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葉之遠回答我一句“兩千米”,我眯著眼看了他半天:“以後再那麽仔細看其他女生的走路快慢,我削你哈!”


    我看著葉之遠嘴巴張圓,然後馬上點頭:“除了你,其他女生我都不看。”


    我很滿意,說實話,有一個看一眼就算得出你胸圍多少的未來老公,偶爾還真是讓人來氣。


    那天,我一共喝了五杯苦杏仁茶才勉強走到距離案發地一千五百米遠的地方。捂著小腹,我叫苦連天地找廁所,葉之遠卻安慰我:“總算接近那個距離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我喝了五杯才走成這奶奶樣,龐菲菲要是連喝了五杯,還有命走路?估計就地死在馬路上了。


    找了間女廁所解決好問題,我出去找葉之遠,他拿著隨身的小本正在寫寫畫畫著什麽,我湊近一看,本子上麵筆記工整地寫了幾個字:有許多因素可以打斷人喝光飲料的速度,譬如打電話、譬如女生在逛街,這些都會拉長龐菲菲的行走中毒時間;龐菲菲死時身上有蚊蟲叮咬痕跡,死人因為體溫變化的因素不像活人那樣招蚊蟲叮咬,這是不是代表龐菲菲死前還在灌木叢裏呆過一段時間,這是為什麽;第三,如果想判斷龐菲菲是不是喝了苦杏仁茶死的,解剖下膀胱該有發現。


    我盯著他寫的這些,半天才憋出幾句話:葉之遠,你想搶我飯碗吧……


    我真挺生氣的,他想得到這些幹嘛不早和我說,這樣顯得我很沒能耐。可葉之遠解釋說我做的是法醫,對刑偵方麵有想法是好事情,他不能打擊我的積極性。我靠著他的肩膀想想也是,可我馬上就覺得不是了,就算前兩條是,可那第三條的架勢,簡直是要把我所有積極性悉數一網打盡啊!


    我氣了,張牙舞爪去咬他。結結實實挨了我咬的葉之遠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你看,你注意力一分散,過敏症狀好不少吧。”


    我:……


    呆子,你咋那麽呆!我咋那麽愛你呢!


    然後我伸舌頭就手在我咬他的地方舔了兩下,他嚇著了一樣:“穆中華,你屬小狗的啊?”


    我答“啊”。


    做小狗沒啥不好,咬人耍賴都隨意,想討好時,還可以隨便舔他兩下。


    電話裏和趙哥匯報了我的想法後,趙哥先懊惱了下他怎麽沒想到解剖膀胱,然後問我要不要回局裏參與,我拒絕了,因為葉之遠神秘兮兮地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沒想到他用自己的獎學金租了個房,兩小室,不大。我在屋子裏來回轉了個圈,指指牆上那個大喜字說:“葉之遠,你能貼個再土點的喜字嗎?”


    葉之遠不知怎麽,變魔術似的拿出了我倆的戶口本,第二天清早,他來我宿舍樓下接我。


    其實想想還真覺得神奇,從沒想過會嫁人的我也會有今天,和一個才認識幾個月,戀愛更加短暫的男人手拉著手去民政局排隊。


    下樓前,我看到marlin和季海默,他們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在說什麽,看到我,他們就立馬閉了嘴。不用問,這倆人在一起準沒好事。可關我什麽事,我哼著歌,腳步輕快的下樓。


    樓下,葉之遠站在枯黃的草坪上等我,晨光把他的側臉描摹的棱角分明,我吹聲口哨,幾步飛下台階,張開雙臂直接抱住了他。


    “呆子,我想吟詩。”我說。他揚了揚眉毛:“吟。”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一見就想耍流氓。”


    我笑眯眯地看他表情從“呆”成了無奈。


    【葉之遠】


    結婚比想的要簡單多了,交錢、拍照、領證。唯一的岔子出在排隊上麵,我倆倒是沒有傻乎乎的去離婚那邊排,隻是排隊的時候中華難得和坐她旁邊也是和男朋友來登記的小女生聊天,差點沒讓人家新婚燕爾前就直接勞燕分飛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女生先找中華聊天,然後就問起了我倆在一起多久了。中華才說沒到兩個月,那女生就大驚小怪的說才認識這麽短你就敢嫁啊,男人得考驗,過了試用期才好決定嫁不嫁。


    中華當時也沒表現出不樂意,她淡淡的回那女生:“那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了唄,我倆高中同學,畢業了決定結婚的,他對我可好了。”女生笑著說,她男朋友也笑,中華也笑。


    中華一笑我就不敢笑了。果然……


    “未必吧。”她斜斜靠著我,然後指指女生男朋友的領子:“對你好,結婚前還和你之外的女生膩歪?”


    她嗤笑一下:“別不信我的話,你對象身上還帶著那女生的頭發呢,長卷發,染得棕色,貌似還是個愛噴香水的女生,品位倒不錯,dior的毒藥香水,價格不菲,就是香氣淡了點,哎,你男人洗澡都沒洗幹淨……”


    然後傳來啪一聲巴掌響,是那個女生打了男生。女生嘴裏喊著:“蔣成武你對得起我,和我好朋友……”


    “戀戀,我沒有……她,這女人是胡說的。”男生似乎想起來要找罪魁禍首算賬,我卻一把將中華擋在了身後。


    事情的最後是女生哭著說“你騙鬼,棕色長卷發,那瓶香水還是你和我一起買給她的”,然後跑了出去。


    我感覺得到四周聚集來的目光。中華卻滿不在乎地說:“還和我比長嗎?”


    靜默的四周在一秒鍾後整齊的傳來窸窣聲音,我再一看,女的各個都在自己男人身上尋找可疑的頭發,我甚至還聽到幾句類似於“以後你和xx少來往”的話。


    防火防盜防閨蜜,結婚時,還要避免觸我女朋友的黴頭,啊不,現在中華已經是我老婆了。


    南禕說她給我和中華籌備了一個小型的婚禮,在三天後,今晚我們決定先回自己家。


    途中,中華意外的接到了她“師父”趙哥的電話。在解剖證實龐菲菲的確是因為喝了苦杏仁榨汁的茶致死的,警方拿著照片去那家冷飲吧讓服務生辨認。很意外的,他們輕鬆認出了那天就是龐菲菲在他們店裏點了那杯飲料,隻是不知怎麽的那杯就撒了,是和龐菲菲同行的女人把自己沒喝的那杯讓給了龐菲菲。


    那個女人經過指認,就是龐菲菲的姑姑。最初龐菲菲的姑姑還不承認,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龐菲菲那天被一通錄音電話騙去了灌木叢,而直到快到灌木叢才喝完飲料的龐菲菲隨手丟了杯子,那杯子恰好就被長年在那附近撿拾垃圾的一對小兄妹撿回來家。


    今天,警方重新驗查現場時遇到了又來撿垃圾的兄妹倆,那個還沒來得及賣的塑料杯就此被找到。


    通過檢驗,警方在塑料杯上提取了龐菲菲的口紅印,以及殘存在杯裏的加了氰化鉀的飲料,杯子外,同樣也驗出了龐菲菲姑姑的指紋。


    在鐵證麵前,龐菲菲的姑姑交代了一切,原來她和丈夫感情不和很多年了,幾年前,丈夫和她提出了離婚。在那不久後,龐菲菲的姑姑意外發現了丈夫和龐菲菲的不正當關係,她心裏是很不舒服的,可也是因為這不正當的關係,丈夫再沒和她提過離婚。


    龐菲菲意外成了平衡二人婚姻的籌碼,直到不久前,丈夫知道龐菲菲打算找男朋友離開他時,竟然提出和她離婚再娶龐菲菲的意思,中年女人才因此動了殺機。


    “虧龐菲菲都聽不出那隻是段錄音。”到了家樓下,中華還在念叨案子。那時候天已經黑了,我一把抱起她,她驚呼一聲“葉之遠,你幹嘛”。


    “娘子,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啊。”我抱著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蹭蹭蹭幾步上了樓,在家門口時,她抱著我吻住,我費力地開始找鑰匙。


    門開了,我抱著她進去,中華的表現很激烈,像要把第一次的壓抑都釋放出來似的。就在我倆正脫衣服時候,家裏的燈突然就亮了,門口傳來人聲:“這倆人,咋也不關門啊。”


    哎,我想抓頭發,上次被盧天聽了牆角,這次幹脆連機會都被穆子美掐死了,連點火星都沒留。


    作者有話要說:私語醬的耍貧細胞瀕死了,這兩天發生了不少事,私語醬的身體遭到了很大的挑戰,隻是想著堅持日更,留言什麽的都是每天淩晨碼完字躺在床上爪機看的,哎,小夥伴們誰來給醬做下人工呼吸吧,說好了,不能伸舌頭o(>﹏<)o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穆中華】


    說句實話,雖然韓琤總是告訴我做女人要矜持,可我覺得這也是要分前提的,譬如洞房花燭夜新郎新娘再矜持,難道要倆人站床上肩並肩做廣播體操嗎?


    可是因為死豬的到來,我覺得屬於我們的洞房花燭差不多還真就要在廣播體操裏度過了。


    穆子美坐在客廳裏,頓時讓沒啥家具的小客廳滿檔了不少,我倒杯茶給她,她喝著茶問我:“姐,我這麽突然來,沒打擾你和姐夫什麽吧?”


    我有衝動衝過去扒開死豬的眼皮看看裏麵那倆玻璃球是不是擺設,她難道就沒看到我倆剛剛是啥姿勢啥打扮嗎?我可是都騎在葉之遠腰上的,雖然我們沒躺著是站著,衣衫不整啊……


    在我拚命壓抑著情緒,不要自己衝上去咬死死豬前,葉之遠問死豬:“子美,你怎麽找到這兒的啊?”


    是啊,呆子說房子是才租好的,死豬咋知道的。


    死豬渴死鬼投胎一樣一口氣喝光了杯裏的水,笑眯眯的對我倆說:“本來我是打算去找南禕姐的,可她說她那兒不方便,然後她把這個地址告訴我,我就來了。怎麽姐,南禕姐說你倆今天都領證了,恭喜恭喜!”


    喜個屁,你見哪對新婚夫妻好好的洞房沒了,他們喜得起來的。我回憶著我是哪兒得罪南禕了,她怎麽就和我使上壞了。


    葉之遠似乎比我早接受死豬今晚要留宿的現實,他關心起死豬這次來的目的。


    死豬揉揉鼻子,嘿嘿笑了笑:“家裏派我做代表來祝賀你們一下。”


    “仨數,說實話。”我太了解死豬了,從小到大,每次她撒謊,表情就不自然,小動作還特多,像剛剛那樣,我數著:三、二……


    “程牧堯的瘤是良性的不過位置不好他家說要送他來川州治療我就想著先來這邊看看。”


    我頭回見死豬像現在這樣說句話一個停頓都沒有,看了死豬三秒,我對葉之遠說:“呆子,今天晚上我和死豬一起睡。”


    葉之遠點點頭,看上去倒是心甘情願的,可我不信,因為我就特別想和他一起睡。


    葉之遠事前布置了“新房”,我和死豬躺在一個大紅被窩裏,倒也沒覺得什麽違和感。


    “死豬,你喜歡上程牧堯了。”黑夜,窗外的路燈透過條形窗簾在我臉上手上投下一個個條形陰影,我問死豬。她回答的語氣帶著驚訝:“姐,你都看出來了!”


    廢話,要是對人家沒意思,哪個小姑娘會背井離鄉地為個男人先出來跑醫院,我翻個白眼。“和程牧堯說了嗎?”


    “沒有。”死豬這次的回答倒是平靜了許多,她胖胖的爪子抓住我的手:“姐,其實我不知道我對他的算不算喜歡,我之前也‘喜歡’過不少人,可他們都不喜歡我。對程牧堯,我沒抱什麽幻想,有次子業和他說話,我聽到了,他說他喜歡苗條好看性格好的姑娘,我頂多就占了後麵那條,前兩條我根本是沾不著邊的,我想了,我就站在他背後看著他就好,哪天等他找到了他喜歡的姑娘,我也會覺得幸福的。姐,我沒你好看,也沒你那股衝勁兒,敢說敢愛,我就想默默看著他幸福,那樣就好,姐,你別說我沒出息。”


    我是真想先給死豬幾個白眼,再在她頭上恨敲一下的,什麽年代了,再說愛情裏麵不流行誰做活雷鋒。可死豬的話我又想不到從哪裏去辯駁,歎口氣,我說:睡覺。


    死豬入睡很快,我閉著眼睛,腦子裏想著隔壁那個人。父母早亡,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和幸福幸運這類詞沾邊兒的人,不過死豬的一番話突然就讓我覺得,也許我並不是那麽的不幸了。


    我想去找葉之遠,行動前我哭了:死豬,你這睡覺非得抓點什麽在手裏的毛病是不是可以考慮改改了!


    和死豬“相親相愛”手拉手睡了一晚,第二天我要先回宿舍拿點東西再去局裏,葉之遠本來和我同路,可臨行前他導師一個電話打給他,要他去市裏參加一個什麽座談會,我們隻好分開行動。


    本來我想說讓死豬先在家休息一天,可她堅持要出去,沒辦法,我們三個一起出門,然後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出發。


    宿舍底下站了不少同學,他們站在公告板前正出聲討論什麽,我估計又是校領導有什麽號召通知之類的,我沒興趣,照直往樓裏走,上樓時碰著了我們班長,班長是川州本市人,家境富裕,前陣分配實習,她去的是川州旁邊一個城市,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就回來了。我和班長一向話少,點個頭我準備上樓,可誰想班長就攔住了我:“穆中華,國家最新政策,大學四級不過,學校不發本科證,咱班就你一個沒過了,加油吧。”


    拿著通知單,我腦子裏就反複地響著一句話:所謂的晴天霹靂,大約不過如此吧。


    【葉之遠】


    直到到了地方,我才知道教授竟然是要我參加一次國際性的數學交流研討會,不止如此,會議上他還帶去了我那個還沒最終完成的建模。教授站在投影儀前完成模型講解,並對結果的成功證明表現了很大的期望。先不說真的能否成功,單憑教授把這個建模帶來這樣一個場合,我就止不住的激動。


    會議結束,會議的主辦方安排了開放性的自助用餐,我跟著教授,東西倒真沒吃什麽,人倒是認識了不少。我甚至見到了在國內乃至國際上都相當有名氣的數學家、經濟學家林煥堔先生。


    老爺子年紀不小,精神卻好,說起話中氣十足的。教授帶我去見他時,他正被幾個人圍在中間說話,那幾個人也都是在學術雜誌上常見的人物。林老爺子乍一聽我的名字沒什麽反應,可教授補充說那個經濟建模是出自我手時,老爺子眼睛就亮了。他點點頭,拍拍我的肩,然後對我教授說:“我還要在國內呆幾天,找個時間你帶這孩子找我一次。”


    早聽說林老爺子現在長年住在美國,這些年回國的次數已經很少了。教授說好,我卻一頭霧水,我心想,單獨見麵,名頭是什麽呢?


    這事兒我沒多想。


    參加過學術類會議的人都知道,開會多半是半天,剩下的半天,主辦方會安排些參觀當地旅遊景點類的輕鬆活動。教授覺得機會難得,本來是要我參加完全程的,我本來也答應了,可一切都在下午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川州市交警大隊來的電話,穆子美被車撞了,現在和事主都在交警大隊裏。交警問聯係人時,穆子美報了我的電話。


    接連和教授道幾個歉,我打了輛的士匆匆朝交警隊趕。


    我還記得我才趕到時,穆子美是耷拉著腦袋坐在走廊長椅上的,我心裏犯起了嘀咕:按理說她也沒車啊,咋瞧這架勢倒像是把人撞了的那個呢?看到穆子美撞傷的那條腿,我明白了,她肯定是怕中華說她。


    “傷著骨頭沒?”我很快辦好手續,出門去找穆子美。事故是在醫院門口發生的,肇事車主說他不是故意的,正往院裏開呢,穆子美就從岔道衝出來了,事出突然,對方來不及刹車,所幸是醫院院內,車速已經很慢了。穆子美衝我搖頭:“姐夫,小擦傷,再說我肉厚,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姐夫。”她又叫我,“我被車撞了的事你能別告訴我姐嗎,她愛大驚小怪。”


    是挺愛大驚小怪的,我點頭表示讚同:“不過,子美,對方說你是突然衝出去的,你是在追誰?”


    她咬著唇,像在思考猶豫,後來她選擇了告訴我:“我出來前,聽你家人說要讓程牧堯去住這家醫院,我今天去踩踩點,看看哪間病房的環境好,我小時候住院我知道,有些房間陽光太足、有些是太少,這些房子住進去人心情都不好。姐夫你知道嗎?我找了一間,日照很合適,風景還好,窗子剛好對著川江。到時候程牧堯如果住院住悶了,可以看看江景什麽的,上麵還有船呢……”


    我不明白這些和穆子美去追人之間有什麽聯係。穆子美接著說:“可是那間現在有人住,我是想拜托他早一天出院,住院程牧堯一到就好住進去了。”


    我突然就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我也不知道程牧堯知不知道,有個會說自己肉厚禁得起撞的胖女生在默默喜歡關心著他。


    這個該死的三孫子,我用中華的口氣在心裏罵程牧堯,雖然他什麽也沒做,可就是忍不住想罵。


    我說送穆子美回家,她卻拒絕了,她說:“姐夫,我姐眼睛賊奸賊奸的,她一看我這走路的姿勢就看得出,我今天去南禕姐那邊吧。”


    我說好。


    我送穆子美去南禕的店,南禕在,聽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她很痛快地就說了好,我準備離開時,南禕追出來,她小聲對我說:喂,三天後哈。


    三天後?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是在說我和中華的婚禮。


    我真覺得我是個混的比較慘的新郎,婚禮都快舉行了,卻至今未“洞房”,可我沒想到是有人和我同甘共苦的。


    中華今天在局裏值班,我接到顧千山的電話,他喊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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