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裎相對,原本該是一件浪漫唯美的事情,可是,在有人中了春藥的情況下,所有的唯美蕩然無存,隻餘赤裸的情欲。


    缺少柔情的愛撫,更沒有體貼的情話,紀吟風直截了當的進入她,穿透一切阻礙。


    處子落紅衝刷過,他的理智一點一滴回複,滿頭大汗的慢慢看清被自己壓於身下的人,一時張口結舌。


    「紀吟風──」她咬牙切齒瞪著他,掄起粉拳就打。痛死她了啊,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就是騙人的,明明是痛苦不堪的人間地獄……


    「袖兒……」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蘇盈袖迷蒙的睜開眼,看到紀吟風放大的俊臉,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別吵,困死了。」


    紀吟風笑了笑,將她身子扳正,重新納入身下,俯身親吻著她敏感的鎖骨,「袖兒,別睡……」迷糊的囈喃斷斷續續的傳入她耳中。


    熟悉的撩撥讓睡意蒙矓的蘇盈袖瞬間清醒,駭然的瞪著精力充沛的人,這個「處子淚」太惡毒了,簡直是想要人的命啊,以前聽聞有一夜七次郎,她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她想那人說不定就是中了春藥。


    五更雞啼,天色大亮。


    院子裏響起零碎的腳步聲,證明日頭肯定上了三竿,青樓妓館這種地方的人通常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


    睜開迷蒙的水眸,感覺床似乎仍在晃動──真是太可怕了!


    濃重的睡意讓她真想繼續睡下去,可是腳步已經接近了房門,想來有些人是不太想讓她睡個安穩覺的。


    「袖兒,你們夫妻兩個不打算起床了嗎?年輕人悠著點兒。」萬詩禮隱含笑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看吧,真是一點兒為人長輩的自覺都沒有,居然說這種話刺激晚輩,蘇盈袖忍不住翻個白眼。


    「舅,不說話我不會認為你是啞巴的,再來吵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賊窩。」蘇盈袖柳眉倒豎,真想衝出去踹某人兩腳解解恨。


    「好好,我不說了,你們繼續──睡。」一陣大笑伴隨著萬詩禮離去的腳步走遠。


    真欠扁啊,這!


    蘇盈袖才剛剛起身,一條臂膀已經從後麵環上來,將她重新拉回到熱呼呼的被窩裏,慰燙的體溫貼上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陣輕顫。


    「袖兒,我終於明白君王貪戀芙蓉帳,不肯早朝的原因了。」暖暖的熱氣在耳後吹拂,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肩頭。好癢!


    「你真美,」他貼近她耳畔,「銷魂入骨的春宵讓我刻骨銘心。」已經隱約猜到自己昨晚的失常來自於被人強灌的那杯茶水,可是,他卻隻想感謝那個人。


    火熱頓時席卷蘇盈袖的全身,念及昨夜的瘋狂,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伸手將她的肩頭扳過來,四目相對,曖昧情絲在瞬間產生。


    蘇盈袖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蝦米,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細若蚊蚋的說:「不要了……」她全身都快散架了,真的無法再承擔更多的歡愉,現在她終於明白「處子淚」的得名由來,處子會流淚至死的,幸好她自幼修習武功,內力深厚,否則一定死於床笫之歡。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回複平靜。


    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飄蕩。


    那是一種直覺,武者的直覺。


    盡管蘇盈袖疲憊不堪,可是她的直覺還是讓她及時清醒,「誰?」


    一陣靜寂之後,來人終於出聲,「怎麽會是你?」他不相信,他苦苦策劃的計謀會失算。


    蘇盈袖嘲弄的揚起唇線,「雲大樓主不敢相信是不是?說的也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我嫁人數月之久卻依舊是清白之身。」


    「為什麽會這樣?」雲飛來發出野獸受傷般的嘶吼。


    「因為我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要跟一個文弱書生過一生。」她火上加油。


    「是我,居然是我親手將你推到別的男人懷中。」雲飛來心頭劇痛,身形搖晃了一下,一口熱血湧上喉頭噴灑於地。


    「我家相公應該擺上酒宴來答謝樓主的一片成全之意才是。」


    雲飛來飛出一掌,掌風掃開了床帷。


    銀光一閃撲麵而來,讓雲飛來不得不閃身躲避,床帷重新歸於低垂。


    但是,剛剛那驚鴻一瞥已經足夠讓他氣血倒翻,盡管他們錦被在身,但是從裸露於外的胳膊就可以看出錦被之下空無一物。


    桌椅翻倒聲在房內響起,雲飛來發出一聲巨吼,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從房間飛奔而出。


    蘇盈袖訝異的睜大了眼。他不會是瘋了吧?


    「袖兒……」紀吟風發出一聲夢囈,伸手環上了她的腰。


    看著睡得跟死人一樣的男人,蘇盈袖隻有苦笑一聲。他還睡得真踏實啊,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轉一個來回了。


    ***bb***bb***bb***


    當睡飽的蘇盈袖踏出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舅舅表情怪異的坐在天井看著她。


    「突然發現我更美麗了嗎?舅。」她調侃著走過去。


    「雲飛來瘋了。」萬詩禮期待從她這裏得到答案。


    「真的?」她吃了一驚,「真的瘋了?」堂堂一樓之主這樣脆弱?難道偏執的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或者是這個現實對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來,給我說說前因後果吧。」他八婆嘴臉馬上出現。


    蘇盈袖柳眉一揚,很跩的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我是你舅。」他努力擺出長輩的樣子。


    「你不但是我舅,還是江湖有名的長舌男,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整個兒一大喇叭,他知道就代表全江湖都知道了,那她還不如寫個告示昭告天下呢。


    看著外甥女揚長而去,萬詩禮不氣不餒,將目光放到裏麵的人身上,笑得一臉奸詐的走向紀氏夫婦居住的房間。


    剛剛將衣襟掩好的紀吟風納悶兒的看著走入房間的人,「舅,有事嗎?」該怎麽說呢,他的臉上似乎寫滿了不懷好意,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曲解長輩?


    萬詩禮一臉和善的走近,語重心長的說:「吟風啊,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袖兒沒說嗎?」紀吟風劍眉微揚,笑著問了一句。


    萬詩禮摸摸鼻子,「沒說,你說你們兩個在屋裏待了一天兩夜,到底出什麽事了?」好奇心可以殺死九命貓,何況是他這個以好事出名的武林萬事通。


    紀吟風低頭笑了笑,將一臉的幸福掩飾過去,抬起頭神色一如平常,「沒什麽大事,隻不過前天晚上我被人強行灌了一杯茶水而已。」一會兒逮到袖兒一定要問清楚,到底茶水裏放了什麽藥,讓他變身成不知饜足的色鬼死纏著她求歡。


    「前天夜裏?」萬詩禮瞪大了眼,「原來那個夜行人是故意引我離開的。」


    「舅?」


    「你被人強行灌藥,袖兒去赴約,然後次日飛來樓主得了失心瘋──」萬詩禮自言自語,陷入自己的思路當中,片刻之後露出一臉的恍然大悟,雙掌一拍,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雲飛來不自量力自討苦吃才會招來惡果。不過──」他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紀吟風,「你究竟被人灌的是什麽藥?」


    「我不知道。」這是實話。


    但顯然萬詩禮不認為他說的是實話。


    「你真不知道?」


    「他不知道。」一個淡淡的聲音飄來。


    萬詩禮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蘇盈袖已去而複返,手裏還端著一隻盛著飯菜的托盤,正一臉興味的看著他。


    「是什麽?」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問。


    蘇盈袖慢條斯理的將飯菜擺上桌,漫不經心的道:「處子淚。」


    紀吟風一臉的迷茫。


    萬詩禮聞言卻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吟風,吃飯了。」她徑自招呼丈夫吃飯,對舅舅變得詭異的目光視若無睹。


    「成親這麽久,你們兩個居然沒有圓房?」他太好奇了,明明他們平時表現得挺恩愛的啊。


    托盤應聲飛出,直接招呼某人。


    他一個筋鬥翻出房間,不滿的叫,「蘇盈袖,你太目無尊長了。」


    「反正你也習慣了不是嗎?」她閑閑的回了聲,將盛好的米飯遞給丈夫。


    「我習慣了不代表你就可以繼續這樣。」萬詩禮在外麵跳腳。


    「既然已經習慣了,我擔心我一改常態你反而會不舒服,這是我太孝順了,舅。」蘇盈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自己的理由。


    紀吟風悶笑,低頭用力扒飯,這對寶貝甥舅,簡直就是開胃菜。


    飯才吃了一半,萬詩禮就興奮的衝了進來。


    「舅,有消息了?」蘇盈袖鳳眼輕挑隨口問了聲。


    「血劍無情被無情門的人捉回去受審了,難怪沒來找我的晦氣。」他揚揚手上的紙箋說。


    下一刻蘇盈袖的眼就不由自主的瞪大,這個消息確實讓她吃了一驚,當下放下手中的飯碗,一把搶過紙條。


    「吟風,我們吃完飯就動身。」她飛快看完紙上的內容,隨手搓碎,然後再次端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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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真的有點不明白,紀吟風眉頭輕蹙陷在自己的思緒中苦苦思索。


    「想什麽呢?」從車窗外收回目光的蘇盈袖審視著他的表情問出口。


    「你舅送你時放炮竹。」他說。


    她袖點頭,「對呀。」


    「什麽意思?」


    「送瘟神。」她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直接把答案提供出來。


    他張口結舌的看著她。瘟神?在萬詩禮的眼中她或許真的稱得上是瘟神,據說在她借住秋鳳院的十幾天內,秦淮河畔的青樓生意十分清淡,不為別的,就因為有名有姓,紅得發紫的女倌都跑到秋鳳院閑磕牙打屁,對自家老鴇的話視同放屁。


    「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我是人見人愛的蘇大姑娘嘛。」蘇盈袖笑嘻嘻的看著他,擺出搔首弄姿的動作來,順口問聲,「有沒有一點兒風塵味?」


    「沒有。」他直接予以否定,她一身的幽雅氣質,想學風塵女子真的學不來。


    她撇了撇嘴,眼珠轉了轉,突然將頭發放下,衣襟半解,露出細膩白皙的肩胛,鳳眼半瞇做魅惑態,用著江南特有的軟儂語調道:「現在有沒有?」


    紀吟風眼神一緊,聲音變得粗嘎幹澀起來,「袖兒──」佳人羅衫半掩,嬌慵懶散,美目流盼風情萬種,並且近在咫尺,渾身的血液都往一點衝去。


    在他撲上來之前,蘇盈袖飛快的掩好了衣裳,閃到一邊去,「我隻是問你有沒有風塵味,沒有打算投懷送抱。」


    「我不介意。」


    「事實證明,她們教的法子真的很管用。」她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


    他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接下來的話馬上證實了他的想法,「想讓男人把持不定,這招最管用了。」


    伸手抹了一把冷汗,他有些無力,「你學這個幹什麽?」


    「不幹什麽,隻是好奇,青樓裏的女人是怎麽把別人的丈夫勾引過去的。」


    「你……」紀吟風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麽。


    她坐回到他身邊,「吟風,我們到京城轉轉吧。」


    「好。」他的手環上她的腰,頭慢慢靠近她透著馨香的領口。


    「啪」的一聲輕響,就讓他神情氣爽,靈魂歸竅。


    「好像記得聖人講過君子不能貪閨房之樂而忘了自己的責任。」那個孔老聖人講過的話實在太多了,好像隨便引用都能用到。


    「適可而止就好。」他委屈的撇了撇嘴。


    「所以了,你又想到車外去清醒一下了是不是?」她不懷好意的瞅著他。


    「當然不是。」他馬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做起和尚入定的功課來。


    蘇盈袖「噗哧」一聲就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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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重地,曆來都是集聚天下繁華於一身。


    在偏僻的小店落了腳,甚至來不及休息,一入夜蘇盈袖就打算出門去探消息。


    紀吟風扯住了她的袖子,表情決絕的要求一同前往。


    「我去幽冥門啊,你跟著去不合適。」她低聲拒絕,不想驚動客棧內其他人。


    「幽冥門?不是無情門嗎?」他記得自己聽到的是無情門。


    「江湖事、江湖人你不懂。」


    「不,我絕對不想再讓人強灌一次藥茶。」這是他的理由。


    蘇盈袖沉默下來,而後無奈的點頭。


    一個殺手組織的總部會在京城?這無論如何都是讓紀吟風無法相信的事,可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為現在他們已經坐在人家總部的房頂上吹風。說實話,這樣寒冷的天氣,跑上屋頂吹風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


    「早告訴你不要跟來啊。」蘇盈袖看著他非常的無奈,伸手解下自己的白色披風給他披上。


    紀吟風看著她,心頭再次歎息,不是他要說啊,夜探人家殺手總部,她還一身刺眼的雪白,真的很囂張啊!


    「我的衣服不好看嗎?」她微微偏了偏頭,表情帶了幾分困惑。


    紀吟風搖頭,「很好看。」就像踏月臨凡的仙子。


    「那你歎什麽氣?」她越發的不理解了。


    「你穿成這樣來探路,會不會太……」他含蓄的看著她的衣服,就算他不是江湖人也知道通常夜探都是一身黑衣。


    蘇盈袖「噗哧」一聲笑了,「我的傻相公,我本來就沒想隱藏啊,讓你一起跟來跟明闖一樣了。」


    紀吟風一臉茫然。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你不會武功,所以讓你一起來就注定要暴露行蹤。」就算她一個人來也不會刻意去換衣服的。


    他似懂非懂。


    原本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院落,突然之間燈火通明。


    「朋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聲音從下麵傳來,說話的人是一個錦衣玉帶的中年人,他的頷下飄著三綹青須,看上來居然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沒什麽見教,我們夫婦隻是覺得京城的夜色格外的迷人,這才月夜賞景,借房頂站一下不過分吧。」蘇盈袖神色自如的回答。


    「踏月無痕鬼見愁蘇大姑娘,幾時也這樣謙虛了起來?」中年人臉上帶著笑,但是眼神卻銳利如刀,冰寒徹骨。


    是她的綽號嗎?紀吟風心頭嘀咕著,如果真是那還真是貼切呢。


    「好說好說,連幽冥門的門主大人都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京城富賈,妾身謙虛一下也是正常的。」


    「姑娘是為林南英來的吧。」他開門見山的直指核心。


    蘇盈袖摸摸長發,咬了咬下唇,表情帶了幾許困擾,「好奇怪哦,為什麽我明明成親了,怎麽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還依舊百折不撓的稱我為姑娘呢?」


    紀吟風仰頭無奈的看著高懸於天際的一輪圓月,袖兒又想把人弄得暈頭轉向了嗎?


    「這是敝門的家務事,隻怕蘇大姑娘不適合插手吧。」中年人非常和氣的繼續說,顯然定力十分深厚,不虧為一門之主。


    蘇盈袖非常用力的點下頭,「沒錯,是家事啊。林南英愛的是我結拜妹妹啊,你把我未來的妹婿都給關起來了,我當人姊姊的自然要來看看他了,順便送口牢飯不過份吧。」


    紀吟風把頭轉到一邊,悶笑在心頭。


    「違背師訓的人應該得到懲罰。」


    「說的也是,」蘇盈袖讚同的點頭,語鋒卻在下一刻突然一轉,「可是,這也要看當人家師父的下的命令對不對啊,明明是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她歪首作思索狀,然後繼續說:「我聽說是因為門主求愛不成,被飛月教上任教主拒之門外,一時心下不忿,從此結怨……」


    連紀吟風都明顯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稀薄了起來,可是他的妻子卻兀自說得滔滔不絕、欲罷不能,簡直像當年親眼所見一樣講得巨細靡遺。


    在燈光的映射下,紀吟風清楚的看到了中年人臉上陣青陣白的情緒波動,想來袖兒說的要不是與事實相符,就是背道而馳,他一是被人道破真情麵子上掛不住,二是被氣到渾身發抖。


    「殺!」他咬牙切齒的下達了必殺令,數條黑影由暗處直撲而出。


    「哇!一點兒都不好玩,門主的修養太差勁了,開個玩笑你就下殺手啊……」蘇盈袖第一時間將紀吟風護到身邊,身形閃躲挪移之間已掠過攔截之人躍下屋宇,現身於庭院之內。


    「蘇盈袖就是蘇盈袖,能這麽堂而皇之闖進我幽冥門卻麵不改色,談笑風生的你是第一人。」中年人的眸光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蘇盈袖突然靦覥的笑了笑,試探性的說:「如果我說我早來過了,門主會不會特別生氣?」


    中年人的麵色頓時大變,紀吟風私以為用麵沉如墨,陰寒恐怖來形容都不為過。


    偏偏有人好像不氣倒一兩個來捧場絕不甘心的繼續說:「也不太多了,隻有三次而已,加上這次不超過五根手指頭,門主不必太生氣了。」


    不生氣?紀吟風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門主頭上隱隱冒起的無形煙火了。


    「你在威脅我嗎?」中年人再一次咬牙切齒起來。


    「啊!」蘇盈袖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怎麽會?我隻是想讓門主網開一麵饒了林南英而已,怎麽敢威脅門主大人。」


    中年人更加憤怒的瞪著她,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全江湖的人都認為她是鬼見愁了,她根本就是以氣死人為畢生的事業。


    「你來過三次,都是空手而回嗎?」怎麽想都不太可能,據說蘇盈袖從不空手而返的,卻也從不留下蹤跡讓人有跡可循,故而江湖才送她一個踏月無痕的雅號。


    蘇盈袖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入寶山空手而回,傻子才會幹的事情,我又不傻,不過也隻是順手從你的丹房裏偷渡了一點東西出去把玩而已。」


    轟的一聲,中年人爆了開來,手指發顫的指著她,「原來是你將我辛辛苦苦煉製的『命係一線』拿去了……」


    那個東西一定相當的貴重,否則他不會這樣氣急敗壞的,紀吟風卻不由得好奇那到底有什麽樣的功效?


    沒趣的摸摸鼻子,她咕噥了聲,「這麽小氣幹什麽?才不過二十丸而已。」


    還而已?幽冥門主差一點兒就因為她的話而中風倒地,他苦煉三年總共才煉出三十粒而已,她就拿了二十粒,還而已?


    紀吟風扯扯妻子的衣襟,對她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把人逼瘋了,把飛來樓的一樓之主氣瘋那是迫不得已,但凡事還是不要太過了。


    蘇盈袖回他一記媚笑,讓他的心當下就急促的跳動起來。


    「所以了,門主,真要讓我自己去找林南英被關的地方就太浪費咱們彼此的時間了。」她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幽冥門主眼角抽搐了幾下,卻不能否認這是事實,但是又極度的不甘心,「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說的也是,」蘇盈袖讚同的點頭,「所以了,我要是再順手牽羊、反手牽牛的拿了貴門什麽東西的話,門主就請自認倒楣好了。」


    幽冥門主嘴角開始抽風,一時竟無法成言。


    「袖兒。」紀吟風歎氣,「你究竟是來探路還是來玩的?」依他看更像後者。


    「玩啊。」理所當然的答案不用問肯定是蘇盈袖說的。


    他無語。


    「我們不在前麵玩,玲兒妹妹怎麽去救她的心上人。」看到遠處天空綻開的那朵煙花,她漾開了一抹絕美的笑容。


    「蘇盈袖──」幽冥門主大怒。她居然玩調虎離山這出戲?而他堂堂一門門主,殺手組織的老大,居然忘了戒備之心,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左手護住紀吟風,右袖行雲流水般揮灑,在月光輕舞曼妙的身姿猶如舞技高超的優伶在從容獻藝,讓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身形轉動。


    單手之力就可以對付一門之主,此等功力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幽冥門眾人心頭倒抽冷氣,難怪門主的注意力會太過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而疏忽了其他事情。


    幽冥門主停下手,狐疑的看著始終麵帶笑容的人,「這究竟是什麽功夫?」


    「流雲飛袖七十二翻雲覆雨手!」蘇盈袖笑咪咪的說出答案。


    紀吟風隻覺這名字十分的雅致,但是幽冥門主卻大驚失色。果然是那個傳說中失傳三百餘年的絕世武功,難怪她行走江湖從來都是如履平地,有驚無險。


    「你們走吧。」他揮手放他們走,因為他知道根本就無法留住他們。


    「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她笑嘻嘻的說。


    「還是不見為好。」幽冥門主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再見她他一定會血管爆裂的。


    「也好。」蘇盈袖從善如流,非常樂於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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