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格拿起杯子咕咚將咖啡喝光了,然後拎著小皮包轉身就走。秦征再坐不住了,謔地起身兩步就追到許格身邊,急急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表個態啊。”關於追女人,秦征向來是自信滿滿的,也就是碰上了許格才體會到處處受挫的滋味。


    “放手。”許格垂眼冷聲道。


    “都說我不在乎了,你究竟還擔心什麽。”


    活了二十幾年,許格還真是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這腦袋裏究竟是尼瑪什麽神構造啊,難道是個母的就必須得被他吸引嗎!“放不放?”許格耐著性子又好心問了一句。


    “什麽時候離婚?”非但不放手反而更用力。


    “……”許格深吸一口氣,隨即抬眼與秦征穩穩對視,右膝卻突然猛力向上彎曲,伴隨秦征嗷的一聲慘叫,許格清楚地知道自己瞄準的功夫又進步了。


    “你特麽……”


    “我特麽以後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好了!”許格用大拇指蹭蹭鼻子,極瀟灑地轉身往外走。


    “我不會罷手的!”秦征在她身後一麵喊一麵扮演武當派。許格滿臉黑線地回頭瞥了眼手擋中央的秦征,心想尼瑪這會兒你應該學灰太狼喊我一定會回來的。


    許格正要啟車,電話卻忽然震動起來。按下接聽鍵,許格就聽見那頭的堂嫂朱莉上氣不接下氣地嚷著讓她趕緊來醫院,她老爸在公司昏過去了。許格一下子慌了,放下電話連安全帶都忘係了,直接踩著一百二的速度無視紅燈奔去了醫院。


    飛到醫院的時候,德懷一幫高管正團團圍著醫生。許格用力撥開人群,擠到醫生麵前,氣喘籲籲地問情況。大夫隻嚴肅地說許先生是因為勞累過度,大概是因為太過專注,許格覺得似乎從醫生眼中瞥見了異樣神情。隻是許格還來不及再仔細問問,朱莉就從觀察室裏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大聲喊了句董事長醒了,許格疾步衝進了觀察室。


    “爸爸!”攥住許德懷的手,硬是逼退了泛紅眼眶中的潮濕。“你可真嚇死閨女了!”


    許德懷拍拍她的手示意許格放心,輕之又輕,顯然沒什麽力氣。


    許格也不敢說話,怕一張嘴就會有鼻音,把許德懷的手輕放進被子裏,許格用力眨了幾下眼,轉身將呼啦啦湧進來的人全都遣了出去。“堂哥呢嫂子——”許格拉著朱莉的手,語帶哭腔。


    “沒事了沒事了,”朱莉摟摟許格的肩,“你堂哥跟司潛一會兒過來,他們在德懷處理事情。”


    許格雙眼朦朧地抬起頭,“發生什麽事了?”


    “都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


    許格張張嘴,終究沒有刨根問底。是啊,就算是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她能有辦法解決嗎?記憶中的爸爸就是一座偉岸的高山,她在山下無憂無慮無所事事,她再不了解公司的情況也不可能會認為真的沒事,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電梯那頭大步走來兩個人,許格抬眼望去,是江司潛跟堂哥許墨凡。江司潛也看見了她,腳步越走越快,遠遠超過了許墨凡,走到她麵前時,長臂一撈,便將她穩穩帶進懷裏。


    據後來的許格回憶,那日突然降臨在她眼前的江司潛,恍若天神。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時間設定為20:00,自動發。


    第36章 chapter36


    許德懷不想住在醫院的態度很堅決。


    許格不放心,好說歹說說了一大堆,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江司潛一句話就和平解決了這件事。他說爸,不然去我們那兒住一段時間吧,這樣茉茉也安心。許德懷自然不肯答應,隻笑嗬嗬地推脫兩句。許格渾身痙攣,望向江司潛時他居然一臉坦然地看著自己。


    “爸爸,”許格咽了咽唾液,趕忙插話,“不如我回家住一段時間吧。”江司潛的爸媽正在新房子裏住的不亦樂乎,據許格多日觀察,他們目前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若是連她自己的爹都來了,那麽她跟江司潛每日同床共枕的事就更加不能避免了。


    “那怎麽行,”許德懷義正言辭,“都是有家的人了,可不能再總往外跑。”許格摟著許德懷的胳膊癟癟嘴,要不是體諒老爸這會兒身體虛弱,搞不好她真能衝動爆料婚姻j□j。


    許墨凡推門進來,江司潛便起身攬過許格要帶她出去,許格扭動了兩下,那種想要留下來探聽的意圖路人皆知。“我又不是外人,你幹嘛!”


    “司潛,你們就留下吧,都是一家人。”許德懷衝他擺了擺手。許格白了江司潛一眼,便回到許德懷身邊坐好,江司潛略略思忖片刻,隨即點頭坐了下來。許墨凡講的那一番話許格根本就是雲裏霧裏,等許墨凡講完之後,許格大致整理了一下會話內容就隻搞清楚一件事——鄭誌遠跟秦澤生大概不是什麽好餅。然後許格就聽見她老爸極為慎重地說了一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妄下定論。


    這是許格第一次真正嚐到愧疚的滋味。


    在他老爸病倒之後仍要辛勞過問公司事務的時候,在她親耳聽到繁複的陰謀關係卻聽也聽不懂的時候,在她想做點什麽卻又明知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時候,許格就很想狠狠狠狠抽自己幾巴掌,她甚至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


    “今天怎麽這麽安靜。”江司潛單手扶著方向盤,側目看了眼癱在副駕駛裏的許格。


    許格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她連自己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哪裏還有精力亢奮。“鄭誌遠就是鄭茵茵的爹對不?秦澤生就是秦征跟秦羽的爹對不?他們都是你們江城的人對不?”


    江司潛低低嗯了一聲,一雙黑眸隱隱閃現精銳光芒。


    許格在座椅裏翻個身,一抬眼就能夠看見他的姿勢,“你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江司潛勾勾唇畔,帥氣得一塌糊塗。


    “你笑是什麽意思啊?”許格原本就一肚子火氣,隻不過這火氣是衝自己的,眼下江司潛這種勾魂攝魄的笑容怎麽看怎麽都該叫做嘲笑,許格的火氣瞬間就有了導火線。


    江司潛側目瞥了她一眼,極風涼地說道,“許小姐這是想幹出一番事業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是要嘲笑自己的!


    許格悻悻地轉過頭不再看他,居然連吵架的心情都沒有,更不要說打架了。她很煩躁,而煩躁的原因是許格心虛地覺得江司潛的嘲諷簡直就是一針見血,直擊她痛處。她已經在醫院捫心愧疚很久了,隻是當有人撕扯那層薄薄的麵子時,哪怕是再輕的力道,她也受不了,這簡直比齊紹維看不上她更令她低落,如果說齊紹維看不上她這件事是令她低落到塵埃裏去的,那現在被江司潛親手扯了麵子毫無疑問就是直接就將她低落進了十八層地獄。


    “這就受不了的話,”大抵是看出許格窘迫之後的破罐子破摔了,江司潛低低開口,聲音好聽得宛若清澗流水。“以後怎麽接手那麽大的攤子呢?”


    難得許格小宇宙沒有爆發,她的雙眼望著車窗外不斷閃現又不斷消失的光影霓虹,竟是罕見的認真口吻。“我從來都沒想過以後要接爸爸的班,你說我自私也好,沒出息也好,”許格伸出手指輕點車窗外遺落下來的光亮,一閃即逝,“就隻想陪在那個人身邊,過每天都能黏在一起的簡單日子,他有自己熱愛的工作,我呢,有熱愛的他。”


    他聽著她的描畫,竟會覺得心底隱隱抽疼。這場景,熟悉得令他煩亂,又煩亂得令他不敢碰觸。若是當年的謝筱依也可以這樣想,那麽他們,斷不會是今日的結局罷。


    “你信不信,”許格轉過頭來,眼睛亮亮的,璀璨如星,“我連跟男人kiss都沒有過。”


    他眸光一暗,她便了然地笑笑,“咱倆那是形勢所迫,無關風月。”


    他忽地靠邊停了車,一本正經地問她,“你喜歡他什麽?”


    像是在回憶,因為隻有沉浸在甜美回憶中時,她的臉上才會閃現那樣煥發的顏色。好一會兒,許格轉頭同江司潛四目對望,“那你又喜歡她什麽?”


    江司潛將椅背放平,伸手墊在腦後躺下去側身同許格對視,“她很漂亮,也很優雅,有時候聰明得令人頭疼,有時候又呆笨得讓我心疼。”


    許格聽著他的話,忽然記起上次在雜誌上見過的謝筱依,真的很美很美,若是跟江司潛站在一起,定會般配得令星光黯然。許格也學著他那個將手臂墊在腦後的姿勢,這樣充滿浪漫回憶的夜晚,讓許格一句話就給毀了。“這麽稀有的絕版神獸,你怎麽能給放走呢?”


    江司潛睨了她一眼(潛台詞是你語文修辭是不是計算機老師教的),嘲諷之意甚濃。“難道你就比我好到哪裏去了?”


    許格倏地變了臉色,字正腔圓地道,“我們兩個怎麽能夠放在一起比較?!我好歹一直都在對齊紹維窮追不舍好嗎,是他一直不肯搭理我。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拚盡全力啊,說說看,你有沒有追去巴黎過?”


    江司潛微怔,而後立即將眼底的異色隱去,“為什麽就得是我追過去,而不是她留下來?”


    許格忍了一夜的小宇宙終於尋到了爆發點,她迅速坐起來伸手猛戳著江司潛的額頭,“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她啊,愛的這麽有所保留講究退路,怎麽還能叫真愛?”


    江司潛也明顯躺不住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坐了起來。“你連kiss都沒發生過的家夥有什麽資格跟我討論真愛。”


    “靠!你說不過就揭我短,怪不得謝姑娘要遠走高飛,這要是真跟了你搞不好哪天一吵架你就把她屁股上有幾顆痣都暴露出去了,謝姑娘英明神武!”


    江司潛這會兒的表情該叫做怒極反笑,他冷冷地瞪著許格,是那種恨不得將她拆入腹中的眼神。“她那裏有沒有痣我不知道,你這裏的尺寸我倒是挺清楚的。”語畢還用下巴指了指許格鎖骨以下胃腸之上的某部位。


    許格的臉轟的一下紅透徹了,“哎我說,”隻是紅透徹之餘還不忘湊近江司潛進行深刻八卦,“難道你們沒睡過?”


    江司潛一張俊臉整個兒都黑了,“意思是你們已經睡過了?”


    許格沒皮沒臉地長歎一聲,“我倒是想啊!”


    “給我記清楚,你現在是江太太。”江司潛咬牙切齒的表情實在令人發指,他伸手用力攫住許格尖俏的下巴,左右搖晃兩下,“還有,跟秦征保持距離,你根本不可能是他喜歡的類型。”


    許格興奮不已地眨眨眼睛,極呆萌地詫異道,“你們兩個果然是好兄弟,連台詞居然都一模一樣哎!”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一會兒手動更新,碼完就發,謝謝各位賞臉的妹子。╭(╯3╰)╮


    第37章 chapter37


    在經曆爸爸勞累過度以致昏厥這件事之後,許格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因為許德懷身體的關係,許格鬥膽跟公婆進言,回娘家住了好幾天。這期間,許格多次同許德懷促膝長談,很堅定地表述了自己要參與公司事務的決心。


    許格也理不清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醫生在跟她說起爸爸的健康狀況時,言語之間閃爍其詞。跟江司潛和平談心的那個夜晚,謝筱依的事跡是真真刺激到她了,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有的隻是千方百計想對她實施潛規則的齷齪賤男,而她卻能夠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憑著自己的努力與傲氣一路走到人上。江司潛在跟許格講這些話的時候,眼底隱隱閃現著連他都不自知的驕傲光芒。許格並不是想要跟謝筱依比什麽,至少對這個時候的許格來說,她斷然不會料想到未來的日子會同謝筱依的男人兩兩糾纏不清。眼下,她滿心滿眼都是對同齡人的羨慕,亦或者說,謝筱依是她奮鬥的榜樣。


    關於接手公司這件事,許德懷從來都沒有勉強過許格,甚至是連提都沒有提過一次的。如若不是爸爸忽然生病,許格斷然不會意識到她正在揮霍什麽。許格從來都是那副沒心沒肺的刁蠻模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可是接觸久了了解深了便會知道,這姑娘的內心,柔軟的不可思議。


    所以那晚,當江司潛說她是紙老虎的時候,許格才會忍不住雙眼朦朧。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哪怕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隻要心照不宣地三緘其口,那麽也足以粉飾太平。而有些事一旦看穿,就再回不去原來的模樣,就好像他們之間。


    得知許格的決心以後,江司潛便建議許格先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公司練手長經驗,畢竟德懷跟江城對許格來說,許家大小姐跟江家少奶奶的頭銜太過沉重,下麵的員工哪裏有人敢對她說一個不字。


    許格答應得倒是幹脆,亢奮慢慢降溫之後,忽然發現自己除了會玩兒會吃會消遣之外,竟然並沒有什麽能夠拿出手的金牌技能,她甚至連製表都不會,還如何敢誇下將來接手德懷的海口。


    江司潛隻是給她提了建議,並且表情嚴肅地也跟許格約法三章,後續出現的任何困難,她都要想辦法自己解決。許格雖然是個厚臉皮,但好歹也是有臉皮的,何況這一次是真的下了大決心。


    重新整理簡曆,散到各大招聘網絡裏,還平生第一次擠進了人才市場。那樣人影攢動燥熱嘈雜的雄壯場麵,許格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為一從市場擠出來,許格就扶著樹幹吐得昏天暗地。天氣早就涼爽了,隻是裏麵的空氣實在很不新鮮。


    許格本以為,自己讀大學的那四年已經是她人生受苦受難磨礪品性的巔峰了,而今才知道,跟那些整日為生計奔波的人比起來,她這點兒自以為的苦楚簡直就是滄海一粟。這以前,就算是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工作,有哪一次不是為了去巴著齊紹維的,甚至常常跟老板大手一揮不求薪資,如今想來,許格都覺得齊紹維看不上自己實在是明智的。


    在工作暫時沒消息的空檔,許格報了業務進修速成班,其實也就是教使用辦公軟件的培訓班。許格白天去上課,晚上回家就對著電腦反複練習,第一天的時候她製表製到手抽筋,直至能熟練地做到在十分鍾之內完成任何樣式的表格,許格才蜷著身子閉上早就睜不開的眼睛。江司潛後半夜抱她回房間的時候,許格還混沌不清地嘀咕著control加c。


    陸續有公司給許格來了電話,隻是麵試之後均都無疾而終。開始許格摸不著頭腦,直至去麵試第四份工作的時候,許格從禮貌送她出門看她上了瑪莎拉蒂車子的hr眼中尋到了答案。那以後,許格便不敢開車了,每天每日,就連去培訓班也開始隨著人潮擠公交,又過上了讀大學狠黏齊紹維時的那段日子。


    兩周之後,總算有麵試過的公司回電邀請了。許格握著手機激動得連聲音都顫抖了,放下電話就十萬火急地打給江司潛,他那時正在開會,竟也接了,還極耐心地聽著她嘰嘰喳喳歡脫了十來分鍾。隻是許格並不知道有一幫江城的高管那時正正襟危坐地等著江司潛掛電話。


    參加二輪麵試的時候,那張卷紙上的專業題許格根本不會幾道,眼看著交卷的人越來越多,許格咬著筆杆上端皺眉思量許久,在倒計時十五分鍾考試結束的時候,許格埋下頭,奮筆疾書,突發奇想地寫了一封信。


    交卷的時候,許格瞥了眼周圍人的卷紙,哪個不是滿滿當當。什麽叫做禍不單行,就是在許格現在這種心灰意冷的情況下,天還很配合地下起了秋雨以染氣氛。許格習慣性地去翻皮包外麵的夾層,以前車鑰匙總是放在這裏,摸了半天才恍然根本就沒有開車。


    以前在家裏,每日出門前都會有阿姨提醒她穿多穿少,若是天氣有雨,那麽在她車裏必然會放著一把傘。在外讀書的四年裏,她也從來沒有為天氣的事浪費過一絲一毫的精力,為了跟蹤齊紹維跑去花店公益打工那一次,他舉著外套送她回了寢室,雖然齊紹維才是被徹底澆透的那一個,可許格卻在床上躺了三天。從那以後,但凡是明日有雨的天氣,齊紹維總會在今天打來電話,囑咐她明天出門要帶傘。她倒是聽話地帶了幾回,後來發現齊紹維每次也帶著傘,她便找各種借口不肯帶了,諸如又忘了,諸如傘丟了,諸如被室友拿去了。齊紹維拿她從來就沒有辦法,索性自己買了一把超大的雨傘,於是雨天就成了許格最喜歡的日子。


    而此刻麵對著滂沱秋雨的許格,卻忽然有了另一番感悟。


    如果不能陪我到最後,就不要一直對我好,不要一直寵我慣我,更不要把有我在常常掛在嘴邊,因為我會當真,很認真很認真的當真。


    雨大得連出租車都不肯停,打開手機通訊錄,那麽多的號碼,她卻挑不出幾個能來接她的人。


    許家的司機……


    當然不行,她不想讓老爸知道自己四處找工作的事。


    鄭茵茵……


    隻怕現在這個時期,兩個人心裏都是隔閡未消的。


    齊紹維……


    這個名字再也沒有閃爍過,以後,怕是也不會了。


    秦征……


    自他說了那樣的話,她便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給予不了,至少也別給希望。


    江司潛……


    許格勾了勾嘴角,還好還好,還好她還有這個名義上的夫君。


    按下撥號鍵,許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過他深沉如夜的聲音。一秒,兩秒,三秒……她在心裏靜靜地倒數,數到十一的時候,終於被接起了。


    “喂。”


    “那個——下雨了啊,沒帶傘,能不能發發慈悲來接我一下,我在——”


    “我派司機過去。”


    許格愣愣地聽著手機裏的忙音,好半天都以為是自己的手機突然沒電了。她等了半天,他並沒有回打過來。許格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那頭卻已經關機。不一會兒,有陌生的號碼進來,許格按了接聽鍵,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許小姐,您現在在哪裏?”


    許格報了的地址,在樓簷下等,那司機很守時,說十五分鍾到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許格坐在後座位,心情就如同外麵的天氣,也就沒有同他攀談閑扯的興致,再說她現在身份不同,言談舉止總得顧及到江太太的身份。那司機先生倒是格外的熱情,從許格上了車,便一直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能說的許格就端莊賢淑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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