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坐在顯示屏幕前聚精會神地看著趙原操作。


    他沒想到趙原已經可以同時操作兩台手術機器人。


    兩個部分均超越四級手術,關鍵要同時進行。


    之前是由兩個院士來做的,如今一個人來做,難度可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


    就像是射雕英雄傳老玩童的左右互搏術,需要一心多用,關鍵每個地方都保證極為縝密。


    吳海曾經複盤過趙原和齊鳴的雙院士機器人聯合手術,他做的是齊鳴的那部分,用機器人做左心室減容,事實上在複盤的時候,他做得磕磕絆絆,很多地方出現了問題,雖然最終還是把手術啃下來,但想要成功的話,至少要練習一個月,否則,患者絕對下不了手術台。


    但,趙原如今卻是一個人分為兩個角色。


    台下得花費多少功夫。


    手機響起,吳海看了一眼是薑柏打來的,連忙接通。


    裏麵傳來薑柏的聲音。


    “老五,在看小師弟的手術吧?”


    “當然!”為了看直播,吳海對這幾天的工作做了安排,把手術和一些工作全部調開了。


    薑柏道,“沒想到小師弟在首台巡診手術便拿出了全新的東西。實在太讓人吃驚了。”


    吳海啞然失笑,感慨道,“我也被嚇到了。感覺他改良術式,跟吃飯一樣簡單。”


    薑柏稍作停頓,情緒複雜地說道,“不知道拜倫此刻的心情如何?”


    吳海自信地說,“拜倫號稱為柳葉刀之神,據說天下手術無所不精,但遇到了小師弟這個手術萬花筒,估計要頭疼了。”


    薑柏感慨,“拜倫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當年我參加國際高峰論壇,一個烏國的外科泰鬥拿出近期的科研成果,一個改良術式,結果拜倫在第二天直接將那台手術給做了出來。那個烏國外科醫生受到極大的打擊,後期再也沒有參加過國際公開活動。”


    吳海也聽過此事,“我研究過拜倫的能力,他有很好的記憶力,還有很強的執行力,所以讓他看過手術之後,可以輕鬆地複製出來。小師弟不一樣,他的手術全部都是創新,有自己的一套手術邏輯。別人很難學去。”


    在手術學習能力上,吳海其實也不差。


    當然,拜倫比吳海還是要強一些。


    很多新術式,吳海要研究好幾天才能做出來。


    但拜倫看完就能做,屬實有些變態。


    薑柏還是隱隱有顧慮,“拜倫不足為慮。但小師弟此次在歐洲做手術,會麵對很多高手,不知道他能不能應付下來。”


    吳海笑著說,“有壓力才能逼出他身上所有的潛能。我一直感覺他有所保留。”


    薑柏唏噓道,“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啊!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就是,小師弟說自己之所以能把手術做成功,是因為團隊的努力!”


    ……


    拜倫在三十歲的時候便被譽為手術天才。


    他升為主治之後,在一台特別危急的手術中,接過了主刀權力,當時他導師已經決定放棄,但拜倫頂住壓力,將手術順利完成。


    從那以後,他就開啟了開掛的人生。兩年升到副主任,五年成為國王醫院的王牌。


    三十八歲的時候,他更是進化出一個特殊的本領——“複製”!


    就像是火影忍者的寫輪眼一眼,隻要看過的手術,稍加訓練,就可以複製一模一樣的手術,不是簡單的複製,而是從手術細節,到手術節奏,百分之百地還原出來。


    不過,今天這台手術給拜倫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盡管手術流程很簡單,但他總覺得自己無法掌控。


    拜倫的腦子裏此刻陷入一種混亂狀態。


    盡管機器人手術每一個步驟都做得清晰直觀,但他腦海中不斷反問自己,這樣做的話,真的能行嗎?


    盡管他可以複製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外科手術,但那是建立在一個完整的手術理論體係當中。


    就像是慕容複可以通過家傳絕學鬥轉星移,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遇到難度極大的降龍十八掌以及六脈神劍,瞬間就不會了。


    趙原如今操作機器人,看似是機器人在做手術,但機器人處理問題的底層邏輯,是建立在趙原和齊鳴兩個超一流的外科醫生對醫學的理解上。


    嚴格意義上講,超越了外科學的常規標準。


    醫學的標準,是很多院士通過無數手術製定出來的。


    很多地方是經驗之談,需要嚴格執行。


    但在頂尖外科醫生看來看,某些禁區反而成為束手束腳的枷鎖。


    他們追求更高的手術效果,於是在禁區嚐試突破。


    比如趙原的無管技術,撤掉一個又一個管子,拿掉生命保障,其實也是在拿掉限製。


    當然,他們追求極限,並不是冒險。


    是建立在安全,對病人更好的基礎上。


    當一台手術出現太多地方,在人類醫學的邊緣瘋狂試探,直接將拜倫給幹宕機了。


    拜倫覺得西方醫學應該是現代醫學的起源之地,所有的標準應該在西方醫學設立的範圍內來執行。


    但齊鳴和趙原卻是打破了很多禁錮和枷鎖。


    在拜倫看來,趙原操作兩台手術機器人向西方醫學設立的屏障,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拜倫教授,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身邊的同事關心道。


    “我沒事!”拜倫努力控製情緒,他得承認,趙原的能力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拜倫曾有過類似的體驗,當時他遇到的是西方外科學泰鬥,他做了一台並不複雜的手術,但看完那台手術之後,他發現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更別提去複製了。


    拜倫知道自己的極限。


    他可以複製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術式,但還是有百分之一的手術,他是沒法做出來的。


    顯然,來自東方大國的趙原,便是這百分之一的異數。


    手術在不斷推進當中,出血很少,盡管病人的體征會出現波動,但很快就能被控製下來。


    手術的難點在於兩台機器人的同步性。


    趙原雖一心多用,但同步性的問題,反而不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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