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


    老太太拔高了嗓子叫她。


    她驚得差點把盒子給丟出去,幸好還有點魂,把盒子小心翼輾地放下去,試圖放成她剛才見到的位子,也許是心虛的緣故,她怎麽看都覺得位置有點不對,擺弄來擺弄去的,臉上又糾結——


    最後心一橫,也就放下了,走出老太太的房間,盡量鎮定自若地走到廚房,看著老太太與高熾已經把菜弄好了,正要洗菜的節奏。


    “還躲著做什麽,樣樣都讓高熾動手,有你這麽當老婆的?”老太太橫她一眼,嫌棄她的不識相,明麵上斥責女兒,其實也是在高熾麵前為女兒撐腰,“高熾你可別慣著她,她都叫我慣大的,現在一點兒都不懂事……洗幹淨一點,對,就這樣子……”


    老太太一邊讓高熾別慣著女兒,一邊還分心去指點女兒那個粗魯的洗菜手法。


    “媽,也是我不好,我常不在家,都是讓段喬一個人在家。”高熾說得很誠懇,一貫的誠懇,“我應該更要對她好點,媽,你說是不是?”


    他表現的簡直像是道德模範,段喬心裏忍不住這麽想——


    三個人的午飯吃的不錯,老太太下午是要睡午覺的,當然,收拾碗筷是段喬收拾的,洗這方麵是交給高熾的,夫妻倆分工合作,還挺好。


    但是從老太太家裏出來,高熾就要走了,原因得去省裏走一趟。


    段喬雖然對他昨天回來今天又走這種浪費機票錢的事備感不解,但還是送他到機場,當然,路上她還把車子開回來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個大排場等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很抱歉,真的,白天時會努力的,等我的好消失


    ☆、第049章


    目送高熾的飛機起飛,段喬坐在叫她非常不愉快的車子裏,掏出手機上教育局網站看看,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或者是這樣子表達,沒有丁點關於尚品的消息,說她是“馬後炮”也行,反正她當時沒去,覺得自己確實沒那個義務,現在嘛,她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總歸是他曾經幫了她……


    當然,為了慎重起見,她還去省公安廳網站去看了看,更加沒有任何消息,也許沒有什麽事什麽發生?尚品應該是安全地回去上班了吧——


    她得找人打聽打聽。


    總歸是有點內疚,但她沒錢也是事實,又不是眨眨眼就能變出五十萬錢來,再說了,她一個結婚的人,怎麽能為別個男人付出五十萬去了,而且是沈濟南,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要真付出錢後的悲慘結局——


    終身被人要脅!


    完全受不了。


    她開車走,就算是再討厭這車子,還是打算把車子開回去,免得以後高熾問起來,她總不能說把車子丟在機場了。


    可她一開車,才覺得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從後視鏡裏看了看,還是覺得後邊的兩輛車子不對勁,——而且那車子都不是一般的車子,看著顏色都鮮亮光彩,瞧架式都不是像她這種便宜的日本車。


    “小段老師?”


    人還將在車裏叫她,不止叫她,還衝她揮揮手,笑得可好了,像是跟她八百年前就是好得不行的好朋友一樣。


    驚得她簡直要開不好車了!


    另一輛車子,她更沒敢去看一眼了,誰曉得能從裏邊跳出來個怪物,把她給狠狠地嚇上老一跳!


    沒等她反應過來,好家夥,那兩輛子簡直就跟她賭上了是的,左右夾擊的,讓她寸步難行,還別有意圖地將她的車擠出來,直接旁邊的公路過去,完全與她要回的路相反方向,叫她心驚不已。


    前進後退都不是,她隻得停了車子,人呆坐在車裏。


    再開下去,比停車更危險,她能想象後麵兩車子裏都是瘋子,而瘋子是沒有什麽道理可講的,——更可怕的是她現在非常冷靜,冷靜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減速。


    蛇精病,她忍不住在心裏這麽說自己,手一拍方向盤,疼得她直搓手。


    沒一會兒,如她想象的一樣,車窗被人敲了敲,幸好不是拿著鐵棒來敲的,她還有心思同自己開玩笑,不是沒想過報警,要報警,她要怎麽說——怎麽說都是她的臉麵保不住的,隻得強製挺直背,冷著個小臉,側頭看向敲窗的人……


    “小段老師?”


    那聲音可好聽了,卻讓段喬裝出來的鎮定破了功,整一個的就想開車逃走,根本逃不了,她簡直落入他們的圈套。


    她搖下車窗,側頭看向沈濟南,就這麽個男的,讓她恨得牙癢癢,又為了自己那點臉麵,什麽事都做不了,這種心情,憋得她太難受,最可惡的是難受歸難受,她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高熾說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她想男人的保證其實真沒有什麽用,他不能時時刻刻地守在她身邊,所以保證隻能是空話,而她隻能是嚇得發抖,除此之外,她甚至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你想怎麽樣?”


    她試圖冷靜,試圖擺出談判的架式,努力地隻說五個字,就不想再結巴。


    結巴很容易讓人的氣勢一下子就倒了,這點她最清楚不過。


    到是惹得沈濟南發笑,那笑是惡意的,甚至是那種故意帶著某種特定的稀罕樣,雙臂支在她的車窗上,半個腦袋幾乎都往她車裏探入,“我想怎麽樣?”


    他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顯得真無辜,還拍拍他自個兒的腦袋,忽然又恍然大悟般,“小段老師,我真想不起來自己怎麽就在這裏了,哦……”他看著她,那種眼神,怎麽看都有點放光的樣子,“看到你送高熾了,嗯,還依依惜別的,挺好的,我看了都覺得你們是一對相處挺好的夫妻,你說是不是?”


    怎麽聽這話都不對,如果是別人說起,段喬可能會覺得別人在說真話,可從沈濟南嘴裏說出來,怎麽聽都有種諷刺的意味,她咬咬牙,實在是不想跟這麽個人對峙,“你別、你別……”


    可是她好不容易維持的氣勢,這一秒就破了功,話都沒說完,就讓她非常羞愧自己擼不直的舌頭,完全讓她處於被動地位——


    沈濟南疑惑地看著她,伸手去碰她的臉,被她躲過,那眼神就有點暗,“我別什麽?小段老師,你上課都這樣的,學生怎麽聽得懂的?”


    個乖乖,他還問這個,簡直是貶低她的職業素養,讓她頓時氣紅了臉,也許她不是最好的老師,但於她所教的這門課上,一直是傾注了心思。


    “你這個混蛋,別找我要錢,我沒有五十萬錢,更不想替別人付錢!”也許是給氣的不行了,她講得又急又快,臉更通紅,完全是吼的,“沈濟南你想要弄錢,隨便找誰去,別找我!”


    “啪啪啪……”


    沈濟南那眼神震驚的,難得還能見到她火爆的架式,愣了一秒,他就反應過來,腦袋就從車裏縮了回去,兩隻手還對拍,臉上的笑意都是滿滿的,似乎在誇獎她。


    “蛇精病!”她罵人的話太平乏,也就那麽幾句。


    “謝謝。”他一點都不客氣,反而是心情不錯的接受,“下車吧,別待在裏麵,顯得我們一點都不熟,你說是不是?”


    話一點都沒讓她拒絕的意思,到是說得好聽,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不定當作他們有熟到什麽程度,其實按現實的說法,是一點兒都不熟,可——


    再不熟,她都被、被……


    這種羞恥的事,明明她是受害者,她卻一點都擺不了自己的臉麵,處於這種上下不得的尷尬之地,讓她說什麽才好呢,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又不能不作。


    “那我車子怎麽辦?”


    她居然還能這麽問。


    似乎很鎮定。


    沈濟南一點都不意外她還惦記著車,到如她的願,挺好心地伸手給她,作勢還要扶她下車,跟個接駕的小太監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還微微彎了腰,真個恭敬的——“等會叫人開回去就行了,要是沒有了,準給你賠一輛行不行?”


    惹得段喬忍不住鼻孔裏哼氣,確實不雅,可她顧不得這些,人都沒有麵子了,還要雅不雅的來做什麽,再說了,她在沈濟南麵前還真沒有麵子,人要是給她個麵子,也不至於把事弄成這樣子。


    他們就指著她軟弱可欺,這點最最可惡。


    段喬也想直起腰身來,偏她身上沒底氣,看看他的手,見他根本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悻悻地也就搭上他的手,頭一回,麵無表情的,還真像個女王般,可一到他車裏,就軟了下來,實在是扶不起的阿鬥,人阿鬥後邊還有個諸葛亮,她有什麽呀,什麽都沒有,簡直就是“光杆司令”一個。


    能怎麽辦?


    涼拌!


    “你說、你說……”她個結巴的,叫她的話真得難說出口。


    沈濟南到是淡定,掃過她一眼,態度輕鬆,就等著她把話說下去,“我說什麽呢?我沒說什麽吧?”他還火上燒油,“小結巴的,怎麽不吼了,剛才一吼還挺氣勢的……”


    任誰給說成“小結巴”都不太舒服,就算是她本來就有點結巴,可也受不了別人這麽指出來,甚至他剛才還想汙辱她的職業素養,怎麽看就怎麽討厭,也就他那身皮相好看,好看的皮相下麵全部都是垃圾。


    “你想要多少錢?”她始終沒去注意後邊的車是誰,深呼吸了好幾下,瞧樣子是想讓她別那麽緊張,想要把話好好地說完,可——她那個樣子,到是差點讓人以為她呼吸不了,也虧得她頭一次比較能耐,還能把自己想要表達的話都表達出來了,“你想、想要多少錢,沈濟南,你到底想要多少錢?”


    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她想到那個五十萬,也許他缺錢?表麵看著好風光,內裏爛得跟個被蛀空的木頭沒有什麽兩樣的人也多得是,也許這車子都是租來的——


    租個車又用不了多少錢。


    她嫌棄他,沒錢還要出來裝個樣子,最看不起這種人,要錢就直說,打著別個名義出來,她最覺得那個人沒用,“說吧,出個價,我就算是把房子賣了,車子賣了,都給你湊錢!”


    話一上來,她跟有了底氣一樣,腰板也挺直了。


    “你有錢?”沈濟南還有點意外?“就個領死工資的老師,還是個中校的老婆才讓你說出這麽有範兒的話?”


    一句一句的直戳她的弱點,還真是,就段喬還真沒有多少錢,就是她還放在家裏的八萬錢,光她自己的才兩萬不到,真沒錢,——此時她恨不得這兩三年裏一分錢都沒用過,把工資都全攢下來了,可事實告訴她,她名下還真沒有什麽東西,賣房子,那也得高熾一起簽字,就車是她的——


    車也值不了多少錢。


    可她信心十足,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信心,覺得她坐擁萬貫家財似的,“想要錢就直接說,你範不著拿個傅悅出來當借口,當個癡情人什麽的,我最瞧不起……”


    什麽嘛,還害得她以為真碰到什麽一群“真情癡”了,傅悅都跟何權結婚了,他們還想著壞了她的名兒,好讓高熾與她離婚,讓高熾與傅悅好——虧得她這麽想,完全就是太把他們看高了,不就是要錢,要錢就直接說!


    “誰拿傅悅當借口了?”沈濟南剛反問一句,話出了口就有點後悔,感覺讓她不知道怎麽的就給繞了進去,不由得冷靜了一下,順著她的話,“你能給多少錢,上次不是沒給尚品出一分錢?”


    說到這裏,他還再加一句,“人家都救過你,你還不給人家出一分錢?”


    這話是戳她心窩子,就段喬這樣的人,重麵子,她自己想想嘛,覺得自己沒錢,跟尚品又不算太熟,不給人出錢是理所當然,讓別人一說,就覺得自己似乎是罪該萬死了,臉憋得通紅,好半天,才擠出話來,“我又沒錢……”


    “沒錢,你又問要幾多錢?”他就在這裏等她,就等她怎麽說錢的事,心中一樂,自然是打蛇追上,“難不成打個白條的,給一輩子錢?”


    給一輩子錢自然是不行的,能給就給點,再能賴也賴掉一點,這便是段喬個簡單的想法,沒想到讓人一下子看穿了,連表情都有點不自然,“不然咧,要不要我去賣了給你錢?”


    反正就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的!


    “也行呀,堂堂被評為優秀教師的人,頂著這個名號,估計比清純學生妹還吸引人,你說是不是?”他還抽空打個電話,讓人過來把段喬的車子弄走,把手機一丟,動作隨意,“要不要我給你打個廣告?這一行,我是有資曆的。”


    也不知道他說的資曆是什麽,也許是買/春?還是廣告?


    段喬忍不住往外側動了動,試圖離他遠一點,可這是車裏,她再遠也躲不到哪裏去,“蛇精病!”剛才也就那麽氣急隨便一說,她真沒那麽想過,“沈濟南,你、你放過我吧,我、我都結婚的人了……”


    “我又沒讓你離婚,又不想破壞你婚姻……”這人還說的正正經經。


    真是不要一點兒臉!


    人要臉才是壞事,人要是不要臉了,那是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而段喬自認是鬥不過不要臉的人,她是要臉的人,再怎麽說她還是個老師,更是教的思想品德,其身不正,又怎麽能去教學生!


    “五十萬,給個五十萬就行,我也不要多的。”


    她那個糾結的,找不出理由駁他,偏他還再加上一句,說的坦坦蕩蕩的,好像她不給錢,還是她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睡的緣故,咱又感冒了,據說宅人不運動就會這樣子,像我這樣的死宅,除了上下班就不出門的人,甚至都不運動的人——年紀長了,連肉也跟著長,嗯感冒的次數也跟著長——真是苦逼


    ☆、第050章


    五十萬,也許對於有些人來說,真不是什麽事兒!


    於段喬來說真是個事兒,而且是天大的事兒,就是把車子賣了,先不還金晶的錢,加起來最多也是十來萬,還差得遠咧,總不能把高熾的錢都全取了,那是他交給她的錢,又不是她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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