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到元大都公園走了走,穆惟才送木瑾之回了學校,而木瑾之回來的時候,李坤和官銘也從家裏回到學校了,官銘一見木瑾之就曖昧地眨眨眼,說,“我看到你和輔導員老師一起回來的喲?”


    輕輕挑挑眉,木瑾之淡淡道,“是啊,你還不是和李坤一起回家再來學校的,有什麽值得多問的嗎?”說完,木瑾之也不管官銘被噎住的樣子,收拾了洗漱用品就準備去澡堂洗澡。


    “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官銘見木瑾之出了門,連忙收拾了東西追上木瑾之,一起去了澡堂。李坤則掃了一眼一臉莫名的陳放,轉身繼續溫習他準備修的雙學位功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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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個蟲...我心裏想的是簽證,打字打成了護照...感謝月下狂想曲童鞋o(n_n)o~


    ☆、番外:穆龍軒的前世今生


    九零一年冬,穆龍軒出生於戰爭之中,也是曆史上相對混亂、諸侯割據的一個時期,後來史稱五代十國的時期。其父穆王成於九零九年,也就是在他八歲的時候,自立為帝,定國號為“穆”,都城為“穆京”,距離古都西安不遠。穆國國土則與黨項、岐、後梁毗鄰,被這三個相對大國團團包圍住,占地很小,隻能算是一般的諸侯國,但由於穆王成雄才大略、治國有方,又擅長外交,所以穆國雖小,卻也算繁榮安定。


    九一一年,穆龍軒十歲,其文治武功皆在一幹皇子之上,得到穆王成的賞識。一年後,他隨父出征,第一次上戰場,以奇計擊退//黨項大軍,被立為太子,後來他又借刀殺人,一並除去皇長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坐穩太子之位。但他也懂得鋒芒太過畢露會招來穆王成的猜忌,他便適時交出大部分兵權,幫助穆王成鞏固皇位,終於得到穆王成的完全信任。


    同年秋,穆龍軒微服出遊,在穆京郊外騎馬捕獵時,路過一處貧寒農家,突聞得一聲嬰兒啼哭,竟不由握緊韁繩,勒令止住馬蹄,然後他翻身下馬推門而入,卻見那戶人家裏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正輕哄著一個哭鬧不休的小嬰兒。


    小嬰兒長得白白嫩嫩的,很可愛,一點也不像個山野村夫家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小嬰兒一看到穆龍軒竟然奇跡般地止住了哭泣,並開始咯咯直笑,笑得穆龍軒的心都化了。


    “我能抱抱他嗎?”穆龍軒從來不是喜歡小孩兒的人,更何況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可他就是覺得第一眼這個小嬰兒就特別合他眼緣。


    那女人聞聲轉過頭,卻見穆龍軒身穿上好絲帛,手握長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由下意識地彎腰行了禮,恭敬道,“小兒哭鬧,惟恐汙了公子衣裳。”


    穆龍軒不喜歡有人忤逆質疑他的話,表情不由立刻冷了下去,命令道,“把孩子給我。”


    “是。”階級之間的差距,讓女人無法再推拒穆龍軒的要求,隻得低著頭走上前將孩子遞給了穆龍軒。


    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抱在懷裏,穆龍軒覺得在他懷裏對他吐著泡泡笑著的小嬰兒特別惹人愛,而這種軟軟的新生的觸感竟也讓他的心變得柔軟起來,連帶他臉上的表情也稍稍溫和了一些,“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多大了?”


    “剛滿月,男孩兒。”女人依舊微垂著頭,十分恭敬。


    “也就是說他還不會認人?”穆龍軒心裏此時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不由出口問道。


    “僅對賤婦熟悉,他父親服了兵役,至今未歸,生死不明。”女人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了些哽咽。


    微微眯起眼,穆龍軒一雙狹長的鳳眼此時顯得愈加銳利而邪氣,他微勾著唇說道,“這孩子我帶走了,作為交換,你的丈夫我會派人幫你找回來,並晉升他為這一方州縣長官,但若不幸他已戰死沙場,我便賜你黃金百兩,並為你尋戶好人家托付終身。”


    驚愕地猛然抬起頭,女人這下才不管穆龍軒是王孫還是貴族,撲過去便要搶回自己的孩子,但穆龍軒已經得到手的怎麽可能還讓人搶回去,他長弓一擋便將女人推倒在地,然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冷冷道,“若答應孤,孤便承諾你下半輩子的錦衣玉食,若不答應,孤便強搶了你兒子,你又待如何?孤是這大穆的太子,也是這大穆未來的天子,莫說孤要你的兒子,就是孤要你全家性命,你也得雙手奉上。”


    此時的穆龍軒眉宇間透著威嚴,那種處於人上人的氣勢也讓女人下意識地彎下腰去,誠惶誠恐道,“太……太子?賤婦拜見太子。”


    隨後穆龍軒再未曾說一個字,徑自抱了那婦人的兒子便離開了,然後他翻身上馬,抱著小嬰兒大大方方地直接回了皇宮,一路將小嬰兒抱回了太子東宮。


    後來,穆龍軒為小嬰兒取名瑾之,意為美玉,對瑾之的事情,他事必躬親,像是養兒子,又像是養親弟弟,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養他未來的皇後、一生的伴侶,這一點早在他決定將瑾之抱走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單方麵決定了瑾之的這一生,隻為他而活的這一生。因為他隻相信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完美伴侶。


    這一年,穆龍軒十一歲,而瑾之還隻是個世事不知的小嬰孩兒。


    九/一/八年,穆龍軒十七歲時,穆王成病危,下旨傳位於太子。同年九月,穆龍軒即位為穆國第二任皇帝,年號仁佑,取義“仁德治國者,天佑之”。


    仁佑二年初,穆王成駕崩,穆龍軒昭告天下、舉國哀悼,之後黨項和岐趁此時機舉兵入侵,穆龍軒傾舉國之力,禦駕親征,又借後梁之勢,擊退//黨項和岐聯軍,於混戰中為穆國臣民贏得一片安寧,自此一役,穆國上下莫不尊崇新帝仁佑皇帝,讓穆龍軒徹底坐穩江山,贏得民心,贏得穆國這片美好河山。而這一年,瑾之才不過七歲,卻已經知書識禮,隱隱有了幾分小小貴公子的氣質。


    打完勝仗而歸,穆龍軒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到後宮看瑾之,彼時瑾之正在琴師的指導下練習七弦琴,一曲《幽蘭》彈得有模有樣,雖然還沒有古人的風骨韻味,但曲子卻也還算流暢動聽。


    “瑾之。”等瑾之彈完一曲,穆龍軒走上前抱起瑾之,親了親瑾之的側臉。


    驚喜地伸手抱住穆龍軒的脖子,瑾之睜大圓圓的眼睛,甜甜喚道,“太子哥哥!”


    伸手揮退了琴師,穆龍軒抱著瑾之走回寢宮,一邊寵溺地說道,“都說多少次該改口了,還不記得。”


    不過穆龍軒雖是說著責怪的話,語氣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縱容的味道很濃,所以瑾之也當沒聽見,隻抱緊穆龍軒的脖子,將腦袋放到穆龍軒的脖子上,滿是依賴地撒嬌,“太子哥哥,瑾之好想你,你去打仗,去了好久。去的時候才剛剛過新年,現在都快過下一個新年了!”


    穆龍軒沒回答,隻是伸手摸了摸瑾之的腦袋,寵溺的感覺溢於言表。


    後來,穆龍軒勵精圖治,在九二三年時,與李存勖合作,建立聯軍,滅掉了後梁,並幫助李存勖建立後唐。緊隨其後,岐國國君為自保,主動向李存勖上表稱臣,岐地終歸於後唐領地,穆國再次於混戰中保得一方繁榮安定。


    五年後,瑾之十六歲,穆龍軒的皇長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已經七歲,穆龍軒的後宮卻依舊冷清,群臣上表冊立皇後宮妃,穆龍軒卻在此時下了冊立男皇後的旨意,有反對意見者,殺無赦。


    “魏王與龍陽君同船而釣,漢有哀帝為董賢斷袖,陳蒨亦有韓子高相伴,朕何嚐不敢立一代男後,創前無古人之盛舉?”穆龍軒在朝堂之上便大發雷霆,一本本群臣上表要他三思的奏折全被他扔到大臣麵前,然後他抽出自己的龍吟劍,冷冷地下了最後通牒,“若再有膽敢阻攔朕者,殺、無、赦!”


    在此之後,穆國再無一人敢置喙穆龍軒娶男後一事,畢竟穆龍軒也有了皇長子,用無後為大這種理由阻攔穆龍軒已經不管用,再加上穆龍軒強硬的態度,群臣為了自保,也就漸漸默認了穆龍軒娶男後的事情。


    九二九年春,穆國國君大婚,以隆重之禮迎娶皇後,穆國上下普天同慶,其男後甚至被冠以國姓“穆”,也就是後人所知的穆瑾之。


    大婚那天是穆國群臣第一次見到穆瑾之真人,也是唯一一次,他們隻記得穆瑾之身穿一襲大紅色曳地長袍,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芝蘭玉樹的麵容,卻又偏生的氣質有些清冷,顯得高貴凜然,與穆龍軒執手站在一處,如同一對登對的璧人。


    昔有周小史,月下穆瑾之。傾國亦傾城,佳人難再得。


    也是知道這一刻,群臣才知曉為何穆龍軒會那麽執著於迎娶一個男後,因為恐怕天下間再也找不出一個比穆瑾之更適合站在穆龍軒身邊的人了,那樣渾然仿若融為一體的氣場,已經絕非僅僅登對二字可解。


    洞房花燭夜,穆龍軒那天喝了很多酒,是喜酒。而他心心念念用十幾年心血養出來的穆瑾之,終於在名分上屬於他了,成為了他前無古人,或許甚至會後無來者的一代男後。


    “瑾之……瑾之……”穆龍軒在和穆瑾之喝完合巹酒後,便抱起穆瑾之上了布置得鮮豔喜慶的大紅色龍床,他一邊喚著穆瑾之的名字,一邊將腦袋蹭到穆瑾之脖頸處嗅著獨屬於穆瑾之的那種清冷氣息,然後他醉了,醉在了醇香的喜酒裏,也醉在了暖玉般的溫柔鄉裏。


    “皇上……龍軒?”穆瑾之摸了摸穆龍軒的頭,卻聽到穆龍軒嘴巴裏嘟囔了一句“瑾之”後便呼出了小小的鼾聲,原來竟是已經醉死睡過去了。


    忍不住一笑,穆瑾之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將穆龍軒的鞋子、衣服都脫了,並將穆龍軒擺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這才走過去吹熄了紅蠟燭,然後褪去自己的衣服、鞋子,爬上床,拉下床幃後,與穆龍軒一起蓋上了繡著龍與鳳的錦被,在新婚之夜,單單純純地睡在了一處。


    而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十年。


    九五八年,穆龍軒五十七歲,已經病入膏肓,他在穆瑾之四十六歲生辰那天,親手結束了穆瑾之的性命,與穆瑾之一同踏上了黃泉之路。生同衾死同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一世糾纏,終究到此為止。


    然而,穆龍軒不知道是否是他執念太深,他死後竟沒有消散在這世間,也沒有去到黃泉,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依舊存在於這世間,但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也觸摸不到他,因為他發現那些察覺到他與穆瑾之都駕崩了,而急匆匆趕過來的太監宮女竟直接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這時,他才明白,他是死了,但是他的靈魂卻依舊不曾離開。


    之後,穆龍軒為穆瑾之守了七天的靈,再靜靜地看著他的兒子按照他的旨意將他與穆瑾之葬在了一處,那時,他看著棺木中的自己依舊緊緊拉著穆瑾之的手不曾放開,不由微微勾起唇笑了,然後他想:瑾之,既然我沒有消散,那麽你也一定還在,是嗎?我會找到你的,你說你下輩子想要自由,我便陪你一起自由,如何?你不喜歡霸道的我,那我就溫柔待你,溫柔到讓你無法離開我。


    不知在墓穴裏待了多久,當穆龍軒仿佛遙遙聽到了刀劍相接的錚錚之聲,他終於離開了墓穴,然後他眼睜睜地看到他的國家被後來建立於九六零年的宋所滅,他卻無能為力,而此時的他其實也不在乎了,因為什麽國、什麽天下,在他心裏都不如一個穆瑾之重要,所以他斷然離開了已經國滅的地方,去尋找他的穆瑾之。


    在天地間晃蕩了很久很久,久到穆龍軒覺得他被這世間所遺忘了的時候,他遇上了天雷,然後他的靈魂撕裂了一般痛,再然後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實體。他伸手摸摸自己的的手,是一雙養尊處優的小孩子的手,然後他從床上坐起來,卻看到了與印象裏任何地方都不同的房子,牆上掛著的畫鮮豔無比,人物像也逼真到像是刻上去的,地上鋪著柔軟的紅色地毯,屋子顯得極為華貴。


    回頭去看,穆龍軒看到連枕頭也是柔軟之極、色澤鮮亮無比,掀開被子,他看向自己的衣服,卻見到身上穿著的衣服褲子也與穆國服飾差距特別大,而就在此時,有人推門而入了,對他說,“master, it is time to get up and have breakfast.”


    沉默地聽著這完全陌生的語言,穆龍軒抬頭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決定暫時不說話裝啞巴,再來慢慢適應這略顯詭異的地方。但不管怎樣,他已經獲得新生,那麽,總有一天,他會重新找到屬於他的皇後,他的穆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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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了一下穆龍軒的事情,撒花~~我還是高中時候學過曆史...所以,如果杜撰的有什麽大的錯誤,請考據黨輕拍...


    ps:昨兒去約會,本來以為至少花前月下神馬的,結果事實是這樣。


    醫生童鞋:啊,你很久以前推薦的電影我去看了。


    若兮:啊?


    醫生童鞋:就是你說的那個《我的女友是腐女》


    若兮:哦...好看麽?


    醫生童鞋:啊,感同身受。


    ☆、第17章 夜晚


    洗澡的時候,官銘突然湊過來要和木瑾之用一個淋浴,窘得木瑾之恨不得抓起浴巾擋住下半身,畢竟他上輩子是個古人,心底最深處依舊有些保守,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這種衝動,維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將官銘趕走了。


    “別呀!我想和你一起洗,聽你講講你和咱混血大帥哥輔導員的奸/情發展史啊!”官銘被木瑾之踹出來,又湊了過去,眼巴巴地看木瑾之的裸/體,還誇張地讚道,“瑾之,你身材很有料啊,看不出來呢!身體線條流暢,腰部一看就柔韌有力,背超好看,臀部也好翹哦,看起來很有彈性的樣子,好想摸摸,哎呀哎呀,倫家好羞射!”


    這般調戲木瑾之,官銘本來以為木瑾之會生氣,卻沒想到木瑾之反而輕輕挑起眉,勾著唇挑起眼角反調戲了過來,“是嗎?”


    隻見木瑾之上上下下掃了一番官銘的身體,突然湊到官銘耳邊說了一句,“小子,你大腿內側有一塊兒很顯眼的東西哦!下次讓李琨輕點兒,玩兒壞了就不好玩兒了。”


    噗……官銘差點吐血,他下意識地夾緊了大腿,卻根本不敢低頭去看自己大腿內側是不是真有吻痕或是咬痕之類的東西,因為肯定八//九不離十了。都怪李琨那個麵癱最喜歡啃他那塊地方,所以他立刻夾著腿跑了,再也不敢來撩撥木瑾之的底線。


    “嗬,跟我鬥,你小子再長個二十年也不是我對手。”木瑾之半眯著眼睛,唇角微微勾起,眉宇間透著股子邪氣,與他平時的溫潤君子形象不太一樣,卻自有另一種壞壞的韻味兒。


    慢悠悠地好好洗了個澡,中途木瑾之餘光瞟見官銘迅速洗完澡就跑了,不由眯了眯眼睛,勾起唇笑了起來,覺得閑暇時間逗一逗二貨,生活還是充滿了樂趣的。


    等木瑾之回到宿舍,他果然看到官銘在和李琨鬧別扭,不過也隻是單方麵的,李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李琨要去超市,問官銘要不要帶零食,官銘傲嬌地爬上床,還拉起被子蒙住頭,理也不理李琨,一副“我在生悶氣,你離我遠點兒”的樣子。


    李琨在原地看了官銘一秒鍾,轉過頭看向擦著頭發的木瑾之,無聲詢問怎麽了,木瑾之壞壞一笑,指了指大腿內側,提示了矛盾的來源。


    看到木瑾之指著大腿內側,李琨瞬間了悟,然後他又回頭瞄了幾眼官銘,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準備去超市,不過他在去的路上,給官銘發了一條短信,寫道:下次我會注意,不會咬那麽用力。


    “注意你妹!用力你妹!”官銘怒氣衝衝地回複了這麽一句,還覺得不爽,又回了一條,“絕對絕對沒有下次!!!”


    “要不要吃餛飩,我幫你帶回來。”李琨完全不在意官銘的回複,繼續發短信問道。


    “才不要,你去死!!!”官銘回了一條,大概過了三秒鍾又後悔了,追了一條短信過去,“……不要香菜和蔥,多放辣椒,要我們常去的那一家!”


    “好。”


    收到李琨的回複,官銘立刻原地滿血複活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爬下床打開電腦,準備玩遊戲,而木瑾之回頭掃了一眼官銘滿麵春風的樣子,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再次感歎:李琨果然馭受有方,這麽快就哄好了。


    擦完頭發,木瑾之拿出自己寫遊記的小本子,開始記錄今天去國家博物館的遊覽過程。今天他的遊記裏多了一個人,不再是以往的獨自一人,這個人在他的遊記裏沒有提到名字,隻是一個簡單的“他”,但這個簡單的“他”對於木瑾之而言,卻是他認定了生命中將會多出一個人來參與他的人生,這是一種認可,至關重要的認可。


    “每次都看到你在寫東西,寫什麽?”不知道官銘什麽時候湊了過來,木瑾之利落地關上本子,掃了一眼官銘,又掃了一下官銘大腿,瞬間讓官銘紅著臉挪回去了,暫時不敢來招惹木瑾之。


    輕輕一笑,木瑾之再次打開本子寫下了遊記的最後一段話,“我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尋求一些東西,讓我安然快樂的東西,也許是自由,也許是親情,也許是友情,也許是愛情,但和他站在一起看著博物館裏那些沉澱了數千年曆史的文明,我突然有種感覺,那就是也許我想要尋求的不過是一種簡單的生活境界,自然而然,隨心所至。不刻意規避,不太過執著。”


    當筆尖落在最後一個圓滿的句號上,木瑾之不禁溫暖地微微勾起了唇,覺得現在這種生活狀態真的很好,有朋友、有家人、有空閑時間、有想看的書、有想聽的音樂,也有一個想追求的他。所以,在這種時候,上輩子那些事情就會像是離得特別特別遠,遠得看不真切,似是一場跨越了千年時光的夢幻。


    刷了牙洗漱好,木瑾之翻了一本《血色浪漫》,爬到床上開始看,看著看著他就迷進去了,一直看到熄燈的時候,燈突然一下子黑了,他才驀然驚醒。但鍾躍民這個人物卻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心裏,因為鍾躍民的灑脫不羈、大膽妄為、敢想敢做、有原則、有責任心,都是他所向往的,鍾躍民這種自由的人生境界,也是他此生最想要追尋的。


    多麽恣意,多麽瀟灑。


    木瑾之微微一笑,將書簽放到《血色浪漫》裏,然後收好書本,躺下安然地睡去。


    與此同時,穆惟卻還沒有睡,他看著已經拿到手的龍吟劍,不由細細地撫摸著龍吟,就像是撫摸著最溫柔的情人一般。然後他握緊龍吟,來到別墅外的花園裏,開始在月光下揮舞起龍吟。


    穆惟的劍,淩厲而霸道,沒有太多花招,隻是單純的撩、批、掛、挑、勾,或是平刺、上刺、下刺、低刺、後刺、探刺,唯一看起來特別帥氣的就是他連續左右掄劈劍,氣勢如虹,矯若遊龍。這是真正戰場上殺人的劍,不華麗卻致命。


    而龍吟劍終於回到它主人的手裏,亦是興奮得錚錚作響。颼颼破空之時,明晃晃的劍身反射出皎潔的月光,照在地上、反射到花園裏的花草上,更顯得銳利,恰似回到了古戰場上和它的主人一起,殺伐之間,金戈鐵馬,氣吞萬裏猛如虎。


    與龍吟在月下敘舊片刻,穆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恣意而猖狂,眼神銳利而充滿殺氣,全然不是白天與木瑾之在一起時那種溫柔而儒雅的樣子,他驕傲而冷酷,視世間萬物於無物,眼中心裏隻有兩個字:瑾之。一塊獨屬於他的溫潤美玉。


    收回龍吟,穆惟擦擦額上的汗,不禁有些自嘲,“太久不碰你,竟然有些手生了,才這麽一會兒就感到累,果然是悠閑的日子過得太久,疏於練習了啊!”


    慢慢往別墅走去,穆惟握緊了手中的龍吟,抬頭看向客廳中掛著的那幅木瑾之的小篆,心裏雖然不舍,但他還是輕撫著龍吟,緩緩說道,“對不起,雖然不舍得,但我不能再把你留在身邊,我不能在沒有全然把握之前讓他看出我是誰。所以你應該回到墓裏去陪鳳舞,自此長埋地底,歸於大地,湮沒在曆史裏,你屬於穆龍軒,而不是我穆惟。”


    最後撫摸了一遍龍吟,穆惟打了一個電話,“真品我已經拿到手了,給官家準備的贗品你及時還回去。還有,讓你找的盜墓高手找到了麽?跟他們說我也要跟著一起去,我要親自把龍吟送回去。”


    “老板,這……”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遲疑,但穆惟立刻就打斷了對方的話,冷冷道,“我隻是在做安排,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見。”說完,穆惟就掛了電話,握著龍吟走上了樓。


    當穆惟洗漱整理好,他關了燈準備上床睡覺,心裏卻有些煩躁,惹得他睡不著。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木瑾之親過的眼睛,一瞬間那種全身酥麻過了電似的感覺又回來了,就仿佛那種木瑾之唇上溫暖的觸感還在,而當時他那種幾乎克製不住要扣住木瑾之的脖子用力吻上去的衝動也還在。


    苦苦一笑,穆惟發覺隻是想起木瑾之,他的身體就起了強烈的反應,天知道當時他是怎麽忍住的,天知道當時他又是怎麽保持鎮定還故作調笑的,其實他當時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撕了木瑾之的衣服,把木瑾之壓在身下狠狠地做,做到木瑾之眯起眼,然後眼睛裏泛起水光,語不成調地呻/吟、叫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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