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白容將葉子扒開,便露出裏頭朱紅的果實,果子被幾片巨大的泛著熒光的綠葉包裹著,保存得十分完好。風白容笑意盈盈的將它取下,飛回鳳巢,找到了成日吃齋念佛的風淵。


    風淵瞪大了雙眸:“這是同歡果?”


    風白容一臉驕傲的點了點頭。


    同歡果又稱送子果,男女雙方分食吃下,會產生催/情的效果,並且開花結果,珠胎暗結。


    “帝宴當初不是下令毀掉了所有的同歡樹?你從哪弄來的?”


    “這種寶貝怎麽舍得毀掉?當初青衫怎麽都不肯生第二個,我便偷偷存了一顆,本想用它給紫宸添個弟弟妹妹什麽的,哪知還沒派上用場青衫就已經去了……”風白容神色暗了暗,重又恢複興奮道:“不過今日它總算能派上用場了,紫宸和瑤音結婚一百年了還沒有孩子,如今正是做公公的出馬之時了,他們結婚我們也沒送什麽禮物,今日便送他們一個孩子罷。”


    “紫宸和瑤音來了?”


    風白容點了點頭:“瑤音先來了,紫宸這孩子從小跟我就別扭,這麽多年過去了,往事如塵似風,也該淡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既然瑤音來了,他必然也會來。”


    此時,鳳巢外傳來了瑤音的呼喊:“族長,餃子煎好了,快出來用早飯罷。”


    風白容愣了愣,大聲道:“誰跟你說早上要吃餃子?我不要吃餃子,餃子太膩了,我要吃麵條。”


    “……”瑤音將餃子丟在一旁,眼看便要爆發,可她轉念一想,今日是他的生辰,百年來也沒什麽人為他慶生,於是又壓製住了掀掉鳳巢的滿腔怒火,轉身回到了廚房,開始做麵條。


    “窮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當家,這個媳婦甚合我意甚合我意。”風白容笑著勾過風淵的肩膀,道:“今日陪我喝一杯,孩子們既然肯回來,那就是原諒我們了,你也無需再吃齋了。”


    風淵扶正了白容,淡淡道:“一心向佛,人心向善,多念念也沒壞處。”


    “走罷,裝什麽裝。”風白容翻了他一記白眼。


    二人走到鳳巢外的石凳上坐定,風白容對著廚房間大喊:“瑤音呐——把酒窖裏的女兒紅都搬出來,再給我煎幾個餃子當下酒菜。”


    話音剛落,隻聽‘轟’地一聲,廚房化成了灰燼,瑤音一臉墨黑全身散發著修羅鬼氣,自灰燼中走出。她手捧著兩碗亮蹭蹭的麵條,將它們丟在桌子上,森然道:“你吃不吃?”


    風白容吸了吸鼻子,吞了口口水:“我就是要吃麵條來著。”


    “那就快吃。”


    “好!”風白容立刻垂下頭,快速扒著碗裏的麵條,三兩下便吃完了。


    瑤音滿意的咧嘴一笑,如春風拂麵:“乖~你們慢用,我去抬酒。”


    二人見瑤音離去,皆長舒了一口氣,她的氣場還真心有些怕人。


    “兒媳婦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吾甚滿意、甚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情節有點狗血


    ☆、chapter 10 良宵


    瑤音從酒窖裏搬來了十壇女兒紅,皆是半人高的酒缸,酒缸質地黝黑發亮,在地底待了萬年也沒有改變。


    “青衫喜歡女孩,她便將紫宸當做女兒養。這些女兒紅皆是她親手所釀,就等在紫宸大婚時所用,我一直都沒勇氣喝它們,今日心情好,來~我們不醉不歸。”風白容將十壇女兒紅盡數打開,酒香瞬間飄散到千裏之外。


    “紫宸什麽時候到?”


    瑤音被他問住了,怕他失望隻得含糊道:“應該快了,許是他政務繁忙,耽擱了,你們先喝吧。”瑤音將酒漿撇開,舀出下麵清冽的女兒紅,為風淵和風白容各斟了一杯酒。


    “謝娘娘,”風淵低眉順目,對瑤音十分客氣,轉而對白容道:“天君自當不比我等閑人,他既然囑咐瑤音來看你,你也該知足了。”


    “是,我該知足了。”風白容與風淵幹了一杯,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天色漸晚,不多時已經月上柳梢,眼看便要到子時。


    “他還是不肯原諒我。”風白容一臉黯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卻絲毫沒有醉的意思。


    瑤音歎了口氣,不忍再看下去,“我去做些宵夜。”


    瑤音剛走,村口便出現了一白晃晃的人影。耀眼的銀發,娟白的紗衣,舉手投足間氣場十足,來人正是天君昊月。


    風淵一怔,放下了酒杯。


    風白容喜出望外,整個人撲上去吊在昊月身上撒歡:“吾兒,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為父的生辰。”


    “你的生辰?”昊月一臉疑惑,攤手道:“我來這裏是為了吊唁亡妻,恰好聞到酒香才過來看看。抱歉,讓你誤會了。”


    “亡妻?”


    昊月點頭:“瑤音已經逝去百年。明日她便要嫁於鬼君為後,從此同我再無瓜葛。”


    風白容捂著嘴抽笑:“你們演的這是哪一出?都不對對台詞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昊月沉下臉,好不容易將白容從自己身上推開,自己則在桌旁坐下,顧自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酒。”


    “這是你母親親手所釀,萬年過去第一次開封,必當是天下間最好的酒。”風白容神色漸漸有些動容:“能與你一起飲酒,這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了。”


    “……”


    昊月沒有接話,不過卻為三人斟滿了酒杯。就在此時,瑤音捧著一個大盤子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盤子裏裝了三疊小菜,賣相精致,勾人食欲。


    瑤音見到昊月便呆立當場。昊月舉著酒杯,怔怔地看著她,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咳咳、”風白容咳嗽道:“不過才幾個時辰沒見,你們不必搞得像幾輩子沒見過一般罷?這裏隻有兩個萬年沒戀愛過的老頭子,你們秀恩愛給誰看呐?快坐下,喝酒。”


    瑤音怔怔地被風白容按在昊月身旁坐下,昊月顫抖地將酒杯送入嘴邊飲盡。


    “好久沒這麽開心了,沒有什麽比兒女陪伴身邊更令我開懷的事了,來,為了一家團圓幹杯!”


    “……”


    “……”


    昊月舉著酒杯站起身,瑤音被他拉扯著一同站起。


    “光喝酒沒意思,我們喝交杯酒罷!”風白容立刻拉起風淵,風淵一臉厭棄,卻礙於今日是他生辰,不得不由著他的性子胡鬧,於是皺著眉與他喝了交杯酒。


    這廂瑤音根本不敢抬頭,她能感覺到昊月火熱的視線在自己頭頂飄來蕩去,氣氛十分尷尬。


    “我說你們今天這是怎麽了?一百年過去都老夫老妻了罷,還不好意思?”風白容紅著臉,顯然已經喝高了。


    昊月俯下身,在瑤音耳邊輕言:“今日便讓他高興罷。”


    “好。”瑤音點了點頭,小心將右手環過昊月,盡量不讓自己同他有肢體上的碰觸。哪知昊月卻將她整個人環過,攬在懷中,兩人身體緊貼,喝完了交杯酒。


    “就是嘛,喝酒就要這樣才有意思,我們想些花樣吧?”風白容笑眯眯的看著二人。


    昊月挑眉:“是不是我們如何,你們就如何?”


    風白容滿口應承:“那是自然。”


    昊月輕笑,牽著瑤音的手,對她道:“想不想整整風淵?”


    “什麽?”瑤音詫異,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風淵,如今的他已經風燭殘年,比百年前相比更加蒼老:“不要吧,他已經知錯……”剩下的話,全被昊月堵在了嘴裏。昊月將酒杯飲盡,與瑤音嘴對嘴,將酒灌進了她的嘴裏。一小半的酒從唇角裏流出,沾濕了二人的衣襟。


    昊月極盡溫柔,舌尖輾轉,吻得瑤音雙頰緋紅久久不願鬆開。


    風白容看得目瞪口呆,風淵則閉上眼開始念佛經。


    “咳咳……小夥子注意影響啊。”


    瑤音驚醒,連忙推開昊月。


    昊月扶額,有些惱火的看著自己的親爹。他揚眉,舉起酒杯道:“不是要玩花樣嗎?你敢照做麽?”


    “哼,這有何難?”風白容顧自倒了一杯酒全數飲盡,然後湊向風淵。


    風淵大驚,看著他越來越近,整個臉都綠了,立刻退了老遠,道:“你離我遠點。”


    “算了,我自罰三杯。”風白容將口中的酒吞下,又倒了兩杯喝完,道:“看你們如此恩愛,為父十分欣慰,隻是不得不老話重提了。”瑤音汗毛倒立,知道他要說什麽,便想起身離去,哪知卻被昊月緊緊拉住右手,動彈不得。


    “你們結婚這麽許多年,還不要孩子麽?”


    昊月笑盈盈地看著瑤音,牽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她身體不好,此事急不得。”


    瑤音通身一震,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小聲道:“都說天君癡心一片,三界內隻將花神奉為至寶,如果她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不知會不會傷心?”


    “偷情自然不能被她知曉。”


    “是麽?”瑤音幹笑,隻覺得心頭發堵。


    桌子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昊月突然將手放在瑤音的大/腿/根/部撫/摸,調笑道:“聽聞明日你便要嫁於鬼君為後,他如果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不知會不會難過?”


    “您都說是偷情了,他又怎會知道呢?”瑤音索性也放開了去,攬過昊月的腰,在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一下:“過了今晚,你是天君,我是鬼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


    “那是自然。”昊月將瑤音整個人抱在身上,悉心愛/撫,不似從前那般溫柔,更多了幾分霸道。


    風白容捂著眼睛,道:“哎,這小兩口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在這委實礙眼。”風淵點頭,他一早便覺得坐不住了。風白容從兜裏拿出那枚同歡果,遞給二人:“把這個吃了,我們這把老骨頭就去休息了。”


    “這是什麽?”瑤音看著桌上那枚雞蛋大小的紅果子疑惑道。


    “過生日自然要吃紅雞蛋了,這是我們鳳凰族的紅雞蛋。”


    “哦。”瑤音接過,遞給昊月:“你爹的蛋,你吃。”


    昊月一臉狐疑:“我才不吃。”


    “真淘氣,”風白容大笑:“咱們鳳族貧困,隻剩一枚紅雞蛋了,你們是夫妻,自然要一起分著吃。”


    瑤音隻道吃完雞蛋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於是不想再同他爭論吃不吃這個問題,一個雞蛋而已,正好現在也有些餓了,道:“有刀麽?”


    “在廚房,我去拿。”風淵起身。


    “等等,不必了。”瑤音直接拿起同歡果,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遞給昊月,道:“你吃另外那半,不碰到中間就好。”


    昊月眯起眼睛,一口將剩下的全數吃掉,笑道:“我怎麽會嫌你髒呢?”


    “好了好了,看見你們吃完了我就放心了,淵老頭子,我們撤吧。”風白容滿意的領著風淵離去。瑤音翻了昊月一記白眼,也欲起身離去。哪知風白容卻殺了個回馬槍,愣是將兩人塞進了鳳巢,臨走還留下了兩壇酒。


    瑤音欲哭無淚,多次想要離去,都被昊月叫住了。


    “老人家喜歡我們多待會,你明早再走罷,大婚前,我會放你離去。”


    “我打不過你,還能說‘不’麽?”瑤音氣衝衝的坐在床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酒,喝到後麵覺得不過癮,索性抱起酒壇對著嘴喝。


    “你還是如此豪放不羈。”


    瑤音已經喝大了,口無遮攔道:“你還是如此娘~娘腔~”


    昊月一怔,低聲竊笑:“真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到你。”


    “嗝~~~”瑤音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神色迷離,臉色緋紅,意識已經開始有些不清醒,隻覺得很熱很熱,心中有一股火無從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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