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奶奶沒有回來,與爺爺同一天走了。


    她也差一點走了,沒有與媽媽道別,沒有跟大炮說一聲,她也差點走掉了。


    她的臉上,留著一道疤。


    她擠開消防員,消防員手裏拿著的切割機差點就揮到她的手。


    她哭喊著:”你還給我!你還給我!”


    ——你還給我,屬於我無憂無慮的從前。


    ——你還給我,那個幹淨不肮髒的世界。


    消防員皺著眉頭趕人,想拉開池小冉,卻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與他們正在救的小姑娘糾纏得這樣緊,撕扯不開。


    “這不是妨礙救人麽!”消防員衝著警察那裏大吼一聲,”哎哎,誰來管管啊,這誰家姑娘啊!”


    展大炮早已負手站在雨裏,是黑夜裏一樁不可動搖的守護神,雨水打濕他的衣服,粘在他線條分明的肌肉。


    他揚眉,”我家姑娘!”


    “你把她拿開,妨礙我工作了!”


    有警察上來想勸,他一揮手,說:”沒有我的話,你們誰敢動!”


    他從來都是這樣,這姑娘如果想原諒,那麽,他會第一個安排好一切。


    如果這個姑娘想要攥著別人的腦袋搖晃,那麽,他護著她,沒有人可以說個不字。


    他早就知道一切,卻一直在等池小冉的決定。


    他沒有資格替她做任何決定,他有的,隻是成為她的力量這一項。


    這一批來的警察頭子挨過來與展大炮攀談,小心翼翼的指著外圍圍觀的人說:”展少,您看這”


    “你有意見?”展大炮就隻問這一句,一個眼神都沒給。


    於是,交警疏導交通,把車流引開,剛剛裝車的人們也被警察帶到遠一點的地方調節,有更多的穿著便衣的警察過來,把金杯車圍成一圈。


    銅牆鐵壁,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展大炮的女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隻是全神貫注的瞧著他女人——此刻瘋魔般亂著一頭毛毛短發刹紅了眼從未有過的池小冉。


    然而,他的腳下,雨水裏參雜著血色,柯小胖驚呼:”警察叔叔你流血啦!”


    ***


    池小冉的腳站不牢,她拖著吳思思往地上滑,之前金杯車已經被切開,有了些許空間,於是吳思思就這樣滑到了地上,在雨地裏,被池小冉發瘋了般搖晃。


    她奄奄一息,口鼻開始出血,卻還是在嘴角留著笑。


    池小冉哭著一巴掌扇過去,她騎在吳思思身上,她猛扇她巴掌,她在雷聲中吼著:”你會下地獄的,你這個凶手,你怎麽不快點去死!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罵過惡毒的話,她能想到能說出來的,也隻有這些,這些是她池小冉,最惡毒的詛咒。


    吳思思沒有反抗的力氣,她就這樣挨打,她不甘心,但她沒辦法,從她嘴裏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池小冉的衣服。


    池小冉揪著吳思思的頭發往地上撞,像那個晚上她被人攥著頭發撞在自家牆上那樣。


    “嗚嗚嗚”她在哭,她說:”你錯了,你錯了,我有的你才沒有,我有他們的愛你沒有,他們雖然死了但是永遠活在我心裏,他們永遠都愛我你沒有!”


    展大炮看情況差不多了,就上來,把池小冉抱走,他沒回頭,他說:”我們走。”


    他抱著池小冉越過柯俊,與柯俊點頭示意,柯俊頷首,讓開道。


    吳思思腦袋歪著,看著池小冉被公主抱離開,眼裏最後的一絲是羨慕。


    慢慢的,她沒有了呼吸。


    在雨地裏,孤零零的死去。


    池小冉不願離開,她撲騰著,鬧著,去掐俯□要幫她係安全帶的展大炮的胳膊,她哭的嗓子都啞了,她說:“你放我下去,我要殺了她!”


    展大炮揉著她的臉,什麽也不說,把她抱牢,聽著她的呼吸,漸漸踏實。


    ——幸好,幸好你沒事。


    他把她的小手抹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幹淨上麵的血。


    他不想讓她的手上染上血。


    ***


    展大炮的公寓。


    池小冉被抱坐在浴室的洗手台,展大炮兩手撐在她腿邊,瞧著她。


    池小冉看見他的胳膊、肩膀被劃出血痕,還在往外冒血珠珠,已經哭得說不出話的嗓子硬是憋出兩句:“你受傷了!”


    “你疼不疼?”


    展大炮搖頭,“我不疼。”


    他心疼,心疼自己的女人。


    池小冉把雙手抬起來,說:“我把她打死了對不對?我也殺人了”


    展大炮搖搖頭,攥住她的手。


    “嗚嗚,我好髒,我好髒”


    展大炮拉開池小冉的雙腿,幾聲進去,他的蜂腰上箍著她的腿,她好害怕,大腿內測的肌肉都在顫抖,小臉髒兮兮,揚起來看他。


    “冉寶,你不髒。”他這樣說。


    “我本來不想她死的,可是她殺了奶奶,我好恨她,我想她死了,我想殺了她,我是不是也變了?變得可怕了?”她哆嗦著一直問,她在後怕。


    她不能接受自己變成吳思思那樣的人,可她剛剛做的事卻與吳思思一模一樣。


    展大炮不言語,輕輕吻她的眼睛、鼻尖、她臉上的傷口。


    池小冉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嗚嗚抽泣著,把自己貼上去,移開臉,對準男人的唇,送上。


    她等待,卻隻等到展大炮輕柔的親吻,他像小魚般啄吻她的嘴角,她等不及,把自己的小舍鑽進他的嘴裏,勾勒,描畫,卷起了他的舌。


    59章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了,再一次求收藏求留言求花花,這篇文的正文內容我會一直延續這樣的含蓄與親昵,想看生猛的請移步番外。


    這裏做個調查哦,我想開想要有個家係列的6本定製,你們想要紙書收藏麽?在文下留言,我數數看有多少。


    強烈的不安全感讓池小冉想要與這個男人更加貼近,她不滿足與隻是這樣的親吻,她開始拽他的衣擺,拆他的紐扣,剝開他濕漉漉的衣服,手掌貼上他結實的胸膛,有溫度,她喟歎,小手不老實的遊走,從胸口滑下,在他腰側輕撓。


    展大炮被這姑娘捉住舌頭吮吸,腦子嗡一下懵了,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她帶著越來越深,想要的越來越多。


    池小冉的手,摸到一些不平整的地方,她鬆開他的嘴低頭去看,看見更多往外冒血珠珠的地方。


    當時,展大炮是從車頭被摔下來,在地上滾幾圈,避開瘋狂呼嘯而來的車輪。


    池小冉心疼極了,指腹一點一點的拂過,她忽然低頭,在他腰側吹起,吐氣如蘭,帶著某種暗示。


    展大炮渾身一震,背脊騰的擰成一條麻花,臉部表情痛苦,或者說是掙紮。


    池小冉探出小舍頭,濕乎乎的,舔上去。


    “哼——”一聲男人的悶哼,帶著性感的餘韻。


    池小冉感覺搭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很使勁。


    “你別動。”她悶悶的說,不敢抬頭看他。


    “別。”他往後退一步,“別這樣。”


    浴室裏一片寂靜,池小冉半晌才緩過來,“你不喜歡?”


    展大炮在心裏苦笑,怎麽可能,就是因為太喜歡了啊!


    池小冉猶如小獸般抬頭仰望他,“大熊”


    “冉寶,現在不行。”他這樣說。


    雖然他們甚至睡在一張床過,但這次不同,展大炮感覺到了池小冉的某種決心。


    他不願在今天,今天並適合。


    池小冉不懂這個男人的某種堅持,頓時感覺沮喪。


    她立馬就垂眼,把眼淚掉在自己腿上不讓他看見。


    這個男人有時候她真的會想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池小冉生氣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她在無聲的抗議,至於到底自己在抗議什麽,她也弄不清。


    或許,是被推開傷了自尊。


    或許,是被第二次在這種關鍵時刻推開很沒麵子。


    或許,是在今天,隻是今天而已。


    她不說話,也不哭了,好麽,你不願意,我也不哭不鬧不纏著你了。


    ***


    展大炮歎息,把人抱進浴池。


    他說:“你慢慢洗,我出去了。”


    池小冉默不作聲,抬手開始解紐扣,卻手指發抖,怎麽都脫不下。


    男人回來了,扭著臉,一件一件,剝開她的衣服。


    很慢,很清楚的能感受兩人都在顫抖。


    他拿一條大毛巾,從肩頭剝落衣服時就蓋上,什麽都不許自己偷看。


    直到好不容易做完了,一聲不吭的出去。


    出來後,後腦抵在牆上,深呼吸,差點把持不住。


    池小冉整個埋在水裏,心裏空落落,匆匆把自己洗幹淨,裹著展大炮寬大的球衣出去。


    她其實一秒都不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她好怕。


    她慢慢扶著牆走出來,到處找人,發現展大炮在廚房給她煮薑湯,他都來不及換下自己濕漉漉的庫子,腦袋也濕乎乎的,滴著水,可他很專心,攪著紅糖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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