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珠哼了哼算是回答,她這傲慢的態度氣的程明珠隻恨的煽個耳刮子,無奈齊氏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便是好容易歇了那心思。


    程雯珠看到程明珠尷尬的神情,想到她平日裏的作為,心中大為過癮,也就不在乎去給《落魄戶》的程芸珠賠不是了,上前高高興興的福了福,“四姐,我錯了,你看在我無心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程芸珠看著程雯珠雖然言語上人在先,不過比起程明珠性子倒是多了些率真一些,又想到一旁推波助瀾的齊氏,便是伸手扶著她起來,“我怎麽會生妹妹的氣。”


    其實看到程芸珠這麽給程雯珠抬價下,自然高興,瞧了眼程明珠,看到她見程芸珠如此厚待程雯珠,臉色越發的難看,又想到她平時飛揚跋扈的摸樣,總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如此,這事也算是揭過不提,回到家中之後,賀氏高高興興的抓著程芸珠的手說道,“鍾大奶奶說閔家人希望明年你過了十五及笄之後就嫁過去,我算了算日子你生辰是在六月份,就把婚事定在了九月,你看怎麽樣?”


    程芸珠握了握賀氏的手,淡淡的說道,“全憑母親做主,不過這事還是不急。”程芸珠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那鋪子的事情你有提過嗎?”這才是程芸珠最關心的事情。


    賀氏點頭,“提了,還是當著鍾大奶奶的麵提的,就按照你教我的話說的,說家裏日子艱難……”


    “祖母怎麽說的?”


    “我看著她有點不高興……,不過當著鍾大奶奶的麵也沒說什麽,就讓你三嬸娘盡快把店麵還給我們,還說,都是自家人怎麽會看著我們這麽艱難不管,怪我早點沒有給她講,當場讓人拿了二百兩的銀票給我們,說以讓咱們去侯府領月錢,雖然分家了,但畢竟是一家人。”賀氏還是第二次當著別人麵頂撞婆婆,第一次自然是跟著程芸珠在壽宴鬧騰那會兒,這一次卻是她一個人,那感覺很新奇,既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不知禮數讓婆婆難看,又覺得心裏無限暢快。


    像是看出賀氏的顧忌,程芸珠安慰道,“娘,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那些虛的孝道你還是放一邊吧。”


    賀氏忙點頭,“我知道,這次事關你的婚事,就是讓娘背上忤逆婆婆的話,我也認了,何況不過是要回我們自家的鋪子。”


    程芸珠心裏感概,從來都與人為善,在婆婆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下的賀氏如果不是為著她又怎麽會壯著膽子說這一番話?固然家裏艱難是一個原因,但是給她更多勇氣的恐怕是她的婚事,賀氏想把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嫁妝體麵,這樣才能在閔家站穩腳跟,這隻一個母親的心。


    “那還鋪子的具體時間呢?”


    “說了,娘當時就抓著不放,隻問到底什麽時候還鋪子,最後婆婆被我問煩了,讓你三嬸娘月底就歸還了,你三嬸娘卻說我們家裏人從來沒經營過,怕是要虧,不如鋪子她照做,年底給我們分利。”賀氏說道。


    程芸珠冷笑,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麽年底分利?年底能給她們家拿包糖就不錯了,“娘,那你同意了沒?”


    賀氏見程芸珠發急,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叮嚀了那麽多遍,娘怎麽會忘記了,娘就說那鋪子是想給你做嫁妝,所以還是不勞煩你三嬸娘了,最後就定下月底還鋪子。”


    程芸珠舒了一口氣,這事總算是有了個眉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坦誠(含入v通知)


    秋雨淅淅瀝瀝的,已經下了好幾天,餘春草拿了些熟透的石頭放到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對著一旁看著賬本的程芸珠說道,”小姐,今年的石榴長的好,您嚐嚐,酸溜溜甜滋滋。”


    程芸珠抬頭,看了眼石榴,這個石榴拳頭大小,顏色鮮豔飽滿,看著就很可口,她平時倒是喜歡吃酸的,便是笑著拿了一個在手上問道,“是夫人讓你送過來的?”能這樣了解程芸珠口味的也就是賀氏了。


    餘春草點頭,“今早夫人看到有人吆喝賣石榴就讓翠娘去買了些回來,說是小姐最是喜歡吃了。”


    程芸珠笑了笑,掰了些放到嘴裏嚼了下,果然又酸又甜,正是她喜歡的口味,距離上次去侯府已經是二個月了,炎熱的夏季過去,很快就迎來了秋天,白氏似乎知道已經沒辦法在拖延下去了,終於把鋪了還了回來,程芸珠到現在還記得白氏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她之前哄騙了賀氏……,要知道這鋪子原本就屬於她們大房。


    後來的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好在有餘順在,雖然之前隻是賣豬肉的,但是因為做過衙役,總是懂些門路,找了個名聲不錯的牙郎,把大一點的那間鋪子租了出去,那鋪子位置好,可謂一寸地一寸黃金,租期一共五年,每年四百兩的銀子,如此,一下子就進賬了二千兩的銀子,倒是解決掉了程家燃眉之急。


    程芸珠留了那間小一點,位置稍差的鋪子,開了一個筆墨鋪子,籌劃了一個月,終於順利開了業,也算是吸引了不少人,因為程芸珠拿出了祖父曾經的名作,一副蘭草圖作為鎮店之寶。


    讓程芸珠意想不到的是,程瀚池的成長,從接收鋪子開始,找夥計,找掌櫃……,程瀚池都是自己帶著餘順去跑,一點點的倒也把店鋪撐了起來,讓程芸珠很是欣慰。


    餘春草見程芸珠掰了一塊石榴吃完便是不說話,以為味道不好,“小姐,你怎麽?是不好吃嗎?不可能啊!這可是俺老家懷遠的石榴,當時翠娘付錢的時候,奴婢可看的仔細。”


    程芸珠見餘春草臉上的表情生動,又是一副關切之情,笑了笑,“好吃,我隻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餘春草聽了眼睛一亮,“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您的婚事?夫人得了銀子高興的很,這幾天正和翠娘商量準備些什麽呢。”二千兩的銀子算是大數目了,拿出其中的五百兩銀子做嫁妝,雖然氣派不足,但也綽綽有餘了,可是賀氏固執己見的很,偏說要把所有的銀子都給程芸珠做嫁妝,也不管這錢全部做了嫁妝,家裏還拿什麽下米。


    程芸珠頭疼的很,她的婚事肯定要推脫掉了,賀氏這麽早準備嫁妝幹什麽?但是她也不好直說,知道是賀氏的一片心意,隻好讓賀氏等一等。


    想起她的婚事,程芸珠自然的就想起了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選秀風波,皇後親自為太子選妃,各色佳麗都入選在內,其中當屬皇後娘家汝陽侯府的二小姐管疏珍最為眾望所歸,顏色迷人,端莊淑儀,這是皇後給管二小姐的稱讚,至於程明珠,也是在選妃之列,隻不過如今的城南侯程祁富不太得帝心,不像是以前程芸珠的父親,程祁馹在的時候,是皇帝的寵臣,掌管著宮內的禦林軍,如此,大家都猜測程明珠興許隻能得一個側妃的頭銜。


    程芸珠雖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但也不是人善被人欺的性子,想著程明珠如今這尷尬的境地,隻覺得心裏暢快的很,因為按照程芸珠對程明珠的了解,她那高傲的脾氣肯定寧可嫁給舒瑾楠做一個威風的明國公世子妃也不要給當個太子當個側妃,然後給管疏珍低頭,因為兩個人從小就是被對比的人物,比容貌,比才藝,比家世,隻恨不的對方不存在。


    隻是想到舒瑾楠,程芸珠心一沉,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過麵了,她想起還有之後一次的交易,隻覺得心裏有點忐忑不安。


    程芸珠想了想很是心煩,把賬冊收了起來,對著餘春草說道,“去拿下油紙傘,我們去趟鋪子看看。”


    餘春草看了眼天色,擔憂的說道,“小姐,如今雨雖然下的不大,但是終歸是不好走,奴婢叫爹爹去雇一輛馬車過來吧。”


    程芸珠點頭,“那就去吧。”她今天約好閔六公子在筆墨鋪子見麵,如今鋪子也要回來了,銀子也有了,她就不能再拖著婚事了,還須的快刀斬亂麻,閔六公子那麽好的人,應該娶個好女子。


    等著從馬車上到了東大街的筆墨鋪子,鋪子裏幾乎沒什麽客人,也是,這麽雨天,自然沒有人出來逛。


    程芸珠在鋪子裏等了不到一刻鍾,穿著月白色銷金雲玟團花直裰的閔墨塵便是興匆匆的走了進來,他看到程明珠一愣,笑道,“程姑娘,是我來晚了。”


    “是我來早了。”程芸珠笑著讓餘春草上了茶水,兩個坐在待客室的窗下圓桌邊,一抬頭剛好可以看到猶如珍珠雨簾一般的小雨。


    閔墨塵看了眼程芸珠,見她今日穿著嫩黃色的妝花褂子,簡單的梳了墜馬鬢,插著一朵芙蓉色的絹花,打扮的清雅動人,小巧的耳垂上墜著兩團瑩白色的珍珠耳釘,又不失可愛,閔墨塵的心忍不住一動,那枯寂的心漸漸的活了起來。


    “程姑娘,你來找我是何事?”


    程芸珠有點不敢看閔墨塵,如果他知道自己早就失身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閔墨塵看到程芸珠一副黯然的神色,不自覺的一動,想起她家的處境來,難道說是因為嫁妝難出?不然他家裏早就讓人去談婚期了,怎麽會突然把自己叫出來?他想了又想小心翼翼的說道,“程姑娘,如果是擔心嫁妝……,其實我我手上還有些銀子。”


    程芸珠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異樣的感動,她看了眼窗外,雨水滴滴答答的滴落打在開在樹枝的夕顏花上,那花朵受不住雨滴,一次又一次的低頭,狼狽不堪,就好像如她一般,她還沒聽過那個男子會拿了自己的私房錢去補貼女方的嫁妝……,多好的人啊,可是自己福薄,她穩了穩心神,好容易才開口道,“閔公子,實不相瞞,芸珠我配不上您。”


    閔墨塵看著程芸珠,見她突然就紅了眼圈,眼角含淚,猶如被雨水淋過的夕顏花,楚楚動人,心下一軟,越發溫柔的說道,“你不用在意嫁妝的事情,其實說起來,還是我配不上小姐,我從小體弱多病,一年裏大約有半年是躺在床上,剩下的三個月是在吃藥,從我出生,禦醫就說活不過十三,我卻堪堪的活到了現在,你嫁給我之後,興許會守活寡也說不定。”


    “不會的。”程芸珠趕忙搖頭,“您這樣一個好的人,會長命百歲的。”


    閔墨塵笑,猶如春天裏最溫柔的春風,“既然這樣,程小姐,你又擔心什麽呢?”


    程芸珠一愣,這才發現,原來閔墨塵說那一番話是讓她安心而已,她心中苦澀,想了又想終究還是說道,“閔公子,您不知道,我是……,我是不貞的女人。”說完程芸珠就感覺一陣的解脫,自從和舒瑾楠交易開始,她就知道她的未來是暗淡的,這一天早晚回來而已。


    屋內突然死一般的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謝謝大家一直追某的文,明天這文就要入v了,估計最少二更吧,然後某會盡力日更完結,這文寫的太卡,是寫其他文的好幾倍時間,好多時候我都想棄坑算了,%>_<%,幸虧有親們一路支持鞭策,不然某碧真快成坑王了。


    親們,求請閱啊,不要無視親的力量,即使一個留言有時候也會督促某碧好好寫下去。(^o^)/~ 劇透劇透,下章渣渣會出來,狹路相逢,閔六到底能不能接受女主?


    ☆、29入套


    屋內靜悄悄的,隻偶爾能聽到雨水打在窗欞上的沙沙聲,程芸珠等著閔墨塵對她不假辭色,對她冷臉相待,真甚至是嗬斥她是一個浪蕩的女子,這些都已經在她的設想中,但是她還沒有等到閔墨塵的話,卻忽然發生了另一件事情,後來的後來,程芸珠偶爾會想,要是沒有發生這件事,事情的軌道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發展下去了?


    夥計孫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滿臉急色的對著程芸珠說道,“四小姐,不好了,現在可怎麽辦?”


    程芸珠問道,“出了什麽事?你不要急,慢慢說。”


    孫二見程芸珠這般鎮定,便是感染她的情緒也逐漸的穩當了下來,“四小姐,是這樣,前幾天我們收了一幅畫,是長康先生的萬江春曉圖,那畫的主人是一個書生,他是想著讓我們給這幅畫裝裱,最後定下來是今天來取,結果……”


    程芸珠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那書生說我們還給他的那幅畫是假的?”


    孫兒又詫異,又敬佩,“四小姐,您是怎麽知道的?”


    程芸珠聽了孫二的誇獎,沒有輕鬆,反而露出焦急神情,“這有什麽難的,長康先生的畫千金難求,我們筆墨鋪子不過開張月餘,怎麽會有人拿著這麽貴重的畫到這裏來裝裱,何況我們鋪子又不是專做裝裱,這幅畫這麽珍貴,他怎麽不到琉璃街上有名的和記鋪去?” 和記鋪是有名的裝裱鋪子,在界內數一數二。


    孫二插話道,“興許,那書生是為了省銀子……”


    程芸珠無奈的笑,“長康先生的畫,如果拿到和記鋪去裝裱,可能連銀子都不收。”


    孫二詫異,“四小姐,你搞錯了吧,我可是聽說那和記鋪裝裱同樣的材質,可是我們價格的三倍不止。”


    “沒有搞錯,因為那是長康先生的畫,這個理由就足以讓和記鋪不惜成本的去裝裱。”程芸珠詳細的解釋道。


    那孫二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正在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閔墨塵插話道,“你們小姐的意思,這畫裝裱好了,就是他們的活字招牌。”


    孫二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閔公子說的是,小的一時糊塗了。”隻是話說道這裏又停頓了下,一臉苦惱的說道,“四小姐現在怎麽辦?”


    程芸珠這時候沒空去想閔墨塵的反應,她扯著衣袖想了一會兒,對著孫二說道,“我們恐怕入了套了,這個套到底是誰做的現在還不知道,我先問你,老何還在嗎?”老何是一位年過五十的老者,曾經在京城有名的幾家筆墨鋪子,古玩店做過夥計,那眼睛很毒辣,最是能看出字畫的真假,程芸珠可是花了不少錢把他請了過來,這收進來的字畫,自然是要給老何看下,以辨真假,現在收進來的畫有問題,那自然是第一個問的是老何了。


    孫二露出一臉後知後覺的表情,大聲說道,“糟糕了,我記得,老何早上跟掌櫃的告假,說是要去城東買點東西,這一早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程芸珠心下一沉,冷然的說道,“恐怕,他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卷鋪蓋走了。”


    孫二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小姐,那現在怎麽辦?那書生口口聲聲說那副畫現在市價至少是五千兩的銀子呢,讓我們去賠。”


    程芸珠穩住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手腳打顫卻強忍著坐了下來對著孫二說道,“你先應付下那個書生,我馬上就過去,還有你叫餘順過來。”


    等著孫二離去,程芸珠就轉過頭看了眼閔墨塵,見他低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略帶蒼白的膚色,在暗色的屋內有種淡淡的沉重感,想了又想還是說道,“閔公子,是芸珠配不上你,您還是另尋其他好女子吧,今日我鋪子內突發事情,我還需的去處理……,就不打擾閔公子了。”程芸珠這話說的送客意味相當的明顯,她看著閔墨塵沒有反應,以為是顧忌退婚的事情,便是補充道,“至於退婚的事情,閔公子覺得如何退婚方能放下,芸珠自當全力配合。”


    閔墨塵問道,“那你自己呢?以後打算怎麽辦?” 一個被夫家退婚的女子……,還是程芸珠這樣的家境,恐怕很難有出頭之日了。


    程芸珠笑,卻是帶著幾分自憐和毅然,顯然她早就做好了打算,“閔公子放心,我這樣的身子自然不會再去另尋他人談論婚嫁,我早就想好,等家裏安頓下來便是出家長伴青燈。”


    正在閔墨塵準備開口之際,敲門聲傳來,是餘順的聲音,“四小姐,小的餘順。”


    程芸珠幾步走了過去,火急火燎的開了門,也不等餘順進門,便是開口說道,“你現在去書院找少爺去,讓他務必帶著他的同窗沈公子一起過來。”


    餘順早就在前堂看到那個爭鬧不休的書生,便是點頭,“小的這就過去。”


    程芸珠補充道,“務必要在一個時辰內返回,不然我這裏可是拖不住了。”


    餘順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不該自己問的從來都不多問,他雖然好奇為什麽要讓程瀚池帶上沈公子,也知道多帶一個人來回是多麽的繁雜,但是卻不問,而是點了點頭,幹脆利落的告退,走了出去。


    等著餘順走了,程芸珠便是起身準備去前堂,掌櫃是新請來人估計鎮不住這場麵,她回過頭看了眼閔墨塵,見他坐著不說話,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柔相待,心裏越發愧疚,這種事情總是需要時間想通,可能震撼太大了……,“閔公子,我先去了,您自便。”程芸珠說完便是走了出去,這會兒實在是時間緊迫,但更重要的一點,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很怕看到閔公子冷漠疏離的臉。


    前堂一個穿著杭綢直裰,帶著方巾的年輕書生正指著掌櫃的罵著,“快讓你們東家出來,這麽珍貴的畫叫你們弄了掉包計,當我好欺負?”


    掌櫃和聲和氣的說道,“這位公子,您這話當初送過來的就是這一副,我們根本沒有動過。”


    書生怒道,“胡說,你的意思是我給你們送來的就是假畫?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賈玉是什麽人,我是可是中正二十三年的進士,是一般人嗎?不讓你們給我磕頭認錯就不錯了,別鬧上官府,到時候你們這小小的鋪子可是就完了。”


    正在這會兒,程芸珠走了出來,她對著書生說道,“那你想怎麽樣?”


    “想怎麽樣?自然是賠了我的損失,這畫可是我家祖傳的,讓你們賠銀子算是給你們機會了,別不知好歹。”書生說完就發現這問話是一個女人,他抬眼瞧去,對方似乎剛剛是華信的年紀,容貌秀麗,隻是氣質沉穩的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子,他心中了然,這估計就是那個程四小姐了。


    程芸珠聽了書生的話,捂著帕子笑,像是聽到世間最可笑的事情,“祖傳的?誰都知道長康先生的畫是從五六年前開始流傳出來的,從開始稍嫌稚嫩的筆法到如今的自成一體,顯然是一位當世的畫家,怎麽就成了你們家祖傳的畫了?”


    書生鬱結,覺得被一個女子這般挑剔實在是丟連麵子,忍著怒氣說道,“我記錯了還不行嗎?祖傳的另外一幅畫,反正話給你留著,要麽就賠了銀子給我,要麽就上官衙去。”


    程芸珠冷笑,“你知道這是誰家的鋪子,趕在這裏撒潑耍賴。”


    “不就是城南侯府?哎,不對,我聽說你們這一房早就被城南侯府給踢了出來,不管死活了,少狐假虎威了。”書生毫不客氣的說道。


    程芸珠心中了然,這書生顯然很了解她家的底細,到底是誰?是誰設下這樣的圈套,她假裝無奈的說道,“如果我拿不出這麽銀子來呢?”說完卻是仔細觀察書生的表情。


    書生得意笑,似乎這早就他的預料之內,“沒錢?那就拿鋪子來抵。”


    程芸珠心下一沉,似乎有了些頭緒,繼續問道,“這一間鋪子夠嗎?”


    書生馬上回道,“當然不夠,你們不是還有個稍大的租憑給別人了,那間鋪子也一起抵債吧。”


    掌櫃的反應過來,“你這是訛人啊!”


    “哎,你們還不起銀子就說,不要憑白就說是訛人。”書生氣惱的說完,指著程芸珠罵道,“快點,到底給不給銀子?”


    程芸珠手裏抓著茶杯狠狠的拍在了桌上,發出震人的聲響,“到底是誰指使你在這裏坑蒙拐騙?是不是真當我看不出來?給你多少銀子當好處?”


    書生被程芸珠氣勢嚇到,又加上有點心虛,猛然的坐在了地上,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誰指使誰啊,你……不要亂說。”


    正在這時候,從門口忽然就走進來一行人,人未到聲音卻先達,“這裏吵吵鬧鬧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書生被程芸珠一嚇本就有點心虛,這會兒聽見了聲音抬眼一瞧,更是嚇的魂飛魄散,心裏發慌了起來,來的一行人均是穿著甲胄,紅纓頭盔,威風凜凜,這不是五成兵馬司的人嗎?他們怎麽過來了?沒聽說程家大房還有這樣一個靠山啊?不就是說無依無靠,這才準備做這場戲,大賺一筆啊!


    幾個隨從簇擁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和其隨從士不同,穿著銀白色鎧甲壓著紅色繡著團花的錦繡長袍,身材高大偉岸,身上散發著的凜然氣息,就是不看也覺得讓心心裏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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