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看了扶蘇一眼,站了起來,朝著後麵而去。


    扶蘇趕緊跟上。


    身後的諸多隨行大臣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地都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


    蒙毅咳嗽一聲,道:


    “諸位,邯鄲這幾年的經濟發展突飛猛進,但也產生了諸多貪汙腐敗,官商勾結的現象。”


    “許多現象是之前的大秦從未出現過的,我等需要好好總結一下教訓,編撰出新的、更嚴密的律法稟報陛下……”


    邯鄲當年是趙國的都城,趙國又是戰國後期名副其實、唯一能和秦國掰手腕的超級強國。


    故而,邯鄲府衙的後院很大,各種涼亭草木,散發著一種清新的香味。


    秦始皇站住腳步,悠悠地開口。


    “扶蘇,還記得朕和你說過的法家三字嗎?”


    扶蘇忙道:


    “法、術、勢。”


    秦始皇點了點頭,淡淡道:


    “若是朕猜得不錯,蒙毅現在應該已經召集眾人,開始討論立新法,以懲治這幾年來大秦出現的經濟犯罪。”


    “你覺得有用嗎?”


    扶蘇沉吟片刻,道:


    “能起到一部分作用,但作用有限。”


    秦始皇追問一句。


    “為何?”


    扶蘇正色道:


    “自金幕出現以來,大秦的發展可以說是日新月異,許多的社會現象是書籍中從來沒有記載過的,對大秦來說屬於破天荒頭一遭。”


    “法律終究隻能起到一個亡羊補牢的效果,隻要大秦還在繼續發展,將來就一定會出現更多目前法律無法觸及到的盲區。”


    秦始皇嗯了一聲,點頭道:


    “這就是為何法家明明叫做法家,但是在法家三字之中,‘法’字隻能作為最低等的原因。”


    “法,永遠都隻能是亡羊補牢。”


    “那朕再問你,若是一件尚未由法律確認為違反犯罪,但已經在發生,已經對大秦進行損害的事情出現了,這時候應該怎麽辦才是最好的?”


    扶蘇此刻已經明白,這一次是父皇對自己的策問考較,當下也是提起了勁頭,非常認真地思考著。


    “兒臣覺得,每當這種新奇的、尚未記載入法律的犯罪出現,最重要的應該就是帝王們、官員們的應對。”


    “隻要朝廷方麵應對得當,就可以做到先將此事解決,再把法律完善,最終嚴厲執行貫徹,讓後來想要犯罪之人無機可乘。”


    秦始皇露出笑意,點頭道:


    “沒錯,那這是什麽?”


    扶蘇恭敬道:


    “這是法家三字之中的‘術’。”


    秦始皇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說。


    “所謂的帝王術,歸根結底就兩種。”


    “第一,禦人之術。第二,用人之術。”


    “禦人,就是禦使臣下,讓臣下對帝王忠心耿耿,這是最重要的。”


    扶蘇連連點頭。


    對皇帝來說,臣子的忠誠自然是最重要的。


    秦始皇繼續道:


    “但用人之術,也同樣不可或缺。”


    “天下這麽大,皇帝一個人不可能處理得了所有政務,必須要有臣子們的協助,才能治理得來。”


    “這時候,帝王的用人之術,就派上用場了。”


    扶蘇連連點頭。


    “父皇所言極是。”


    秦始皇摘下一朵牡丹,在鼻間嗅了嗅,隨手扔掉。


    牡丹落在長廊之外,順著庭院中蜿蜒的小溪,緩緩流逝。


    秦始皇繼續開口:


    “有些人確實很忠誠,但又缺乏足夠的能力。”


    “但有些人,有能力,卻又沒有那麽忠誠。”


    “還有一些人,忠誠也有能力也有,卻又不夠全麵。”


    “若是你,你該怎麽去安排他們?”


    扶蘇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秦始皇也不著急,就這麽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著。


    好一會之後,扶蘇才開口道:


    “忠誠但缺乏能力的人,兒臣會把他們安排在身邊,負責兒臣的警衛,負責執行兒臣一些重要事項,但不會給他們需要隨機應變的那種任務。”


    “有能力但不夠忠誠的人,兒臣會給他們安排重任,但也會派出足夠忠誠的人對他們進行監督,以防生變。”


    “忠誠有能力也有,卻又不夠全麵的人,兒臣會安排給他們能最大化發揮能力的官職,讓他們盡可能做出更大的貢獻。”


    秦始皇嗯了一聲,點頭道:


    “這確實是用人之術的體現。”


    “但問題在於,知人知麵不知心。”


    “作為帝王,你麾下位於都城之中能隨時見到的臣子成百上千,在全國各地見不到的臣子更是成千上萬。”


    “你怎麽確定這些臣子們是三種人之中的哪一種,你又怎麽確定他們適合什麽樣的官職,又怎麽確保他們獲得足夠的監督和激勵,怎麽確認他們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副作用?”


    “更何況人是會變的,你怎麽保證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和老的時候想法一致,能力一致,忠誠一致,作用一致?”


    “人還會死,還會調動、升遷。你怎麽保證死了之後的繼任者和之前的官員一致,怎麽保證調動之後的官員和之前一致,怎麽保證升遷之後的官員還能發揮出之前的作用?”


    扶蘇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了解一個人,已經是千難萬難。


    更何況是全天下成千上萬的官吏?


    更何況是不停變化的性格、人心、官職?


    秦始皇看著扶蘇,臉上並沒有什麽責怪的表情,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一路上秦始皇都沒有開口說話,似乎是為了給扶蘇留下一些思考的時間。


    過了一會,兩人來到一處涼亭之中。


    這涼亭位於池塘旁邊,池塘上有荷葉漂浮,水麵波紋粼粼,偶爾能見到魚兒的動靜。


    秦始皇坐在涼亭上,示意扶蘇就座。


    “所以你應該能明白,帝王權術之道,是永無止境,是不停變化的。”


    “別說是你,就算是朕,也沒有辦法做到能完美解決剛剛對你提出的那些問題。”


    扶蘇心情極為混亂,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那父皇覺得,兒臣將來應該怎麽辦?”


    秦始皇看著糾結不已的扶蘇,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溫和的表情,輕聲開口:


    “既然術之道千變萬化,永無止境,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從術的框架中跳出來。”


    “跳出來?”扶蘇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秦始皇點了點頭,抬頭向天空望去。


    今日的邯鄲,藍天萬裏,碧空如洗。


    “跳出術的框架,就來到了‘勢’。”


    扶蘇道:


    “天下大勢?”


    這也是秦始皇教導過扶蘇的內容。


    秦始皇嗯了一聲,淡然道:


    “法律總有漏洞,權術總有不足,怎麽辦?”


    “隻能跳出來,引領天下大勢。”


    “朕問你,如今大秦的天下大勢是什麽?”


    扶蘇思考片刻,道:


    “對外擴張,對內發展經濟,對軍隊升級裝備。”


    秦始皇笑著點頭。


    “對,這三者說白了,就是讓大秦變強。”


    “大秦會越來越強,會越來越大,會越來越富庶。”


    “這是朕引領的天下大勢,是……”


    說到這裏,秦始皇表情突然變得古怪,嘿嘿地笑了一聲。


    “不,應該說是金幕引領的天下大勢。”


    “若是沒有金幕,朕引領的天下大勢,也就隻能在滅六國、平百越、逐匈奴之後止步不前了。”


    “金幕給大秦帶來最重要的東西,並非是火藥火槍,而是通過那一篇篇金幕視頻,給朕和大秦指引出了新的道路。”


    “新的天下大勢!”


    秦始皇說到這裏,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有了這樣的大勢去引領,整個大秦所有官員和黔首百姓,都會不自覺地朝這個地方去努力。”


    “符合這種大勢的人,就一定能在大勢之中如魚得水,做出旁人做不到的成績。”


    “不符合這種大勢的人,就隻能如螳臂當車般,在時代滾滾的浪潮中被淹沒。”


    “在這樣的天下大勢之下,皇帝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誰能幫助大秦變強,那就將其提拔、獎勵。”


    “誰做不到讓大秦變強,甚至阻礙大秦變強,那就將其貶職、免官。”


    “法律有漏洞?大勢之下,自然有人才湧現出來,為國家建言獻策,彌補空缺。”


    “權術識人用人不足?大勢之下,一樣有人才能脫穎而出,進入你的視線。”


    說到這裏,秦始皇的聲音之中也不由多了幾分豪情。


    “天下大勢滾滾而來,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為皇帝者,隻需獨占鼇頭,便可輕而易舉,挑選符合大勢的賢能為己所用。”


    “如此,君臣相濟相得,大秦變強的大勢就會越發洶湧,直至橫掃天下!”


    “這,就是法家三字之中的最強者,勢!”


    “法、術兩字,不過小道爾。”


    “隻需你能引領大勢,天下人才自然蜂擁而起入你彀中,何愁大事不成!”


    扶蘇心服口服,猛然站起,對秦始皇行五體投地大禮。


    “孩兒之前對法術勢三字的了解,過於淺薄。”


    “今日父皇以實例教導,兒臣徹底明白了。”


    “謝父皇教誨!”


    秦始皇麵帶微笑,受了扶蘇這一拜。


    等扶蘇起身之後,秦始皇又指著麵前的隨身金幕,問了一句。


    “扶蘇,你覺得,王莽在這三字之中,占了哪一字?”


    扶蘇想了想,道:


    “一字都沒占到。”


    秦始皇搖頭道:


    “錯了,王莽占了一個‘勢’字。”


    “啊?”扶蘇大為震驚,“勢?”


    法術勢三字之中,王莽竟然占有最強悍的“勢”?


    秦始皇嗯了一聲,淡淡開口。


    “若不是他占有一個‘勢’字,又怎麽配上這個敗家子的盤點視頻呢?”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王莽貨幣改革的失敗,立刻就激起了大漢內部的反彈。】


    蔡陽縣之中。


    “造反了,造反了,東郡太守翟武造反了!”


    瞬間,人群就集中了起來。


    牆壁上,少年劉秀和一幹小夥伴站著,伸長了脖子,恨不得把耳朵張到最大,聽著人群之中那人高聲宣讀著來自東郡太守翟武的《告天下漢室子民書》。


    “……王莽毒殺先帝,攝天子位,不尊太皇太後、陛下,欲絕漢室。”


    “我為漢臣,何能容忍漢賊王莽之暴行?今起兵反莽,望天下義士共舉大事,行天罰誅莽,還漢室天下安寧!”


    “好!”聽到這裏,人群之中,忍不住發出了叫好之聲。


    大部分人聽完,卻有些遲疑。


    “安漢公不是天下聖人嗎,大家都這麽說的呀。”


    “聖人又如何,他的新錢把我害苦了,錢都賠光了。”


    “你賠錢是因為你貪心,安漢公是為了天下,你自己罪有應得,還怪安漢公?”


    很快,人群就陷入了爭吵之中


    就在此時,一隊衙役衝了過來。


    “誰敢在此宣讀反賊翟武的反書?通通給我拿下,抓去大牢之中審問!”


    人群瞬間如鳥獸般四散。


    劉秀站在牆壁上,注視著幾個家夥被衙役們拿著棍棒打得鼻青臉腫,押送去了大牢。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宣讀反書之反賊,還是因為倒黴而被衙役們選中的替罪羊。


    劉秀回到家中,正好聽到了大哥劉演和叔父劉良之間的對話。


    “叔父,您覺得如何?”


    “嗯,現在還不是時候。”


    “侄兒倒是覺得能奮力一搏,總不能真讓那王莽奪了咱們大漢劉氏江山吧。”


    “劉演!你小子是瘋了嗎?滿朝劉氏公卿文武不去擔心這種事情,你一個小小的皇族遠支,連個官身都沒有,也想著學人家造反!”


    “叔父,我……”


    “行了,翟武成不了事,現在大漢是有一些問題,但比你想象的要穩固得多!就算有什麽想法你也給我忍著,好好去結交你的朋友,過一段時間再說。”


    “……是。”


    房門打開,劉演無精打采地走了出來,看了劉秀一眼,話也不說就走了。


    劉良坐在房中,看著走進來的劉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秀兒,夫子今天和我說了,你這幾年的學習足夠認真刻苦,也頗有進境。”


    “你好好學習,等你年紀到了,叔父再去走一走以前的路子,看看能不能讓你去長安太學之中當一個太學生。”


    “等你從太學中畢業,得授一官半職,咱們這一支劉氏也就算是有依靠了。”


    劉秀欲言又止,隻能點頭道:


    “喏,全聽叔父安排。”


    金幕中,舉著“漢”字大旗的起義軍呼嘯而來,直指西方的長安。


    鏡頭中的起義軍,浩浩蕩蕩,數量無法統計,多得觸目驚心。


    【翟武傳書天下,造成的效果非常驚人。】


    【隻起兵一個月,翟武便聚攏了十幾萬起義軍,自東郡出發在中原連戰連捷,聲勢震動天下。】


    長安城皇宮之中,王莽召集心腹班底,緊急商議。


    王舜表情凝重,開口道:


    “陛下,翟武之患並不在那點叛軍,而是在於天下官員人心浮動。”


    “各地負責監察的吏員最近不斷送來情報,至少有八個郡的太守蠢蠢欲動,想要響應翟武。”


    事實上,王舜這番話裏還是打了折扣的。


    單單是各地送來的警告奏章,就將近四十份!


    大漢上百個郡,就有三分之一蠢蠢欲動,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但僅僅是八個郡這個數字,也讓王莽麵如土色。


    “朕是天下聖人,是民心所向,翟武小人怎麽敢這麽做!”


    “王邑、孫建,你們帶著部下駐守關隘,一定要頂住翟武的進攻,消滅這支叛軍!”


    王莽麾下第一大將王邑站了起來,沉聲開口。


    “請陛下放心,臣隻需要三個月時間,定然能平定翟武這亂臣賊子!”


    畫麵一轉,王邑帶著十幾萬關中精銳大漢兵馬,浩浩蕩蕩地朝著東方出發,去迎擊翟武。


    【王邑雖然出動,但天下接連不斷傳來的壞消息依舊還是讓王莽無比震恐。】


    隻見一支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出長安城,來到了城外的大漢曆朝曆代皇帝宗廟麵前。


    王莽臉色驚惶,牽著小劉嬰的手進入宗廟之中,對著宗廟裏曆代大漢皇帝的靈位又是上香又是跪拜,口中祝詞連連。


    “高祖皇帝,文皇帝,武皇帝,曆代大漢祖宗皇帝,臣王莽不過是行當年周公之事,並無篡位之心。”


    “等孺子嬰將來成年,臣王莽必將皇位歸還孺子嬰,自行退隱山林不問世事,還請曆代大漢先祖明鑒!”


    一旁的孺子嬰懵懵懂懂,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王莽心煩意亂,對著孺子嬰喝道:


    “還不給我跪下,請求曆代先皇庇佑!”


    孺子嬰身體一顫,慌忙將幼小的身軀下跪。


    “求曆代先祖皇帝庇佑大漢,庇佑攝皇帝!”


    王莽這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冷聲道:


    “從今天開始,你隨我每日前來此地,祈求大漢先祖庇佑!”


    孺子嬰隻能戰戰兢兢地點頭。


    【大秦雖然是華夏曆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王朝,但真正將大一統理念刻入每一個華夏人骨髓的,無疑還得是大漢。】


    【立國兩百年的大漢,正統早已深入人心,才有了翟武起義後的一呼百應。】


    【王莽對此心知肚明,不但帶著孺子嬰日夜拜祭大漢宗廟祈求大漢先祖保佑,同時還派出桓譚等人安撫天下各郡官員百姓。】


    蔡陽縣,還是那一處熟悉的牆壁。


    劉秀和幾個發小一起立在牆頭,聽著當地的吏員高聲宣讀來自長安的諭令。


    “攝皇帝王莽,但行當年周公之事爾,非篡奪大漢江山也!”


    “待孺子嬰長成及冠,攝皇帝便還政劉氏,歸隱山林,專心治學,不問政事。”


    “大漢臣民勿要被翟武等亂臣賊子誣陷攝皇帝之言辭迷惑,毋隨翟武禍亂天下!”


    聽完這旨意,劉秀和幾名發小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疑惑的表情。


    一名發小對劉秀道:


    “還政?這啥意思,秀兒你讀書多,你和我們說說。”


    劉秀沒好氣地還了一個白眼。


    “別叫我秀兒,我是你秀爹!”


    頓了頓,劉秀若有所思地開口。


    “周公還政,確有此事。但周公和周成王乃是親叔侄,這攝皇帝和孺子嬰一個姓王一個姓劉,總感覺哪裏不對……”


    一名發小一拍大腿,笑道:


    “懂啦,就是王家人搶了劉家家產,劉家家臣氣不過起兵要打姓王的,姓王的害怕打不過先求饒而已嘛。”


    突然,牆壁之下傳來了一聲怒吼。


    “誰家的臭小子,竟然在這裏編排攝皇帝的不是?給我下來!”


    眾發小循聲看去,發現一名衙役不知何時站在牆下,麵帶怒容盯著己方。


    劉秀等人心中大驚,一聲發喊,紛紛跳下牆壁,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王莽傳書天下這一招確實起到了作用。】


    【大漢各地的官員絕大部分都出身士族,而王莽也是被士族吹捧為“在世聖人”的。】


    【士族之中,有一部分的官員本身就強烈支持王莽篡位,大部分中立的人在見到王莽宣布不會篡位之後也放下心來,繼續選擇中立。】


    【翟武的這一次起義由於沒有獲得更多士族的支持,範圍被限製在了中原一帶,並沒有造成波及全國的大起義。】


    【但這並不代表著王莽的麻煩結束了。】


    鏡頭中,出現了兩個人。


    【趙明。】


    【霍鴻。】


    從衣著打扮來看,這兩人雖不是那種大富大貴之家,但也屬於是比較有實力的士族成員。


    趙明用濃重的關中口音開口道:


    “霍兄,如今王莽將精兵強將都派去東邊和翟武大人對抗,京師之中防備無比空虛。”


    “我等隻要舉起匡扶漢室的大旗,聚攏個兩三萬兵馬,拿下長安就不在話下!”


    霍鴻聞言,不由有些遲疑。


    “趙兄,我等兩族加起來也就上千人,兩三萬兵馬怎麽召集得過來?”


    趙明嘿嘿一笑。


    “你怕什麽?王莽是河北人,執政這些年一直打壓俺們關中人,這裏多的是人對他不滿!”


    “之前長安有精銳鎮守,自然沒人敢說一個不字,但現在正是我等的大好良機!”


    “隻要殺了王莽,將來我當大司馬,你當丞相,你我二人一起執掌朝綱!”


    聽到趙明蠱惑力極強的話語之後,趙明的臉龐也變得潮紅,雙目中燃燒著熊熊野心。


    “好,那就這麽辦!”


    下一個鏡頭,趙明和霍鴻已經在成千上萬的兵馬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前進。


    “打進長安城,誅殺奸臣王莽,還大漢一個郎朗乾坤!”


    “漢室男兒何在?響應翟武大人,掃滅王莽奸賊!”


    鏡頭開始拉遠。


    趙明和霍鴻身邊的兵馬數量,也開始不斷地增多,增多,再增多。


    【趙明霍鴻突然在關中起兵,聲勢之大,連兩位始作俑者都沒有想到。】


    【短短半個月時間,兩人竟然也召集到了和東邊翟武規模相當的十幾萬起義軍!】


    畫麵中,無數起義軍如潮水一般從西邊而來,將雄偉的長安城包圍得水泄不通!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看到這裏,不由眉飛色舞,拍案而起。


    “好,朕就知道,大漢就是大漢,天下人的心中是有大漢的!”


    “王莽這個混賬東西,也該去死了!”


    【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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