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鍾晴往後退了退,確定自己已經走到安全距離了,才停下來,但盯著首長大人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戒備。


    直覺上,左寒澤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怎麽就沒注意到,他的小妻子本就是膽小的小白兔一隻呢?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堂堂一個軍人,會做這麽嗎?怕成那樣!”


    雖然懊惱,但為了展現自己的正直,首長大人直接擺明了姿態。可惜了,這話能信嗎?


    你不會做什麽嗎?鍾晴腹謗著,從第一次見麵起,這隻所謂的軍人,就是一副完全的軍痞樣。正直?對不起,她還真沒發現!


    對麵的人兒在聽了他的話後,不但沒走近,反而再次退了退。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態度明了的,讓左寒澤差點暴走。


    “該死,都說了不用怕我,為什麽還要這副表情?給我收起來,然後乖乖去洗澡。”


    該死的,這丫頭這副表情擺明了是拆他台的嗎?真是不乖!可是有該死的可愛,讓他忍不住想到更多……


    好吧,今天是他們的新婚夜,本來是該做什麽的,不過鑒於他們麵前的關係,還是先忍忍吧!


    軍人最為驕傲與自豪的,就是強大的忍耐力,但此刻就是這麽簡單地對視著,某隻首長大人都快爆了。眼神微迷住,端倪著門邊上的人兒,猛吸一口氣,這小女人,多年不見,已經長大了!


    “唔,好,我……就去洗,可是……”


    果然,某人是軟的不怕怕硬的,左寒澤那壓抑的一吼,讓她瞬間就丟盔棄甲,往衛生間裏遁去,那速度,堪比劉翔。


    跑進去,迅速反關起門來,嬌小的身軀半依在門板上,微微喘氣。臉是紅的不能再紅了,心跳加快,怎麽也靜不下來。


    真的是好險啊!她可以理解為這是虎口脫險麽?畢竟那個人,比起老虎來,也是絲毫不差的吧?


    胡亂地擰開龍頭,鍾晴也的確需要用水來讓自己清醒一下,這幾天的事情太多了,幾乎都要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尤其是今天,居然就這麽不動聲響地解決了人生大事,雖然家人是同意她和他的婚事的,可是這麽草率地完成,也不知道家人會是什麽反應。


    於是,鍾晴的腦海裏,馬上就有了女強人的鍾母,對著她大罵“沒立場沒節操”,而政場上的老爸,一定嚴肅地看著她,半天也不說話的氣場了。至於外公,呃,不是她懷疑,肯定是指著另一個人的鼻子罵了……


    胡思亂想的某人,直接著衣走到花灑下,讓全身都淋濕,絲毫還沒意識到另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直到——


    不,不會吧?忘記拿衣服了?天,外麵還有一隻虎呢,讓她怎麽辦?


    現在的鍾晴,反應過來時,恨不得一頭撞在牆麵上,再也不要醒過來。不然她等下要怎麽辦?讓別人拿?這裏除了不能出去她,就剩某隻危險的首長大人了。


    而想起剛剛她對他的態度,鍾晴都不好意思讓別人拿了,這不是自打嘴巴嗎?剛才還一副怕人家怕的要命的樣子,這會兒還在洗澡就讓人拿衣服,這畫麵怎麽想怎麽和諧嗎?不讓他誤會才怪了。


    總之,她是開不了口!於是假裝繼續洗澡……


    客廳裏,將心裏那股邪火壓下的首長大人,已經不止一次地看向時間了,再看向那道隔離的門,心裏一陣嘀咕。這丫頭是咋回事啊,怎麽進去了這麽長時間還不見出來,都快一個小時了,幾個人都該洗完了,她還沒完?


    於是,縝密的腦子不得不想,是不是先前嚇著她了,所以不敢出來了?可是她不知道,他向來體力過人,就光聽著細微的水聲,想象著裏麵的情形,就足夠他自我爭鬥一番了嗎?


    眸色漸深,可是裏麵的人兒還不出來。左寒澤如坐針氈,一會兒站起,握緊拳頭,又坐下,反反複複,快被折騰瘋魔了,依舊不見人影。


    心裏終於有一個想法了,不會是出事了吧?雖然他想是不太可能,可是對於嬌弱的人來說,比如要降低要求不是。越想越對,左寒澤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浴室走去……


    可憐的鍾晴,依舊和心裏的小惡魔鬥爭著,卻不知那糾結的中心體依然離她很近了。


    到底要不要喊他呢?喊吧,真心覺得沒麵子啊,不喊吧,難道說今天她就隻能呆在這裏嗎?再看看手中濕透了的衣服,心裏一陣哀嚎,要是她繼續穿著這濕衣服呢?


    不過,沒等她做最後決定,剛才還靜悄悄的門外,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丫頭,在裏麵嗎?”


    不要怪他,首長大人的力氣不是蓋的,盡管他自認為很小力不至於嚇到某人了,可是對於裏麵還在驚魂未定的人來說,不亞於午夜凶鈴的威力了。


    “啊——”


    左寒澤的話才剛一落,貼著門板的某人,一個驚顫,逃離太快反而亂了手腳,一個不察便直接摔到在地。不幸的是,手臂狠狠地砸在浴缸上,巨痛傳來,從未受此傷害的弱小人兒,差點暈過去。


    “痛……痛……”


    大約是痛的說不出話來了,一個痛字,都幾乎都耗盡了她的力氣,就連說出口的話,也小的如蚊子一般,哼哼著出聲。


    外麵的左寒澤,的確沒有條件她說的話,隻知道裏麵傳來了動靜,還有某隻細微的聲響斷斷續續地傳來。由於之前的教訓,怕又出誤會啥的,左寒澤倒是不敢就這麽直接進去,隻能心急如焚地先喊一聲。


    “丫頭?晴晴?……”依舊沒有人應,這才急了,直拍著門喊:“丫頭你怎麽了?快回答一聲,不然我直接進去了?”


    左寒澤試探地說道,沒有開玩笑,如果裏麵再沒有回應的話,他真的會直接進去的。就算她出來會怪自己,他也不能拿她的安危開玩笑。


    “別——,別進來,沒事……”


    就在左寒澤差點就破門而入的時候,裏麵終於傳來這差點有些扭曲的話來,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實在痛的沒辦法了。要不是怕外麵的人真就這麽進來,她還真的顧不上說話來著。


    “真的沒事?”很顯然,這樣牽強的語氣,首長大人明察秋毫,自然不相信,可是沒有某人的允許,卻又不敢靠近。


    真是急死他了,看來等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女人出來後,該和她好好探討一下今後的某些事情了!


    相比較首長大人,裏麵的鍾晴才真的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道門,生怕一個不留意,某隻大灰狼就溜進來了。


    盡管說沒事了,可是為了避免某隻首長大人腹黑的一麵再次體現出來,鍾晴還是用一隻手撐著身子,吃力地爬起來。不小心牽動了受傷的手臂,“嘶——”就倒抽了一口氣。尼瑪啊,難道今天真的是她的倒黴日嗎?


    想著一門之隔,就有個男人站在外麵,鍾晴還是很不淡定,不過反正已經這麽丟臉了,她倒不介意先前的事情了。頓時,壯了壯膽自,對著門外的人開口道:


    “那個……,有……事,你可以不可以幫我做件事啊?”


    不管了,事到如今,除了他也沒人能幫自己了,既然醜都出了,所幸就讓他幫個忙吧!


    等鍾晴說完這句話,外麵的人這才愣住了。他想了很多她洗個澡都洗半天的原因,卻不想是這個……。即使淡定如首長大人,也微微羞赧,硬朗的臉上現出一抹柔色。


    “你的衣服我之前讓人備下了一些,這就拿給你。”


    說完,首長大人頭一紮,就進了大臥室,然後從眾多女式服裝中拿出一套,自然也包括那些小小的部分……。這些,都是自從見過她之後,目測她的尺寸讓人準備的,卻不想連這些都準備了。


    拿著這些衣物,首長大人再次回到浴室前,敲了敲門,從拉開的那一絲門縫中,將手中的衣服遞過去,然後紅著臉,速度離開。走到沙發邊上,從案幾上端起一杯水,大口灌下……


    28.死小子,先斬後奏


    比起沙發上的某人,浴室裏,鍾晴看著遞進來的一應衣物瞬間石化。


    用手扒拉著,本以為最多的外麵的衣裳的,卻沒有發現居然連那麽小的一片的也有,還有這尺寸……居然完全與她的吻合?


    上帝,要不要這麽驚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吧,這就全齊了?還是說他這裏本來就準備了這些?


    再一次,鍾晴被某隻首長大人驚人的思維嚇住了。早就猜到他是有預謀的了,要不然從他們屈指可數的見麵來說,不至於這麽快就到了領證這一步吧?而且,再看看自己現在等於是直接進了狼窩了……


    尼瑪啊!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打主意的?鍾晴紅著臉,將某件內衣扣口上,恨恨地想著,心裏一邊大罵某隻腹黑狼,一邊狠狠地瞪一眼那三角布片,咬咬牙穿上。


    沒事沒事,這衣服標簽都還在,幹淨的幹淨的!鍾晴心裏安慰自己,努力摒棄某首長的大掌經過它們的可能,將剩下的衣服快速套上。


    呼——,終於好了!


    看著鏡子裏雙頰紅潤,猶如一顆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昭顯著內心的羞赧。不管怎麽說,今天她的臉真是丟大了,一想起等會兒還要出去,見到某人,心裏更是恨不得這個地洞鑽下去。


    於是,膽小害羞的小白兔,終於經過複雜的內心活動,龜縮著一顆腦袋,慢慢的,慢慢的,打開門縫,低著頭灰溜溜地走出去。


    還沒有看到左寒澤的身影,就聽到客廳裏傳來那剛勁有力的聲音了,鍾晴不知道要不要過去,不過待聽清楚他的話後,頓時恨不得撞上身邊的那堵牆了。


    “嗯,外公放心,我對晴晴是認真的……對,她在洗澡……好,一會兒我就帶她回去……我會向您解釋清楚的……好,好,外公再見。”


    看著拿著自己的手機,正一臉泰然地說話的某隻首長大人,鍾晴一口氣憋得不敢出。半天才從他的話裏得出大致意思,看來他們的關係,或者今天的事情,外公都知道了。


    鍾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感覺,就仿佛做了某件十惡不赦的壞事,被人抓包了一般。比起糾結某人接了她的電話,她更加擔心一會兒她要怎麽跟家裏人解釋。


    左寒澤接電話時,就敏銳地發現身後有人,不過沒有理會,依舊將電話接聽了。這會兒正回頭,看見鍾晴一頭濕發地站在那,表情有些呆滯,眼睛還緊緊地盯著他手裏的手機,那是她的。


    搖搖頭,他不過在她不在時,接聽了一下外公的電話,又不是外人的,這丫頭怎麽就惦記上了?


    “你還沒出來,我見是外公的電話,怕他擔心,便替你接了。”言下之意,我也是為你好。


    聽見他的解釋,鍾晴嘴角抽了抽,不過接個電話啥的,若是平時還真沒有關係,不過現在……想起他在電話裏說的“我對晴晴是認真的,”“一會兒帶她回去”之類的,她就頭疼了。


    回去啊?等待她的會是什麽?外公知道她已經不小心將自己賣出去了麽?她了解外公,即使同意他們結婚,但也不希望就這麽草率的結婚,那麽今晚極有可能又是挨訓了。


    左寒澤不明白為什麽她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不過接個電話而已,還是說她對於和自己領證的事情不能釋懷?想到這個可能,首長大人的臉色極為不佳,身為軍人的嚴肅立馬就出來了。


    “鍾晴同誌,作為你合法的丈夫,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切婚姻是以自願和責任構成的。既然你我已經結婚,受到法律的保護,那我們就必須接受這個事實,而且外公他們早晚會知道的。或者你覺得我們應該晚點告訴他,欺騙他一個老人家?”


    雖然首長大人很想拿出軍隊的那一套訓話,不過想著眼前的人是他心心念念這麽多年,如今終於修成正果的新婚妻子,他的語氣還是軟了不少。可盡管如此,那語氣,還是將本還在震驚中的某人鎮住了。


    怎麽說?雖然她先前的時候真的想過一段時間再告訴家裏的,但現在聽他這麽一講,似乎又不敢了,以她那一家子的習慣,還是趁早說能夠得到原諒。


    “不,當然不是。”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而已。


    “沒事,你放心,有我在,外公不會怪你的。”


    好吧,某個小女人的心思全都掛在臉上,他想不知道都難。知道她的擔心,作為首長兼丈夫,他必須挑起這個任務。今天的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絕對不會讓他的小妻子挨訓的!


    “哦,好。”


    沒什麽可說的,自小對外公就很敬重,如今出了這事,她還真的不好開口,既然他有意攬下這活,那她也就同意了。反正這事也都是他引起的,就連電話也是他接的,她不過受害人而已!


    “嗯,過來,先把頭發吹幹,一會兒就好。”


    說話的時候,左寒澤的手裏已經拿了一把吹風機,對著鍾晴搖了搖,示意她過去。


    “那個,我自己來就行了。”


    走近,發現某人沒有將吹風機遞過來的意思,鍾晴腦袋大地硬著頭皮說道。


    “我來,”可惜某首長大人不同意,堅決不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後麵你吹不到,我來方便一點。”


    奈何某隻首長大人說的一本正經,讓鍾晴差點以為人生的前二十年,她從未用吹風機給自己吹過頭發一樣。好像她都是自己用的吧?鍾晴心裏腹議。


    “哦,那好,謝謝了。”


    不過看了半天也不見對方放手的意思,鍾晴也不再那麽堅持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敢!既然是首長大人要代勞,那她就同意吧,反正是她賺到了不是?


    她鍾晴享受過誰的服務,還不曾享受堂堂首長的服務,雖然心下顫顫,但到底還能硬撐著坐下,緊張地盯著那隻空出來的大手在自己的頭上捯飭著。


    “放鬆,一會兒就好。”


    感受到那緊繃著的身子,首長大人努力將話放軟,試圖讓她放鬆下來。事實上,他可不希望以後她一麵對自己時,就露出這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來。


    吹風機在頭上嗡嗡的響,鍾晴隻覺得自己的頭發,在溫暖的氣流下翻飛,竟沒有絲毫的燙意。真想不到這首長大人看似粗狂,卻也有這般細心的時候!


    大約又過了半小時,鍾晴已經收拾妥當了,看著還有些疲憊的首長大人,隻不過洗了個冷水臉,便再次精神煥發,不由嘖嘖稱奇。看來軍人的身體素質果然不是蓋的,居然這樣都可以!


    “好了,走吧,別讓外公都等急了。”


    見到心尖上的人兒,如今竟然知道站在門口等著自己,而且眼裏居然還有著這種驚豔和崇拜,心裏頓時一陣滿足。被自家媳婦崇拜的感覺,就是爽,比演習成功還高興。


    心裏舒暢,某首長大人一路都是眉開眼笑,不時從車窗鏡裏看看某人的臉色,讓鍾晴想加裝鎮靜都不行,差點崩潰。


    丫的,這首長大人這會兒是抽的什麽風啊?明明先前還有些疲憊,這會兒卻跟打了興奮劑一般,難道說軍人的體質真的有異於常人?


    一路行駛,車上有人歡喜有人擔憂,好在還在平安到達了鍾晴外公的家。


    下了車,鍾晴不知道等會兒見到外公是什麽樣子,所以不敢單獨過去,意外地等左寒澤停好了車,才上前和他一起。


    “放心,外公那麽疼你,自然是沒事的。”某首長很榮幸被自己的小妻子依賴,當即不失時機地走上前,牽著她的手,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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