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宅的牆頭上站著不少的巡防軍軍士,他們身上沾染著血跡,如臨大敵的望著外邊黑壓壓的四方閣的人馬。


    院內的走廊和房間內同樣躺著不少巡防軍受傷的軍士,痛呼哀嚎聲不斷。


    “啊!”


    “忍著點!”


    “止住血就沒事了!”


    “......”


    幾名軍醫官正在傷兵中往回穿梭著,為方才短兵相接受傷的軍士們包紮止血。


    “出來,滾出來!”


    “再不滾出來我們就打進去了!”


    “交出凶手!”


    “......”


    在曹家大宅的外邊,九百多名四方閣糾集的人馬拎著長弓兵刃,殺氣騰騰。


    最初和巡防軍的衝突中四方閣吃了虧,當場就被格殺了三十多人,還有不少人被俘虜。


    四方閣的黑衣使韓震聞言後大怒。


    他們四方閣地位超然,東南節度府大小衙門但凡聽到他們的名字,沒有不害怕的。


    可巡防軍竟然殺了他們的人,這要是不管不問的話,那他四方閣在陳州以後不用混了!


    為此黑衣使韓震當即糾集了三十多名白衣使,以及他們收編的九百多名亡命徒以及幫派子弟。


    他們來的很快,直接將巡防軍石柱等一百多人全部堵在了村內。


    四方閣的人在叫囂,固守曹家大宅的巡防軍絲毫不為所動。


    “韓大人,這裏邊的巡防軍油鹽不進,不願意交出凶手怎麽辦?”


    黑衣使韓震在十多名白衣使的簇擁下,站在一家百姓的房頂觀察著情況。


    韓震掃了一眼巡防軍固守的曹家大宅,麵色陰沉。


    他們先前擅自改變計劃,欲要單獨的抓捕副將江毅、曹榮等人,可是功虧一簣。


    現在陳州鎮壓叛亂的功勞全部落在了巡防軍的手裏,他雖然不爽,可那是他們自己失誤導致的,怪不得別人。


    他們四方閣現在就想查抄一些財貨,巡防軍竟然還來搶奪,還動刀子殺了他們的人,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功勞撈不到,錢財也不讓他們撈,巡防軍欺人太甚!


    “強攻!”


    黑衣使韓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道:“將裏邊的巡防軍都給我宰了!”


    “敢殺我們四方閣的人,必須讓他們血債血償!”


    “啊?”


    周圍的白衣使聞言,都麵露擔憂色,覺得這麽做的話,恐怕會將事兒鬧大。


    “韓大人,他們可都是張大郎的人。”


    “聽聞這張大郎一向頗為護短,這要是真的殺了人,到時候怕是不好收場啊。”


    韓震掃了一眼手底下這些白衣使道:“他張大郎算個屁,一兩年前,他還是一個四處要飯的流民而已!”


    “他張大郎這兩年順風順水的,有些不懂規矩,我們今天就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張大郎這兩年從一個小小的流民,一路升遷成為了陳州鎮守使,左騎軍、巡防軍副將。


    對於這種短時間內竄起來的將領,韓震是打心底裏瞧不起的。


    要不是東南節度府鬧山賊的話,張大郎這種人壓根就沒機會成為坐鎮一方的大佬。


    在他看來張大郎能竄起來,純粹就是踩了狗屎運。


    要是遇到有背景的權貴子弟,他們四方閣可能會考慮一番對方的背景,然後再做決斷。


    可對於這種純粹戰場上衝殺出來的莽夫,他們四方閣那是毫不畏懼的。


    他們四方閣閣主可是節度使大人身邊的紅人。


    隻要隨便說一句話,就可能決定張大郎的命運。


    “去吧!”


    “將裏邊的巡防軍宰了,讓張大郎知道,招惹我們四方閣的下場!”


    “是!”


    看自家大人都這麽說了,那些白衣使頓時心裏有了底氣。


    一名白衣使順著梯子下了房頂,走到了曹家大宅的門口。


    “弟兄們,給我攻進去!”


    “將裏邊這群亂兵都給我宰了!”


    白衣使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大聲嘶吼了起來。


    “吼!”


    “吼!”


    “吼!”


    九百多名亡命徒和幫派子弟聞言,都是揮舞著兵刃,大聲呼喊了起來,聲勢浩大。


    “哨官大人,這幫狗日的要進攻了!”


    站在梯子上的一名巡防軍軍士看到黑壓壓的四方閣兵馬湧了過來,神情緊張地大喊。


    哨官石柱霍然起立。


    他不顧自己的一直臂膀受傷,拎著刀子大喊:“弟兄們,抄家夥!”


    在曹家大宅內的巡防軍軍士,凡是還能動彈的,都紛紛站起來準備迎戰。


    “放箭!”


    “咻咻咻!”


    一支支羽箭騰空而起,朝著曹家大宅這邊攢射。


    隻是四方閣收編的這些人馬中弓手太少了,稀稀拉拉的羽箭沒有什麽力道,僅僅隻有幾名巡防軍軍士倒黴,被殺傷了。


    隻是他們身穿著甲胄,所以僅僅是受傷,並不致命。


    “咻咻咻!”


    巡防軍站在牆頭的弓手也張弓搭箭還擊。


    “噗噗!”


    有揮舞著兵刃大聲叫囂的亡命徒直接被羽箭射中了眼珠子,頓時鮮血橫流。


    “啊!”


    那中箭的亡命徒捂著自己冒血的眼睛,痛得滿地打滾。


    “衝,衝!”


    “他們沒有多少弓手!”


    四方閣的白衣使在催促大喊著。


    腳步稍稍遲滯的人馬又亂哄哄地朝著曹家大宅進攻。


    “噗噗!”


    衝鋒的四方閣人馬時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可倒下一個,馬上就有好幾個填補上空位,他們人數太多了。


    “嘭!”


    “嘭!”


    他們衝到了大門前,開始用撞木撞擊大門。


    曹家大宅的大門在猛烈的震顫著,灰塵簌簌下落。


    正當四方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進攻上的時候,一名四方閣在村外的眼線急匆匆地奔進了村子。


    “韓大人,韓大人!”


    “巡防軍的援軍到了!”


    那眼線仰著腦袋,大聲地向站在房頂上觀戰的黑衣使韓震等人大喊。


    韓震等人轉頭朝著村外望去,透過樹梢看到大批的巡防軍兵馬正在包圍村子。


    看到那大批巡防軍兵馬過來,韓震的麵色微微一變。


    “快別進攻了!”


    “巡防軍援軍到了!”


    韓震急忙下令停止進攻,準備迎擊趕到的巡防軍援軍。


    片刻的功夫,巡防軍都尉劉黑子就帶著大批頂盔披甲的巡防軍軍士開進了村內。


    四方閣的人馬在村內設置了路障,他們拎著兵刃,擋住了劉黑子他們的去路。


    “我是四方閣黑衣使韓震!”


    “你們領頭的是誰,讓他出來說話!”


    黑衣使韓震望著開進村內的巡防軍,一幅趾高氣揚的姿態,欲要拿捏巡防軍。


    “韓震是誰,老子不認識!”


    都尉劉黑子手裏拎著厚背砍刀,殺氣騰騰地對四方閣的人馬下了通牒。


    “你們這些叛逆餘黨,趕緊扔掉兵器束手就擒!”


    “否則的話,格殺勿論!”


    “你他娘的才是叛逆餘黨呢,老子是四方閣的人!”


    一名白衣使看劉黑子語氣這麽強硬,當即懟了回去。


    “弓手準備,清理叛逆!”


    “刷!”


    劉黑子一聲令下,數十名弓手齊刷刷地張弓搭箭,寒光閃閃的羽箭對準了四方閣的人。


    “你們巡防軍想造反嗎!?”


    看到巡防軍一言不合就張弓搭箭,黑衣使韓震的麵色變得陰沉。


    “放箭!”


    劉黑子的弟兄石柱等人生死不明,他才懶得和這幫四方閣的人廢話,直接下令進攻。


    “咻咻咻!”


    數十支羽箭騰空而起,朝著四方閣的人馬傾瀉而去。


    巡防軍直接動手,這大大出乎四方閣人馬的預料。


    “噗噗噗!”


    “啊!”


    “快躲!”


    一輪羽箭下去,四方閣的人馬死傷一片。


    他們可都沒甲胄護身,羽箭直接將許多人直接釘死在了地上,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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