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嘉樹悄悄走到她的房間,替她掖好了被子,見她睡著了,才放心的回自己房間,果果是他心頭肉,哪怕已經十七歲了,他還把她當小孩子一樣照顧,隻要帶在身邊,他就得在臨睡前看看她有沒有蓋好被子。


    女兒幼年失聰,是覃嘉樹心裏永遠的痛,也是當爸爸的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


    那時候果果隻有三歲多,果果媽施念晴因為要參加業務考試,讓休假在家的丈夫覃嘉樹照顧女兒,女兒發高燒,覃嘉樹卻急著要趕回單位去開會,以為給女兒吃點藥就會沒事,哪知道會議一結束就接到家裏保姆的電話,果果被送進了醫院。


    就是那一次,因為覃嘉樹的疏忽,造成果果雙耳不同程度的弱聽,永遠成為聽力障礙者,施念晴無法原諒丈夫的粗心給女兒造成的傷害,也無法忍受他忙工作忽略家庭,在果果十歲的時候提出了離婚。


    覃嘉樹同意了離婚,卻沒有同意讓她帶走女兒,夫妻倆爭執的很厲害,最終覃嘉樹以永遠不再婚為條件,讓施念晴同意把女兒留給他,施念晴獨自去了美國。


    離婚以後,覃嘉樹寸步不離的把女兒帶在身邊,到處為她尋醫問藥,想治療她的聽力障礙,可惜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卻是收效甚微,果果的聽力雖然沒有下降,卻也沒有好轉跡象。


    唯一讓覃嘉樹覺得欣慰的是,女兒很小就在數學方麵顯露出獨特的才華,他找人給女兒測過智商,果果的記憶力和在數學方麵的領悟力遠超同齡人,於是覃嘉樹確立了女兒的培養方向,既然她有這方麵優勢,就應該重點培養。


    果果懂事以後不止一次問起,為什麽別的小朋友都能上學,她卻隻能跟著家庭教師學習?覃嘉樹隻能告訴她,她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等她長大了,才能和別人一起上學。


    不願送寶貝女兒去上特殊兒童學校,更不願送她去上普通的學校,聽力上的障礙會讓她受到別的孩子歧視,會讓她有自卑感,覃嘉樹反反複複考慮了很久,才決定放棄傳統的學校教育,給女兒請家庭教師,他要讓女兒在快樂輕鬆的氛圍裏成長。


    起先,也有人到領導麵前反應,覃嘉樹身為海軍的幹部,整天帶著女兒不成體統,領導也找覃嘉樹談過話,但覃嘉樹態度很明確,如果領導不同意他的做法,他寧願轉業回家。


    領導自然不願放棄花費多年心血培養出來的將帥之才,更何況覃家在部隊背景深厚,覃果果又是那種情況,時間一長,領導們也就默認了覃嘉樹的行為,就當他是在為部隊培養科研人才。


    當陸誠睿接到上級命令時,驚愕的下巴差點掉了。他不敢相信,領導居然安排他一個海軍陸戰隊偵查中隊的隊長去帶一個屁事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上體能訓練課。


    這一定是陰謀!是覃嘉樹的陰謀!


    陸誠睿的心中仿佛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過,讓他想咆哮沸騰。他每天的訓練時間那麽寶貴,哪有精力去陪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兒過家家,他要去跟覃嘉樹說清楚,讓他把他女兒有多遠領多遠。


    陸誠睿走進指揮部小樓,轉過樓梯走到二樓總指揮辦公室的時候,還堅定著心中的想法,可當他推門看到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戴著助聽器的果果,想法就變了。


    他決定不跟領導對著幹,決定要用另外一種方式讓當事人自己知難而退。


    ☆、第 4 章


    跟兩位首長打了招呼過後,陸誠睿愉快的接受了領導交給他的任務,領著果果下樓,先帶她去基地轉一圈。


    “張大山在哪兒訓練?”果果忽然發問。陸誠睿微愣,張大山,哦,是新兵連那個小子,告訴果果,“獸營的訓練場在後麵,這一片是一年以上的老兵。”


    海軍陸戰隊把新兵連稱為獸營是習慣,經過了獸營的魔鬼式訓練,最後還能留下的,才是合格的新兵,才能被選拔進各個中隊。


    “我要去看他,你帶我去啊。”果果道。


    “不行,他們正在訓練,你去了會打擾他們。”陸誠睿沒同意她的要求。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果果跟在陸誠睿身後,好奇的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陸誠睿得意地哼了一聲。


    果果跟他走了足有半個小時,走得腿肚子都轉筋了,才好不容易到了他說的地方,四處看看,這裏好像住的是女兵,她看到有女兵在門口進出了。


    “這是哪兒,是女兵住的地方?”果果打量著周圍,看到陸誠睿拿出軍官證給門口執勤的女兵看,又看到他簽字,果果跟上去。


    辦理好進門手續後,陸誠睿走到某棟樓下站定,果果便也跟著停下腳步。


    那些女兵們看到陸誠睿過來,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目光卻又跟隨著他,好像他是個天外來客,又好像他是個大明星,一出場就引人注目。


    “你們南隊在嗎?”陸誠睿問其中一個女兵。


    “在,我去找她來。”女兵殷勤的替他去找他要找的人。


    想不到,這家夥還挺受歡迎。果果瞥他一眼,見他站在那裏,以手扇風,站姿倒是很瀟灑,可曬得黑不溜秋的像個黑炭頭,不像她爸爸,往哪兒一站都是將軍的派頭。


    很快,一個身穿軍裝、戴著貝雷帽的俏麗女軍官從樓裏出來,主動跟陸誠睿打招呼:“呦,稀客呀,陸隊今天怎麽有空駕臨我們女兵中隊?”


    果果仔細看她襯衣上的肩章,她居然和陸誠睿一樣,也是少校軍銜,心中不禁對她有幾分欽佩,這女的一定是女兵中隊的隊長。


    在果果注視的目光下,陸誠睿走過去跟那女軍官說話,他們的聲音很小,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看到女軍官向二樓指了指。


    跟女軍官說完話以後,陸誠睿帶著果果走進某棟樓,果果一邊走一邊問,“剛才那女的是女兵中隊的隊長吧,她可真帥,她叫什麽?”


    “南珂。”陸誠睿冷冷道,上到二樓,領著果果走進其中一個房間,讓果果先坐下等著。


    果果好奇的張望,這房間裏有好幾麵大鏡子,鏡前有一排椅子,邊上還有洗臉池,看起來很特別,像是發廊,心裏猜測,這家夥不會是帶自己剪頭發來了吧,他怎麽這麽壞呀,居然要剪她的頭發。


    隻見女兵中隊那個叫南珂的隊長拿著小巧的手提箱進來,陸誠睿跟她說了幾句話,招呼果果,


    “你先洗頭,一會兒南隊給你剪頭發,我們部隊上的女兵不許留長發,你既然來訓練,就不能例外。”


    “不行,我不剪頭發,我又不是女兵,我不剪頭發。”果果抗議,舍不得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


    “陸隊,剪不剪啊?”南珂征詢的問陸誠睿。


    “剪。”陸誠睿一聲令下。南珂不再猶豫,示意女兵們把果果按在椅子上坐著,非要剪她的頭發不可。


    “陸誠睿,你沒有權利剪我的頭發,陸誠睿,你沒有權利!”果果大叫起來。


    女兵們以為她是新來的,哪裏管三七二十一,接了一大盆水,把果果按在椅子上坐著,替她打濕了頭發之後,一剪子下去,就把果果的長發剪掉了一半。


    果果大哭起來,掙紮著推開女兵們,跑到陸誠睿身邊捶他,“你有什麽權利剪我的頭發,我不剪頭發。”


    “不剪頭發,你就到外麵站著去,你能堅持三個小時不暈倒,我就批準你不剪頭發。”陸誠睿慢條斯理的看著果果,心說,我還治不了你個嬌氣包。


    果果真的跑到大太陽底下站著去了。陸誠睿走出去,從她耳朵上拿下助聽器,裝在口袋裏,“以後進行任何訓練的時候都不許戴耳機,不然就沒收充公。”


    笨蛋!自以為是!果果頂著一頭濕漉漉還往下滴水的亂發,倔強的瞪著他,不理他。


    陸誠睿找了處陰涼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兒,不動聲色,卻又讓對方沒有招兒,一彎笑意浮在他嘴角,讓他看起來像是穩坐釣魚台的諸葛亮,就差慢悠悠的扇著羽毛扇。


    這人又壞又狠,果果心裏恨死他了,可確實沒辦法,是她自己願意罰站的,陸誠睿沒逼她,或者說,人家沒逼在明麵兒上,人家找了個特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她爸爸來了,也不能說是他不對。


    她哪知道,陸誠睿帶新兵一向是有一手的,她這種隻是小case,以逸待勞而已,可她偏偏不願低頭,不剪頭發就得認罰。


    北港是個亞熱帶城市,除冬季外,其他三季平均氣溫維持在二十五攝氏度左右,是海軍在南中國海最大的半島特訓基地,此時正是六月裏,氣溫早已飆升到三十度以上,太陽下地表溫度起碼在三十四度以上。


    沒有了助聽器,果果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附近也沒有什麽可看的風景,隻能把目光定在不遠處的椰子樹上,那樹上不知道有沒有椰果,最好掉一個下來,把那個討厭的人砸成腦殘。想著想著,果果不禁有些笑意。


    陸誠睿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吃了女兵們殷勤送來的兩隻冰棍,才懶洋洋的看看果果,果然,不出半小時那丫頭就快堅持不住了,額上臉上不停的往下滴汗,快一個小時的時候,她已經搖搖欲墜。


    南珂看到情形,好心的走過來勸陸誠睿,“那女孩兒快站不住了,讓她休息休息吧,不然肯定會中暑。”


    陸誠睿看了看表,漫不經心道:“不急,還不到一個小時。”


    南珂看著果果,好奇的問:“她不是新來的女兵吧,沒聽說有這麽個人要來呀?看起來年紀挺小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陸誠睿沒有正麵回答,反問她一句,“把她交給你們帶怎麽樣,甭管她什麽來路,帶滿三個月,讓她通過軍校女生體能測試就行。”


    “我不帶,人家交給你的任務,別往我身上推。”南珂笑著給推辭了。她隻要看看果果,就能猜到個大概,這肯定又是哪位領導家的閨女,嬌生慣養讓大人看不慣了,送到他們這裏鍛煉來了,部隊上這種事不少,沒一個好伺候的。


    “我就知道這燙山芋是不會有人願意接手的。”陸誠睿自言自語,又過了十分鍾,見果果像是要支撐不住了,才叫她:“覃果果,稍息。”


    哪知道,他叫了好幾聲,果果都沒有理他,依然在那裏站著。陸誠睿有些來氣,沒想到那丫頭那麽強,隻得走到她身邊,斥道:“我叫你稍息,聽見沒有?”


    果果看著他,隻覺得他的軍裝白花花的晃眼,眼前一黑,就有些站立不住了,身體軟了下去。陸誠睿沒想到她真能昏倒,趕緊招呼女兵過來扶她,兩三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她送到醫務室。


    女兵中隊的醫務室裏,軍醫江瑟瑟替果果檢查之後,用蘸了白花油的藥棉替果果擦拭太陽穴,又解開果果的襯衣領口散熱。


    “你愣著幹嘛,給她扇扇風降溫啊。”江瑟瑟指揮閑在一旁的陸誠睿,把扇子遞給他。


    “房間裏不是有空調,幹嘛要我給她扇風?”陸誠睿不情願的拿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替果果扇著風。


    “她中暑了,不能貿然吹空調,先用風扇降溫。你也真是的,讓一個新來的女兵在太陽底下站那麽久,訓練要循序漸進,知不知道?”江瑟瑟作為醫生,最討厭的就是不科學訓練,不僅會造成運動損傷,還可能引發各種意外。


    “她可不是女兵,她嬌貴著呢,是覃參謀長的千金。”陸誠睿陰陽怪氣的說,瞪了果果一眼。果果剛好這時候睜開眼,看到他這個眼神,故意把眼睛閉上,好讓他替自己服務。


    覃參的千金?江瑟瑟微微一怔,倒是聽說覃參到基地來了,怎麽會帶著女兒來,而且還把她交給陸誠睿,當成女兵一樣訓練?江瑟瑟心中有一百個疑問,但見陸誠睿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壓下了心頭疑問。


    陸誠睿見果果半天都沒醒,心裏倒真怕這這丫頭出狀況,手上扇扇子的動作認真起來,見她蘋果一樣白嫩紅潤的小臉上薄薄的一層汗,細心的拿紙巾替她把臉上脖子上的汗都擦幹了。


    果果心裏直笑,從睫毛的縫隙裏,她能看到他的舉動。陸誠睿看到她睫毛顫動,猜到她早醒了,剛才是故意裝睡,拍著她胳膊,“快起來,別裝了。”


    果果胳膊被他拍疼了,騰一下坐起來,搶走他手裏的扇子,自己呼呼的扇著風。江瑟瑟見他倆像鬥雞一樣互相瞪著對方,隻笑笑,看到果果剪了一半的頭發,好奇的詢問。


    果果聽不見她說什麽,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口型,就猜到她是在問自己頭發,又傷心起來,“他讓人剪我的頭發。”


    這麽可愛的女孩兒,又是這種委屈的語氣,江瑟瑟看著都有些心疼,嗔怪的數落陸誠睿,“你幹嘛剪人家頭發啊?”


    “覃參把她交給我,讓我帶她訓練,那就得有訓練的樣子,剪頭發是必須的,我們這裏的女兵,沒有誰留著長頭發。”陸誠睿依然不鬆口。


    “我不是女兵,我不剪頭發。”果果一看陸誠睿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是堅持要剪自己頭發,帶著哭腔,不願剪掉秀發。


    江瑟瑟道:“就是,這麽好的頭發,怎麽舍得剪,我給你修修吧,不然這樣太難看了。”說話間,她拿起自己常用的梳子,又找了一把小剪子,認真的替果果修剪頭發。


    雖說剪了一半,可頭發還是能及肩,江瑟瑟手藝不錯,很快就把果果的頭發修剪的像模像樣,見果果臉上還有淚,又帶她去洗了洗臉。


    “你可太不像話了,她才是十幾歲的孩子,你就欺負人家。”江瑟瑟趁著果果不注意,悄悄跟陸誠睿說話,雖是嗔怪,語氣卻是親切得很。


    陸誠睿不屑道:“誰讓她爸非讓我帶她,我哪有時間陪他女兒過家家。”


    “讓你休息幾天還不好?再說了,領導的安排,你應付一下就是,何必跟他閨女過不去呢?”江瑟瑟勸道。陸誠睿看了眼果果的側影,沒做聲。


    江瑟瑟打開冰箱拿了兩杯冰淇淋,一杯給果果,一杯給陸誠睿。陸誠睿沒接,“我剛才在外麵吃過了。”江瑟瑟便又把那杯冰淇淋放了回去。


    果果一邊吃著甜甜的冰淇淋,一邊好奇的觀察著江瑟瑟,她長得挺秀氣,白淨的皮膚奶油一樣誘人,身材略有些豐腴,可果果覺得她這樣水蜜桃一般飽滿肉感的身材才是最好的,男人肯定喜歡。


    再看陸誠睿,他似乎對一切都沒興趣,美女當前,他目不斜視,看也不多看一眼,盡責的拿著扇子替她扇風,果果心裏一笑,不知道他是真淡定,還是在裝蒜。


    ☆、第 5 章


    離開女兵中隊,陸誠睿走在前麵,果果跟在後麵,他沒收了她的助聽器,她賭氣沒跟他要,隻能待在無聲的世界裏,天塌了也不知道。


    “丫頭,吃中飯的時間到了,我們去吃中飯。”陸誠睿回頭叫了果果一聲。果果正在看邊上的戰士們訓練扛木頭,哪裏知道陸誠睿正在叫她,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食堂在這邊。”陸誠睿一個箭步衝過去,把果果攔住,不讓她接近那些訓練的士兵。那些士兵個個壯得像牛犢,萬一誰不小心撞到她,又是一番折騰。


    果果被他嚇了一跳,甩開他手,“你幹什麽?”陸誠睿卻不鬆開她胳膊,“我說,食堂在這邊,你不要亂跑,這裏很大,房子也多,走錯了可找不到你。”


    果果不看他,偏著頭不理他。陸誠睿知道她鬧情緒,想起了什麽,把耳機從口袋裏拿出來,還給她。


    看著果果把耳機戴在耳朵上,陸誠睿道:“你整天戴著耳機,對耳朵不好,有什麽好聽的,從早聽到晚。”


    “我回招待所吃飯,我不去食堂,下午幾點開始訓練?”果果向來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吃飯,招待所樓下就有現成的餐廳,不願去食堂。


    陸誠睿回頭,冷冷道:“不行,必須去食堂,既然你來訓練,就不能搞特殊化,覃叔說過了,讓你聽我安排。”果果見他語氣堅決,知道沒有轉圜餘地,隻得乖乖的跟著去。


    食堂裏人雖然多,官兵們坐得倒也整齊,果果一進來就引起了眾人的注目,但看到陸誠睿帶著她,又紛紛低下頭去。


    “你找個地方坐著,我去排隊。”陸誠睿讓果果自己找地方。果果張頭看了看,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認識的人,徑直向他走過去。


    “張大山,你也在這兒呀。”果果甜甜的笑,見張大山旁邊空著,不客氣的坐下。張大山先是一愣,繼而尷尬的笑,“你好。”


    前一天果果主動跟他打招呼,還送水給他喝,他已經被戰友們問長問短快問瘋了,將軍的女兒怎麽可能對他一個新兵伢子有意思呢,就算有意思,也不是他一個農村兵高攀得起的。


    “你們的夥食不錯嘛。”果果看著張大山麵前的盤子,四菜一湯,有葷有素,色彩搭配的也不錯。


    “是挺好的。”張大山不好意思跟果果多說話,刨了幾口飯在嘴裏,想趕緊吃完了離開。果果見他吃相凶殘,忍不住道:“訓練了一上午,你餓壞了吧,別吃那麽急,小心噎著,喝點湯吧。”


    把湯碗往張大山麵前推推,張大山差點嗆到,趕緊把嘴裏的飯咽下去。果果看著他的怪樣子,納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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