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一家人就得擰成一股繩。


    蜀國皇帝的具體病情,是否該告訴他本人,當由大家夥兒一起商量後才決定。


    一家人,遇到事情,就得共同承擔!


    至於溫眉母子仨,他們雖不是魏家人,卻是魏家的救命恩人!


    撇開私人交情不說,那大夫和古籍醫書,還有救命藥丸,可都是出自靈劍山莊。


    再加上靈劍山莊的人,各方麵閱曆都比較豐富,即便溫眉不是醫者,關鍵時刻也能出出主意,幫幫忙。


    而上官清之和上官仲景,又是鍾大夫跟花婆婆的徒弟,關鍵時刻難免要跟在一旁學習。


    因此,當溫眉母子仨出現在國慶宮時,沒人覺得他們是外人。


    隻是今日來的人多,在商談的過程中,會不會暴露溫眉等人的身份?


    這事兒,逍遙王已經跟溫眉商量過了。


    隻要溫眉那邊的人不主動提起靈劍山莊,而他們這些知情者言語得當,那就沒問題。


    再說了。


    安定王和平順王又不是沒見過上官子越,沒跟上官子越相處過。


    上官子越身份不簡單,他們一早就知道。


    隻是他們素來有分寸。


    即便察覺出哪裏不對勁兒,也不會深究。


    “暖寶。”


    段青黛瞧見暖寶等人來了,趕緊放下手裏的藥材過來打招呼。


    喊到暖寶時,還緊緊握住了暖寶的手,跟暖寶傳達著她的不安。


    這些日子,段青黛一直跟著鍾大夫和花婆婆。


    她醫術本就不錯,天賦極佳。


    再加上蜀國皇帝的病情,她最清楚不過。


    所以聽說暖寶請來了靈劍山莊的神醫後,她就坐不住了,每日都會過來幫忙。


    鍾大夫和花婆婆還挺喜歡她的,沒少教她東西。


    一段時間下來,都快把段青黛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徒弟了。


    嗯。


    沒錯。


    第二個。


    上官仲景是半吊子,充數的時候算徒弟,別的時候莫沾邊。


    也正是因為這一份看重,鍾大夫跟花婆婆在探討蜀國皇帝的病情時,也會拉著段青黛一起,從未瞞過她。


    說實話,現在的段青黛,是有些六神無主的。


    瞧見暖寶終於來了,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 別怕。”


    暖寶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了一句。


    隨後,便上前跟鍾大夫和花婆婆請安。


    藥房的門被關上。


    大家夥兒相繼落座,神色都很嚴肅。


    逍遙王看向皇後,先問了句:“皇嫂,皇兄今日可喝過藥了?”


    皇後點點頭:“已經喝過了,本宮和瑾熔親自看著他喝的。


    我們離開養心殿前,他已經躺下了。”


    “那便好。”


    逍遙王略微放心了些:“皇兄的身體狀況已然這樣了,精神和心態可不能再出問題。”


    “那也不能一直瞞著他啊。”


    安定王皺著眉頭,發表意見:“更何況,瞞也未必瞞得住。


    咱們兄弟幾人,就他從小最機敏。


    這每日又是喝藥又是針灸的,頭痛該發作還是發作,我就不信他沒半點懷疑。”


    “是啊。”


    平順王也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莫忘了,為了皇兄的龍體,母後都成什麽樣了?


    雖然我們尋了借口,但皇兄真的相信嗎?


    母後這一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


    當初父皇駕崩,她都能強逼著自己處理好後事,怎麽如今看到皇兄睡在榻上,就嚇得昏過去了?”


    平順王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


    前幾日太後偷摸過來時,蜀國皇帝剛喝過藥施過針,正處於睡眠狀態中。


    因此,太後昏倒時,他並不知情。


    後來為了瞞住他,大家夥兒便尋了個借口。


    說是太後聽聞他頭痛,急匆匆趕來國慶宮,卻正巧碰到他在榻上睡著。


    太後來得突然,眾人還未來得及告知她具體情況,她便以為自家兒子出了什麽事兒,急火攻心,昏了過來。


    再加上本身就有嗜睡症,所以醒過來,就成了這副模樣兒。


    蜀國皇帝聽言,好半晌沒說話。


    如今想來,正如平順王所言,他真的相信了嗎?


    “咳咳,這事兒先不急吧。”


    鍾大夫看著眾人陷入沉默,便輕咳了兩聲,說出自己的建議。


    “按理說,這是你們的家事兒,老夫不該插嘴。


    但身為大夫,老夫認為病患也有知情權。


    隻是這腦袋裏長瘤子啊,不是小事情,一般人很難接受。


    即便咱們要告訴他,也得想想該怎麽說。”


    言畢,鍾大夫又看向眾人:“既然今日人都到齊了,不如就先商量商量該怎麽醫治吧。


    若能商量出一個好對策,讓病患看到生的希望。


    那麽,即便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想來也能讓他好受些。”


    “聽鍾老這話,是想到醫治的辦法了?”


    皇後激動得站起身來,身子都有些顫抖。


    而逍遙王夫婦和暖寶等人,也齊刷刷看向鍾大夫。


    尤其是暖寶。


    一雙大眼睛閃閃發光,滿是期待。


    鍾大夫感受到暖寶的目光,有些不敢與她對視。


    好半晌才道:“法子是想到一個,但……難度太大,生還幾率隻有半成。”


    “什麽半成?幾乎為零!”


    花婆婆見鍾大夫又泛起博愛之心,總喜歡在絕望中給人希望,便忍不住說了實話。


    “什麽?!”


    皇後一聽,整個人跌坐回椅子上。


    眾人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慘白。


    唯有暖寶。


    雙眸的光雖然暗淡了七八分,但還是急急問道:“什麽法子?”


    幾乎為零。


    幾乎。


    那就是差一點,是接近,是微乎其微。


    約等於還有希望!


    但凡還有希望,就不能放棄!


    “這幾日,我與鍾老頭還有青黛丫頭,一直都在翻閱古籍手劄,研究以往祖輩和各大大夫遇到的相似病例。


    遺憾的是,他們的醫治方法,雖各有千秋,但又各有致命的缺點,都在劍走偏鋒。


    這也是為何,相似的病例有好幾個,卻無一個病患生還的原因。”


    花婆婆看著暖寶,語氣柔和了幾分:“即便我們把各種醫治方法綜合到一起,取長補短,也無法醫治好你皇伯伯。


    頂多隻能延長他的性命,讓他多活一年半載。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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