖了搖頭說道:“指望外麵的人?他們也得從坑裏下來。我們進來時好歹還有條甬路,現在甬路還不知道塌成什麽樣了,弄不好連坑口都塌了。”蕭和尚一語說完,洞裏的這幾個人不說話了。剛才塌方時聲音不小,弄不好,外麵塌方的程度還真的和蕭和尚說的一樣。


    第六章 走魂燈


    我心裏突然一動,說道:“這個洞裏還有個出口。”


    熊所長和蕭老道都愣了一下,熊所長先說道:“有出口?在哪兒?”蕭老道已經開始四下看了一遍。


    倒是孫胖子,他看了我一眼,說道:“冰大屍跳下去的那個坑?那倒是算條路,問題是誰敢下去?”


    我走到那個坑口麵前說道:“剛才冰大屍跳下去的時候,我聽得清楚,它是一路跑下去的,下麵有條路,那條路應該是條水道。而且剛才在上麵發現那個大坑的時候,滿滿的一坑水,一會兒工夫就沒了,應該是隨著那條水道流走的。我們隻要沿著水道走,應該就能走到下遊的出口。”


    聽了我這話,孫胖子走過來,向坑裏麵望了幾眼,“辣子,有把握嗎?冰大屍可在下麵等著呢。”


    我說道:“照剛才的情形看,就算在下麵遇到了,跑的那個也應該是它冰大屍。我打頭陣,應該沒問題。”


    熊所長和蕭和尚也走了過來。他們猶豫了一下,倒是沒有反對。熊所長還和我爭了一下,要第一個下去,被我這個“處長”嚴詞拒絕了。


    孫胖子在那幾具死屍的身上找到了一截繩子,用繩子綁著手電在洞裏轉了幾圈,沒看見有冰大屍埋伏的跡象,我便抽出短刀,翻身跳進了洞裏。下去之後,我借著天眼,在黑暗處也看得十分清楚。下麵是一條一米多寬的小路,周圍全是水漬,和我猜想的一樣,這裏八成就是放走坑內積水的水道。


    “下來吧,沒事。”我向上喊了一嗓子。孫胖子先跳了下來,接著是蕭老道,最後熊所長也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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