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澤。”斂下所有情緒,陸天朝著首長微微一點頭,也跟著打個招呼,算是見了。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不過堂堂首長大人大人,自然不能使了氣度,於是也微微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不過,大約是首長大人常年的表情都是很嚴肅,這一時半會兒的似乎改不過來,於是臉上的線條很是僵硬,饒是如此,也讓陸天稍稍震了一下。


    縱然刑警和特種兵之間各自分離,但左寒澤的名字,他也是略有耳聞的,那個年紀輕輕便做上參謀長,位居上校的男人,在軍界幾乎是很少見的。尤其是左寒澤的爺爺,左雷,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所謂虎爺無犬孫,左家左家的人似乎天生就是為軍隊而生的。


    陸天看著眼前那個冷著麵孔,但細細一看,便發現他的眼眸隻要在觸及他身邊那個嬌人時,便會變得柔軟,讓他有一種看錯人的感覺。


    他應該是極度愛她的吧,不然不會變化如此之大。陸天一想,心裏澀意更甚,這樣優秀的男人,比之自己勝出那麽多,而且現在他們連名分都有了,哪裏還有他的機會,軍婚的嚴謹,他是清楚的。


    首長大人最見不得別人對他的小妻子帶著偷窺的心裏,即使那個人沒有惡意,連青梅竹馬都不行。所以,在看到眼神黯淡的陸天後,首長大人本能地想帶離自己的小妻子,但奈何,身邊的人兒根本不理會他別扭的心思。


    “陸天——”


    好吧,她其實不該叫的時候,還帶著那麽明顯的興奮或許那樣的話,她家首長大人還不至於吃醋如此。可惜,她不僅叫了,而且聲勢浩大,語氣中那種興奮的東西,在某隻首長大人無限放大後,便是對情敵的滿意,結果自然是首長大人醋意大發了。


    首長大人吃醋,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於是,在鍾晴朝陸天興奮地奔去時,腰際一緊,原本要脫離首長大人懷抱的身體,也在下一秒,被一股反彈之力帶回。與此同時,那張寬厚的大手一扣,於是,鍾晴那纖細的小蠻腰便動蕩不定。


    放開!


    當著有人的麵,首長大人如此親昵的動作,簡直讓她無地自容,尤其是想到陸天和自己一起長大,如今卻被他看到這麽囧的一麵,讓她的麵子往哪裏放嘛!一惱怒,便狠狠地瞪了首長大人一眼。


    隻可惜,那一眼相對於首長大人而言,簡直是撒嬌一般的,嬌嗔可愛!首長大人很滿意,看向鍾晴的眼神,比之先前更為溫柔。


    “咳……”


    一旁,陸天似乎看不下去了,本來就淒苦的臉上,已經爬滿了酸辣的苦笑。這算什麽?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麽?搖搖頭,借助假意出聲而減少尷尬。


    這一聲,成功提醒了旁邊的鍾晴,從凝視中回過神來,想起方才左寒澤對自己的行為,頓時又羞又惱,再次狠狠瞪向左寒澤,然後轉過頭。


    “這麽晚了,你也要回去嗎?”


    陸天已經搬出去住了,所以住的地方比較遠,本來隻是很禮貌的問一下而已,奈何首長大人的醋勁還沒有散去,當即攬回嬌妻,不讓她靠近一步。


    幹嘛?


    走不過去,鍾晴不得不再次回頭,果然是首長大人醋勁犯了,此刻看著她的眼裏也滿是不滿。


    哼,不過朋友而已,用得著問這麽仔細嗎?而且對方還是個男的,又是一個曾經喜歡現在還沒有放棄的男人!


    沒有人比現在的首長更憋屈的人了,尤其是想到也許用不了多久,那個任務下來後,他就要離開一段不少的時間,說不定一忙下來,能回來看看的時候就已經過年了。


    這樣和小妻子聚少離多的日子,讓首長大人不得不擔心,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年輕活力的小妻子會不會感覺到寂寞。尤其是身邊還不乏愛慕者的人,讓鴨梨山大,萬一,萬一他的小妻子就這麽被人勾搭走了,他該怎麽半?


    放手?絕不可能!即使是寂寞,即使是一個人艱辛地生活,他也絕對不放掉她!在這一點上,首長大人是無比堅持的,所以對小妻子的熱情的表現很不開心。


    “我也是剛剛出來,正想回去呢。”


    對麵,陸天看了看某隻首長仿佛護崽子一般地護著鍾晴,嘴角牽出一絲笑,看似隨意地回答道。


    “哦,我們也正好回去啊,要不一起吧?”


    這一回,鍾晴還沒來得及看首長大人的表現,便急急地開口道。卻不想,似乎平常很隨意的回答,卻掀起一股狂瀾。


    首長自不必說,不代表心裏舒坦,可惜他還來不及阻止,他的小妻子就搶先開口了。心裏很不樂意,隻能找個理由拒絕了!


    “本來是要請你去我們新家做客的,不過你的工作很忙,好像是沒時間了。”首長大人說得富麗堂皇,不過目的隻有一個,遠離他!


    最讓人無語,覺得首長大人腹黑的是,說完這句話後,首長大人又低頭,向鍾晴解釋到:“他和我們不順路,我們一起走就行了。”


    瞧瞧,說得多坦蕩,好像他對陸天的家很了解似的,實際上他對陸天的情況不舒服,能說出這樣的話,純粹是醋勁大而已。


    至於陸天,在聽到左寒澤這樣的話後,簡直哭笑不得,忽然很想告訴她,他一個人的住房,離他們住的地方很順路。不過,這樣的想法在看到首長大人投射過來的眼光時,還是算了。


    罷了,以後隻要他們都幸福了,就好了!


    陸天這樣想,便沒有再說什麽,和兩人道了別,獨自開著車離去。反而是鍾晴,在聽到這樣的話後,本來還有些狐疑的心思,在看到陸天的解釋後,便小小失望了,不能一起回家啊……


    不管她情不情願,最後都很鬱悶地被首長大人領著,像領小孩子一樣,打包帶回去了。一路上,首長大人的臉色都黑黑的,似乎還沒消氣。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明明她被威脅了,可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麽嚴肅呢?還沒到家,鍾晴就快抓狂了。


    大家,關門,首長大人算賬的時間到了。


    “你,你別過來……”冷不防,鍾晴被首長大人那危險的眼神嚇到了,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往後退,生怕一個不察,對方就撲過來。


    首長大人皺眉,但什麽話也沒說,再次靠近。


    “你站那,有話好好說,不許過來了……”看著再次逼近的人,鍾晴顫著聲音說道。


    “你怕我?”首長大人停下腳步,凝視著她,半晌才開口,似乎對這樣的她很不滿,繼而又問:“那為何不怕他?”


    其實,首長大人還是記得她看到陸天時的興奮的,那樣扯爛的笑臉,是他所不曾擁有的,所以他嫉妒了。而且,更讓他鬱悶的是,為嘛他家媳婦獨獨有些怕他呢?難道他長得比那個陸天恐怖?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他就是不喜,所以才這般問道。


    “啊?”鍾晴一瞬間被愣住了,想了半天,才隱約有點明白過來,頓時無語,半天才答:“我哪有啊,你一定是誤會了。”


    打死,她也不能說她從一開始見麵,就有了對他不算好的印象了吧。鍾晴這人就是這樣,很難改變既有的想法,所以對於首長大人,才隱隱地有些害怕。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他在你心裏都一樣?”


    本想就這麽糊弄過去,結果首長大人卻避重就輕地說起這個,一時間,鍾晴連話都沒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是,她可以把這個理解為吃醋不?


    咳咳,這個冰山一般的軍人,也會吃醋,鍾晴隻覺得有些戲劇,但不敢表露,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辜。


    51.離別,回部隊了


    鍾晴的沉默,在左寒澤看來,似乎就是一種默認了。隻要想著自己和另一個男人,在小妻子的眼裏居然是同等地位,他就受傷了,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卻又不能發出火來,氣都沒處發。


    隻是,那原本就深邃無岸的眸海深處,更是一片狂瀾,這丫頭,難道就分不清他的重要性嗎?非要惹他生氣!


    首長大人身上傳來的寒氣,終於讓鍾晴意識到了一種危險,看著這樣安靜卻又仿佛蘊含著一股危險之息的人,鍾晴隻感到自己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其實,也不是的……”


    說到底,眼前的這個人也是自己法律意義上的丈夫了,起碼沒有了之前那麽強烈的抵觸了。要說起來,這結婚證可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明明沒有多少聯係的人,一旦有了這層關係,就仿佛一切都近了。


    突然,有了身為人妻的自覺後,鍾晴覺得自己在丈夫麵前對另一個男人如此熱情是有些不道德的。但是,這能怪她麽?她也是才意識到的好不好?


    隻可惜,鍾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首長的大人的一通電話打擾了。這下,不僅是首長大人臉黑了,就連鍾晴也表示無力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首長大人頂著還沒緩下來的臉色,氣息冷寒地走到陽台。


    “嗯,什麽?現在形勢怎麽樣?……”


    似乎是一個急電,首長大人邊走邊說,身上的氣息一下子緊張起來。鍾晴不懂這些,估計是他部隊裏的事情,說起來自己知道他是個軍人,可是卻從沒有接觸過他的生活,就連那些兵營裏的事情,也是從書上看的,要不就是從外公那聽來的,很有限。


    呃,對丈夫了解如此至少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稱職啊!鍾晴弱弱地想著,眼睛緊盯著陽台上,威武而又全身充滿力量的男人。


    陽台上,從看到來電號碼的時候,左寒澤就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急性了,所以特意避開了那丫頭出來聽。明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任務,今天的電話也早已被他考慮其中了,但就在那麽一刻,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一點。


    果然,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時,左寒澤眉皺得更深了,臉上浮出一抹凝重。早在之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最近可能有任務下來,而且是如這件事相關的,可是卻沒想到來的那麽快,那麽危急!


    “……好,通知所有人原地待命,我馬上到!”


    掛上電話,左寒澤臉上的嚴峻沒有緩解,氣息更加緊繃了幾分,抬起頭來,看了看裏麵正打開電視的小女人,他的心頭湧上一股不舍。


    這是他從軍以來的第一次,傳來沒有像這樣,這麽渴望有個家的地方可以讓他一直守護在那裏,而那裏也有他想要守護的人。隻是,如今他需要守護的人已經在這裏了,可是他卻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這一刻,想到自己的身份,對她,說不愧疚是假的。畢竟以後這樣聚少離多的日子裏,有可能就隻有她一個人麵對了,而她還是那麽年輕……當初選房的時候,就選了這個不是很大的地方,其實就是不想她麵對大大空空的房子,更顯寂寞。


    左寒澤,你這樣將她捆在身邊,究竟是對還是錯?


    首長大人的視線一直注視著這邊,當鍾晴再次看過來時,兩人的目光恰好相遇……


    鍾晴表示這是她第一次見過這樣的表情出現在首長大人的臉上,平日裏威嚴冷肅的表情裏,似乎多了一絲凝重,還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當她的眼睛恰好觸上去時,隻覺得渾身一震,那種被當做至寶一般的感覺,讓她的心靈都有一股震撼。


    他……,鍾晴愣了,連手上的都市遙控落地都沒有發現。


    遙控器重回手上時,一雙大掌也握住了她的手,那張寬厚大掌的主人她認識,就是左寒澤本人。


    “你要出去嗎?”


    這一次,難得鍾晴主動問起,因為剛才說最後的一句話時左寒澤已經走進來了,所以她恰好聽見了。


    誰知,麵對嬌妻的第一次主動,咱們的首長大人居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鍾晴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答案。而當她疑惑地抬起頭時,卻是首長大人那種萬年不變的冷硬臉!


    哼,不說她還不稀罕知道呢!居然這麽不給麵子,看樣子,果然還是被自己之前的行為惹生氣了?


    “你先去休息吧,以後自己一個人在家裏要多加注意,記得吃飯,記得運動!我有事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不等鍾晴有下一個表情,左寒澤已經率先開口,不過不是回答而是陳述了另一個事實。大手輕輕地拍拍她的頭發,眼神帶著深情,大手劃過發絲,摸上去很順滑,感覺很舒服。


    情況緊急,容不得左寒澤再多感受一副她的溫度,就不得不收回大手,去準備離開事宜。他的事情不多,幾乎很快就好。


    看著快速有序地收拾東西的時候,鍾晴再次意識到一個問題,很糾結地想,身為妻子的她,要不要幫他收拾一下呢?


    不過,很顯然,以首長大人的效率,是不允許小妻子出來破壞的,前後不過一分鍾的時間,首長大人已經收拾妥當,再次站在鍾晴的麵前,讓糾結中的某人瞬間石化。


    這這這,也太快了吧!真懷疑是幻覺了。


    “你……”


    一個字剛吐出,就被悉數吞沒,鍾晴剛準備和他道別的時候,那未出口的話就被突然覆上來的唇吞並,連帶著那滿腔沉滿她的氣息的空間,沒有放棄絲毫。


    “唔——”


    這一次的吻似乎不同尋常,首長大人幾乎是帶著懲罰性的,侵略一般地攻城奪地,不給她任何機會。短短幾秒鍾,鍾晴就感覺呼吸不暢,氣息被奪,就連胸腔裏的氣壓都要被擠出一般,讓她有一種瞬間渾身無力,直接癱軟在那寬厚的懷抱裏。


    似乎要將心裏的壓抑都發泄出來一般,左寒澤的吻持續了好長時間,鐵壁一般的臂膀將懷裏的人兒全緊,恨不得將其嵌如身體裏,永不分離。


    鍾晴感覺快要窒息的前一秒,那吻才結束,唇齒分離,被奪走的空氣盡數回來。終於重回大地了!鍾晴隻感覺自己能雙腳著地了。


    “走了——”任務嚴峻,而軍事機密又不得隨意透露,所以左寒澤隻能緊緊地摟抱她,希望她明白他的意思,然後轉身瀟灑的離開……


    門被關上,鍾晴還沒回過神來。不敢相信,前一刻還耍流氓的人,這一刻就神情肅穆的人離去。呃,好吧,她承認這樣的背影很帥,但素她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好吧?


    這是要離開了,然後很長時間都不能回來了嗎?


    其實,對於軍人的一些習性她還是了解的,知道很多時候軍人都是身不由己,為了任務很有可能十天半個月回不了家,更甚者大半年都不能回家一次。做軍人苦,做軍嫂更苦,可惜鍾晴就巧合下成了一名十足的軍嫂了!


    軍嫂啊,這是她眼前從未想過的啊,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落下來了,而且是正好扣在她的頭上!


    鍾晴沒想過她能不能勝任軍嫂一職,她比較關心的是,他到底有沒有因為自己先前的舉動而生氣。畢竟,要讓一個軍人帶著一肚子充滿醋味的氣回部隊,也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氣息稍稍平穩下來的時候,首長大人已經走遠了,走到沙發坐下,也無心看電視裏的節目。抬起頭,看了看首長大人離開後的房子,原本舒適的空間裏,竟然變得寬敞起來,顯得有些空蕩。


    這難道就是獨守空房的感覺?


    嚴肅還沒持續一分鍾,鍾晴就被自己的想法惡寒了一下,她貌似還沒到離不了他的時候把?隻不過這房子自己前後才住了幾晚,現在他不在,更有一直換如隔世一般,有一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唉,難道今晚注定難眠了?


    鍾晴想著,也沒心思再看下去,便所幸關了電視,鑽入被窩,閉上眼,試圖說服自己去睡覺。隻是,輾轉反複了幾次都沒有效果後,幹脆放任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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