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個史證氣得不輕。


    偏偏個段喬一看他那個臉色的,人還往後退。


    “還不過來,”


    就四個字,冷冷的丟給她。


    段喬個跟腳底被粘住了般,就拿著雙怯生生的黑眼睛看他,好半天,才真去看他,瞧他生氣又不像生氣的模樣,有心想上前,到是還有點顧忌,——


    可到底還是上去了,站在首長麵前,兩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裏,隻能是拘在身前,有些個不安地看著他,怯是占大多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叔,你怎麽來了?”


    一把抓住她,力道用得可大的,瞧她個臉色,讓他個眸光都不由得暗了幾分,一手就抬起她下巴,“怎麽我就不能來了?”


    這話哪裏是四十好幾的男人說的,簡直就是跟小女朋友置氣的語氣,聽得後邊剛轉到門邊的景析都覺得有點個牙疼,原來連個女人都不近的,害別人都要以為他哪裏不對付的人,一個眨眼的,就露出這麽個情態來,確實叫他覺得還不如出了房門為好。


    “又沒說你不能來,”她躲開他的手,含羞帶怯的眼神還有點埋怨,“來就來嘛,還嚇人一跳,你就不能打個電話給我?”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居然還敢拿大了。


    偏她說的再理所當然不過,一點疙瘩都沒有,仿佛他來了,就得通知她,現在人來了,還不通知她,還把她給嚇了一跳,反正都是他的錯。


    “手機一天到晚的不是關機就是通話中,我怎麽沒打給你?”


    不說這個事還好,一說這個事,把史證心裏那點都揪起來,不由冷冷地瞪著她。


    她一聽,就有點心虛,自己對自己手機關了什麽事,也就她自己知道,黑名單這種東西不是白白有的功能,她人一回來,就直接把手機設了這個,時間一長,她也就忘記這回事了,被他一個點明,還真是——


    她臉都紅了。


    剛才還嬌嬌樣的埋怨人,一股生氣的樣子,現在一下子就換了個表情,叫史證不由莞爾,自然地就摟住她的腰,把人箍在懷裏,個小小的身子,貼著他,像是他身上少了的那部分一樣,“生氣了?”


    “沒生氣。”


    一問一答的,配合的還挺好。


    沒生氣,剛才還埋怨他?


    可史證就喜歡這一點,就那個埋怨的小眼神,叫他一眼就看見了,人家都說人精人精,他是人精中的人精,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就算是有各方扶持,也不見得能到今天的地位,下半年就是五年一次的換屆,誰知道他會再更進一步。


    也就段喬個呆子不明白,對那塊兒事簡直是一窮二白,就算給她補補課,也根本是講不明白的人,見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兩手攀在他腰間,慢慢地跟個小嬌嬌樣地圈住她,仰起暈紅的小臉蛋,烏溜溜的眼睛就瞅著他,“你寫信給我了?”


    瞧瞧那神情,還有點小得意,誰都聽得出來她語氣裏那種止不住的高興勁兒。


    可她的臉到是犯疼了——


    被他的手指那麽一彈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還斜眼瞅他,“幹嘛?”


    “沒幹嘛。”史證從善如流,扒開她的手,人轉過身,背對她,拿起桌麵上的文件,逐字逐字地看下去,“跟高熾怎麽樣?”


    語氣聽上去似乎是波瀾不驚。


    上次把個嬌嬌接回來,不就是高熾!


    這一背對的,又加他在看文件,似乎很認真,把段喬更是晾在那裏,有那麽一種突然間失去依靠的溫暖感,讓她微微地撅起嘴,難得的拿出小時候在他麵前撒嬌的橋段兒,巴巴地就上前兩三步,兩細細的手臂,就湊著他腰間摟過去——


    人挨著他的後背,就那麽牢牢地貼著,“叔,我想你了——”


    賣乖賣好的,她做起來也不怎麽費力,尤其就把他當成那個小時候由著她的性子來的史叔叔,那個疼她疼的不一般的史叔叔——想到這裏,她個眼神一暗的,連帶著手臂也有點點的顫抖,不是為了別的什麽,而是想起那晚的——


    那一晚的,她連帶著腿肚子都有點哆嗦。


    手臂也跟著鬆開了點。


    更為自己的話覺得羞恥。


    她說什麽了呢,後悔那是必須的,可事到如今,她又有什麽個辦法,離婚是必須的,誰能讓她好好地離個婚,那個小腦袋的,一時間就有了個主意,叔叔是她的最後期望了,——不由得覺得自己壞。


    心腸壞透了,簡直都沒藥救了。


    “想我?”


    史證還在看文件,憑他的警覺度,哪裏看不出來她的不對勁,這熱乎勁兒,就等著她自己露出馬腳,果不然,這馬腳露得可快的,都沒有過一晚的。


    “那你怎麽想我的?”


    虧得他還按捺得住性子,還仔細問她,丟個眼神給她,那眼神都是鼓勵的,就是叫她說出來,把具體的怎麽想給他說一下。


    要說段喬有想過人?


    要說她沒有想過,那肯定不是的,她是有想過的,在她家老太太看到老太太藏起來的信,確實有那麽點想起人的,可她碰到的事情太多太亂,哪裏容得了她時不時地想人,學沒解決,哪裏來的輕鬆心情。


    可不能說沒有呀,她迎上他微冷的麵容,比起剛才那種神態要好太多,又加上那鼓勵的眼神,讓她難得的把自己的想法從頭到尾給理順了,謊話就出來了,“我時時刻刻地想著叔叔呢……”


    “說謊!”


    文件被他重重地拍在桌麵,“啪”的一聲,把個段喬驚得話都沒有講完,就讓他打斷了,這下子臉是更紅了,剛才是羞怯,現在嘛,妥妥地嚇著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動了動嘴唇,想為自己的話加持,偏實在是學不來別人的鎮定架勢,一下子就愣在那裏。


    個嬌嬌,說個謊話也弄不好,這是首長的心裏話,也就這麽點優點,他不去怪她扯謊,反而是替她開脫,在心裏寵溺地替她開脫,在心裏憐惜她,但麵上一點都沒露,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沒、我沒說謊……”


    個乖乖,一直對著他的視線,好半天才擠出話來,一句話說完,感覺都用了全身力氣,人跟著像個站不住的不倒翁一樣,往後一退,就坐在椅子裏頭。


    他到是站在她麵前,連扶她的作態都沒有,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惶恐不安地坐下,反而居高臨下地瞅著她——手指還輕觸她的臉蛋,臉蛋上還有微微有點燙,讓他忍不住摩沙了兩三下,“怎麽沒說謊了?讓我看看?”


    被他一碰臉,她隻差沒有縮成團,也就是有點克製力,咬著個唇瓣兒,可憐兮兮的,跟個常年受欺負的小可憐似的,一時間,腦袋裏糊成一團,怎麽讓他看,她沒有說謊?


    完全是個難題。


    她被狠狠地難住了,那小臉蛋為難的,怎麽才能讓人看出來她沒說謊?得怎麽表現?難不成她得把平時的生活都拍下來送到他麵前,現在隨便拍個,是不是能通得過?


    就她個腦袋,還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隻得傻傻地看著他。


    他的手落在自己胸前,作勢要解扣——


    架勢再明白不過,讓段喬吃驚地張大了嘴,小臉蛋比剛才更紅,紅的都快滴血了,兩手那十根嫩蔥似的手指都絞在一起,似乎想分開都困難。


    個糾結的,經曆過這麽多事後,她要是不明白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麽意思,那才是個大大的傻瓜,手試圖伸了伸,剛伸出一點點,那雙手又怯怯地往回縮,縮得個小心翼翼的,整張小臉幾乎都皺在一起。


    他冷笑,“還說想我?”


    話簡直是跟毒氣劑一樣,熏得她想立即找個方法出來,可腦袋裏盡管糊成一團,裏麵還真找不出多少可以用的東西,讓她傷透了腦筋,又不得不這麽幹,終於是一狠心一閉眼的就伸了手——


    憑著剛才還留在腦海裏的記憶,她雙手摸索了一會才摸到他的扣子,就那麽胡亂地想要扯開他的扣子,也虧得她運氣好,還真讓她解開了。


    一個個扣子,她閉著個眼睛,解得滿頭是汗。


    她解得急,他到是覺得慢,一把就將人給抱起來。


    整個人瞬間離開地麵,把段喬嚇得立即睜開眼睛,剛好對上他深遂的眼神,頓時心猛地漏跳一拍,下意識地就圈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他嘴角一哂,到是喜愛她的自投羅網,也就幾步就走入離這裏最近的房間,她還沒來得意思意思的躲一下,人已經被他抵在門上狠狠地磨蹭,也不知道他是憋久了還是怎麽的,與其說是吻她,還不如說是近乎啃咬——


    啃得她的唇瓣都腫了,卻是紅豔豔的,可叫人心疼,又讓他狠狠地啃咬著,愈發不肯放過她,——連她都有點控製不住的,明明疼,卻是不由自主地貼著他堅實的胸膛,被動地回應他的吻,從被啃咬的唇瓣間逸出破碎的呻/吟聲,嗓音微弱,甚至是幾不可聞。


    他偏聽得清清楚楚,覺得那低低的聲音仿若是世上最好的催/情/藥,驚得整個人動作更加重,或話還有點粗暴把將她大踏步地抱入裏頭的大床,那床尤其結婚時的婚床,全是都是豔紅的,一片喜色,映入眼底俱是一片喜色——


    他不假思索地撲上她的身,雙手剝開她的衣物,漂亮的鎖骨,透著難以明說的性感,身上的襯衫扣子已經讓他解開,j□j飽滿的胸部叫胸衣狠狠地包裹著,此時卻是忍不住地半跳出來,他的手往她背後,一解開後頭的扣子,——飽滿的胸部就在他眼前,春光大泄。


    她想拿手擋,手到叫他給抓住,上半身想起來,偏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跟個軟骨頭一樣倒在他身下,腿一動,不像是掙紮,反倒更像是把自個送上去蹭他結實的腰臀,連她都自己發現了,臉上羞意更多,不止是通紅,而是想哭了——


    被他給弄得快要哭了,一副無辜樣,都是他的錯,不是她的原因——


    可看看她,一副無辜要哭的樣兒,牙齒咬著唇瓣,也就咬那麽一點點,潔白的牙齒與那個被他啃得又紅又腫的唇瓣兒,眼裏有點淚意,多了點迷蒙——


    像是要引誘人似的,偏她自己不知道。


    眼看著他的眼底都泛紅了,她還害怕,剛才是想要哭,現在是真哭,“叔,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現在到是討饒了。


    沒見過這樣的,膽子小,又敢在他麵前狠個心,可最後又老是變個卦,想把晾下了。


    所以呀,別說她沒心思,她這個心思重得很呢,時時變卦什麽的,最是大忌,偏她向來這麽幹,還露出個無辜的表情,覺得她自個受委屈了。


    “你不敢什麽了?”


    到是史證暫且放過她,翻過身坐在床沿,就冷眼旁觀她。


    看她個淚流滿麵的,還哭得一抽一抽的,要是按上次的光景,他早就替她抹淚了,不過比別人更清楚的是她一旦抹完個眼淚就跟沒事人一樣,從來記不住疼,少不得他硬起心腸來。


    她幾乎是爬起來,兩手哆嗦地把襯衫扣子扣回去,兩腿就那麽跪在床裏,像是跪求他,“叔叔,我想離婚,你幫幫我吧。”


    心一狠的,她把自己那點小算盤給說出來。


    “你是想讓我壓著高熾跟你離婚?”


    誅心之言。


    還真是一語中地,段喬就是這麽想的,剛才那麽就聽他的話,還敢去解他的扣子,不就是這樣子,不然給她幾個膽子也沒這麽大的膽子,也就心裏有所想,才會撐著膽子起來。


    “不、不用壓……”她聽了心裏惶惶然,根本不敢這麽想,眼睛裏還有淚水,她自己也不擦,總歸是她對不住高熾,怎麽敢讓他去壓高熾,根本就沒有這麽想過,“叔叔,你有、有……”


    五十萬不?


    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口,感覺每一個字都像是傷她的喉嚨,又丟她自己的臉麵,那幫壞人,壞了她,還要她的錢,簡直是最壞的人——


    可她怎麽說?他要是問起五十萬要什麽用處,還能怎麽回答。


    她回答不出來。


    “有什麽?”史證心細如發,自然能品得出她的不對勁,“他對你不好?”


    巴不得兩個人之間不對付,這是男人的那麽點心思,可又是個矛盾的心理,怕她在不對付中吃了虧了,就她這樣的綿軟性子,吃虧的肯定是她。


    “沒、沒……”她立即否認,“他對我很好的。”


    真的沒有虧待她,一點點都沒有,就是……


    她低頭,實在是不好把高熾的私隱說出來,怎麽也不能叫高熾丟了臉,她就想著好聚好散,沒想過要跟高熾鬧得急赤白臉的才能離了婚,鬧成那樣子把原來的情份都給弄沒了,畢竟她對不起高熾——


    都是那些個壞人,她不由得眼裏生恨,非逼得她離婚不可,她離了,他們能得到什麽好處?一想到這個,她到是懷念起與高熾結婚兩三年來的生活,不管怎麽樣,高熾讓她過了輕鬆的兩三年,甭管他有沒有“病”,她都不打算跟他離婚的,就算是曉得他有個怪僻,也不過是一時間還沒有辦法接受下來。


    真要與高熾離婚,她還是有點舍不得。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跟著還是想為高熾說說好話,“他不嫌棄我……”


    “砰”的一聲,把她給驚跳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見他大拳頭捶在床裏,她站在床邊,鞋子到還在腳上,總歸有點不自然,眼神驚惶地盯著他的大拳頭,兩手下意識地擋在身前,似乎就怕他的拳頭落過來,紅腫的唇瓣兒微顫,像是無限委屈。


    “他有什麽可嫌棄你的?”首長到底是覺得自己失態了,也就她才能讓他失態,收起拳頭,硬是輕咳一聲,當作沒發生過的樣子,太坦然自若,一點疙瘩也沒有,說話的時候還是笑了,還是輕碰她的臉,“我們喬喬有什麽可值得他來嫌棄的?就憑他硬不起來的本事,還能嫌棄你?”


    不聽這個還好,一聽這個,段喬到是慌了,通紅的臉到是有點沾白了,那眼神除了驚惶還有不敢置信,身子更是一軟,沒有什麽骨氣地坐在床裏,喃喃地問,“叔、叔,你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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