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願賭服輸脫光了,給你半分鍾的時間,看不看在你。”陸誠睿有意靠近了一點,絲毫不在意春光大泄。果果用手捂著臉,偷偷的從指縫裏看他,見他走近自己,叫道:“你別過來!”


    陸誠睿站定,微笑,“好吧,你不看我就穿回去了。”說話間,把衣服褲子一件件穿在身上。


    走到沙發前蹲下,陸誠睿輕握著果果雙肩,笑謔:“丫頭,羞什麽?”果果緩緩抬起頭,隔著泰迪熊看他,見他已經穿戴整齊,這才鬆了口氣。


    “人家沒看過嘛,第一次看到光身子的男人。”果果紅著小臉笑。


    覃嘉樹自從女兒大了,在家裏從來不會赤膊,但是果果看過爸爸以前的照片,那身材和肌肉絕對不比小誠差。


    陸誠睿意外的挑了挑眉,“沒看過你就敢提這要求?”這丫頭膽子真夠大的。


    “就是想看看你。”果果很小聲的說。言外之意,別人我還不愛看呢,就想看你一個人。


    “那你看過我以後,滿意嗎?”陸誠睿故意壞笑著問。別看他平時一本正經,真要調戲女孩兒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


    果果咬著嘴唇笑,在他耳邊嗬氣,“我會永遠記得你今天的樣子,以後你再道貌岸然的擺出教官麵孔來訓我,我就告訴大家,你脫衣服給我看時有多悶騷。”


    哈哈哈,陸誠睿大笑起來,無所謂的點了點果果鼻子,“小鬼頭。”果果的歪心思,他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可他就是願意順著她。


    “小誠……”


    “嗯?”


    “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你穿白襯衣好看極了。”


    用漂亮來形容男人,似乎不大合適,可果果一時間也想不出更恰當的詞匯來形容小誠給她的感覺,如果把人類也當做動物世界的一部分,小誠很顯然是雄性動物裏的優良品種,能勾起雌性本能的欲望。


    隻要留心就能發現,動物界外表美麗的都是雄性,美麗更能吸引異性,強壯更是雄性的專利,擁有這些,才能在交配權的戰役中勝出,繁衍子孫後代。果果想這些念頭的時候,眼神兒特別純真。


    “一定有好多女人喜歡你吧?”果果忽然就冒出這麽一句話來。陸誠睿淡淡一笑,“你別把我想的跟動物似的。”


    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是怎麽知道的?果果的臉更紅了,可也隻是那麽一小會兒,她就戰勝了羞怯,扯道:“我覺得,人類的動物性才是天性,萬物生長,是一個最奇妙的過程,生命是一種體驗。”


    陸誠睿看她說的頭頭是道,聳聳肩,“你這小丫頭還挺有想法。”低著頭把腰間的皮帶係好了。


    果果瞄了他一眼,愛馬仕的logo,心說,誰說他不講究,他連一條普通的皮帶都是講究的。果果惡作劇的把手放在他腰上,他輕輕地拿開她的手,她又放上去,他又拿開了。


    “別鬧!”他說。


    “我爸爸也喜歡這個牌子的皮帶。”果果的眼睛一眨一眨,“每年他生日的時候,我都會送他一條皮帶一對袖扣,將來等你生日的時候,我也送你,好不好?”


    陸誠睿笑笑:“好。”


    那天晚上,果果做了一整夜的夢,陸誠睿的影子在她腦海裏不停的晃呀晃,他不穿衣服的樣子實在令她印象深刻,還有他最神秘的部位,盡管她當時沒有多看,也還是看見了,反複出現在腦海裏的畫麵令她臉紅心跳。


    第二天一早,她上火了。


    果果端著餐盤坐在食堂最角落裏,磨磨蹭蹭的吃早餐。腫痛的牙齦讓她無法進食,隻能喝點稀的,還不敢趁熱喝,隻能等涼了。


    悄悄地張望四周,果果很怕陸誠睿會忽然出現,一夜失眠多夢,她看起來一定很憔悴,給他知道了,一定會笑話自己。


    拿勺子舀了一口米粥,果果勉強吃下去,潰瘍疼痛起來的時候,當真是食不下咽。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一個人影在眼前晃了一晃。


    陸誠睿端著餐盤坐在果果對麵,見她無精打采,忍不住關切的問,“怎麽啦,看起來很沒精神,是不是病了?”


    “沒病,可能是助聽器戴久了沒摘,有點頭疼。”果果訕笑著說。她哪裏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是因為夢見他沒睡好。夢見他還不要緊,夢見的全是不穿衣服的他,就比較要緊了。


    “上午要是沒事,去找傅桐給你看看……來,這是給你的獎勵。”陸誠睿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青蘋果給果果。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這樣的蘋果,果果很好奇。她忘了,這裏是北港,這裏的水果一年四季都能生長。


    果果把蘋果接過去,卻是犯了難,牙齦都腫了,怎麽吃這麽脆的蘋果啊?陸誠睿見她握著蘋果發愣,奇道:“不想吃?你不是最喜歡吃蘋果嗎?”


    “牙疼,吃不下。”果果隻得老實交代。


    “是上火了吧。”陸誠睿的目光裏閃爍著詭異的光彩,仿佛他早已洞悉她的秘密。果果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咬著嘴唇不言語,看起來既羞澀,又有幾分委屈。


    “你等一會兒。”陸誠睿站起來。果果的目光好奇的追隨著他,不知道他忽然離去是想幹什麽,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把刀。


    拿起果果手裏的蘋果,陸誠睿小心的把蘋果削了皮,切成一個個小塊放在盤子裏,果果見他削皮切塊的動作那麽認真,心裏動容。


    “來,吃吧,把皮也吃了,中醫說,蘋果皮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活性物質,抗氧化性比果肉還好,最適合牙疼的人吃。”陸誠睿切好蘋果以後,把刀放到一邊。


    果果用筷子夾起那些切的小小的蘋果塊,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極了,然而,更好的是小誠,果果抬頭跟他笑。


    基地醫院,傅桐替果果檢查過口腔之後,開了西瓜霜和補充維生素的藥給她。


    “上火的時候,注意不要吃辛辣食物,也不要熬夜,五官是相通的,用眼過度、視神經疲勞也會引發炎症。”傅桐在病曆上瀟灑的大筆一揮,幾行字龍飛鳳舞。


    “我這兩天睡眠不大好,能不能給我開點助睡眠的藥啊?”果果試探的問。


    “不行!”傅桐兩個字先給否了,而後又補充,“安定類藥物對中樞神經有抑製作用,吃多了會產生依賴性,而且其中含有的藥物成分跟你目前進行的治療可能會有衝突,所以我不建議你服用此類藥物。”


    “哦。”果果訥訥的應了一聲。


    傅桐寫完病曆以後,抬起頭頗有意味的問果果,“怎麽會失眠了?”果果怕被他看穿心事,不好意思跟他對視,訕笑:“可能在基地裏呆久了太悶,所以晚上睡不著。”


    “這樣啊……那我帶你離開基地,出去逛逛怎麽樣?我一個朋友從武漢調職到惠州,我和幾個朋友在廣州為他接風,你跟我一起過去玩玩怎麽樣?”傅桐提議。


    “好啊好啊,我跟你去。”果果一聽說可以離開基地去廣州玩玩,當即表示願意跟著他去。雖說她以前也去過廣州,可那已是好幾年前了,早忘了廣州是什麽樣子,但是那裏的聞名天下的小吃她記憶猶新。


    “行,你回去跟小誠說說,我們後天走,後麵還有病人排隊,我不跟你多聊。”傅桐一向言語簡潔,交代完之後,打發果果離開。


    果果拿了藥以後,興高采烈的回營區,直奔陸誠睿的辦公室,要跟他請假。她爸爸離開的時候交代了,不管她是因為什麽原因要離開基地,都得跟小誠請示匯報。


    陸誠睿聽說了以後,沒有立刻表態。


    果果見他不說話,著急道:“我就出去幾天,玩夠了就回來,我在這裏都快兩個月了,就快悶死了。”


    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跟傅桐去,這種微妙的關係,陸誠睿會告訴果果嗎?自然不會,目前這種情況下,他還不想讓果果知道他的心思。


    “行,你去吧,不過你去了之後每天要跟我聯係,不然覃叔問起你來,我沒法交代。”陸誠睿總算是大度的鬆了口。


    哦也!果果如蒙大赦的歡呼起來,連招呼也不打就跑開了。


    “唉,你就這麽走了?”陸誠睿叫道。果果走到門邊又停下,“怎麽了,你改變主意了?”


    陸誠睿視線上下一掃,淡淡的笑:“你沒忘記什麽?”果果這才會意,貝齒輕咬著紅唇,走到他身邊輕握他手,在他臉上親一口,不等他說話,轉身就跑。


    陸誠睿哪想到小丫頭會錯了意,隻覺心頭一顫,輕撫著臉頰,無奈的拉開抽屜,通行證她還沒拿就跑了,少不得自己晚上得送給她去。


    站在窗口看她,見她像隻歡樂的小鳥一樣往招待所的方向跑,心裏不禁感歎,這麽活潑的女孩子,老圈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是該讓她出去散散心。


    可是,為什麽一想到傅桐就會隱隱的不安呢?


    第二卷:情不自禁


    ☆、第26章


    傅桐在廣州的家位於白雲山深處,那一片在民國時期曾是廣州城裏達官顯要的避暑勝地,後來收歸國有,劃分給廣州軍區。


    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建築,風格半中半洋,傅桐告訴果果,這棟別墅是一個早年留學美國的華裔設計師的作品,廣州作為國內開埠最早的城市之一,在建築風格上也是兼收並蓄。


    “我爸以前在第一軍醫大學當校長的時候,我們全家都住這裏,後來軍醫大學改製交給地方,我爸調任軍總,全家又遷回北京,這裏就沒什麽人住了,偶爾他會和我媽一起過來度個假。”傅桐一邊讓保姆把他和果果的行李提進屋,一邊跟她說話。


    果果很喜歡這裏的環境,在屋裏坐了不一會兒就跑出去遠眺。白雲山,它為什麽會叫白雲山呢,山裏是不是真的飄著白雲?


    “你現在想看白雲可看不到,得下了雨以後,山裏起了霧,就看到白雲飄渺在山林間。”傅桐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下來,看到果果站在門口,走到她身後。


    “坐了幾個鍾頭的車,你累了吧,去睡會兒,晚上我帶你出去玩。”傅桐準備外出。果果知道,他既然回了廣州,不可能不去看他的女朋友。


    聽說傅桐的這個女朋友不僅出身名門,長得還很漂亮,傅桐就是為了離她近一點才自願下放到離北港基地工作。


    “你穿這件黑襯衣就跟王子一樣,好看極了,你女朋友看了肯定很喜歡。”果果誇獎他。同樣有著清冷的氣質,陸誠睿穿白襯衣好看,顯得溫暖而沉靜,而傅桐,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黑色了。


    傅桐摸摸她腦袋,笑笑沒說話。


    回到房間裏,果果給陸誠睿打了個電話匯報,她和傅桐已經安全抵達廣州白雲山,傅桐出去會女朋友了,把她一個人留在他家。


    “你住他家裏?”陸誠睿有點不大樂意了,原本他以為傅桐怎麽著還不得安排果果去住酒店啊,沒想到帶回了家,早知道這樣,不該讓他倆單獨外出。


    “是啊,他帶我到他家,他家房子挺大的,而且這地方風景還特漂亮,小誠,要是你跟我們一起來就好了。”果果望著窗外白雲山林間的美景,感歎的說。


    果果這麽說了,陸誠睿也不好再說什麽,再說就顯得自己小心眼了,於是道:“你好好休息吧,廣州你人生地不熟,別太貪玩了。”


    “知道了,陸隊長……麽麽噠,晚安。”果果開玩笑的說。掛斷電話以後,她爬到床上,很快就被濃濃的倦意包圍,這一覺睡了好幾個鍾頭。


    傅桐把果果叫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果果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他,“幾點了?是不是很晚了?”


    “快八點了,你換件衣服,我在樓下等你,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傅桐說完就離開了果果的房間。


    和基地裏安祥的夜晚不同,廣州的夜迷離而妖魅,處處燈紅酒綠,彌漫著撲麵的南粵之風,有一種紙醉金迷的墮落感,而公子哥兒消遣的地方就更多門道了。


    果果跟著一身便裝的傅桐去了很多地方,吃遍了美食,也看遍了美景,隻有一樣兒她不大習慣,她聽不懂當地人嘰裏呱啦的粵語,就算是廣普,她也覺得帶著厚重的南方口音,聽不大明白,到最後,她索性摘掉助聽器,寧願呆在無聲的世界裏。


    這會兒,她跟著傅桐坐在一艘豪華遊輪上,一邊吃著美食,一邊夜遊珠江,抬眼望去,廣州的夜景盡攬。


    “你怎麽不把你女朋友帶來啊?”怕傅桐聽不到,果果靠在他耳邊問他。傅桐笑笑,也在她耳邊道:“今晚是陪你玩兒,不帶她。”果果開心的咯咯直笑。


    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對人兒,勾肩搭背的說悄悄話,旁邊的人看到這一幕無不感慨,他倆的感情是有多好,生怕別人聽到他們的情話似的,大庭廣眾之下親昵的咬耳朵。


    “這個蝦餃好好吃,就是太少了,再給我來一籠。”果果大聲道。和很多聽力有障礙的人一樣,她怕別人聽不到,有時候說話會不自覺的變得聲音很大。


    因此,她原本是跟傅桐說話,結果全船的人都聽到了,服務生很盡責的又送來一籠。果果夾起蟹黃蝦餃,吃的很高興。


    傅桐心想,這麽可愛的女孩兒,她要不是耳朵聽不到,得有多完美。隨手替果果攏了攏頭發,傅桐看著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明天中午我跟朋友約好了去錦源聚聚,你也一起去吧。”


    “好呀,那裏好玩嗎?”


    “好玩呀,有波斯舞娘跳舞。”


    “那是你們男的喜歡看的,我又不是男的。”果果笑嘻嘻的說,腦子裏不由得聯想起陸誠睿的脫衣舞,牙齦又有些隱隱的痛感。


    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上火了,果果愉快的吃著馬蹄糕和蝦餃。


    廣州的夜生活真是太豐富了,果果很難想象,像陸誠睿和傅桐這樣自幼養尊處優,過慣了奢華生活的公子哥兒會心甘情願呆在北港基地那樣枯燥的地方。


    也許,越是生活的優越,越需要心靈上的寄托,他們都一樣,要通過一種方式自我認定,他們的理想,不是當個米蟲,而是實現自我價值。


    這麽一想,果果倒是理解了陸誠睿那時候為什麽總有點瞧不起自己,大概他覺得她隻是個被慣壞了小女孩兒,沒有思想沒有內心,真正接觸她以後,他的那種偏見才漸漸消退。


    見果果吃著吃著發愣,傅桐叫她一聲,她沒聽見,他又叫她一聲,嘴唇貼在她耳朵上。


    這回果果聽到了,也感覺到了那股熱氣,訕笑:“我走神了,你說什麽?”“我說,船到渡口了,咱們該下去了。”傅桐執起她的手,領著她下船。


    玩了一晚上,回到傅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果果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想給陸誠睿打個電話,明知道基地到了夜間都會屏蔽手機信號,她還是忍不住按下他的號碼。


    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傳來一遍又一遍,果果這才不甘心的放下手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我呢,我不在的時候,他會像我一樣失眠嗎?果果翻來覆去折騰半宿,才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傅桐帶著果果一起出門,先把她送到他和朋友聚會的錦源會所,又開車去接他的女朋友周玨。


    傅桐的這些朋友果果幾乎都不認識,她又不太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傅桐不在,她便獨自坐在角落裏玩手機。


    不斷聽人提起周玨這個名字,果果半天才知道,他們說的正是傅桐的那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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