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潛!你去死!”


    震耳欲聾。


    江司潛起身走進衛生巾,許格的臉埋在沙發裏,不久就聽見衛生巾傳出嘩嘩嘩的放水聲。麻痹讓你手欠讓你手欠讓你手欠——


    一會水聲停止,許格狐疑抬頭,就見江司潛上身j□j地斜杵在衛生巾門口,下半身圍了一條天藍色的毛巾。“有能穿的衣服麽。”


    許格雙眼迷蒙地盯了那條天藍色毛巾上的abyss標識看了半天,在江司潛決定自己親自出來找衣服穿的時候,許格嗷的一聲炸了毛。“江司潛我日你大爺!我擦臉都不舍得用你竟然敢拿來遮屁股啊!”


    江司潛聞言,圍著小毛巾晃出來,許格氣急敗壞滿臉通紅地將沙發上那條白色浴巾丟給他,“賠我!”


    “好,”他伸手接過浴巾,直接附在那條天藍色毛巾外麵,“我不走。”


    許格騰地躥了起來,“你說什麽!?”


    江司潛微微聳肩,做犧牲狀,“你不是要我陪麽。”


    許格登時倒地不起,尼瑪跟這貨根本就無法溝通。於是某人嘴角就揚起得意的弧度,可惜正忙著吐血的許格看不見。


    ————————————————————————————————


    在江司潛同意交出鑰匙並招供關於鄭茵茵的事情之後,許格勉強同意他留在公寓度過一夜。


    其實許格之所以能夠很有骨氣不回家是因為她篤定秦征也肯定知道鄭茵茵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晚上才軟硬兼施拖住秦征問話,秦征根本不想理會江家的事,所以開始還口風甚嚴。最後許格不得不使出殺手鐧,含情脈脈地對秦征說,你等我離婚好不好。於是征哥就暈飄飄找不著北地淪陷了。


    眼下,許格就是很想再聽聽江司潛的版本。


    大抵跟秦征講的也差不多,隻是許格自己心裏也有一杆稱,秦征在編排江司潛的時候,是添枝加葉地拚命抹黑。江司潛在跟她交代的時候,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地盡力添彩。


    秦征的版本是江司潛為了鄭誌遠手裏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一路將鄭茵茵扶上青雲,功名成就之時這父女倆卻翻臉不認人了,所以秉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真理,在鄭誌遠決心反咬一口的時候,江司潛將計就計,充分給足鄭誌遠折騰的時間,自己卻在暗中收集證據,最後將父女倆一同趕出了江城。


    而江司潛的版本則是這樣的。鄭誌遠暗地聯合其他股東想要在江城當家,可惜就算所有股東手中的股份集中起來也不過才百分之四十又四。江司潛他本人想息事寧人,於是大力捧紅鄭茵茵,目的就是讓鄭誌遠能看清時事及時收手,安安穩穩過完不缺錢花不缺社會地位的平和日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鄭誌遠卻妄圖利用鄭茵茵跟江淩雲的血親關係企圖從江司潛手中再分走一部分股權,而江司潛在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在沉默著爆發。


    這兩個人的陳述完全是因果顛倒的。


    再沒見到鄭茵茵之前,許格誰的話都不相信。


    故事聽完了,許格悠哉地晃進臥室,極迅速地反手上了鎖,隔著門好聲好氣地對江司潛說道,“客廳那沙發其實是個折疊床。”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趕在明天到來之前貼上來了。


    安。


    第48章 chapter48


    “我真不知道鄭茵茵在哪裏。”


    這句話秦征已經豎著手指重複第十二次了,愁眉苦臉地看著坐在他對麵仍舊不肯信他的許格,秦征以死明誌的心都有了。


    許格眯著眼睛,還是半信半疑。昨晚跟江司潛鬥法,故事講完之後他就死也不肯吐口了,隻說鄭茵茵現在很好。但是在許格看來,這根本就是屁話,很好的人能是這樣的嗎,不露臉不聯絡,所以一大清早許格就拖了秦征出來套話,然而同樣一無所獲。


    自從上回市場部經理看出秦征對許格很感興趣之後,經理就對許格格外寬容,隻要許格說要去見江城秦少,絕對綠燈帶薪放行。然而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整天拽秦征出來當擋箭牌翹班,要知道經理在她身上可是寄予厚望的,若是最後這單子簽不下,她就光榮了。既然鄭茵茵的去處沒問出來,單子搞定也總是好的。


    “那什麽,”許格輕咳一聲,“不忙就把合同簽了吧。”


    秦征腦袋裏翁的一聲,難得正經起來,“恒遠的報價比你們低一個點,你說我們會怎麽辦?”


    許格臉不紅氣不喘,“他們質量不行。”


    秦征吐血,“許小姐你讓人活不了,不能因為你在泰平我就得給他們麵子啊,哥哥手底下這麽多人要養活。”


    許格噗嗤樂了,心說你這二呆也不算太混嘛。


    她一笑,秦征隻覺春花遍野,頗會抓時機地說道,“正經的,抽空你跟他把婚離了,我這少夫人的位子可多少人盯著猛瞧呢。”


    許格立馬做嘔吐。


    秦征很欠扁的俊臉隔著桌子湊過來,“別有心理壓力,我一樣會視如己出愛屋及烏的。”


    許格,“……你妹。”


    秦征的餘光瞥見許格身後,粗黑的眉毛挑了挑,十分無辜地,“我妹來了。”


    許格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柔柔的哥。許格登時滿臉黑線,幽怨無比地瞪著笑臉相迎伸手示意讓秦羽坐下的秦征,真心很想稱讚他一句麻痹。


    秦羽倒是非常大方,笑盈盈地跟許格打招呼,許格嘴角抽搐地瞅著笑靨如花的秦羽,人家正新婚燕爾,紅光滿麵真心是正常的。但是!尼瑪許格就是好想一頭撞死在秦羽身上跟她來個同歸於盡啊!


    許格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然而還不是極限,當她清清楚楚聽見秦羽那一聲清脆嬌俏的“紹維,這裏”的時候,她就真的很想站起來把屁股下邊兒坐的實木凳子砸上秦羽的腦袋。


    齊紹維走過來之後便愣住了,他沒想到許格也在。


    秦征臉上的喜色已經綻放到極致,他在很開心地合計著要讓許格盡早跟秦羽還有齊紹維緩解尷尬關係,畢竟他是秉著許格跟江司潛一離婚他就馬上飛奔上陣扛許格回家的思想潛伏在許格周圍的。


    然而許格的臉色也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她隻覺秦征就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那也是故意的,在許格眼下十分偏執的認知裏,秦征就是在幫著她妹子特地跟她耀武揚威來了。


    “最近還好嗎?”秦羽一麵脫外套,一麵大方地跟許格閑聊,齊紹維怔了怔,仍舊是坐在了秦征的旁邊秦羽的對麵。


    許格握著杯子,滿腦子縈繞的都是好你x了個大x!


    緊接著許格的手機就十分配合十分給力叮叮咚咚地響了。這一刻,不管打來電話的人是誰,許格都覺得他無比可親無比可愛,但是在匆忙瞥見江嚓嚓三個大字的時候,許格的嘴角還是沒忍住抽動兩下。


    “喂~~~”


    此化骨綿語一出,秦征咖啡噴了一桌子。許格瞪了他一眼,繼續把秦羽跟齊紹維當空氣地握著手機,“你那麽辛苦別來接我了好不好~~~”


    “可是都來了怎麽辦呢。”


    許格跟秦羽猛地回頭,就見江司潛一手握著電話,正優雅地望著許格。這視覺衝擊太大,許格一時回不過神來,木訥地放下手機之後,仍十分玄幻地瞅著江司潛。


    江司潛倒也沒有要坐的意思,直接拿了許格掛在椅子上的外套跟包包,目光清冷地對上正雲裏霧裏的秦征,“伯父提議讓你去英國進修一段時間,你怎麽想?”


    秦征咬牙切齒,“我老頭崇洋媚外,我得勸他多跟江叔叔學學支持國貨。”


    江司潛眼色一沉,“但我看你又實在太閑——”


    秦征謔地站了起來,想說呀呀個呸的,明明是你老婆死乞白賴央我出來見麵,他才百忙之中抽出那麽一點點時間翹班好不好!但是很明顯秦征就沒有這種獨白的命。


    “是啊!你不要整天這麽遊手好閑,我老公一個人打理公司是很累的,你作為股東好歹也要使使力氣,大能耐沒有,吃奶的勁兒總還有吧!”說完許格還煞有介事地朝另外坐著的兩個人禮貌地點點頭,“你們慢慢聊著,我們先走了。”


    許格蓮步輕移,江司潛極自然地幫她穿著外套。許格繼續滿心淌血地做親密狀,“你怎麽來了~~”


    係好紐扣,江司潛抬眼捏捏她的鼻子,旁人眼裏自是深情滿溢,“說好今天陪你去醫院查查嘔吐的原因,你倒是忘了。”


    許格背對著齊紹維他們,額上降下幾條黑線。


    而秦征的臉則是黑透了,難道剛剛她那個作嘔的反應不是裝出來的嗎!難道江司潛這是要喜當爹的節奏嗎!難道他真的要為不久之前說過的那句我會視如己出愛屋及烏付出代價嗎!靠……


    “小羽大婚那天我跟茉茉在巴黎照顧茵茵,”江司潛極自然地攬過許格的肩,稍稍一帶就將她摟進懷裏,“不如等將來孩子滿月的時候由我們做東慶賀吧。”


    “走吧走吧,大夫等著急了啊。”許格扯扯他的衣角,頭都沒敢抬。


    秦羽看了看江司潛懷裏的許格,隻笑笑沒有做聲,倒是齊紹維出乎意料地笑著開口了。“我這是要榮升為舅舅了嗎?”


    許格這回可抬頭了,皮笑肉不笑地也聽不出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地冷笑一聲,“我也真心很想賦予你這項權利啊。”


    兩個人鶼鰈情深地相諧走出咖啡廳,江司潛的左手將許格溫柔地摟在懷裏,右肩則幫她背著包包,直到出了門都黏在一起沒分開。


    秦征杵在那裏一臉菜色,委屈得都快哭了。


    ————————————————————————————


    一上了車,許格就拽過江司潛的手臂狠狠咬住不撒口。


    他也不掙紮,隻嘶嘶啞啞地抽氣。咬了半天,也不知是因為牙齒累了還是因為江司潛不掙紮不反抗太無趣,許格酸著鼻頭緩緩鬆了口。


    江司潛適時遞了手帕過去,平靜地跟她詢問味道怎麽樣。


    許格瞅著他手臂上那圓圓深深還閃著亮晶晶口水的滿口牙印,忽然又抽風地笑了,“有點兒淡。”


    他盯著許格看了一陣,看著她硬是將泛紅眼眶中的霧氣逼退下去,“還是放不下他?”


    “你放下她了嗎?”許格望望窗外揉揉眼睛,隨即神色如常地轉頭看向江司潛,這個問題,她並不認為應該自他口中問出,難道他們不是同病相憐的人麽,她的感受,他又怎麽會不了解。“可是你戰鬥力明顯比我強,你是屬於原地複活的選手,而我就算有治療不斷跟在屁股後邊兒加血,還是會被boss秒殺。”


    江司潛靠在椅背上微側著身子看她,這種傷心欲絕的時刻居然還能如此形象地比喻,他都好想拆開許格的腦袋好好研究研究裏麵的構造了。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又忽然眉頭緊鎖,狀似痛苦又似豁然開朗,“我情竇初開就隻認真琢磨過齊紹維一個男人,其實你說買東西是不是還得貨比三家呢,我就是錢多燒得心太急隻可著一家逛了。”


    江司潛在聽了許格這番言論之後不可抑製地大笑起來,笑得車子都開始騷包地晃蕩了,而許格還渾然不明為何外邊兒好好走路的人會忽然滿臉奸笑地往車內打量……


    良久之後,江大少終於情緒穩定了。


    “有那麽好笑?”許格狐疑地瞪著他,這還是她頭一遭看到他如此沒有形象地笑,印象裏江司潛就是張沒什麽表情的撲克牌,還絕對是黑桃或草花那種,因為瞅著就腹黑……(黑桃草花撲克牌:麻痹老子招你惹你了!)


    江司潛誠實地點點頭。


    許格瞅著他滿心同情地幽幽歎了口氣,心說你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還在這跟姐裝什麽白天不懂夜的黑。


    嘴角的笑意漸息,江司潛伸手攬過許格的頭,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竟是認真無比的語氣,“我們真的談場戀愛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衛生巾們好銷魂有木有..


    放心吧..格格是不會同意的..


    晚安。╭(╯3╰)╮


    第49章 chapter49


    我們真的談場戀愛怎麽樣。


    這麽美好的一句話全都被砰的一聲巨響給吞沒了,江司潛這句話許格甚至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兩人隻感覺車子在沒有啟動的情況下神奇地向前滑行出好遠的距離,然後許格目光無比糾結地望著江司潛,“我們好像被追尾了……”


    江司潛也正看著許格,不過他是在等待剛剛那句話的答案,但眼下的形勢看來,頗有幾分天要亡他就是要讓許格聽不見的意思。


    她神經緊張地扭頭往後瞧瞧,煙塵一片什麽也看不清。許格向來是個悲天憫人的好姑娘,在如此狼藉的硝煙中,令她感到心痛的並不是江司潛價值千萬的車子無辜炮灰,而是即將呼天搶地哭天抹淚的保險公司。


    一分鍾後,終於有人顛兒過來誠惶誠恐地敲窗玻璃了。


    許格即刻下了車,繞到後邊兒一看,好家夥,車屁屁已經完全有了屁屁的形狀……


    “許小姐,啊不,江太太,對不起對不起……”微胖眼鏡男不住地跟許格點頭哈腰道著歉,已經快要嚇昏了。


    “你認識我?”許格似乎還心情不錯,以前跟鄭茵茵一起出去混的時候,總會有人撫著心口捂著嘴巴發出尖叫聲,啊是鄭茵茵真的是鄭茵茵!如今總算也讓她心理平衡一回了。


    江司潛一邊低聲講電話一邊下了車,許格轉頭往他的方向看看,隨即很是親和地對微胖眼鏡男說,“沒事沒事,不用跟我道歉,這不是我的車你別緊張。”


    江司潛青著臉瞥了許格一眼,許格馬上識相地噤了聲。


    “江、江先生……”天氣早已漸涼,微胖眼鏡男額上冷汗卻簌簌落下。剛剛他遠遠開車過來,就隻顧盯著前麵牛逼的a66666牌照了,本來還十分得瑟地感歎最近真是一般風順好事連連,這麽靚的牌照絕對非富即貴,可以埋伏在此大拍特拍各種挖八卦了,結果就打了雞血樂極生悲地把油門踩成了刹車……


    繼而更慘烈更尿性地發現原來車裏坐的是江家少爺跟許家小姐……


    微胖眼鏡男腿都顫了,許格瞟了一眼,心說孩子你別怕啊,咱們都是有身份證的人,撞了就撞了唄,江哥也不可能因為輛車就把你卸了,至於這樣抖擻嘛。


    但是江司潛臉上的表情確實不太好看,不對,應該說已經很難看了。然而許格畢竟是顧念自己是有身份證的人,拎著小包晃到江司潛麵前,非常識大體地扯扯他的袖子,柔聲道,“江哥,別氣別氣,我車就在那停著,一會兒我載你。”


    江司潛涼嗖嗖瞟了許格一眼,繼而又兩眼冒火地瞪著微胖眼鏡男,心中猶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當然微胖眼睛男是不可能破獲江少怒發衝冠的因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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