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就在朝鮮戰事第二階段緊鑼密鼓的展開時,大明內部,另外一場涉及到全國,從皇帝、大臣直至老百姓的動亂,也正式進入了高潮部分。】


    【事情還要從萬曆二十四年開始說起。】


    內閣首輔趙誌皋站在萬曆皇帝朱翊鈞的麵前,對著萬曆皇帝恭敬道:


    “陛下,國庫支出已經不足,內閣的意見是請陛下暫時削減明年的宮中用度二十萬兩,如此可以緩解明年國庫的危機。”


    “還有,陛下您的定陵修建進度也是否暫緩一下?”


    朱翊鈞聞言,頓時大為不滿。


    “搞什麽東西,朕又不是那種奢靡無道的人,宮中去年不也才用了五十三萬兩嗎?”


    趙誌皋沉默了一下,輕聲開口道:


    “先帝在位時,隆慶六年宮中一年的用度是十三萬兩。”


    朱翊鈞頓時有些尷尬。


    整整多了四十萬兩,雖然趙誌皋沒有明說,但這確實是足以稱之為奢靡了。


    萬曆皇帝哼了一聲,頗為不滿地開口道:


    “此事容後再議!”


    【國庫缺錢,皇帝又不願意削減宮裏開支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絕大部分的大臣們想法都很一致,希望朱翊鈞能削減一些用度,畢竟他的奢靡程度不但遠超先皇隆慶,就連喜歡煉丹、斂財的祖父嘉靖皇帝在這方麵也是望塵莫及。】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官員認為,財政擴展可以從開源、節流兩個方向去走。節流既然會讓皇帝不開心,那便想辦法開源即可。】


    【在這種背景下,一份奏折送到了朱翊鈞的麵前。】


    朱翊鈞看著麵前的這份奏折,若有所思。


    “開征礦稅……”


    奏折上寫得非常的明白。


    全麵放開對民間采礦的限製,並從中收稅。


    按照嘉靖年間的估算,如果朝廷收兩成的稅,那麽每年至少能進賬五十萬兩。


    要是收四成,每年能進賬一百萬兩!


    看著這個數字,朱翊鈞頓時怦然心動。


    采礦是暴利行業,但由於容易引發各種社會動亂,早在嘉靖皇帝時代就已經全麵禁止采礦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嘉靖皇帝禁止采礦之後,一批失業的礦工便離開礦山被一位將軍招募,變成了一支從江南打到塞北,橫掃倭寇、韃子、女真無敵手的軍隊。


    戚家軍!


    朱翊鈞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奏折上的票擬。


    “……嘉靖朝時,為爭奪開采礦脈,常產生千人以上械鬥,浙江一年因礦脈械鬥而死之人少則數十多則數百。”


    “臣以為,此例斷不可開。”


    朱翊鈞哼了一聲。


    “無知!”


    【對於正缺錢的朱翊鈞來說,每年一百萬兩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他很快和內閣商議此事,卻遭到了內閣的強烈反對。】


    【不僅如此,都察院的禦史們和六科給事中們也同樣激烈上書反對,甚至有人在奏折中大罵朱翊鈞這是要讓大明回到嘉靖朝的黑暗之中。】


    砰的一聲,朱翊鈞勃然大怒,將奏折拍到了桌子上。


    “把這個不會說話的混賬東西,讓錦衣衛帶去詔獄裏好好招呼一下!”


    司禮監大太監張鯨在一旁察言觀色,心中突然一動,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下,老奴倒是有一個想法。”


    朱翊鈞斜了一眼張鯨,淡然道:


    “說。”


    如果說之前的馮保屬於朱翊鈞害怕到有心理陰影的級別,那麽現在張鯨這些太監在朱翊鈞眼中就是一條條搖尾乞憐的狗。


    張鯨賠笑道:


    “陛下,大明在江南負責監督製造、鹽運的,很多都是太監。”


    “既然那些大臣們不願意給陛下辦這個事,陛下何不也把此事交給奴婢們去辦呢?”


    朱翊鈞聞言,不由笑罵一聲。


    “朕看你這個老小子,就是想要撈點好處吧。”


    張鯨趕忙賠笑道:


    “陛下,您的錢奴婢們怎麽敢拿?”


    “該是陛下的,奴婢們一分也不會少,請陛下放心。”


    朱翊鈞聞言,陷入沉吟之中。


    張鯨的這個意見,確實讓朱翊鈞心動了。


    既然大明都能讓太監的機構司禮監參與政務,那太監幫皇帝收個稅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那些該死的文官大臣,什麽事情都喜歡和朕對著幹。


    朕現在就要讓他們知道,沒有他們的配合,朕一樣也能幹得成事!


    朱翊鈞終於下定決心,對著張鯨道:


    “你去挑一些可靠的,會辦事的,準備出發。”


    【在遭遇了文官集團的激烈反對之後,朱翊鈞的叛逆性格再度激發,他選擇了用宦官來作為自己斂財的工具。】


    【很快,朱翊鈞下旨正式宣布廢除了“禁止采礦”的政策,並派出大量太監作為“礦稅監”,前往全國各地有礦的地方。】


    畫麵中,一名太監趾高氣昂,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在轎子的後麵,一輛馬車隨之停下。


    馬車上走下一名大明官員。


    了解大明官場服飾的人能一下子看出來,這是一位知府。


    但就是這樣一位知府,此刻臉上卻帶著諂媚的表情,小步快跑來到了那太監的身邊。


    “王公公,這裏就是下官之前和您說過的,有銀礦的地方了。”


    太監有些不太適應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後露出了倨傲的表情,看向麵前的山村。


    “就這麽一個破地方,也能有礦?”


    “哎呀,真是累死咱家了。”


    知府在心中腹誹了幾句,繼續賠笑道:


    “王公公,這裏在嘉靖年間可是咱們這邊最大的銀礦呢,您看到的這座村子和附近的其他幾座,基本都是因為這座銀礦才建立起來的,他們……”


    姓王的太監沒好氣地打斷了知府的話。


    “好了,咱家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你立刻從村子裏招募礦工吧。”


    “嗯,三天內要給咱家招募到兩千人,然後進山開礦。”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咱家要看到足夠的產出。”


    知府愣了一下,道:


    “王公公,現在正是秋收時間,村民都忙於收割,要不緩一個月,等收割完了?”


    “下官保證到時候會有足夠的礦工。”


    王姓太監聞言頓時大怒,喝道:


    “就這山裏能有幾畝田?那一點糧食和陛下的旨意比起來算個屁。”


    “要是陛下不高興,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知府被罵得唯唯諾諾,隻能連聲應是。


    一個月後。


    王姓太監看著麵前一籮筐一籮筐的銀錠,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還差不多。這裏有多少?”


    知府賠笑道:


    “五千三百多兩,不過請王公公放心,等下個月開始,每個月至少有八千兩的產出。”


    “才八千兩?”王姓太監頓時大為不滿,道:


    “這怎麽行?這樣每個月隻能給朝廷上交三千多兩,你是想要咱家被陛下責罰嗎?”


    知府愣了一下,道:


    “可是,現在的人力就隻能開采這麽多了呀,王公公。”


    王姓太監怒道:


    “你就不會多招募一些人手嗎?”


    “去更遠一點的村鎮,或者隔壁縣找不就行了?這種小事也要我教你?”


    “烏紗帽還想不想戴了?”


    知府額頭沁出汗水,幹巴巴地解釋道:


    “招募人多了,這工錢也會增多,實在是……”


    王姓太監大怒,道:


    “給陛下辦事,那是這些泥腿子們的祖墳冒青煙了,他們怎麽還敢要錢?”


    “從今天開始,整個礦山所有人隻給吃喝,一分錢不許給!”


    知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幹活不給錢?


    這誰會跟你幹啊。


    遲疑片刻之後,這位知府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王公公,這些山民可都是非常彪悍的,如果不給他們工錢,恐怕他們會生出亂子來。”


    王姓太監重重哼了一聲。


    “亂子?這是大明的地盤,能有什麽亂子?”


    “有亂子,你就把他們都解決了!”


    鏡頭一轉,大量礦工聚集起來,憤怒地聲討著。


    “憑什麽不發工錢?”


    “沒有工錢,我們拿什麽養家?”


    “現在田地也不讓我們種,工錢也不發,是要把我們活活餓死嗎?”


    不遠處,王公公和知府站在一起,注視著這一幕。


    知府滿頭大汗,道:


    “王公公,還是給他們發一點吧?”


    王姓太監冷笑一聲。


    “蠢材,朝廷怎麽可能被這些泥腿子們要挾?”


    “這些泥腿子們分明就是想要造反。”


    “李知府,你還不下令,立刻調兵鎮壓這些造反的叛逆!”


    很快,一隊官兵衝了過來。


    礦工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他們早就對械鬥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立刻拿著各種鐵鍬、刀劍開始了激烈的反抗。


    但礦工們的武器當然不可能和朝廷方麵相提並論。


    一陣弓箭落地,礦工們就被殺得潰散。


    隨後官兵們衝過來,將這些礦工們全部按倒在地。


    王太監露出滿意表情,道:


    “好了,這些叛賊他們接下來的下場就是一輩子給大明朝廷挖礦,再也不用想什麽工錢了!”


    李知府冷汗連連,無言以對。


    又過一段時間,王太監和李知府站在了城裏一座大宅子的麵前。


    王太監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座宅子的大門,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看來你說的確實沒錯,此地應該就是城裏最豪富的人家了。”


    “嗯,讓官兵進去把這戶人家全部抄了。”


    “啊?”李知府傻眼了,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對著王太監道:


    “王公公,這陳家可是三十年內出了三位進士,小陳大人如今可是在都察院出任禦史呀。”


    “而且陳家向來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這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抄家呢?”


    “會被禦史們彈劾到死的。”


    王太監大怒,指著李知府道:


    “宮裏下的指標是今年必須要上交五萬兩,現在還有一個月就年底了,咱家還差了一萬五千兩,你讓咱家去哪裏湊?”


    “咱家告訴你吧,要是咱家吃了陛下和大公公們的責罵,你這個知府也就當到頭了,等著發配瓊州府吧。”


    李知府聞言,身體不由一顫,過了好一會才為難地開口。


    “王公公,就算抄家,也得有個罪名,不然都察院那邊真的會給咱們帶來很大麻煩的。”


    王太監嗤笑一聲。


    “你看你那個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咱家一樣,胯下都少了根東西呢。”


    “理由有什麽不好找的?這陳家暗中攛掇礦工造反,想要和朝廷爭利,這就是死罪!”


    “好了,現在立刻抄家,再從裏麵找點證據坐實了,別說是什麽區區禦史,就是內閣首輔也奈何不了咱們!”


    很快,官兵們就衝了進去,開始大肆抄家。


    李知府擦著汗水,拿著幾份書信來到王姓太監的麵前。


    “王公公您看,這是按照您的意思弄出來的,陳家暗中攛掇礦工造反的書信。”


    王太監看了一眼墨痕都還沒有完全幹透的信紙,非常滿意地點頭。


    “這就對了,往京城一送,誰還能說什麽?”


    “放心吧,大明各地其他礦稅監都是這麽幹的,沒人能說我們什麽。”


    “對了,抄家抄了多少?”


    李知府忙道:


    “請王公公放心,宮裏那邊要求的數量已經全部都湊齊了,對了……”


    李知府一揮手,讓人把兩個大箱子搬了進來,隨後打開。


    裏麵各種金銀、飾物,散發著各式各樣的光芒。


    “王公公,小小禮物,不成心意。”


    “對了,另外還有一馬車各種瓷器、金銀碗之類的,您等會找地方收一下?”


    王太監看著李知府,露出了笑容。


    “李大人,像你這種為大明兢兢業業辦事的好官,若是不能升官,實在是大明的損失啊。”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鏡頭又是一轉,依舊還是這兩人。


    王太監表情冷淡地開口。


    “李大人,剛剛宮裏攤派的任務下來了,蘇州府今年的任務是上繳八萬兩。”


    “什麽?”李知府傻眼了。


    “王公公,這也太多了吧?咱們去年的五萬兩可是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啊。”


    王太監大為不滿,開口道:


    “怎麽,難道要和陛下、大公公們說咱們完成不了任務?”


    “李知府,你還想不想進步了?”


    李知府苦笑道:


    “下官當然是想進步的,可是上個月咱們抄了三戶人家,現在城裏的其他大家族都已經把各種值錢的玩意偷偷藏起來了。”


    王太監哼了一聲,開口道:


    “藏起來,無非就是藏在家裏或者老家村子裏,隻要肯抄,有什麽抄不出來的?”


    “你大膽的幹,司禮監那些大公公們隻要收到足夠的好處,將來還能少得了你一個布政司使的位置嗎?”


    於是,抄家的景象再度出現。


    鏡頭又是一轉,另外一名太監和地方官出現了。


    “陳公公,咱們揚州府這邊哪裏有什麽礦啊,早幾百上千年前都被挖完了。”


    聽著地方官的訴苦,這個名叫陳曾的太監大怒,道:


    “好啊,姓周的,你讓咱家就這麽上報司禮監和陛下?”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去年收了五萬兩,咱們這邊呢?”


    “咱家了不起就是挨一頓打,你這個揚州知府那是肯定當到頭了!”


    “發配都是輕的,說不定你這一支從此就會被列入賤籍,永世不得翻身!”


    周知府顫抖了一下,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陳曾若有所思地開口。


    “其實,礦稅這種東西,也不一定要落在礦上。”


    “啊?”周知府聞言,一時間頗為疑惑。


    礦稅不在礦上收,還能在哪裏收?


    陳曾哼了一聲,開口道:


    “宮裏為什麽要收礦稅,是為了礦嗎?當然是為了稅!”


    “隻要咱們把稅收上來了,陛下自然就滿意了。”


    “嗯,揚州最發達的不就是商業嗎,咱們就向店鋪收稅!”


    “每家每戶收個幾十一百兩,嗯,大一點的店鋪來個八百一千兩的,這錢不就來了?”


    “啊?”周知府完全傻眼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道:


    “陳公公,可這礦稅怎麽能收到商業上去呢?”


    陳曾大手一揮,道:


    “揚州沒有礦,所以咱們要派人去找礦。”


    “找礦得有錢,這錢不可能讓宮裏出,那麽揚州城裏的商家們為了體現對陛下的孝心,自然就出了這筆錢。”


    “你自己說,有什麽不合理的?”


    周知府無言以對。


    陳曾見周知府不答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周知府,你要是不配合咱家,咱家隻能去請宮裏發話,換一個願意配合的人來幹這個揚州知府了。”


    周知府身體顫抖了一下,立刻連聲開口。


    “公公說的這是什麽話?下官自然是竭盡全力配合的。”


    畫麵一轉,大量衙役出現在揚州城的店鋪中。


    “收稅了,你家店鋪今年需要上交一百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立刻上交!”


    店鋪的掌櫃苦著臉,朝著衙役求情。


    “大人,我這小店本小利微,一年都賺不到一百兩銀子,您要讓我一下子拿出一百兩,這哪做得到呢?”


    “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我這有四十兩,您就行行好吧。”


    為首的衙役聞言頓時大怒,一腳踹翻了這掌櫃,怒罵道:


    “你這蠢材,還缺六十兩,難道讓我給你補上?”


    “來人啊,給我搜,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


    過了片刻,衙役們心滿意足地離開。


    隻留下掌櫃一個人坐在地上,看著一片狼藉的店鋪,欲哭無淚。


    “蒼天啊,這大明怎麽變成了這種樣子!”


    皇宮之中。


    朱翊鈞看著麵前的奏折,滿意點頭。


    “蘇州府去年送上來五萬兩,嗬嗬,朕就知道這些江南人有錢。”


    “咦,揚州府上個月竟然送來了一萬五千兩,怎麽做到的?”


    朱翊鈞很快讓人找來了負責揚州府的礦稅監陳曾的奏折,仔細閱讀。


    看著這份奏折,朱翊鈞恍然大悟。


    “原來礦稅不需要隻在有礦的地方收?”


    “妙啊,朕怎麽就沒想到呢?”


    內閣首輔趙誌皋一臉苦笑地開口。


    “陛下,礦稅監們在各地到處收稅,連沒有礦的地方都巧立名目,地方上民怨沸騰……”


    朱翊鈞非常不高興地打斷了趙誌皋的話。


    “這是什麽話?”


    “那些個商人,每年賺那麽多錢,朕從他們身上收點稅怎麽了?”


    “朕又沒有搜刮老百姓!”


    “不收礦稅,朝鮮那邊的抗倭軍費你趙誌皋來出?”


    “行了,反正朕做什麽,那些該死的文官都不會同意的。”


    “以後這些廢話就不用再提了,朕不想聽!”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扶蘇連連搖頭。


    “完了,這大明確實是要完了。”


    秦始皇麵無表情地點頭。


    “那是自然。哪裏有像他這樣征稅的?”


    扶蘇聞言不由愕然。


    “父皇難道是同意朱翊鈞征稅?”


    秦始皇嗬嗬一笑,道:


    “不征稅就沒有軍費,這是事實。”


    “既然有這個事實在,那麽征稅也是理所當然。”


    “但朱翊鈞的這種做法,確實是大錯特錯!”


    扶蘇淩亂了。


    他本以為自家父皇也會嚴厲反對征稅。


    可現在秦始皇這口氣……


    扶蘇定了定神,試探性地開口道:


    “那父皇覺得,怎麽樣的征稅才是對的?”


    秦始皇看了一眼旁邊的蒙毅。


    “你來說。”


    蒙毅不假思索地開口。


    “首先,要摸清楚當地的產業情況。”


    “以邯鄲而論,邯鄲的商業和青樓業最為發達,那麽就對這兩個行業進行摸底測算,大致弄清楚這兩個行業一年的總收入,以及稅後大致的總利潤。”


    “等弄清楚了之後,再按照朝廷下發的目標製定計劃。”


    “比如說,邯鄲大致總利潤是一百萬兩,朝廷下發的目標是十萬兩。”


    “那麽,隻需要加一成的稅就足夠,負擔不算重。”


    “若是朝廷下發的目標是三十萬兩,三成的稅就太重了,這個時候可以對更多的行業進行征收,比如邯鄲發達的冶煉行業。”


    “在征收的過程中,也要有的放矢。那些大的店鋪、青樓,平日裏賺錢多,對他們征收的時候就可以定為兩成,甚至三成。”


    “小的店鋪,賺錢少,一次性征收可能導致它們倒閉,那就征收半成,甚至三分、兩分。實在經營困難的,可以視情況免征。”


    “如此一來,在實施的過程中,既能夠收到稅,又能盡可能地避免大量店鋪、青樓倒閉,讓朝廷將來稅收減少。”


    “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還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調查核實,所以即便朝廷隻給了十萬兩的目標,也應該把征收額定在十五萬兩,多出來的五萬兩就可以作為整個征稅的經費和獎勵……”


    聽著蒙毅的侃侃而談,扶蘇完全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扶蘇才忍不住道:


    “征稅還有這麽多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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