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傅桐,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該謝謝他的,要不是他,我的耳朵隻怕已經全聾了。”果果坐下。


    聽說傅桐替她做了手術之後就回美國去了,之後一直沒見過他。


    陸誠睿聽她提到傅桐,笑著調侃道:“不用謝他,他那時打你,造成你右耳朵鼓膜穿孔,我都沒找他算賬。”


    盡管傅桐沒想到自己打果果那一耳光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後果,陸誠睿卻沒法不恨他,換成他自己,不管果果怎麽對他,哪怕是傷害他,他也絕不會舍得對她動手。


    “你就別找他算賬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他不是找人來把我的耳朵治好了,雖然我現在還是聽得不大清楚,但比以前好多了。”果果早已忘了那些不愉快,此時充滿了感恩之情。


    陸誠睿道:“我沒說他是故意的,我要找他算賬,也不光是這個原因,那時候他明知道你是我的,還去美國找你,這就是對我不仗義。”


    “現在還說這個幹嘛,都過去了。而且,誰規定我就得是你的,你對我不好,我就不是你的。”果果撒嬌的笑。


    “好吧,你不是我的,你是我兒子的媽。”陸誠睿笑道。


    果果嗔怪的看陸誠睿,故意撅著嘴:“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哪有兒子?兒子在哪兒呢?”“好吧,在我這兒,今晚就可以放到你肚子裏。”陸誠睿笑道。


    “壞蛋!”果果伸手去擰他耳朵,咬著嘴唇笑,看他出醜的樣子。


    “疼!耳朵要掉了。”陸誠睿故意嚷嚷,假裝叫疼。果果湊過去,飛快的在他唇上碰了碰,兩人對視,皆是甜蜜無比。


    ☆、70


    晚上,陸誠睿按著老媽的吩咐,帶果果回家吃飯。趙美貞聽勤務員說他們來了,趕忙迎出來。


    拉著果果的手,趙美貞親切道:“我算算你們也該來了,果果,阿姨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待會兒你一定要嚐嚐,小誠從小就特別喜歡吃我做的菜,上大學的時候,還把菜裝到飯盒裏帶到學校去。”


    “好啊,我要嚐嚐,回頭您教我,我學會了,做給小誠吃。”果果哄未來婆婆高興很有一手。趙美貞越發喜歡她。


    三人吃飯的時候,陸逸東回家來了。


    果果正跟陸誠睿說話,看到未來公公進來,暗中用胳膊肘捅了捅陸誠睿,主動跟公公打招呼:“陸伯伯。”


    “果果也來了,不用客氣,吃飯吧。”陸逸東溫和的看著果果,笑了笑。


    趙美貞看著丈夫,奇道:“你不是說你晚上不回來吃嗎,我們沒等你,就先吃了,你吃了沒有?”


    “吃過了,你們吃。”陸逸東跟他們三人打了招呼,就回房換衣服去了。


    “吃過就行,不用管他。果果,嚐嚐這道糖醋排骨,這是我拿手菜。”趙美貞替果果夾了塊排骨放到碗裏。果果嚐了一口,果然是酸甜可口,肉質鮮嫩,吃掉一塊以後,又夾了一塊。


    趙美貞見果果喜歡吃自己做的菜,心裏很是高興,又見兒子對果果親熱疼愛、恨不得時時跟她黏在一起,更高興了,她沒有別的心願,就盼望他們小倆口能夠和和美美,也不枉兒子等了好幾年,受這麽多苦。


    飯後,一家人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說話,果果在廚房裏跟保姆一起洗水果,洗好了以後,端進客廳裏。


    果果把果盤放到陸逸東麵前,向他道:“陸伯伯,吃水果。吃個桃子吧,很甜。”


    見果果主動拿起一個桃子遞到自己麵前,陸逸東很歡喜,接了過去,雖然兩家曾有恩怨,畢竟已經過去,這樣的乖巧的兒媳婦,誰不喜歡,他們老倆口早就被果果征服了。


    果果見趙美貞拿了一塊芒果,細心地遞上紙巾,看到果果懂事的樣子,趙美貞和陸逸東一樣,心裏都在感歎,覃嘉樹兩口子怎麽教育的呢,女兒這麽伶俐可愛,確實比那個顧藻強多了。


    顧藻也不是沒有優點,可任性起來的時候也是真任性,不像果果,脾氣好,似乎就沒個不滿意發脾氣的時候,更不會給人臉色看。


    果果拿起一串紫靈靈的玫瑰香葡萄跟陸誠睿分享,小心翼翼的把葡萄剝了皮,塞到他嘴裏,看到他吃下去,甜甜的笑。


    “去我房間吧。”陸誠睿悄悄在果果耳邊道。果果瞥了陸逸東夫婦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不好吧,陸伯伯陸伯母都在呢。”


    “沒事兒,跟我走。”陸誠睿跟父母說了一聲,把果果帶上樓去了。


    趙美貞看著小倆口的背影,跟丈夫使了個眼色,陸逸東笑而不語。


    “果果這孩子,真是又懂事又乖巧,長得還這麽漂亮,我真喜歡。”趙美貞由衷的說。陸逸東點了點頭,“我也喜歡。”


    “我前幾天找人問過,果果這種情況,聽力障礙是後天造成的,不會影響到下一代。”趙美貞悄悄告訴丈夫。


    陸逸東一怔,低聲道:“你還真去找人問了?”趙美貞點點頭,“我們喜歡果果是一方麵,可也不能不為他們的下一代考慮。”


    陸逸東深知妻子的顧慮沒有錯,卻還是覺得她這樣做不妥,勸道:“這事以後別再提了,免得覃家知道了不高興,果果那孩子,如果沒有耳疾,就太完美了,有點瑕疵也未必是壞事,太完美的,老天爺都妒忌。”


    “是啊,我那時一看到她,就是這樣想的,那孩子要不是耳朵聽不到,簡直是十全十美,長得好性格好,還那麽聰明,我看著就喜歡。”趙美貞一提到果果就是讚不絕口,兒媳婦各方麵條件都是深得她心。


    “隻要兒子喜歡就行,他們小倆口過得好,我們看著也舒心。”陸逸東由衷的說。


    前幾年,兒子在北港那麽苦,當爸爸的怎麽能不心疼,經常在暗中關注,希望兒子能想通,早點回家和父母團聚,可兒子執拗不願回來,他們也不想勉強他,做主替兒子訂婚那件事,他心裏一直有愧意。


    房間裏,陸誠睿從抽屜裏拿了一個盒子給果果,果果見是首飾盒,好奇的打開看看,見是一枚閃爍的鑽戒,燈光下淡淡的粉紅光澤,就像少女的臉頰,那麽透亮,那麽美好。


    把戒指拿出來戴在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果果不禁笑問:“你什麽時候買的呀?這個款式我很喜歡。”“你二十歲生日那天。”


    “什麽?”果果不相信的看著他。


    陸誠睿這才告訴她,“我請了兩天假去廣州,在你生日當天去商場買了這枚戒指,我想,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幫你戴上,裏麵刻了你名字。”


    果果把鑽戒摘下來看,果然看到鉑金的戒圈上刻著自己名字的縮寫,感動不已,抿嘴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回來呢?”


    “我就知道。”陸誠睿固執的說。


    “真是個傻孩子。”果果把鑽戒放回盒子裏,交還給陸誠睿,“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幫我戴上。”


    陸誠睿抱住她,在她臉頰上吻下去,再美的鑽戒,也比不上懷裏這個人,這才是他的珍寶,曾經他失去過她,但現在,他再也不會放手。


    “一想到你九月中旬就要回美國去,我心裏就很舍不得,果果,留下來陪我吧,沒有你,我獨守空房過不下去。”陸誠睿第五百次跟果果這麽說。


    對他這樣撒嬌,果果像個長輩一樣拍他的背,“好了,親愛的,才兩年而已,你堅持一下,我爭取在兩年內拿到學位。”


    “不行,我等不了,兩年太長了,你也真是的,讀那麽多書幹什麽。”陸誠睿不滿的嚷嚷。


    果果道:“我從小就想當數學家,哪怕當不了數學家,我也希望能多學點知識,要不是有你,我讀完碩士讀博士,還會再做幾年博士後研究。我要證明自己,雖然聽不見,但我不是個沒用的人,正常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而且能做得更好。”


    “那你回來做你的研究好了,反正國內大學也有博士後工作站。”陸誠睿道。果果笑而不語。


    婚禮如期而至,蜜月過後,果果返回美國攻讀研究生課程,陸誠睿也收拾行裝去了位於南京的海軍指揮學院進修,夫妻倆兩地分居。


    闊別多年,重新回到校園裏,陸誠睿感覺很好,白天精神飽滿的去上課,係統化的學習海軍實戰指揮課程,晚上則回到宿舍裏跟果果聊天,時差不同,兩人同時在線的時間隻能事先約定。


    “我真想飛到你身邊去。”陸誠睿看著視頻裏的人,感慨的說。


    “等聖誕節,我回國陪你。”果果也很想念他,兩人結婚剛滿月,她就不得不離開新婚的丈夫遠赴異鄉,怎麽可能不想。


    “丁驍和鍾奕銘都生了二胎了,我們一個寶寶還沒生,不如你回來,我們生寶寶吧,生兩個,一男一女。”陸誠睿篤定的說,他早就想好了,要兩個孩子。


    每次朋友聚會,當了爸爸的幾個人總會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自家孩子,一個個還都很自豪的樣子,這讓陸誠睿心裏直癢癢,也想盡快有個自己的孩子。


    “我也想要兩個孩子。”在這一點上,果果和他想法一致,“但是——”她話鋒一轉,“還是得等我畢業了再生。”


    果果明白得很,一旦生了孩子,她就得休學,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繼續學業。陸誠睿不是不讚成她上學,是太想念她,想跟她一起生活。


    唉,陸誠睿很失望的歎了口氣。果果抿嘴一笑,跟他就孩子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才不得不下了線。


    時間就在這樣日複一日的思念與煎熬中過去,等果果從普林斯頓畢業,拿到了研究生學位回國,陸誠睿已經在北京工作了一年。


    結婚兩年,兩人才得以團聚,自然是甜蜜無比,不到兩個月,果果就懷孕了,兩家人都很高興,期待著這個小寶貝的誕生。


    果果在家裏養胎,陸誠睿則每天都要去上班,他不在家的時候,她經常出門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十月的天氣,正是秋高氣爽,果果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望著藍天,愜意的吸了口新鮮空氣。


    一低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麵前,果果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會是傅桐。


    “嗨,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傅桐主動跟果果打招呼。果果看著他,見他表情清淡溫和,忍不住道:“你一個人還是跟誰一起來的?”


    “回北京探親,周玨逛商場去了,我沒興趣陪她血拚,到公園裏走走,沒想到會遇到你。”傅桐在果果身邊坐下,見她腹部微微凸起,猜測她是不是懷孕了。


    “你結婚了?”果果聽他提起周玨,好奇的問。傅桐嗯了一聲,“去年結的,家安在廣州,小誠沒告訴你嗎?”


    “沒有,他呀,他什麽都不跟我說。”果果訕笑,好像記得陸誠睿提到過一次,但她那時忙考試,並沒有在意。


    一陣沉默,果果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於是道:“你跟周玨,還是挺合適的,畢竟你倆都在一起那麽年了。”


    “是啊,轉了大一圈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挺合適我的,兩個人在一起能生活得長久,彼此適合才是最重要的。”傅桐說話時,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果果道:“對啊,找到適合自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激情總會變成細水長流的愛,守著一個人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現在就很滿足。”


    “寶寶幾個月了?”傅桐打量著果果的肚子。


    “快四個月了,還很小呢,你能看出來?”果果好奇道。


    “別忘了我是醫生,這個都看不出來,豈不是太不專業了。”傅桐終於有了點笑意。果果笑道:“是啊,我差點忘了,你是醫生。”


    “對我的事,你總是記不住……”傅桐輕聲念叨一句。


    “誰說的,好多事我都記在心裏,隻是假裝不記得罷了。”果果道。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假裝不認識我。”傅桐笑著反問。果果又是一笑,“我明明就認識你,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認識你七年了。”


    “一轉眼七年過去了。”傅桐低頭,看著身旁走過的流浪貓,想逗逗那隻貓,貓卻跑遠了。


    “七年過去,你還是跟七年前那個人在一起,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都替你高興。”果果狡獪的說。


    傅桐抬起頭,看著她笑,心中一陣溫暖,視線越過她,看到陸誠睿正走過來,跟果果說了一聲之後,站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陸誠睿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他遠去的背影。


    “剛才那是傅桐?”陸誠睿看著背影,若有所思的問。


    “可不就是他,明知故問。”果果聰明著呢,陸誠睿又不是近視眼,他視力比誰都好,那麽個大活人,他沒看清楚是誰才怪。


    “怎麽我一來他就走了?”陸誠睿見果果站起來,體貼的扶著她胳膊。


    “他不想看到你唄。”果果笑嘻嘻的說。


    “我又沒得罪他,幹嘛不想看到我,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麽了?”陸誠睿不解的問果果。


    他和傅桐雖然因為果果的事生了嫌隙,但自從那時傅桐替果果動手術,兩人的關係漸漸冰釋,偶爾也會聯係,哪知道今天見到,他竟然招呼也不打就先走了。


    “那誰知道呢,他一向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也許他覺得暫時跟你沒什麽話可說吧。”果果安慰著陸誠睿,不必把傅桐的態度當一回事。


    陸誠睿輕歎一聲,也就不再多想,扶著她回家。


    自從果果懷孕,兩家人就特別緊張,尤其是覃嘉樹,每隔兩三天就會來看女兒,生怕女兒有個閃失,這時候天色已晚,估摸著覃嘉樹就快來了,他倆得早點回去才是。


    ☆、71


    夜晚,果果早早就睡在床上,自從她懷孕,整天睡也睡不夠,陸誠睿忙完了自己的事,上床陪著她,手輕撫她腹部,想象著自己孩子的小模樣,會是什麽樣呢?


    “是女兒,你喜歡嗎?”果果睜開眼睛看著溫柔的丈夫。陸誠睿笑道:“你怎麽知道是女兒?”


    “我們感覺到,而且我還夢見她了,她叫我媽媽,叫你爸爸,她抱著你的腿,叫爸爸抱。”果果抿著嘴笑。


    陸誠睿摟住她,輕撫著她頭發,動情道:“我喜歡,我們的寶寶是男是女我都喜歡。”一想到會有個小家夥叫自己爸爸,他心裏就是一陣激動。


    是啊,他想當爸爸想了好久了,想擁有一個屬於他和果果的孩子想了很久了,甚至他還想過,第一個孩子一定要是個女孩兒才好,像果果一樣漂亮,一樣有著雪白的皮膚、紅潤的嘴唇、烏黑的長發,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會撒嬌著叫他爸爸。


    看到陸誠睿發呆,果果拍他一下,“你想什麽哪?”陸誠睿親昵的吻她額頭,“在想我們的女兒,你說,給她起個什麽名字好?”


    果果見他這麽說,頓時來了興致,笑道:“老公,我早想好了,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叫米粒兒,好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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