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然其來,右後的女修躲閃不及,竟然被波及到,右臉頰染上毒粉,瞬間青黑一片。


    “啊!”她一聲慘叫,也隨之瘋狂,跟著向鳳顏撲去!


    這下鬧大發了!羅曉生一臉呆滯,回過神來,瞬間急得跳腳,然而等他轉過頭,發現白小憐居然正津津有味看得精彩,頓覺頭痛!


    我的姑奶奶啊,您還真是心大,這要是鬧大發了,可沒你的好啊!


    羅曉生發出信號,然後扯著白小憐離遠一點,對她不斷叮囑,一定要做出焦急狀。


    信號剛發出,很快就有執法堂的修士趕了過來,過來的是金丹真人,迅速動作,不過一個法訣,就將纏鬥在一起的三人分了開來。


    兩個打一個,鳳顏又是個弱雞,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她反而是受傷最輕的那個,另外兩個已經不能看了,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麵色青黑,身上道袍淩亂,重點部位都露了出來,可見這個鳳顏下手有多黑。


    三人被帶去執法堂,白小憐和羅曉生作為目擊證人一同前往。


    丹鼎真君不愧是愛女如命,眾人趕到執法堂時,他已經在那端坐了。


    “怎麽回事?”看了眼女兒確定她沒事,丹鼎真君才出言問道。


    屋內的執法真人一看,得,又沒他什麽事了,每次遇見與鳳顏相關之事,丹鼎真君都會搶走他的執法權。


    第24章 雲緲駕到


    那兩個犯事女修一見到丹鼎真君,滿腔的憤怒頓時被兜頭的涼水澆了個透心涼,身子都快凍成冰渣渣了,嘴唇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小憐看了直皺眉,這丹鼎真君也太沒風度了吧,堂堂元嬰真君居然給兩個小輩施壓,還是堂而皇之的元嬰威壓,要不是她感知敏銳根本發現不了他居然偷偷使了手段!


    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向兩位小輩施壓,之後還要耍手段,用等級壓力施威二人,嘖嘖,真是好一個元嬰真君!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複雜,神態太明顯,丹鼎真君一個眼神掃過來,頓時白小憐隻覺得背上壓了一座大山,沉重得她連頭都抬不起來。


    發覺她的異常,羅曉生關切地探過頭:“怎麽了?”


    白小憐動也不動,隻顧低頭。


    嘖嘖!見此羅曉生居然感歎兩聲,心道,真個熊,見到元嬰真君居然連頭都不敢抬了!之前見雲緲真君是不是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呀!


    如果白小憐知曉羅曉生的腹誹,一定還他一句,熊你妹!她哪是不敢抬,是根本抬不起來,哎呦,哎呦,脖子要壓斷了!


    如今兩個女修說不出話,那就隻有鳳顏說了,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鳳顏可能也是真氣得狠了,恨到極致心生委屈,什麽都顧不得了!隻見她偎依在丹鼎真人腳邊,雙眼直冒淚花花:“爹爹,她們,她們罵我腦子有問題!”


    什麽?一股怒焰噴薄而出!丹鼎真人雙目冒火,猛地怒視二位女修,兩個女修身體搖晃了一下,嘴角竟然淌了血。


    圍觀眾人紛紛驚訝,這兩位心裏素質也太弱了,居然被嚇出了內傷!


    “還有她!”鳳顏沒有忘記白小憐,素手一指,隨之而來的就是丹鼎真君鋪天蓋地的威壓,這威壓端得是惡毒,居然化為利刃侵入身體,逼入丹田,這……這……白小憐驚了,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要毀了她嗎!


    白小憐拚命阻擋,但仿佛螳臂當車,在元嬰威壓麵前,她所有的掙紮都是笑話,而那利刃也戲弄般地一點點前行。白小憐目光發狠,好一對惡毒的父女倆,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毀了修為不算,居然還要摧毀心智!


    這樣慢悠悠地鈍刀子割肉,讓人一點點看著自己的身體修為被毀,比被一刀殺了還惡毒!


    白小憐目光一閃,準備出絕招,拚死一搏,至於之後如何,還是先逃過一關再說吧!很早以前,白衣師傅就曾給過她一張保命的靈符,一張蘊含元嬰真君全力一擊的靈符。


    就在她將要祭出靈符的那刻,突然一道柔和力量襲來,瞬間卸去了丹鼎真君壓在她頭上的元嬰威壓。


    “誰!”丹鼎真君突然起身,眼神明滅不定,緊緊盯著執法堂敞開的大門。


    人群也議論紛紛起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驚呼:“雲緲真君!啊,是雲緲真君!”


    似是一道光,無論他出現在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


    人群幾乎沸騰,無聲地沸騰,個個都瞪大雙目緊緊盯著來人,目光一水的崇敬與狂熱!


    是雲緲真君!是雲緲真君!真的是雲緲真君呢!


    白小憐回頭,正看見雲緲真君入門,白衣如雪,風華高絕。


    是師傅!劫後餘生讓她心靈分外脆弱,她好想撲到他懷裏啊!她好想抱抱!


    可惜白衣師傅沒有聽到她內心的訴求,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反而是對著丹鼎真君那個死賤人開口了:“真君何必為難幾個小輩,不過是同輩之間的玩笑,何須毀了她們!”


    雲緲真君話一出口,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眾人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掃向白小憐三人,見她們麵色慘白,嘴角流血,身體虛弱至極,尤其那兩個女修,已經氣若遊絲!


    執法真人目光一黯,迅速上前查探,發現兩位女修五髒六腑幾乎盡毀,尤其是丹田,靈力消失一空!執法真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向丹鼎真君,下手居然如此陰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這是同門啊,是小輩啊,就因為這麽一點小事!


    執法真人幾乎呼吸不暢!


    其他人也明白過來,望著丹鼎真君的目光全都忌憚不已。


    “雲緲!”被人當場戳穿,丹鼎真君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看向雲緲真君,他是元嬰中期修為,根本不懼雲緲這個元嬰初期。


    氣氛緊張一觸即發,就在這時,掌門等元嬰真君紛紛趕來,出了這樣的事,還有兩位元嬰真君對峙起來,他哪能不來。


    雲緲厭惡地看著丹鼎真君,眼中全是不屑一顧,這樣惡毒之人,視門中弟子人命如草芥,根本不配為一峰之主!可笑掌門他們居然還因著他是煉丹宗師,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隱瞞,就是這般縱容,才讓他無所顧忌!


    掌門等人一到,就見雲緲和丹鼎二人相互對峙,互不相讓,頓時頭痛起來,這二人一個是煉丹宗師,一個禦獸宗師,不,已經是大宗師了,都是門派精英,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掌門目光掃向地上已經咽氣的二人,探察到她們已然盡毀的五髒六腑,頓時驚駭起來!來時,他就已經聽人回報,說丹鼎真君毀了兩個築基晚輩的修為,可這哪裏是毀了,分明是被奪走了!


    奪人丹田修為!天道難容,這是魔修才會做的事,這丹鼎真君真是越來越偏激了!


    如此看來,今天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一個門派不能保護自己,反而被如魔修一般吸走修為,這哪裏是修仙,分明是成魔!


    今天這麽多人在場,又有雲緲真君在,此事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寒了所有低階弟子的心,破壞門派歸屬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想到丹鼎真君偏激的性子,掌門又感到為難,雲中地界唯一的煉丹宗師,派中不能失去他啊!可知,丹藥對於修士的重要,簡直就是第二個性命!


    法寶、丹藥、法陣、符籙、禦獸,這五者對於修士而言皆是外物,但卻是不可缺少的外物。


    天地之道,萬物循環,生生不息,講究萬物一體,沒有什麽單個的東西是可以獨存於世的。


    天地大循環,每樣事物都有它存在的必然!


    修心為本,外物為表,兩者想和,缺一不可!


    尤其是丹藥,對於修士而言至關重要!上古之人注重苦修,那都是孤僻之言,萬物相生相長,相互促進,苦修遊離於天地萬物,是很難有大成就的,是小道,有所成,但是極難成!


    丹藥對於修士修煉起輔助作用,不可或缺的輔助作用,凝實靈液,延長福壽,淬煉身體,修複筋脈,丹藥源於萬物,源於草木金石。


    草木金石生人,草木金石凝丹,人與丹藥同為一源!


    派中厭惡丹鼎真君者頗多,丹鼎真君性格詭異,出手狠辣,為人睚眥必報,根本沒有元嬰真君的坦蕩胸懷,不配元嬰風儀。


    中蓮峰峰主漣鍾真君是女修,品行高潔如蓮,十分厭惡丹鼎真君這種行為,當即道:“身為派中一峰峰主,不思為門中貢獻,不思教導弟子,反而因為點點小事,誅殺門中弟子,當罰,當重罰!”


    卻是該罰,其他真君紛紛附和!


    丹鼎真君不是傻子,傻子也修不到元嬰修為,如今當著眾多弟子的麵挑破他的手段,如果不做出個明確的交待,他的名聲就臭了,不光是雲中地界,甚至臭到整個虛北大地。


    丹鼎真君的態度很好,立刻認錯,說自己是愛女心切,一時心急動了手。


    元嬰真君都當眾道歉了,一眾小修士又能如何,全歡歡喜喜地接受。掌門又是一番發言,大意就是以大局為重,這是門派私事,不要往外傳。


    眾人心裏都明白是怎麽回事,紛紛答應。


    之後就是懲罰了,經過幾位真君的商量,最終決定將丹鼎真君關入絡雲塔7層10年。


    絡雲塔名字聽起來好聽,實際凶險無比。絡雲塔是雲中派萬年前化神飛升的法陣女大能煉製的困陣,塔內遍布各種殺陣幻陣困陣,一不留心就有可能神魂寂滅。


    絡雲塔一共九層,如今能夠控製的隻有七層,剩下兩層,進都進不去,更談不上破解。


    絡雲塔塔內殺陣成階梯狀,越上層越凶險,當初派中的一位法陣宗師隻身進入第七層,被困百年,差一點就出不來。幸好這位宗師也是個天才,關鍵時刻尋到縫隙逃出塔內,為派中開啟了第七層。


    但是實際上,這位法陣宗師隻破解了第七層一部分的法陣,還有很多未知危險,所以,將丹鼎真君關到第七層絕對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了!


    此事一了,作為受害者的白小憐被掌門好一番安撫,不僅給了她好多補償,還附贈她一個天大的餡餅——去淼雲峰種落蓮!


    第25章 翎羽找茬


    淼雲峰十分應景,冰雪覆蓋,雲霧繚繞,常年不見人煙。白小憐十分納悶,這種地方怎麽種得出落蓮,落蓮不是長在水裏的嗎?


    納悶的不光白小憐,幾乎整個雲中派都對雲緲真君的做法震驚不已,當然,各有各的震驚。


    金宇真人氣苦憤恨,那個白小憐果然不安分,種植落蓮這個事,到底是輪不到他了。


    低等弟子則是疑惑,難道雲緲真君探索出了新的種植落蓮方法了,山上也能種?要知道,落蓮可是頂頂嬌貴的靈植,不僅需要用靈池滋養,還需要種植者每日用鮮血喂養,風吹不得,雨重不得,連氣溫都要剛剛好,它才勉強冒個頭。


    女修們則是羨慕嫉妒恨,一個個眼冒綠光,盯著白小憐恨不得以身代之。


    當然,最最納悶的要屬掌門,雲緲真君有多獨,沒人比他更清楚了,500多年就一個散常真君交情還算過得去,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沒想到居然對個築基女修特別起來。


    種植落蓮?不過就是個借口,難得他竟然想出這個奇葩的主意將人留在淼雲峰。掌門忍不住想笑,看來雲緲真是對這個女修不同尋常,連這麽幼稚的主意都想得出來,可見是病急亂投醫,連一刻也等不得,急急將人留在身邊。


    那丫頭,掌門回想起來,生得倒是不錯,不過,翎羽丫頭生得也不差,怎麽雲緲就偏偏對那丫頭另眼相待?兩個丫頭相貌相當,但是其他方麵,翎羽丫頭可是完勝對方,上品冰靈根資質,比那丫頭的火木雙靈根好上百倍,更別說翎羽心智堅定,修煉刻苦。


    白小憐那丫頭來曆不明,入門不久就惹上是非,平日修煉也不刻苦,可見不是個安份的。


    想到此處,掌門皺了皺眉,目光驀地銳利起來,不論雲緲是什麽心思,如果白小憐果真不是個安分之人或者心存詭念,欲借雲緲達成某種不可告人之事,他定要出手毀之。


    ——


    白小憐還在藥園收拾東西,她馬上就要入住淼雲峰了。


    書靈大人對她磨磨唧唧的態度十分不滿:“你到底在收拾什麽啊,灰塵麽?”


    白小憐掃了一眼自己那溜幹淨的洞府,果真是隻剩下灰塵了。她頹然地坐在石床上,目光莫名,言道:“我這心裏亂糟糟的,總覺得白衣師傅定是認出我了。”


    “認出就認出唄!”書靈大人不以為然,“難道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這個靈怎麽體會得到我們人的煩惱!”白小憐瞪了瞪眼睛。


    書靈大人聞言嗤之以鼻,哼道:“就是你們人總愛想東想西,心思不純,才難成大道,想不到你不引以為戒,反而自豪,真丟人!”


    這個書靈,嘴巴越來越厲害了,白小憐不欲與它爭辯,起身推門出去。


    剛出洞府,就見外頭立著一位窈窕身影——是翎羽。


    她氣質清冷,容顏精致,立在風中仿佛清泠泠的雪花,遠遠看著竟然和白衣師傅有那麽一兩分相似。


    “畫虎不成反類犬!”識海中傳來書靈大人酸溜溜的話語。


    “你也覺得相似!”白小憐彎著眼睛,笑眯眯的傳音,連書靈大人都感覺出來了。


    “哪裏像!一點都不像!”書靈大人突然暴躁起來,“哼,分明是她學白衣師傅,還學的這麽難看,你,去給她點顏色看看,居然敢覬覦人家師傅,真是欠湊!”書靈大人咬牙切齒,小臉蛋氣得呼呼的。


    天啊!白小憐扶額,書靈大人哪來這麽大的占有欲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翎羽是搶了它心上人呢!


    翎羽早就知道白小憐出來,但是不知為何她沒有轉身,她不想先開口,那是一種說不明道不明的情緒,酸澀,嫉妒,不平,亦或是攀比,她也說不清,但是她知道,她討厭這個白小憐,十分地討厭!


    那日,由於雲緲真君的突然出現,震驚了她的心神,使她腦子一片空白,無暇多想。事後回到洞府,反複思量此事,一遍一遍地回想,她才不得不承認,雲緲真君出現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白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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